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敌情,真的出现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摸黑骑马,没有经历过的人,那是没法想象其中的艰险的!想两三个月前,我咬着牙,跟在乌家的那些自小就在马背上打拼的子弟们后面,死抓住着马鬃,伏在马背上摸黑苦练骑术的情景,现在还就多亏了那时候我没有偷懒,要不然,现在我还不早就被摔成了滚地葫芦,又怎么能像这样飞驰呢!
出了城门两里地之后,我和鲁句践换了马,继续保持了风一样的速度。清冷的月光下,清脆而急促的马蹄声显得是那么的凄厉与诡异。
我抱紧了怀里的赵妮,偶一回头,却看见左后方紧跟着我的鲁句践的座骑上,赵盘已经坐直了,小脑袋上,一双亮晶晶地眼睛正紧盯着我,却出奇的没有喊出声来。
“吁——”我带住了马,鲁句践随即也停了下来。
“休息一会儿吧。”我招呼着鲁句践说:“从中午到现在,连续起了这么长时间的马,我还就真的有点儿累了。”
“师父,”下了马以后,赵盘跑上前来,看着我怀里抱着的依然沉睡的娘亲,“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师父,我错了!”
“嗯,好了。”我拉起了他,抚摸着他凌乱的头发,轻轻地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以后你跟着师父,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们了!”
“是,师父!”赵盘尚且童稚的声音里流露出真诚的喜悦。
我无言的将这个未来的秦始皇揽进怀里,这一刻,纵然我知道几年以后,他会满世界追杀我灭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谁叫我已经真的把他当作自己的家人了呢!
“鲁句践,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搂着母子两人,我抬头看着面前的鲁句践,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有不少的疑问,而我也都你很有些兴趣呢。”
Kao,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说的是什么话,搞得我像个同志一样!
“项大人,”鲁句践恭敬地说:“我是有些奇怪,不过我也知道主人的事,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打探的,我们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
好嘛,还是一个严守职业操守的好同志!呃,呸呸呸,怎么又同起志来了!不过,貌似我并没有把他当成家将仆人之类的呀,这家伙怎么自动给自己降级了?
“主人?”我看着他,想听听他怎么说。
“邯郸鲁句践,”鲁句践看到我的疑惑,随即面向我跪了下来,道:“自请成为项大人的家将,誓死效忠项少龙项大人!”
“为什么?”我不动声色地说:“我想知道原因。”
“小人本想追随主人,以期可以拜主人为师。”鲁句践看了一眼赵盘,接着说道:“可是看了这位小公子称主人为师父之后,小人才想起自己身份的卑微。可是小人实在是想跟随主人学习无上的剑术,所以就自请为仆,期望能得到主人的赏识,指点小人。”
“学剑?”我有些愣神,跟我学剑,还什么无上剑术!
“你是如何知道我剑术的呢?”我含糊的问道。
“小人曾是赵氏行馆的弟子,那天曾随赵馆主在宫廷之上舞剑。”鲁句践毫不迟疑的回答:“后来小人见到了主人的剑法,才发觉自己以前学的跟主人的剑法比起来,实在是……从那时起,小人一心想学习主人的剑法,就脱离了赵氏行馆。今夜在这位小公子的府里,见到主人大发神威,以一人之力,杀得贼人逃跑不及,小人更是神往不已!”
“鲁句践是吧,”我看着他说:“你真的很想跟我学剑吗?”
“是的!”鲁句践热切地说:“是的,小人不敢同这位小公子相比肩,只愿能够随侍在主人左右,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不敢?为什么要不敢?”我直视着鲁句践,大声地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鲁句践望向我的眼眸中,先是不知所措,可是马上变得炙热起来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鲁句践!”我大声喝道:“你给我跪好了,规规矩矩的跪好了,给我行拜师礼!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项少龙的弟子了!只要你好好的学,认真的练,我会叫你感到你没有白来这一趟人世间!”
“师……父!”鲁句践的声音低的像是飘过身边的夜风,要不是在这样沉静清幽的夜里,我可能都听不见。不过我却没有责备他,因为他是哽咽着叫出来的。
月冷如银,壮士之心却如火一般炙热!
月光下,我抱紧了赵妮纵身上马。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在我双腿用力一夹之下,迎着月光,奔腾而去。后面,鲁句践带着赵盘以及放空的两匹战马,紧紧跟随!
