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想赶我走,看我给你们来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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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的准备工作什么时候完成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一见到赵雅,我就愤愤地问:“什么时候准备的?由谁准备的?都准备了什么东西?难道作为使者,我不该知道吗?怎么突然就告诉我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我决定什么时候出发了?哼,看来大王还是给我了留了一些余地的,只是让我决定什么时候出发,而没说让我什么时候出发,否则,我岂非现在连夜就要开拔了!”
“我也觉得很突然,”赵雅看到了我,显得放心了不少,不过话语中仍然流露出一丝担忧:“上午还好好的,下午的时候,就接到了王兄的敕令,说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为了不耽误时机,要我们尽早出发。看来王兄的意思也是想让我们早一点儿完成任务,他好借此来提拔你。”
“只恐怕别人未必就是这个意思吧。”我冷笑着说:“准备好了?我倒要看看他们给我准备了些什么东西?我会叫他们全部都机关算尽!哼,在我面前玩这一手,那我就陪你玩下去。”
“少龙,你在说什么?”赵雅显然还不知道她自己也已经被别人当作一枚弃子给搁我这儿了。
什么意思?我用手指头都能想得明白,现在邯郸城里谁觉得我威胁最大?还不是赵穆那厮!不过,这几天我的势头也太猛了些,肯定是让这家伙坐卧不安了,所以才这么紧着要把我赶出邯郸。在路上,他肯定已经安排好了人手,来取我的性命,哼哼,既然如此,我不到你家里再去榨个千儿八百的来用用,那怎么对得起我自己呢?哼哼,想让我去送命,你总的给我一些买命钱吧!
想到这儿,我停下了脚步,对赵雅说:“你先回去安排,我去去就来。”
“你到哪儿去?”赵雅追着我的背影问道。
“去要些路费!”我头也不回的叫道。
半个时辰之后,我意味阑珊的走出了巨鹿侯府,后面跟着一脸苦相的赵穆赵侯爷。
“少龙,我这里就这么多了,实在是没有了呀。要不,我再送给你几个侍女?十几个也行!都是最漂亮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从赵穆的话里,可以听出他地无奈。没办法呀,我刚才在他这儿胡搅蛮缠了半天,都把他叫成主公(其实是叫他猪公)了,意思就是说,我项少龙是他赵穆的手下,我应该在邯郸为赵穆赵侯爷效力,而不应该到大梁去和信陵君掰腕子。Kao,这怎么行呢!赵穆这奸人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就等我这鱼儿去上钩了,可是,到了临了我这鱼儿吃了钓饵,却就是不咬钩,这样搞法岂不是把从信陵君到田单再到龙阳君再到我们这位赵大奸人集体耍了一个回旋式忠字舞嘛!
于是,好说歹说,赵穆是苦劝我呀,好象只差跪下来给我来个哭谏了。嘿嘿,哥们要的就是这效果,于是在我口风稍稍一漏,表示缺少硬通货。结果,嘿嘿,我现在怀里抱着刚刚从赵穆这奸人那里刮出来的一千五百金,告辞了。不过,赵穆毕竟是做贼心虚,生怕我临时反悔,看着我脸上没有高兴的样子,他心里倒是越发的惴惴不安了。
不过,我那是不高兴吗?嗯,要说不高兴,到也有点儿,那是因为我在怪自己太沉不住气了,来的时候太急,都忘了把项南或者乌廷威他们叫一两个来,好给我搬金子。一千五百金呐,可不有一百多斤重嘛!这可跟他赵穆没什么关系。可是,既然人家赵侯爷都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不知好歹,拒绝了人家的好意,这可不是咱这二十一世纪文明青年的作风。
“那就十五个吧!”我也不贪多,慨然决定了:“最好要有几个越女,好跟贞儿凤儿作伴。就今儿晚上送来吧。侯爷,咱可说好了,都得是美人,还得是处女,要不然,我可不要!”
哗——赵穆把肠子吐出来的心都有了。见过无耻的,可就没见过像我这样无耻的!唉,再苦再难,今儿也要忍了!这三跪九叩都拜完了,只差这最后的一哆嗦了,唉,就当是寄存在他那儿的吧!反正这小子一死,那些东西还不又都回来了。可是,这十五个漂亮的处女,到哪儿去弄呀!除非是有意养的,要不然谁家漂亮的侍女还会留着不开包呀?
“少龙,这美貌侍女是没得说,可是……“
“别可是了,”我扬着脸儿道:“侯爷难道还不舍得吗?我这可是为了侯爷去拿性命打拼呀!好了,我相信侯爷不会小气的,今晚我就在雅公主府上等着了!明天能不能动身,那可全看侯爷您支持的力度如何了。留步吧,侯爷!”
