114、启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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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听到我说这个词了:“是什么?”
“社会就是我们,就是我们所有的人。”我解释道:“人与自然不同,就像颜色里的青色一样,有句话说的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人类就是源自自然却胜于自然的独立整体……(关于社会与自然的定义什么的,我就不在这里占篇幅了,嘿嘿,还是情节要紧)”
“……因此,”我最后总结道:“五德始终说所依据的五行学说,最多就是一种自然的现象,不足以总结应用到与自然迥然不同的人类社会里……甚至,就连五行学说本身,都不是对自然的正确认识,运用于自然本身尚且不足……最后,就是世界观、认识论、历史观等等各种观点的毫无逻辑的混合……”
呆,绝对的呆。能听的半懂得邹忌和纪嫣然在发呆,基本听不懂的李寻荆无命等等以及纪嫣然手下有头有脸的人物,看着发呆的纪嫣然邹忌,情不自禁也发起了呆——他们可都是知道“纪才女”的大名的,如今看到我象教育小学生一样教育他们,那看我的眼神又是一种什么样的高山仰止呀……
“咳咳。”虽然我说的是痛快了,可是把这一帮人都给定住却不是我的本意。
“少龙,”仔细的品味着我的长篇大论,纪嫣然仍不住叹息道:“难道,这样的世道,还要一直继续下去吗?”
“不!”我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纪嫣然和邹衍齐齐一震:“我只是说你们用那什么五德始终说和占星术一样的学说来捕风捉影的寻找所谓的新圣人是一种缘木求鱼和舍近求远而已,真正的新圣人其实就在我们身边——”
我扫视着眼前茫然不解的看着我们的那些手下,抬起手来,指着他们画了一个圆圆的圈子,掷地有声的道:“真正的新圣人,其实就是我们,就是我们每一个愿意改变这个世道的人!”
“你是说……”虽然纪嫣然一向具有独立的性格,可是我的这个说法仍然令她震撼异常:“……我们?”
“是的,是我们!”我干脆一推小几,站了起来,在客厅里缓缓的踱起步来:“真正推动我们这个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的根本原因,其实就是我们这些普通的人,或者说,就是这个世界上遍布各处的普通老百姓。没错,看起来,这些老百姓没有权利、没有金钱、甚至没有自由,他们遭受盘剥、任人鱼肉。可事实却是,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处城池都少不了老百姓的存在——你能想象得到一个全是贵族平民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的吗……
“诚然,现在的百姓是处于这个社会的最底层,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力量,但是这却不能说明他们没有力量,相反,他们有着改天换地的力量,只不过是他们的力量没有迸发出来而已。只要我们激发了他们的力量,并且控制住这股力量,那么,我们就能引导他们改变这个纷扰残酷的世界……”
这次的解说就没有多少那些来自后世的哲学名词了,即使有的话,也是在刚才提到过的,一回生二回熟,客厅里的人倒也都能听得懂了。不过,邹忌却眨着眼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该怎么做呢?难道少龙你选择去秦国而不是魏国,同这事也有关系吗?”

“去秦国,”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现在宁愿带着这一大票老婆孩子再来一次穿越,回到我来的那个安定文明的世界去,当然了,前提是除了我能回的去以外,还得没人追究我的重婚罪。不过现在,我却也要为我的以后好好打算一下了,特别是有了项田那连拉屎都不愿意拉到别人身上的家伙——顺便说一句,自从昨天小家伙在我身上拉了第一坨金以后,今天早上,他又在我身上非常负责任的画了一幅山水图,你还别说,还真的很象那什么……黄河——以后,我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轻松随意的悠闲:“是的,秦国,那地方将留下我们的第一个脚印——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脚印。”
“可是,为什么是秦国呢?”纪嫣然有些不解:“这个国家为东方六国所不喜,特别是长平之战后,都觉得他们太残忍了。”
“所以我才觉得它更适合我现在的野心。”我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随后又加上了一句别人似懂非懂的话:“要建立一个新世界,就必须打破一个旧世界,而秦国,就是那个能够为我打破旧世界的锤子,一个不令人喜欢但却必不可少的锤子。”
在接下来平静的一个月里,我闪电般的接管了小镇的权力,并在小镇中飞速的建立起了我借以在这个世界立足的班底和制度。除了把纪嫣然的那近两百名战士收编回炉以外,我在小镇方圆五十里的地域内招募了另外三百多名士兵。然后,在李寻荆无命等人的带领下,在阵子外面他们自己建立的军营里忍受着我剽窃自后世的训练项目的折磨的时候,小镇子里面的所有不满十二周岁的六十九名孩童也全部被我赶进了一间做教室用的大房子,开始了他们与祖辈完全不同的人生。最后,镇子里剩下的所有五百七十二人,被我按照性别年龄和健康分成了六个部分,分别跟在纪嫣然手下的工匠等诸色人等的后面,开始了他们建筑、冶铁、纺织、餐饮、贸易和教育的生涯。
而接管小镇的权力,我并没有使用什么了不起的手段,只是杀了两个人,一个是镇子里具有半官方性质职务的富户,另一个则是继承了焦毒衣钵的泼皮头子,接着借着居民们都在看杀头的时候,发表了一段讲话,声明这个小镇从此以后,就属于我公族大夫项少龙的领地了,然后就……完事了。整个过程虽然显得平淡无奇,但是我却让我身边的几个手下时刻跟在了我的身边,详细的记录下了每一个细节,这些记录和经历,将给他们以后的行动带来重要的帮助。
多年以后,从这个小镇上走出去的人们,无一例外的将我的这次行称呼为他们的启蒙运动。
可是,在这个所谓的启蒙运动刚刚展开的时刻,我却没有后世启蒙思想家们那般从容,而是紧锁双眉的捏着一根竹简站在窗前沉思。那是斥候刚刚带来的滕翼的消息:“东五十里两千人,意图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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