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伯父的慷慨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回家途中,大家仍旧谈论着新鲜出炉的钱氏诗词,大姐甚至提议回家后钱帅哥用笔写下来,然后找胡同口王师傅裱起来,以做我辈观摩学习言谈神情间像极了我上世“快男”骨灰级粉丝,俨然一副追星族晋国版雏形。
马车到站,下车,付钱。众人发现在我家大门口立着两人两马,还未等我们认清来人,母亲已经迅速地飞奔过去。
“父亲!”大哥反映很快,已迅速起跑。
“是父亲!”大姐不甘落后,双脚化作车轮。。。。。。
怎么办?我怎么办!已经落后了啊,瞧我这眼可真拙啊!一会儿父亲分发礼物的时候不会给我个小小的吧?。。。。。。
“父!!!!!!!!!亲!!!!!!!!!!!!!啊!!!!!!!!!!!哇!!!!!!!!!!”字字铿锵有力,带着回音的效果,最后一声更是将儿子思念父亲的感情演绎地淋漓尽致。
众人都停下了,诧异地看向我。父亲眼含热泪地走过来,一把抱起我在我敦厚的连连轻拍几下道:“叫得像狼嚎一样,你父亲我还没死呢。”此时母亲紧紧拽着父亲的小臂,深情地看着:“你瘦了,也黑了。。。。。。”说完眼泪滚滚而下。
“别这样,人家看着呢。。。我给你介绍我的大哥。”父亲很尴尬,此时大街上行人如织,每个人都专心地看着这一幕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有些熟悉的人还热情地和父亲打招呼。
“我们先进去再介绍,这里人太多别让人看笑话。”可能觉得围观的人太多,父亲接过秀娥姨的钥匙开门进屋。
我们也纷纷进向大厅,大家都好奇地打量着父亲的结拜兄弟;文人装扮,身材匀称、年龄四十出头,天堂饱满、地扩方圆。一路父亲与母亲小声询问家中有无变化,他对大哥的同窗钱兴态度热情,这让大哥和姐姐很是高兴。
来到大厅,父亲神情肃穆地让我们兄弟姐三人站好,并将母亲拉站身旁,郑重地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孤雁城结拜的大哥,姓黎名峰字不凡,大汉人士。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过来见礼!”
结拜大哥!那就是伯父,得行大礼了。。。。。。看母亲盈盈一拜后,我们兄姐弟三人就跪下行拜见大礼,这给长辈的行礼是有规矩的,具体分为两种;第一种,给普通的长辈行礼,抱拳鞠躬神色恭敬第二种,给重要的长辈都要毕恭毕敬地行跪礼。不过行完礼也不吃亏,一般情况长辈都要给见利的晚辈一份不菲的礼物。。。。。。
“这是什么?”我拿着手里一块血红色的麒麟珏偷偷地问大哥,此时的大哥已经陷入对礼物的狂热中。只见他拿着一把工艺细腻的短剑,双眼发直,嘴里叽里咕噜。。。。。。而那个一直在我心中恬静平和的钱帅哥也双眼通红、钢牙紧咬,一副山大王作奸犯科前的丑恶嘴脸。。。。。。再看姐姐,手里捏着一个圆形项坠,正和母亲嘀嘀咕咕,两个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瞳孔同时放大成袖珍元宝形状。
“大哥!礼重了,小弟无论如何接受不起啊!”父亲看着面前的至亲变成史前怪兽,顿感手足无措,汗流浃背。
“二弟不可言重,即是兄弟你的亲人就是我黎某至亲,况且今见侄女秀外慧中,俩侄子更是人中龙凤。作为大伯理当一表心意,兄弟此言方是见外了!”大伯表情严肃,言语淡然,看向我们时的神情充满爱怜。
“哥哥,你得的是什么剑啊,看你样子恨不得吞进肚子里去。”没有学习过鉴定技术的人就是我的样子,身处宝山而远眺大海。。。。。。
“小弟可读过《开元杂记》?”大哥仍在当机中,反而是钱帅哥不正面作答,开始质疑我的学识。
“略知一二。。。。。。”其实我之前对杂记之类的文献并不在意,在我看来所谓杂记不过是记录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而已。印象中那个什么什么《开元杂记》好像记录的都是些失传的物件。
“那小弟可读过里面十二卷第七注《苏王锻剑》一文?”钱帅哥又开始卖弄文采,标榜博览。。。。。。
“没什么印象了。。。。。。”实话说,我就没看过《开元杂记》,但打死我也不说。。。。。。
“《苏王锻剑》中记载;楚王‘夙’于秋山,得锢铁数斤,使匠尹深山锻之。数年不得型,怒斩之,复使胡,来年不得,亦斩。始而五六矣,众匠皆惧,王‘夙’始以全寨生死以挟,灵苏授,以体殉神,剑成。楚王感之,厚敛以諡号苏王。”钱帅哥气不喘,脸不红一气朗诵完。之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大哥的短剑,神情令人鄙视之。。。。。。

“你是说,这是苏王剑?!”传说中的玩意儿,不会这么巧吧。。。。。。如果真是就太。。太让人。。。嫉妒了!
