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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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师’,是什么?”小柯问他——问“自己”。
“一种职业,一种与神同在的职业。我们拥有诅咒别人的能力;同样,拥有解除其他诅咒师所下诅咒的能力;同时,拥有拯救生命,使之起死回生的能力。预言,只是众多强大能力中最小的一种,也是身为凡人的你现在唯一觉醒的能力。概括来说,我们诅咒师拥有无所不能的力量!”那个“自己”兴奋得大笑起来,“你所看到的人类所有的不幸,病痛、意外、灾难、挫折等,都是我们诅咒师所下的种种诅咒。柳萱之所以拥有那样的生活,也是因为受到了一名诅咒师的诅咒。只要我愿意,瞬间就可以让她拥有另一种十全十美的生活,亲人平安,朋友常在,锦衣玉食,我只需眨下眼就能让她拥有。”——
——“表面上是这样。但是,一个诅咒师每诅咒死一个人,得到相应能力奖赏的同时,他也会失去一些东西。总体来说,会失去两种东西:第一,这个诅咒师感受别人爱的能力会相应减少;第二,他对别人付出的爱,被别人感受到的可能性也会相应减少。随着他诅咒致死人数的增加,他这两种东西的丢失会越来越严重,直到最后,他会成为一个与爱隔绝的人。他感受不到别人对他的爱,别人也感受不到他付出的爱,一个完全失去爱的人,一个视生命如儿戏的人,若没有坚强的意志,理性控制不了本能,他就会胡作非为,会肆无忌惮地疯狂诅咒,世界将会毁灭——为了不让世界无趣地毁灭,每个诅咒师所诅咒的第一个对象就是他自己:当自己失去理智**弥天之时,自己就会‘湮灭’,就会化为尘埃。所以,万人祭还想往上攀爬的,大多化为了尘埃,挂了。”他转身望着远方,“这便是诅咒师的道路,为了寻求更强的力量而拼命诅咒他人,最终却受到了自己的诅咒。从成为诅咒师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踏上了不归路。”
“这就是,诅咒师么?”小柯一脸茫然……——
——“那又如何?”他瞪大眼睛,其间的条条血丝清晰可见,“杀人——是很有乐趣的——”他说完狂笑起来,他的脸极度扭曲,狰狞恐怖,那再也不是小柯的面容——是魔鬼!
“你这疯子,放开我!”小柯使劲掐他的手,用力踢他的腿,可他只是一脸兴奋。
“来吧,加入我们吧!成为至高无上的诅咒师,你将无所不能!!”阴森恐怖的怪笑久久不停。
“我……拒……绝!!”小柯脸色苍白。
“是吗,你放弃了?”他突然静下来,叹口气,“那么,再见。”他松开小柯,身体猛地爆炸了,化成千万颗尘埃,消失在空气中……——
——“你没事儿吧?”7号楼冲出一个人来,甜甜的声音带着焦急。
“没,没事儿。”龙抬头看看眼前的女生,愣住了。
小柯也抬起头:眼前是个穿着纯白色丝织睡衣的女生,乌黑的头发遮住大半个脸,也许太急了,她竟然光着脚,睡衣宽松,露出半个肩膀,漂亮的锁骨清晰可见。
“真是对不起,这个是我的花盆儿。”女生觉出不对,礼貌地整整衣服,一双可爱的脚往后收了收,被睡衣遮住了,“去,去医务室吧。”她又整了整乱发,娇俏可人的脸庞浮现出来。——
——“那,这么快就想家了?”女孩俏皮地一笑,“学生证还没办好吧。”
“这个……”龙涨红了脸。
“那,我先警告你们,我受了爱情的诅咒,凡是喜欢过我的男生都没有好下场。”果然,订车票是个弱智的借口,“有1人死于意外,3人重伤,至今2人昏迷不醒,轻伤的不计其数,这就是和我交往过的男生的下场。”
她莞尔一笑,化不幸于无形,一个坚强的女孩儿。——
——“大家放心,我会好好料理奶奶和爸爸的后事的。”天边火烧的霞,将她的脸映成粉红,“多少年来,我就是这样过来的,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一个地离去……我已经习惯了。”她勉强地笑笑,泪水不争气地流下。
“可是,我的家人连感冒以上的事情都没有过……命运,很无趣哪。”皓看着那样的她,心中一丝痛楚。
“没事的,我不是还好好的吗?”萱擦擦眼泪,“我还年轻,又这么漂亮,”她傻笑,“他们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的。”晚霞渐逝,她的身影有些黯淡,“那么,朋友们,再见!”晶莹的泪结束了这场短暂的离别。——
——“萱,别跟他走!”龙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女孩儿——柳萱。
“你是我什么人?他可是我男朋友!”萱厌恶地推开他。
“小子,追漂亮女孩儿,是要有资本的。”老男人撇撇嘴,又从车里走出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
