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垒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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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微风滑过所有人的脸庞。就像情人的手触摸着你,轻柔而温和。紧接着,就像情人开始与你吵架,微风很快就变成了大风,大风变成了狂风。大家心里悚然一惊:一年一度的风暴将要来了!
每一个人都感到了恐惧,谁都知道风暴的威力。
但是谁也不敢动一下,因为外面埋伏着冷酷的狙击手。
大家在风中僵持。谁先动,谁就先死!这就是战场。
风越来越大,地面的杂物被狂风卷起,漫天的尘土飞扬,瞄准镜中本来就很低的能见度就更低了,眼睛看过去是一片茫然。沙石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痛,尘土很快就把每一个人覆盖住了。
没有人动弹,雕像一样趴着。
胡歌心里紧张地计算着退路。他知道风暴对于这些暴露在废墟中的对手意味着什么,“也许他们已经走了?”胡歌心想。他又等了一会,见狂风越来越凶猛,这时天空中已经变得就像千万只魔鬼在咆哮怒吼,地面上拳头大的石头也开始被狂风吹的满地翻滚,“不能等了!”他决定试探一下。他不顾文静的阻拦,取下自己的头盔,往窗沿边动了一下。外面没有反应。胡歌不放心,又动了一下,只听“哐当!”一声,一发子弹射在头盔上,歪歪斜斜地在头盔上留下一道弹痕。
狂风吹歪了子弹飞行的弹道。
胡歌向大家招招手,做了一个“走”的手势。
还没有动身,外面所有的风声突然停止。
天地间一片不祥的宁静。极度宁静,静得人心里发毛。
接着远处传来了巨大的轰鸣,整个小楼开始颤抖,许多砖瓦噼里啪啦地从屋顶掉下来,在地上砸的粉碎。
“快走!”胡歌低吼一声,拉着文静就跑。剩下的人慌忙跟上。刚跑到一楼,一股沙尘裹挟着强大的力量“轰!”的一下从洞开的门窗中扑了进来,紧接着惊天动地的风暴席卷了一切,小楼的顶层被风暴一下子掀飞,那些水泥砖块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远远吹走,二楼楼顶上就像有无数的巨兽在奔跑跳跃,咚咚咚咚的巨响几乎让人的耳朵失聪。极速流动的空气让人们无法呼吸,房间中弥漫着无数的尘土沙石,人的眼睛无法睁开,眼睛紧紧闭着,沙石像子弹一样打在脸上,来不及遮挡的皮肤被细小的沙石打烂。胡歌五人蜷曲着身体,紧紧地相互依靠着躲在墙角。文静的头和手被胡歌紧紧搂在怀里,每个人都不敢睁开眼睛,耳中充满震耳欲聋的风暴咆哮。二楼很快也被掀翻了,风暴直接开始搜刮二楼的楼板,风暴掠过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就像巨兽的铁爪在撕扯一块破布,发出令人牙酸的破裂声。接着事情变得更坏,一楼也被吹垮,迎着风的墙就像纸一样被撕开吹走,只有几个墙角还支撑着没有倒下。
现在,这摇摇欲倒的墙角就是唯一的庇护。
强大的无可抵御的风暴在天地间肆虐横行。
人类此时显得多么渺小脆弱。
风暴一刮就是四天四夜,没有一刻停歇。
第五天,风声渐渐变小了,席卷全球的风暴去了海洋。
大地无边无际的静默着,人们还没有从那铺天盖地的风声中适应过来。风暴卷走了所有的尘埃,此时的大地就像被彻底清扫了一遍。躲在墙角的五个人就像死亡了一样毫无动静。
他们是昏迷了。
最先醒来的是文静。在大自然的灾害面前,女人的生存能力总是要比男人强一些。她从胡歌的怀里缓缓已开,试试胡歌的鼻息,还好,活着。五天没有喝水了,极度干渴。她摸出水壶喝了一大口,然后艰难的爬着给所有人都喂了水,她感觉非常虚弱,就靠在墙上喘息。
现在是天清地白,阳光明媚地照耀着大地。因为过于安静,所以小鸟的歌声就格外的清脆悦耳。上一次倾听鸟儿的歌喉是什么时候?她想不起来,一些日子消失的恍如隔世,她有些伤感。
这时她突然用眼睛的余光看见另一边的墙角似乎也有几个人!
