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当我蓬头垢面地推开房门，一张想不到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啊！”我惊叫着关上门，宇文永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我在做梦，但做梦也不可能梦见他呀。
梳洗完毕，我优雅地推门而出。
宇文永乐定定地站在那里，面带忧色地说：“我母后要见你。”
我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走出门口，一辆马车已等候于此。
一个侍从模样的人弓下身子趴在地上，另一人扶着宇文永乐踏着地上那人上了马车，自然得如同吃饭穿衣一般。
这一刻我才知道人并非生来平等，与宇文正在一起的随意而为让我忽略了它。心底越发对皇室产生了厌恶感。
“上来吧！”宇文正招呼道。
我从另一则拉着车框一跃而上。
“走吧！”宇文正淡淡吩咐侍从。
马车行进得很慢，不太颠簸。
“不用太紧张，我母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只是想看看能让二叔动心的女子究竟有何特别。”宇文永乐打破车内的沉默。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我只是睡眠不足罢了。”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待会在母后面前切记不可如此。还有进宫后，换件体面点的衣裳。”
“笑话。你没听过女为悦己者容吗，你母后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为她刻意装扮。现在是她要见我，应该她好好打扮才对。”
“你真是不识好歹！”宇文永乐为之气结，头转向一边不再理我。
他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可爱，长长的睫毛上下波动，白皙光滑的脸上呈现一片红晕，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真是让人有啃一口的**。
“喂，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吗？今天怎么如此对我，莫不是有什么阴谋？”我故意逗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讨厌你，我只是根本没注意到你罢了。”他学着我的口气说道。
“小孩子，那么爱记仇。”
“我哪里小，我已年满十八，行过**礼了。”他挺直胸膛。
“至少在我眼中，你还不够成熟。”
“成熟，我又不是果实。”
“笨蛋，成熟是形容处事为人达到一定的程度，考虑得够周全，能担当家国重任。”
“象二叔一样吗？”他眼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对！象你二叔一样。”我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对宇文正的信任与欣赏。
沉重的铁门声提醒我已入深宫，身上莫名地涌上一股寒意。
“永乐候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
下轿，起步，宣见，跪拜。
“起来吧！聂姑娘。”一个颇为慈祥的声音缓缓说道。
我揉着疑似跪青了的膝盖，抬头打量着眼前人。
四十左右的年纪，雍容华贵，第一眼貌似温和，再仔细看时却有些摸不透的深沉。
“秋莲，赐座！”
我谢过后坐了下来，看着高高在上的她与宇文永乐，突然明白那是我永远无法靠近的距离。
“乐儿，你去给父皇请安吧！”
“是，母后！”宇文永乐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后离去。
“听说聂姑娘经营着一家酒楼，真是不简单哪！”她优雅地喝着茶，精明的眼睛打量着我。
“只是养家糊口而已。”
“还听说聂姑娘的歌声如同天簌，让人过耳难忘。”
“传闻不可信。只是自娱自乐。”
“你以前的未婚夫婿曾企图刺杀皇上吧！你们没有联系了吗？”她看似随意却让人充满了压迫感。
“萍水相逢，已无瓜葛。”我忍着心头的怒火回答道，TMD，象审犯人一样！
“阿正向来不近女色，素有铁面王爷之称。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婿，我与皇上正在为他物色能与之匹配的名门闺秀。”
我冷笑着不答话。
她接着说道：“我并没有门弟偏见，只是你与刺客有染，现在又于市井中卖唱，实在不适合做王妃！”
“笼中的金丝雀虽然住得温暖，吃得舒服，可是怎么比得上林中之鸟那般逍遥自在。”我微笑着回应。
“曾几何时，我也如同你这般年少无忧，但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隐藏自己的性情，学着谋算，学着争斗，一步步陪他走到今日。你以为男女之间只有花前月下的浪漫么，同舟共济患难与共才能见真情，所谓情到深处无怨尤，做笼中雀又何妨，看来你对阿正并不若阿正对你那般情深。”她犀利地望着我，那份明了让我气势渐弱。
“不错，所以我并没有答应嫁给他。”我有些意冷疲倦，今日这样节节败退，只有两个字可以解释，就是“理亏”。
“那就果断一些，让阿正彻底死心。”
“皇后娘娘日理万机，还要操心民女的私事，真是北月国百姓之福。”我讽刺道。
“聂姑娘明理就好。秋莲，送聂姑娘回去。”一个美貌却冷漠的女子低头答应着作了个请的手势。
我没有跪拜，半步也不留恋地那名女子出了宫。
深宫里的辉煌的我全没印象，只觉得象牢房一样可怕。
迎着清晨明媚的阳光我才觉得身心放松下来。
买了十串糖葫芦，边吃边走进酒楼。
“早上好啊，各位。今天我请你们吃东西，人人有份。”我把手中的糖葫芦举高，朝众人晃了晃。
这才发现今天一个客人都有，大家脸色铁青地盯着我。
“初一，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交待一声，我以为你……”阿婆一把抱住我，老泪纵横。
“我只是去散步，大家别紧张。”我吐了吐舌头。
“天不亮就去散步，你倒挺有闲情逸致的。”十五咬牙切齿地吼道。
“回来就好！记得以后要去哪里说一声。”蔡伯脸色缓和下来，示意小全阿南跟他进了厨房。
“初一姐，大家都很担心你。”小烈体贴又温柔地说道。
“我知道错了。”我赶紧把糖葫芦分发到各人手中，低声道歉。
“现在我要去茅房了，若半个时辰不出来就带上竹竿来打捞吧！”
在众人的笑声中我转身，慢慢收起了笑容。
我苦苦思索，要怎样才能让宇文正打消娶我的念头又可以维持目前的关系呢？
“姐，你再不出来就要长痔疮了！”十五在茅房外叫道。
“死小子，要是真的长了就割下来炒给你吃！”
门外传来十五的呕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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