“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龙被推到一边。
“我……以后别来烦我!”萱丢下一句话,随即钻进车里。
“你……柳萱!——”龙冲着远去的奔驰大喊,“我……”泪水流下来……
“喜欢你——”龙默默地哭着,呢喃着……——
——“这是怎么回事?”他使尽力气大喊——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喊声。他刚才竟没能发出一丝声音!此时,女孩儿依旧幽灵般地走着,小柯连忙追上去。她走向过道的中央——那是楼梯。她走下楼梯,然后……猛地推开了窗户,爬了上去,她的整个身体都在窗沿儿上了,这可是四楼!她要……要跳楼!小柯跑起来,可双腿像是承受了数十倍于平常的地球引力,怎么也抬不高,仍旧贴着地面慢慢地移动。
女孩儿缓缓扭过脸,朝向小柯。可人的眸子挂着泪珠,她在哭!诱人的双唇一上一下地动着——她在说着什么,在说什么呢?小柯听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到,看到她万分痛苦的表情,而那表情中又夹杂着什么,是什么呢,小柯却又看不懂。
突然,窗外的空中伸出一只巨大的黑手,它猛地抓住女孩儿,向外拽去。女孩儿痛苦的挣扎着,使劲向小柯这边移动。她向小柯伸出双手,小柯也马上伸出双手去拉女孩儿。可距离却是那么地弄人:小柯的中指刚刚够到女孩儿的中指,刚刚能够触得到。
“不——”小柯大喊——无力地喊着——无力地看着——女孩儿像残蝶一般坠下。瞬间,小柯又能跑动了。他冲到窗边向下看:女孩儿以一个优美的姿势侧卧于地,就像胎儿睡在母亲的子宫里。乌黑的秀发下,慢慢渗出两种液体:一种是黏着的乳白色浑液,那是——小柯不愿多想;另一种是较稀的红色粘液——是红色的!大滩大滩的血红,浸润着她睡衣的雪白,肌肤的雪白。
“呃哦——”小柯要吐了,他连忙转过身,紧紧靠着窗户内侧的墙壁。他的中指上,还残留着那柔软的感觉,还残留着那香香的味道,还残留着那女孩儿滚烫的体温。
忽然,他看到对面的墙壁开始熔化,熔成血红的浊液,开始流淌;环顾四周,所有的墙壁都在熔化,散发着腥气的黏着血流瞬间涌满了整个走廊;小柯慌忙看看自己的身体,竟也一寸一寸地熔成血水,已经熔得只剩半个头了……——
——“救——救——我——”听到了,小柯居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她痛苦的表情里夹带着的原来是救命的祈求!
“这……一次……,我……一定……要……拯救……”小柯不再下最后的几个台阶,他直接奋力一跃,朝萱扑过去。他伸开双臂,伸向梦中的女孩……
“啊!!——”窗外阴森的黑手把萱拽了出去。而此时,小柯的身体尚在半空中停留。
“不要!!——”小柯的瞳仁中,是萱万分惊恐的脸,是她垂泪乞求的脸,是——
“咚!”一声闷响,他的瞳仁中只有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不!不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小柯重重摔在地上,双手依然向前伸着,刚刚够到窗沿儿。他从冰凉的地面上爬起来,背靠着同样冰凉的墙壁失声痛哭,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
“为……什么……让我……看见……我又……救不了……她……”——
——天坑之中,累累白骨之上,小柯从容地站着。
“跟着我做。”面具男对着他站着,相距大约2米。他弯下腰,从白骨之中捡出两根又细又尖的骨刺,递给小柯一根。
“好的。”小柯接过骨刺,跟他一样,用右手握着。
“以生命之名——”面具男狠狠地将骨刺**自己的左胸,**心脏之中,血立刻涌出来。
“以生命之名——”小柯面无惧色,也将骨刺深深**心脏,鲜血冒出来。
奇怪的事发生了,两人涌出的血并未顺着身体流淌,而是一滴一滴飘了起来,像是不受地球引力一般,全都成了细小的球体,悬浮在两人之间。小柯定睛细看:每一滴血的内部都是黑色的,旋转变化着的黑色,其中也有星星亮点,也有小片亮云。这是——是宇宙!每滴血中所包含的就是一个宇宙,无数滴不同的血就是无数个不同的宇宙!他终于看明白了。

浓浓的血腥味借着阵阵阴风散发得很快,数里内的冤魂野鬼都闻腥而来。
“是人的鲜血,这下有血喝啦。”一个飞舞的厉鬼兴奋起来。
“人肉,我要吃人肉,人肉。”一个丑陋的冤魂大叫着,嘴里流着乌黑的血。
“内脏,他们的内脏都是我的。”白骨堆中,一个白骨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两人走去,白骨早死,只是有个鬼附在上面了。
“我,吕柯——”
“我,吕柯——”两人对身边数以百计的厉鬼视若无睹。
“在此诅咒自己:当我失去理智**弥天之际,我就会化为尘埃,湮灭而逝!”