我抱着装满金子的大包裹,扬长而去,把赵穆那奸人一个人留下来苦思冥想的憋招儿去了。
回到赵雅府上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大门的灯笼下面来回踱着步的人,除了项南外,又多了一个乌廷威和一个陶方。远远的看到我,三个家伙一起跑了过来。
“快一点,”没等他们说话,我先把怀里的包裹扬了起来:“你们来接着!”
“什么东西?”项南逞能,伸手就要接过去。
“别,”我没有松手:“你一个人拿不动,你们一起来。”
“爷,你可真瞧不起人!”项南看我毫不费力的样子,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就夸下了海口:“你只管给我,我一个人就行,要他们来帮忙的,那不算好汉!”
“好,”我笑眯眯的看着他道:“那你就接好了!”
我一松手,就见项南接着包裹的身子往前一倾,差点儿栽倒我身上。
“好汉!”我连忙一手扶住他,一手抓紧了包裹,嘴里笑道:“英雄,你这是在干什么呀!嘿嘿,还没到过年,你给我磕头我也不会给你压岁钱!”
“我的天,”项南顾不得我的嘲笑,一个劲的直甩手:“差点儿把我的手给坠折了!爷,你这是什么东西呀,这么重!”
“嘿嘿,”我得意的笑,“这是爷我去拉的赞助费!全是金子!你们猜猜看能有多少?”
“真的假的?”乌廷威首先表示怀疑:“能有多少?难道还能有一百金?”
“不可能!”项南叫道:“最起码也得有一千金!要不然我能抱不动吗?”
“嗤!”乌廷威很是不屑:“你知道什么?金子可是很值钱的!还一千金呢,你见过一千金是什么样子的吗?真会胡说八道!”
“你别看不起人,”项南顿时红了脸,他倒是真的没怎么见过金子:“你就见过了?”
“你不用管我见没见过,”乌廷威摆出一副内行的样子撇着嘴,指着我怀里的包裹说:“反正这个就不像是有一千金的样子!”
“少龙,”陶方见他们两个莫名其妙的就较上了劲,倒把来找我的目的给忘到九天之外去了,连忙插话道:“主人已经知道了王上催你出发的事了,特地让我来问问你有什么需要办的。”
“先把这包裹接过去再说吧。”抱着这一百多斤走了这么长的路,虽然不累,可要是能有人来接力,我还是很高兴的。“你们两个也别啰嗦了,没看我都抱了这一路了吗,还不赶快来一起接着!”
进了赵雅的府门,赵雅已经迎了上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看见我后面的三个人,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没法不笑!要是你咋一看见三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头抵着头,围着一个包裹,转着圈的朝院子里挪着,还不时的相互埋怨两句,你会不会觉得特好玩儿?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赵雅指着他们道:“三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包裹较上劲了?”

“不是我们想较劲,”项南喘着粗气道:“实在是不一起较劲,我们还真搬不动。也真难为了爷,他一个人怎么就把它给抱过来的!”
“是什么呀,这么重?”赵雅疑惑的问道:“难道少龙你出去这么长时间,就是去搬这东西的吗?”
“什么叫这东西!”我不满地说:“这可是整整一千五百金!”
“什么!”几个人同时惊叫起来:“这么多!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这还没算玩呢,”我得意的笑着:“天亮之前还有十几个美貌侍女要给我送过来呢!”
“少龙,”赵雅围着我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最后拉着我的手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我作奇怪状:“路费呗。”
“不对!”赵雅想了想,拉着我进了后院的密室,紧紧的看着我问道:“少龙,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怎么突然王兄就催促我们动身,而你又能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多金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些事情,”我悠悠的看着赵雅,笑么滋的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少龙,”赵雅满眼都是失望:“你不相信我?我就知道,自从盘儿那件事以后,你对我就……少龙,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对不起了,你原谅我好吗?我以后……”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在她那哀怨的眼睛里打转了。
“打住,”我连忙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之所以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徒增烦恼罢了。再说了,我就是告诉了你,你也未必会相信。”
“不会的,”赵雅现在只想知道我到底还想不相信她:“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只是你不相信我罢了。”
“是嘛!”我略有些嘲笑的看着她:“如果我说在去大梁的路上有人等着想要我的命,你相信吗?还有,如果我告诉你,这次大梁之行根本就是信陵君的一个阴谋,你又会相信吗?”
“我……信!”赵雅迟疑了一下,随即大声地说:“我就是相信!可是,谁会在路上想要你的命呢?还有,你又怎么知道这次大梁之行是信陵君的阴谋呢?”