玉兔西坠,金乌东升的时候,我们仍然没有赶上使团。迎着东升的朝阳,我揽住了马匹,停了下来,无奈的笑了一下,看来我恐怕是真的要失信于赵雅了。
“休息一下吧!”我回过头来对鲁句践说:“赶了一夜路,多少也要歇歇脚了,要不然可真的就顶不住了。”
“好咧!”鲁句践是真的快顶不住了,从声音里就能听出他是多么欢迎我的决定。
“怎么样,你么俩,”我已经醒过来,脸红的跟前面的朝霞有的比的赵妮下了马,回头看着鲁句践和赵盘问道:“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强行军吧?”
“没有。”鲁句践摇着头说:“从来没有。”
“盘儿呢?你累不累?”
“不累!师父和鲁大哥骑着马都能坚持,我坐在马上,又怎么会累呢!”真是个倔强的小子,我明明看到他站都站不稳了,说话时直吸气,可就是不服输,难怪后来能做出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娘,你呢?累不累?”赵盘还真跟赵妮感情深,盘着腿就过来了,扒着我的手问候赵妮。
“好!”赵妮一把抱住了赵盘,看着他脸上的伤痕,忍不住泪如雨下:“娘一切都好……”
“娘——”赵盘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了赵妮,嚎啕大哭起来了。
我轻轻的放开他们娘俩,朝鲁句践摇了摇手,然后一起悄悄地走到了旁边,让他们母子俩抒发感情去了。
“师父,他们……”鲁句践远远的看着赵妮母子,轻轻地道:“他们哭得这么伤心,我都觉得自己的心里也酸酸的,怪难受的。”
“那是妮公主和她的儿子赵盘。”我眼望着前方悠远无际的荒陌野草,淡淡的说:“昨天我追着要杀的人是巨鹿候赵穆。”
“……”
鲁句践毫无表示,这让我觉得奇怪,无论多么镇定的人,听到我说的这些,都该有些吃惊吧,该何况只有十六岁的鲁句践呢?他怎么就能这么沉得住气呢!
过了一会儿,旁边突然传来“啊……啊……”声音。
什么声音!我转头一看,好嘛,鲁句践嘴巴张得像一个大河马,正伸手指着自己的嘴巴焦急的向我示意。
“啊……啊……”

Kao!这是什么意思?
“啊……啊……”鲁句践焦急的指着自己大张的嘴巴,向我示意着。
哈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那边的赵妮和赵盘也看到了,愣了一下,随即也大笑起来了。
原来鲁句践的嘴巴长得太大,脱臼了!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份幽默感,嗯,有前途,值的培养。
在渐渐炙热起来的朝阳下面,我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罩在了赵妮的衣服外面,然后把她的秀发简单的盘了一个男式的发髻,带着她上了马,出发了。
使团的行进速度大大出乎我的预料,这使我心里总有些不安,毕竟平原夫人的那些家将是否会乖乖的不惹是生非,我心里也没底。前天晚上我之所以行为激烈的扣住了平原夫人母子,控制了她的家将,并不是我一时的冲动。我早就知道他们在路上会对赵倩有所图谋,既然知道他们心怀叵测,等着他们来找麻烦可不是我的作风,所以,我就借机发飙,一劳永逸的解决了他们有可能在路途上给我制造麻烦的可能。可随即我以为担心赵妮,就潜回了邯郸,根本没来得及巩固一下。而现在使团的行程又快的令人生疑,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日上三杆的时候,我们终于发现了使团昨晚宿营地旧址。望着灶膛里那似乎还在袅袅飘散的轻烟,我的心陡然一紧,都已经这么晚了,他们看起来却像刚出发不久的样子,这又是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少龙,你担心了?”背后紧抱着我的赵妮感到了我的心情,轻轻的问。
“是的,”我感受到她胸前对我后背的挤压,却没有了旖旎的感觉:“我是担心雅儿,也担心你和盘儿,此去一路凶险莫测,我真的不知道把你们带上,是对还是错。”
“少龙,你别傻了,”赵妮款款的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我不怕什么危险——我情愿死在你的怀里,也比以前那种日子好得多了!”
死?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死在我面前的!