“在此诅咒自己:当我失去理智**弥天之际,我就会化为尘埃,湮灭而逝!”
两人话音刚落,插在心脏上的骨刺就碎成百块儿,伤口完全愈合了,连刺破的衣服也恢复如初。空中浮着的血滴瞬间蒸发了,什么也没留下。面具男再一次庄重地摘下面具,双手递给小柯,小柯双手接过来,缓缓戴上。在面具接触小柯脸庞的一刹那,对面的“他”身体就开始变化:从脚开始,慢慢向上,他的身体散成千万颗闪亮的金沙,飘散到空气里。大腿,胸部,头部,等小柯戴好面具,那个“他”也完全消失了。
“我是百人祭诅咒师,吕柯——”小柯本能地大喊,可怕的声音冲击波将周围数以百计的孤魂野鬼震得粉碎,脚下的累累白骨也化为尘埃……——
——白天的大都市,行人攒动,车水马龙。视野向上,拉起约百米,一片片方形的大楼楼顶,形成一个高层混凝土建筑的森林。
“呀——呀——”一个身着黑衣,披着斗篷的男人飞快地在各楼顶之间跳跃。他轻轻一跃,飞身而过就是十几米,在高低不一的楼林中自由跳过。
“呜哇——”他稍一用力,跳到了最高的一座大楼楼顶。“哈——”一个漂亮的空中前滚翻,他轻轻落下来,双脚踩在楼顶的护栏之上。百米多的高空,劲风疾吹,他黑色的斗篷飞舞起来,呼呼作响。乱发被风吹开,他的脸——他脸上戴着面具!面具是五颜六色的,中间绘有一只展开双羽的蝴蝶,面具上没有五官,表情模糊。
“呀!——哈!——”面具下端突然裂开一道缝,出现一张血盆大口,他用力向百米之下的地面一吐——一条细细的火蛇喷了出来,朝地面飞去。火蛇越飞越快,火势越飞越大,越向下火蛇越是粗壮,最后,竟然形成一条数百米长、十几米粗的火龙!
火龙急速冲向地面,只听轰的一声,地面就被炸开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大坑,地面上的一切,楼房,车辆,行人全都被数十万度的高温瞬间蒸发了。
“轰!——”地上的火继续猛烈燃烧,很快,地面就出现了一个直径三百米的巨型火场。火光冲天,耀眼的亮度使太阳都显得暗淡,燃烧而起的浓浓黑烟绵延几千米,火焰吞噬着一切,还在慢慢向外扩张。
“哈——哈哈——哈哈——”他狂笑,如漆的面具映出肆虐的火舌。他听不到,楼房倒塌的声音;他听不到,汽车爆炸的声音;他同样听不到,烈火焚身的人们惨叫、呼救的声音。“蝼蚁众生啊,全都臣服于我吧!!原来,成为诅咒师是这么爽的一件事!这种强大的力量,太美妙了!”他双手紧紧握拳。
“还当是陨星掉下来了哪,原来是个诅咒师啊。不感兴趣呢。”突然,他身后发出一个柔柔的声音。他迅速一转身,双脚依旧踩在护栏之上,身体没有丝毫摇晃。
“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却只是一个白痴的人类啊!”蝴蝶面具看着十几米远处站着一个年轻人,冷冷一笑。
年轻人上身穿件蓝色T恤,下身是件浅色牛仔裤,脚上一双运动鞋。他轻轻整理一下乱发,露出帅气的脸庞,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不屑。
“只是个初级而已,连识别同类的能力都未觉醒,就忙着玩儿火,真是的。现在很感兴趣呢,你的IQ,是负数吗?”年轻人温柔地问。
“你找死啊!”蝴蝶面具怒了。
“那么,就由前辈给你上一课吧——你此生的最后一课。”年轻人刚说完,身后就出现十几个戴面具的人,他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同年轻人一样。另外,他们的面具也完全一样:蓝色的,从上往下,幽幽的蓝色由深至浅,同样的没有五官,表情模糊。年轻人伸出右手,随意从身后的一人脸上摘下面具,不假思索地戴到自己脸上。他的左脚轻轻向前一迈——
“刷——”蝴蝶面具感到浑身一凉,一只手已搭在他的左肩之上,蓝色面具,这时已靠在他的身旁。
“你是——”蝴蝶面具惊愕地问。
“既然你已经死了,告诉你也无妨呢。”蓝色面具贴到他的左耳上说,“百人祭——”他柔柔一笑,“诅咒师,陆皓。”他温柔地看看蝴蝶面具,左手下的肩膀已经碎了,连同那肩膀的整个身体也都碎了,碎成无数的尘埃,被风吹散了,“果然,不感兴趣呢,”皓摘下面具,“初级的。”眼中露出一抹贪婪……——
——“你知道什么?”桥用枪顶住刘局长的额头,“你什么都不知道!”