“我就是知道。”我当然知道了,这些都在小说里写着呢,我能不知道吗我!“好了,不和你说了,我现在得赶紧到乌家去跟他们道个别,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明天一早我再过来。要是有人把那些侍女送来,你就叫他们直接给送到乌家去。我会着人在那儿守着的。呃,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这些钱和女人,都是巨鹿候送给我的。你该明白了吧。”
说完,我不再耽搁,来到前院,叫上陶方和乌廷威、项南他们,出了府门,跨马扬鞭,急匆匆的就回到了乌家。乌氏、乌应元以及乌廷芳诸女都已经在等着我了。
“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先同大小两乌鸦躲进密室嘀咕了一会儿,然后就回到了我自己的小院,挨个的拉着乌廷芳等人,一个个的嘱咐她们,要她们小心在意,没事不要乱跑,给别人以可乘之机等等。就这样,几个人唧唧歪歪,一直唠叨了大半夜,直到玉兔西垂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东西南北四个人叫到了跟前说:“你们几个也跟了我好几个月了,现在我要到魏国去,那是你们的家乡,你们要是想回家的话,这里有点钱,你们这就带上,然后就跟着我回家去吧。”
说着,我拿出来一百金,放到他们面前。按照这时的生活水平,这些钱足够他们回家过上小康的生活了。可是他们四个看着我,谁都没动手。
“怎么了?”我问道:“你们不想回家吗?或者是嫌钱少了?”
“我没有家了,”倒是一向不太会说话的项北先开口了:“家里人早都死光了——我娘生了病,家里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所以我才加入了灰胡的马贼,就是想弄点钱给我娘治病。可是,那杀千刀的队正,答应了要帮握把钱捎回家,谁知道他自己赌钱,连我的钱也给输光了。我娘到底没能等到那救命的钱,两腿一蹬、我再也见不到她了。爷,自从我娘死后,也只有您把我当个人待,虽说顶个下人的名,可是,您把我们真的当成一样的人来看。我这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您要让我走,我又能到哪里再找到向您这样不把我们当牲口的爷呀!爷,你别赶我走,这是我自己的家呀!”
说着,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这么蹲在了地上,抹起眼泪来了。
“别价,”我最受不了这个,连忙叫住他:“项北,咱不想走就不走,我也没有逼你们走的意思,就是让你们自愿。你们怎么跟上我的,还记得吧?爷我以后少不了打打杀杀拎着脑袋过日子,况且这次去大梁,保不齐就要跟你们以前的同伴再次相聚,我这也是怕你们到时候为难。再者说了,你们钥匙有家人在魏国,叫他们知道了你们在我这儿,就怕他们拿我没办法,却跑去为难你们的家人。”
“我在魏国已经没有家人了,”项北蹲在地上,犟着着个头,大声说:“我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同伴,他们平时不欺负我就算好的了。”
“你们不要受项北的影响,”我看着项南他们三个说:“你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他们三个相互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项南说:“爷,我们的确有家人还在魏国,可是我们又舍不得离开爷,您看,您能不能让我们把家人都接来,以后,我们就死心塌地的跟着爷了……”
最后我把项北留了下来,让他带着二十个人保护乌廷芳她们,而项南他们三个则跟着我到魏国。
安排好一切之后,我告别了众人,直接就去了王宫,在赵孝成王那糊涂蛋面前慷慨激昂了一番之后,带着他的旨意和半个虎符,集合了整装待发的护卫部队,然后会合了赵雅等人,再带上平原君夫人那一大家子人,最后接着三公主赵倩,就着已经西斜的秋阳的光辉,出了邯郸的南门,踏上了凶险莫测的旅途。
就这么急吼吼的出了邯郸,我骑在马上,不时的回头,总觉得像是把什么东西落下了一样,莫名的着急。
“项大夫还有什么不放心吗?”正自烦恼时,旁边忽然传来了护卫军首领成胥的声音。
“呃,”我定了定神,这才发觉,在不知不觉间,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都在等着我领头开路呢。“成兵卫,从现在起,由你带路。在到达滋县以前,一路上的事,不重要的,都由你来处理,就不用找我了。”
说完,我径自下了马,一头钻进了赵雅的车里,再不露头了。
“是——”直到我已经在马车里坐好了,才听到外面传来成胥的声音。他大概从来没见过像我这样的甩手掌柜吧!
“少龙,你怎么……”赵雅在马车里也听到了我说的话,所以很奇怪的问我。
“我明天早上要回邯郸一趟,”我打断了她的话,很认真地说:“你什么都别问,只管给我打好掩护。”
“什么!你要回……”赵雅及时的收住了声音,可眼睛里的疑问之色却更加浓烈了。
“是的,”我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脸去,对着邯郸的方向,像是解释给赵雅听,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是的,我要回去一趟。我终于想起来我担心的是什么了,哼,你想把我支走,好,我就让你空欢喜一场——让你吃我一记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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