当下我不再多说,揽了一下缰绳,驾马沿着使团行进留下来的痕迹,狂奔了起来。
日近中午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远处飘扬的旌旗。
“驾!”我精神一振,打马直冲了过去。
“站住!”远远的,负责守卫的士兵就喊了起来:“再不站住就放箭了!”——kao,又是这句,能不能来点儿新鲜的。
“吁,”在离营地一箭之地的时候,我约住了马,打量了一下营地。只见面前负责守卫的持戟郎已经把手中的长戟斜指向了我们,一副警戒的样子,而在他们身后,一伍的士兵,手持弓箭,弯弓待射。搞什么,怎么反应这么强烈!
“住手!”我大叫道:“别放箭,我是项少龙!”
“项大夫?”守门的士兵们疑惑的望着我,不像呀!项大夫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那天晚上,他给我们悬赏时,我们不是没有仔细的打量过他——怕他到时候不认帐——锦衣绣服的,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哼,就这样篷头乱发的,连一件像样的外衣都没有,也敢来冒充大官,这不是欺负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嘛!恼了,怒了!看我们给你来个乱箭穿心!
Kao!我看出了守门士兵们不怀好意的的眼光,心说要糟,连忙喊道:“别放箭!你们去叫丁守来!尚子忌任征也行!”
听我说的有头有脸,连忙按下了箭头,一面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一面有人赶紧去通报了。不一会儿,领军任征急匆匆的赶来了,远远的看到我,先是一怔,随后认了出来,连忙呵斥着士兵搬开他们刚刚为了怕我冲进营地而架起来的圆木,一面跑上来,一叠声的到:“项大夫,你到哪里去了,到现在才回来,营里面都已经吵翻天了!”
“嗯?”我连忙问:“怎么回事?”
“昨天下午开始,雅夫人命令我们急行军,尽快赶到大梁。”任征道:“可是昨晚开始,我们一直见不到你,而一切命令都是成胥负责传达,就动了疑心,怕你遭到了不测,而雅夫人有不肯让我们见你,只是催着我们赶路,我们就更怀疑了……”
呼——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到放下心来了,不过,小心起见,我还是问了一下:“平原夫人和赵德没有什么动静吧?他们的那些家将有没有什么异动?”
“那倒没有,从一开始我们就把他们严厉控制起来了……”
那就好,搞了半天,这些都是赵雅搞出来的。真是的,待会儿看我怎么教训她!搞什么飞机,老老实实的等着我回来不就行了吗!呃——我一抬眼,却看到了任征目光怪异的看着我身后的赵妮。
我不由一窘,脱口道:“她是男的……”
kao!你说我这叫说的什么话!我几乎立刻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是的,大人。”任征的眼光又落在了后面的鲁句践和赵盘的身上:“只要大人回来就好了。大人兴趣高也没什么,左右这几天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大人下次再有什么事情,要是能跟我们说一声就好了,也就不会让我们瞎担心了!”
好嘛,还真是落下埋怨了。不过,我怎么看着他的眼神这么怪呢?难道他以为我是……我扭头看了看后面的鲁句践和赵盘,最后目光落到了紧抱着我的后背、恨不得整个人都融进我背上去的赵妮身上,kao!任征这家伙,他不会以为我是……不是吧!我看看任征,又看看旁边的士兵们,他们的不自在的神情好像就是在告诉我:没错,你就是出去偷食的玻璃!
“不是那么回事!”我忍不住叫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没关系,我们知道你们这些高官中间流行这个。”任征宽容地说:“我们不歧视。”
“真的不是想你想象的那样!”我这可是真的有些急了,虽然咱也像任征说的那样,不歧视同志,可是,我就是……:“我出去是有重要的事情,我是去——”
“嗯?”
我失去干什么?我还真不能说给他听:“——我是去侦察敌情的!”
“那……”任征转过脸去,言不由衷的说:“项大夫你就幸苦了。”
可是,敌情却真的出现了。
晚饭时分,守营的士兵带来了一个人——乌果。
乌果满面征尘,神情十分疲惫,看样子赶路赶得很急。
见到旁边那么多人,乌果很机灵的没有叫我队长什么的:“孙姑爷,我们发现赵韩境内四股比较大的马贼,都在向赵魏边境魏国那一边集结,我们恐怕他们会对孙姑爷不利。还有,”乌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我们还发现了其他一些人的踪迹,其中一些人,我们已经可以断定,就是齐国的嚣魏牟!”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