“赵桥,别执迷不悟了,放了人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虽然被枪顶着,刘局长却面无惧色。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桥大喊,眼泪流下来……
“妈妈——妈妈——”小男孩儿死死抱住女人的腿。
“你们好歹带他走啊!我老婆子倒不打紧。”老妇人求她。
“妈——”年轻男人一脸无奈,“走!”他一脚踢开男孩儿,拉着女人转身就走。
“呜——哇——哇哇——”男孩儿躺在地上嚎啕大哭,他的手在胸前乱抓,双脚使劲蹬踹着地面,地上的尘土扬起来,落到他的身上,他的脸上,以及他大张的嘴里。
“造孽啊——你们——不得好死——”老妇人瘫坐在地上,一边抹泪一边大骂。
年轻男人和女人头也不会地走远了。忽然,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死寂般地没了。
“桥桥——”老人连忙爬到不出动静的孙子身边,抱起他,用力拍拍他的背。
“呜哇——哇——”孩子吐出一口气,终于又哭出声来。他的眼中,噙着无尽的泪水……
“你不知道!”桥疯了,“砰!”一声闷响,刘局长倒地。“我再一次警告你们,我要见的是中央委员焦爱民,不是谈判专家。”他用枪指着摄像机,对着话筒大喊。电视台记者和摄像面如死灰……——
——“这么说,你喜欢我呢。”酷儿穿着粉色的吊带,白色的迷你短裙,齐耳短发随着小脑袋的摇晃而摆动,“是真的呢,”樱桃小口一开一合,粉嫩的唇膏如水透明,小小的鼻尖渗出细细的汗珠,“别装死,说话呀!”他用可爱的脚丫猛踢皓的手臂。
“啊,是吗。其实,很早之前……就很感兴趣呢。”皓看着如此诱人的酷儿有些紧张。
“可是,你却一点儿表示都没有!”酷儿双手按墙,将皓压在身下。
“表示?我,有……的……”皓不经意间看到酷儿丰满的胸部,连忙扭过脸去。
“真是的。我就讨厌你这种好脾气,结了婚别人会说我欺负你的,”酷儿站起来,背着双手,脚丫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吱的响声,“同婆婆的关系也会紧张,”她来回踱着步子,一脸的认真,“我们的孩子——”她将左手食指放到下嘴唇上,不时地轻拍着。
“结婚?孩子?”同样是十六岁,皓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娇小可爱的酷儿会想到这些事。
“取什么名字好哪?大白鼠,我问你呢!”她回头问皓。
“大白鼠?”皓一脸疑惑,“你说的是我么?”
“就是你呀!大——白——老——鼠——”她上前用力揪住皓的一只耳朵。
“啊,疼,疼疼,我全听你的。”皓求饶。
“告诉你,我是属猫的,是你的克星。今后不许偷看其他的女孩儿!”她松开手。
“克星呢,”皓揉揉耳朵,“十二生肖里有猫么?”他满脸幸福……
“酷儿——”皓双膝跪地,抱起奄奄一息的酷儿。
“你……还……喜……欢……我……吗……”酷儿仰起头看着他,泪眼婆娑,“哦!——”她吐出一口血,鲜红的血洒在雪白的衣服上,好似雪中绽开了一朵玫瑰。
“吕柯!——”皓怒视着远处呆立着的小柯——戴着黑白灰三色面具的——百人祭诅咒师。他的右手中逐渐凝结出一团冷气,冷气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一张面具,一张幽暗恐怖的蓝色面具!他缓缓地戴上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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