定睛看去,不错,他们侧面的墙角也蜷曲着几个人,而且从衣服上可以判断他们是敌人!
文静的第一反应就是拔出手枪。手上没有力气,她的动作很慢。

她用双手端着手枪瞄准对方。
对方一点动静也没有,就那么蜷曲着,好像死了一样安静。过了一会儿,那边有一个人轻轻动了,接着,一张年轻的脸抬起来看见了她和她手里的枪。他向她笑了一下,看着她不动。文静也不动,她不知道要不要开枪打死他。
那个敌人见她没有开枪,就仰面做了一个喝水的的手势,文静心里很犹豫,敌人喝了水就会恢复体力,自己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该怎么办?她有些茫然。要是胡歌,一定会有办法的,她想。那个敌人见她没有反应,就一直看着她,她分明的看到那人有着很清澈的目光。她点点头。那个年轻的敌人从腰间解下水壶,仰面喝了一大口,然后看看她,指了指另外三个仍然昏迷不醒的人。
这时枪声突然响起,简直是惊天动地的轰响在文静的耳边,她侧头一看,一支枪的枪口还冒着青烟,刘锋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开了枪。
子弹打偏了。刚刚醒来的刘锋极度虚弱,开枪是一种战士的本能反应。
对方那个年轻的敌人吓了一跳,一下靠在墙上傻傻地看着这边。文静对着刘锋无言的摇摇头。这时刘锋也看清对方手里没有武器,就不再射击。
枪声惊醒了所有人。所有的人都在第一时间内举起了手中的枪,双方有着高度一致的动作。
枪口对着枪口,眼睛看着眼睛。
但是谁也没有开枪。胡歌这边有五个人,敌人那边是四个。开枪的后果就是无一幸免,全部死亡。大家都很清楚。
僵持。长久的僵持。
极度虚弱的人们保持着这种僵持的姿势。枪口对着枪口,眼睛看着眼睛。
胳膊开始颤抖,脖子更加僵硬,双手渐渐乏力,汗水湿透了衣服,麻木的感觉开始向全身蔓延。
但双方都在极力坚持,谁都不愿放下手中的枪。因为双方是敌人,这也是意志的较量。
十分钟,二十分钟,五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对方手里的枪口渐渐低垂,渐渐指向了地面,他们挣扎着想抬起枪口,但已经力不从心,从醒来到现在,他们有三个人一直没有机会喝一口水,终于再次昏迷。那个年轻的敌人还保持着清醒,他焦急地看看自己的战友,又看看对面的枪口,不知道该干什么。
岳海要开枪,瞄准那个年轻的敌人。胡歌伸手压下了他的枪口。“我们要战斗的公平。现在放他一马。”他说。文静看着胡歌,心里充满敬意。
胡歌看看对方那个惶惑的年轻敌人,下达了离开的命令。临走(爬)的时候,文静向那个有着清澈目光的年轻人微笑了一下,对方也微笑了。
艰难地爬了五十多米,胡歌找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让大家休息。吃了一些干粮,又喝了许多水,大家躺在地上努力恢复着,想尽快能够活动自如。
但是总是事与愿违,附近突然响起重狙沉闷的枪声,远处的炮声又开始隆隆轰响。
一发子弹呼啸着飞过。
他们看见自己哪一方涌起冲天尘土,许许多多的战士铺天盖地的向前奔跑。炮火支援也已经开始,敌方占领的废墟炮弹横飞。趁着风暴刚过,埋伏在废墟中的狙击手还没有恢复元气的时候,政府军发起了突然攻击。一时之间,战火覆盖了这片巨大的废墟,敌方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很快就组织起反击力量,成千上万的炮弹呼啸着落向政府军这边,原本就破败的废墟更加支离破碎。政府军暂时隐蔽起来,双方开始了新一轮炮战。新的战斗又开始了,而他们现在如此虚弱,这在战场上是极度危险的。
刚刚脱离险境的胡歌五人再次陷入随时死亡的险境。现在他们既无法后退,也无法前进,只能在双方炮火的中间地带寻找掩护
人生事不如意者十常**。
真理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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