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这个叫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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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王”的称号并不是只有学生知道,连老师们也都有所耳闻,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看到,但传闻的力量是可怕的。妈妈如约把家里的墙改了,梦响家就在小区里开起了杂货店。在那个年代,人们在不需购买特别多的物品时,都会直接就近在楼下买。小店的生意也自然变得红火起来。梦响也跟按着跟妈妈约好的那样,在学校中努力学习着无聊的功课。
在一次家长会上,老师一个个的把孩子们的分数排成了榜,梦响的分数排在了第三十二名,当时班里只有三十三个学生。而第三十三名是一个轻度智力残障的插班生。妈妈本来已经觉得脸上无光,后来班主任又在会后把她留了下来。当天妈妈拿着老师写给梦响的评语,在卧室里哭了一整夜。而梦响在第二天也看到了那张评语。上面用很工整的正楷写道:“该生头脑聪明灵活,但由于长期沉迷于学习以外的事情,导致现在的分数已经处于了最底级。现在已经是初四上半学年末,如果家长能勤加督促,让他对学习重视起来,在下半年里他的成绩如果能出现一个大的飞跃,那么,介于他就读于附中,校方会有优先考虑。他有可能以最低分数线录取到华翔高中。望为孩子的前途着想,多关心一下孩子。”看着老师给出的评价,其实就在换了一种比较软的语气骂着梦响已经无可救药了。虽然妈妈没读过多少书,但初中文化的妈妈还是能读懂这些字里面的意识。梦响知道了妈妈伤心的原因后,暗地里下定了决心。
从假期开始,梦响已经开始全心投入到了学习当中。其实,就初中这点课程,只要愿意,对着课本自己都能在一年内学完。那老师用词的恶毒,分明是在故意伤着妈妈的心。整整一个寒假里,梦想白天帮妈妈进货,晚上自己补着之前落下的课程。到新学期开始时,寒假作业满分的就有两门课程。上课时,梦响已经开始全神贯注地听讲,下课后,梦响也会自己预习复习,在第一次年组模拟考之后。班主任孙老师写着成绩统计单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班级里第一名,年组里第二名,竟然是那个“打架王”,所有老师提到都说是问题儿童的梦响。她也曾想过,这有可能是作弊的结果,但是,考场内监考老师就有三个之多。而且,全班里梦响分数最高,他抄谁的能抄得比那人分数更高呢?思前想后,她决定联系梦响的妈妈,她一定要问问,这孩子是受到了怎样的一个恶补,在一个寒假的时间里,从倒数第二排到了正数第一。她这么想了,也就真的这么做了。在放学后,随着梦响的家访中,她对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妇女表示出了无比的敬意。在她问道为什么梦响会这么专于学习时。妈妈也不知道原因,这时,梦响去从屋里走了出来,把那张已经揉得不能再皱的评语单摆在了桌子上。孙老师红着脸找了个借口走掉了,而妈妈则因为梦响那打着全优的成绩单而高兴得合不袭嘴。从此,梦响成了大家口中的好学生,家长,老师,没有人不对他寄以厚望,说不定今年升入华翔的状元就是他呢。
时光飞逝,紧张的学习生活很快就过去了。梦响不负众望地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了附中的直属高中华翔高中。而考完试后的暑假里,妈妈开始担心了起来。已经不用再闷头苦读的梦响,天天只是在家里忙着帮妈妈补货卖货。同龄人都在玩的时候,他却完全跟妈妈在一起忙生意。也从来没见他把自己的朋友带到家中来玩。这样下去,去他将来的人际交往将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于是,妈妈在一天晚饭时问道:“梦响,怎么从来不见你跟朋友去玩?是不是没交到朋友?还是有干什么其它的原因?”梦响听到妈妈的话,了解了妈妈的担心,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含乎地回答着:“有,只不过家里忙嘛,没时间。”妈妈也不再追问,只是说着:“家里呀,已经不怎么忙了,现在好多货商已经送货上门了,你也不用总在家。没事多找朋友玩玩,要增进友谊。”梦响只是狂吃着饭也不做答。
夜里,妈妈关了店面,开始结算今天的帐目了。梦响躺在自己的房里,明明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妈妈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响着。对从小就只有妈妈的梦响来讲,妈妈担心的事,就是他担心的事。怎样才能让妈妈放心呢?可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朋友呀!虽然被评做了好学生,但学校中的同学却都还是像看坏人一样看着他,根本没有人敢主动跟他搭话,他又一心投入学习中,以至到现在还一个朋友也没有。偶尔说过几句话的同学突然毕业了去找人家玩,感觉上也是怪怪的。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呀?想来想去,梦响想到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绝对可以,嘿嘿一笑,他终于安心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梦响跑到厨房对正在准备着早餐的妈妈说道:“妈妈,今天我想去找同学玩一天,家里的事就要辛苦你一个人了。”妈妈一听,马上高兴地笑道:“对吧对吧,一会儿妈妈给你拿一百块钱,中午在外面买点吃吧,玩得高兴点啊!”梦响做足了一个乖宝宝的脸,对妈妈点着头道:“嗯!妈妈最好了!”告别了妈妈,梦响独自一人向着公园走去。他昨晚就已经想好了,要在公园里自己闲逛一天,然后告诉妈妈跟同学玩了一天。连游玩的细节他都已经编好了,是呀,对一个中考作文满分的状元来说,编个一日游记有什么难度呢?

