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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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自古就实用,第二天,我就坐着卫家的马车向掖庭出发。掖庭是皇上的家人子的栖宿处,家人子就是昭君她们这些刚选进宫,还没被皇帝看上的秀女。马车到了掖庭的旁门停了下来,小门边停了乘小轿,卫楚雷下车给两个抬轿的太监一人两锭银子,让他们多关照,然后把我抱进轿中:“自己小心,我在这里等你。”
太监抬起小轿,进了小门。掖庭虽然是皇宫的一部分,但除了高高的围墙以外,丝毫不见皇宫的雕栏玉砌,金漆银裹。一排排朴素灰色的房舍围成一个四合院,抬头只能看到一方块天。
太监把我抬到长廊尽头一间鸽笼般的小屋前,放下轿子说:“王嫱,有人来看你。”好像我是来探监的。让人很不舒服。
昭君打开门,看到我,眼中充满惊喜:“姐姐。”叫了我一声,扶我进屋。
屋里有一铺炕,一面红漆斑驳的炕柜和一个妆桌,桌上有只旧铜镜,盆架上放一个缺齿铜盆,小屋浸出一股淡淡的脂粉香,一张小窗给昏暗的屋子透露点外面的亮色。
昭君扶我坐在炕上,泪水在眼中打转,抬轿的太监知趣的把门关上了。这个小屋比卫楚雷让我住的“柴房”差远了。肯定也比不上昭君的闺房,难怪她要哭。
“昭君。”看见昭君的境况我都不知说什么好,现在知道她为什么要远嫁匈奴了。
“昭君,你们这些家人子中有被皇上选走的吗?”我擦掉她的泪水问。
“有,选中了一个。这里还剩这么多,个个漂亮,哪天才能轮上我?你看窗外在扫地的老太,她是为武帝选的家人子,在这里等了快五十年了,每天穿戴整齐给大家扫地。”
“为什么不放她回家?”看着窗外在稀落的白发上仔细的插着步摇,满是皱纹的脸上认真的涂满胭脂,没了牙齿的嘴上还涂着口红的老太,我同情的问。
“她们被选进宫不久,武帝就薨了,昭帝继位怎敢放走他父皇的家人子。宣帝可能忘了她们,现今的圣上可能都不知道宫中还有她们。她们从青春貌美熬到满头白发,虚度了一生,唉。”昭君长叹一声。
望着眉头紧蹙的昭君,不知说什么好,没想到,她这个十几岁的汉代少女看问题比我这个快三十岁的现代女性还要透彻,所以她能名传千古。而我科长都当不上,这是素质的差别,天生的,无法改变。

不想再为别人的事伤脑筋,聪明的昭君自有她的出头之日,我要把今天来的目的告诉她:“昭君,你不会在这里一辈子的。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找到你哥的下落了。”
“太好了,看来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我哥没白喜欢你。”昭君兴奋的打断我的话,紧紧的拥住我的肩,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不愧为兄妹,有了她哥的下落,昭君那么高兴,其实能不能找到王少伟,我真的无所谓,也没花功夫去找他,只不过歪打正着让我给碰上了。我把张臻自述的话除了王少伟吓傻了以外,全都告诉了昭君。想听听她要如何处置张臻。
昭君听完,沉思了一会,说:“没想到父亲是这样当上县令的,说明选官的途径存在弊端,张臻是很可怜,但父亲这么多年为官也兢兢业业,姐姐能不能看在我哥和我的面子上饶了我的父亲你的舅舅。”小小的昭君还很有心机。
“昭君,我没想帮张臻翻案告你父亲,只是想问你如何处置张臻。”我赶紧表白,我不是大义灭亲的包清天。再说人总是胳膊肘向里拐的,我从没想过要把这事是非黑白判定清楚。现代的教育告诉我不要多管闲事。
“姐姐,谢谢你。”昭君拉着我的手,想想又说:“张臻害了你两次,你最有权处置他。我父亲害了他母亲,我哥在他那里也受了罪,我家和他的关系可以算两清了。”
我一直以为古人都是很傻的,原来是上电视剧的当,看看昭君,小小年纪分析问题条理清晰,还两面讨好,太有才了。
昭君见我没说话,接着说:“姐姐,如果我是你,就饶了他,他使你认识了卫家三兄弟,而且他们三个都对你那么好。”
听昭君提到卫家三兄弟,看看手腕上价值连城的龙凤镯,现在的状况真让我不知如何去见楚风。
“昭君谢谢你的建议,我要走了,卫楚雷在门外等我,有机会再来看你。要不要给你送点生活用品?”我指着盆架上的破铜盆问。
“不要,我不想长期住在这里,也不想和别人不一样,那会成为众矢之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想想也对,她会过上好日子的。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心苦其行。
昭君打开门,招手叫来抬轿的太监,扶我上轿:“姐姐,有机会就来看我噢。”
依依不舍的目送轿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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