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惟祖敲门。
“进来。”那个有些陌生却想要亲近的声音。
惟祖走进书房，看见那个正在忙的男人，稍稍抬了抬头，说：“坐。”
然后又低下头去忙了。
惟祖慢慢地蹭到沙发边，坐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惟祖实在手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开口道：“爸、爸……”
很久没叫了，有些口生，还有点别扭。
萧天鹭听到惟祖的声音，抬起了头，眼睛一转不瞬地看着惟祖。
良久，惟祖被看得实在难受，开口：“爸……如、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您先忙。我、我还有事要做……”
说完便起身向门口走去，一个眼尖的佣人接收到萧天鹭的眼色，在惟祖出门之前就把门关死了。
惟祖脚步僵在那里，很是不解萧天鹭要干些什么。
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被萧天鹭打断——
“忙？你有什么事要做？逃学？不是书包也没带回来么？难道你还有功课？恩？”萧天鹭冷冷地开口。
萧天鹭拿着一沓资料走过来，在惟祖身前一米站定。
惟祖失神那会儿，萧天鹭看着手上的文件，念着：“学期总评，不及格；国文，58分；外语，70分；数学，49分；物理，66分；化学，51分。记过，N+1次；考试睡觉，是你；殴打老师，是你；逃课，还是你。萧惟祖……你表现不错么？！”
每走一步，便向惟祖逼进一点，直到惟祖整个人贴在墙上，萧天鹭在停下脚步，脸色阴冷地盯着惟祖。
好一会儿，猛地退后一步。甩手，便将手上一沓纸甩在惟祖的脸上。
这一下，把惟祖甩傻了。还没反映过来——
“我养的是儿子，不是社会渣子。存心坍我台是不是？”萧天鹭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看着惟祖，“不过，没有关系。从今以后，你自己看着办。”
惟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心里委屈无比。也不明白萧天鹭那句“你自己看着办”是什么意思。
凭什么？这么些年来，从来对自己不管不问，他有什么资格来斥责自己的成绩和行为？！
他不在家时，佣人聚在一起就会讲闲话，这么多年，父子两个的感情这么淡薄，有人说惟祖不是萧天鹭的儿子，什么乱七八糟的，多难听多难听的都有。
自己又没有什么权利，因为事实如此，他的确是对自己不管不问，自己，真的，好象不像是他的亲儿子呢……
在学校里，记得那是小学，班里调皮的学生，见自己从来没有父母接送，都欺负自己，说自己是个野孩子，没有人要的，野小孩……
于是就和他们打了起来，被萧天鹭知道后，回家后依旧是不问原因，劈头盖脸一顿骂，自己负气跑出去，这混蛋的父亲也没有找了来，自己就在那漆黑混沌的小巷里，过了悲哀的一夜……
回忆到此。
不知不觉，惟祖的眼眶已经红了，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冷漠的男人。
眨眼，落泪。
惟祖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细腻的脸蛋，委屈的表情，登时让萧天鹭看楞了一下。
“你还有脸哭么？”萧天鹭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出去！”
顿时，惟祖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唰唰地向下流。
死盯着萧天鹭，怨恨，哀愁，乞怜，委屈。还有几不可见的希望，那小小的火苗，脆弱地挣扎……
“出去！不要我再说第三次。”命令。
很显然，惟祖的小火苗，熄灭了。
惟祖的手在身后，扯着衣角，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一委屈，一生气，便扯衣角。
胡乱抹了抹脸，低着头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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