游走于公园的道路上,对这里的一切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来。看来,这一天要很无聊地打发掉了。突然,一声声有节奏的嘭嘭响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住了。梦响寻着声音走到了一个水泥平面的空地上。这里有两个大铁架子,铁架的上方竖着一块方形的刷成了白色的木板,在靠近木板下沿的小黑框下钉着一个圆形的铁圈。一群人正在这片空地上奔跑着,其中一个拿了一个球,不断地在地上拍着,这响声就是球落在地面时所发出来的。那个人突然把球扔给了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站的地方却没有其他人。这时那个人把球扔各了那个铁架子,球从那圆形的铁圈中落下。站在空地边上的几个年轻女孩儿这时尖叫了起来,她们看起来很高兴。而扔完球的那人也举着双手向场边的女孩子们挥着,就像是刚刚打败了敌人的英雄一样。看着这个有趣的游戏,梦响也饶有兴趣地蹲在了水泥空地的边上凑起了热闹。这个游戏这些人一直从早上玩到了中午,而另一边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一些人,他们也在那边拿着差不多的球开始向圈里扔起来。这是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这个游戏呢?他们好像不知道累一样,上窜下跳,不停奔跑,只是把球扔进铁圈,在这之前大家一直想法抢着球,看起来没什么好玩的嘛?梦响虽然这样想着,但却不知不觉间看完一批又一批,看了好几批来这里玩球的人。等他察觉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霞满天,天色暗得已经看不清球的飞行轨迹了。这时,最后一批人因为晚了,大家都拿着饮料边喝边走向家里。梦响看着没人再玩了,他也站起来拍了拍**,向家里走去,这一路上,他的脑中一直回放着刚才的游戏。“好球!”“卡住他,快拿篮板。”一句句话在他的耳边响起,他一直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大家抢一个球投圈圈。回到家中,跟妈妈讲了早已经编好的故事,最后还说了看到的那游戏。也难怪,小学时,基本上学校没有条件都没有开过篮球课。而中学后,刚开始的每天上学睡觉,放学回家继续睡,一直到上学学习,放学回家继续学。只有体育他最不关心,因为不列入考试成绩,所以他从来也没有注意过体育课。而华翔高中在全国高中篮球联赛中的糟糕表现,也让校方从来没重视过这项运动。
当夜,梦响久久不能入眠,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满脑子都是那看了一天的扔球游戏。一直辗转反侧,直到不知不觉中睡去。在梦中,梦响甚至自己跑到了那空地上,他看到手中的球,向那铁圈一扔,“进了!”一声大喊,他的心情无比激动,边上看不清模样的人冲过来跟他击掌表示祝贺。那场地边上的小姑娘,虽然也同样看不清像貌,但她们的尖叫声,加油声,却让梦响飘了起来,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大英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的梦响,笑着从梦中醒了过来。
次日,他又跟妈妈说着要去找同学玩。家里的生意其实真的已经很顺利的营运着,听到梦响有了自己的年龄该有的生活,妈妈当然高兴。她又要给梦响拿钱,可梦响说着:“不用了,昨天的还没用完呢。”说完就已经跑出了门。穿着一双布鞋,一件空大的T恤,下身也换了件比较松的短裤。梦响一路小跑地来到了公园片空地,如他所愿,这里果然已经有人在那玩着昨天的游戏。他又做在了一边看着,这一次他已经有些看懂行了。
每当有人投进之时,他也会在边上喝着彩,每当一个好不容易出来的好机会没投进,他也会感到可惜。不知不觉间,又看到了晚上,一边场地中的人已经全走掉了,而梦响这边也只剩下一个高个子还在那里投着篮。梦响壮了壮胆,走到那个场地中,对着那个看起来有一米八五左右的人问道:“请问,你们玩的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那人听到梦响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对他说道:“你不会吧?连篮球都不知道?哈哈。我看你在边上好像看了很久嘛!”梦响就像是被人说成土老冒的农民一样,憋得一句话也发不出来。这时那个高个子说:“这是一项体育运动,即能锻炼身体,又能增进团队合作精神,很受大家欢迎的。看起来你也很喜欢嘛,不知道是什么都可以在这里待一个下午,我中午来时就注意到你了。有兴趣明天也来玩吧。”说完,这个大个子也抱起了球,向公园外走去。
梦响环顾了一下已经空掉的场地,对着那铁圈比了一个投篮的手势,高兴地自语道:“篮球,这个叫篮球。”
知道了这个运动的名字,他心情无比的舒畅,一路蹦蹦跳跳地跑回了家中。回到家后,他很自豪地跟妈妈讲了起来,说今天看朋友玩了一项叫篮球的运动,还特意引用了刚才那个高个子的话,讲着篮球是即能锻炼身体,又能增进友谊的好运动。妈妈看儿子表现出从没有过的喜悦,也高兴地一直倾听着,最后甚至也记住了有这么个运动。
当天,梦响又梦到了自己在场上打球的情景,最后那个大个子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拿着那个球,对他说道:“喜欢的话,明天来玩呀!”躺在床上,梦响大声讲着梦话:“好,我一定来!”之后,又转了个身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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