回头征询父亲及大伯的答案,这两位高人一脸浅笑,做高深莫测状。。。。
“应该是,诸位请来看。。。。。。”钱学者邀请在场的所有好奇者鉴赏短剑,他将短剑高举,透过阳光比照。。。。。。
“各位请看。。。。。。没有阳光照射,此剑色泽仅似精铁所铸,锋利而剑寒。而传说中苏王剑据说在阳光直射下会透出血红的光芒,此剑此时光晕血红,定是苏王剑无疑!”钱帅哥信心十足,随后又道:“据记载,此剑随楚王‘夙’东征西讨数十年,至‘夙’殁传至其子‘赓’,燕破楚、‘赓’献剑于燕王‘罗’,后燕、韩大战,‘罗’献剑与韩王‘非’,据传韩王‘非’死后以此剑陪葬,数十年前有山野之人得此剑献于汉朝皇帝。但不知此物后来何以到黎世伯手中?”《百科全书》钱兴一副鉴定大师的口吻,左顾右盼,就等掌声四起,主持颁奖了。
“小友博学多才,所言无误。此剑的确为千年前灵苏大师所铸,我获此剑纯属偶然,不值一提。。。。。。”大伯一锤定音,全场啧啧声此起彼伏,众人见他不愿意说明得剑的经过,虽个个都好奇地牙痒痒,也只能作罢。
“此剑还有一个特征。。。。。。”看来大伯也是个爱卖关子的人,一个大喘气引得众人呼吸急促。
“此剑手柄乃灵王遗骨所成,据说当时灵王投身剑炉化为剑身,全身仅腕骨尚存。其徒弟为纪念灵苏壮举,后以右腕骨作为剑柄。左腕骨与剑炉合为灵王墓。。。。。。”
太恐怖了!剑柄是个死人骨头,众人闻言面色古怪,但都不复有刚才争夺观赏的兴头了。只有大哥和钱帅哥却依然用爱侣般地眼神看着短剑。
“韩雨!为父有话与你!!!!。。。。。。”父亲语调如晴空霹雳,众人都是一激灵。
“是!父亲请训示。。。。。。”我和大哥都没有见过父亲这么认真的表情,大哥束手而立,神态恭敬。
“今日大伯父送如此重礼,汝当善用神兵。而今汝已为东宫侍读,他日定为大晋之栋梁。。。。。。为臣为将者一举可兴亡江山,一语可生死万民。今日为父警语尔;将来不论汝手握神兵还是手掌大权,上!要忠君兴邦,下!要守护万民。汝可知否?!”父亲神情肃穆,言语凿凿,浑身上下散发着夺目的光晕。让我都不禁立正敬礼,焚香礼拜。。。。。。
“孩儿知晓!今日父亲之言定当谨记!上!要忠君兴邦,下!要守护万民。。。。。。韩雨以剑为誓!他日若违此言,天地共诛之!”大哥声色俱厉,喊叫声让整个大厅为之摇晃。
终于见识到古代家庭教育的精髓,以前当看到“岳母刺字”时觉得古人愚忠地可笑,对“忠、孝、仁、义”忠字当头,更是认为是古代帝王奴役臣民的洗脑手段。在我步入类古时空多年后,我逐渐发现;“帝国”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产物,所谓“知识产生智慧、智慧推进社会”,由于古代知识传播的局限性,普通民众很难得到受教育的机会。因此在众多人群中只有少数人可以获得知识,而这部分人又只有极少数可以将知识转化成智慧。于是,拥有智慧的人带领整个社会前进,而这种人就成了“王者”,而以他为中心的社会就成了“帝国”。作为对智慧拥有者的肯定,百姓自觉地对其拥护和忠诚。当然,拥有智慧的王者只有少数,其后世子孙可能拥有知识,但不见得拥有智慧,没有智慧的王者将使国家动荡,民不聊生。于是,另一个智慧者取而代之,周而复始朝代更替。
“这么贵重啊,那不是怀璧其罪吗?”母亲担心大哥拥有这件传说中的宝贝后,从此的生活将陷入得、失的恐惧中。
“不值什么,我听二弟说起韩雨侄儿文物双全,尤以剑术为精。故以此物赠之,此物虽价值不菲,但却是死物。贤侄当用时自然建功立业,不用时也可换作金、银之物。务须对死物件过于执着。”大伯口吻平淡,这可不是普通人所能演绎出的淡然神态。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