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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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工匠们对筑墙新方法的熟练,王子狐不再象刚开始时那样忙碌。他现在每天体能训练后都会直接到院子巡视一番,对原来的计划作微小的调整。现在王子狐的体能训练距离已达到十里,负重亦有所增加,但他每天都能咬牙坚持下来,大而强的训练使他的体能提高很快,在负重的情况下已基本和众童子差不多。
经过工匠们和殷民几日的努力,整个院子已初具规模,东面已开始搭建房子的主体结构。为减少混合土浆用量和增加墙体的坚固,王子狐采用类似混凝土的方法,在夯土板墙注入混合土浆的同时投入等量的碎石块。当第一块夯土板卸下后,木弘迫不及待的拿起锤子试了试墙体的坚固度,结果令在场的所有人激动不已。
巡视后他和燕梁、姬横领着卫士到院子后山的僻静处练习剑击之术,他现在主要练习的是劈刺和步法。燕梁和姬横一般会在旁边讲解每个动作的实战要求和作用,并将二人实战中血的经验传授给他,有时二人还亲身进行格斗示范。每天练习的最后一个项目就是和卫士进行实战练习,体能的增加对他提高剑击之术大有裨益,现在他凭着灵活的身法已能和韩约过上十来招,如果韩约不是凭年长力大的话,他应该还可以支撑更久。
更多时候王子狐是一个人在用心揣摸所学到的手战之道,他不想为招式所困,常常为自己设置假想敌的攻击,然后再想办法击破,这样在他的脑海中经常闪现出怪异的招式,并通过他的身手表现出来。慢慢地他体会到无招胜有招的真正含义,他认为所有的招式不是以伤敌就是自保,固定的招式只会增加使用者的心里负担。其实手战只需要眼疾手快,料敌于先机,协调使用身体的所有感观和力量,捕捉对方露出的微小空隙,利用时间和空间差,不拘泥于出招形式,以最短的空间距离和最少的时间出手,就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他每日晚餐后独自一人躲在房间内细细体会自己的手战之道心得,只见他手上不停地比划着,时而双眉紧锁,时而脸现若有所得的戚然。他越来越发现敏捷和简单的重要性,敏捷就是要求身体协调动作、简单就是直奔往目标而去;而且他还发现只有后发才更容易制敌,敌动才有隙可击,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所以他不断地练习速度,为此他专门加大了腿臂的负重,以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增加增加移动和出剑速度。
韩约每日陪王子狐练习实战之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吃力。王子狐的剑毫无花哨之处,绝不浪费多一个动作,如天马行空般无迹可寻,更要命的是他移动和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往往能够后发而先至。他欣喜中又带有一丝寒意,假以时日,王子狐的手战之道将无人能敌。

王子狐低估了这时代人力劳动的能力,院子工程的进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二十天不到的时间,东南北三面的房子已基本搭建完成,正在做内部设施建设。王子狐考虑到以后住在这院子的人数应该不会少,他把东面分割成三个大房子,在房子内靠东西墙的位置同样用混合夯土的方法修建两排大通铺,通铺下面是一些用于烧火取暖的通道,地板用拆下处理过的夯土板铺架。
这些日子以来,王子狐对自己在手战之道上的收获甚感满意,但对墨繇之事心中很没底。按计划,木弘和燕梁已把王子狐秉受天命之事透露给了墨繇等人,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有追随王子狐之意。王子狐、木弘和燕梁心里非常郁闷,实在搞不清楚墨繇他们的意图。
这日,王子狐练习完剑后,他和墨繇在院子内巡查,当他看见工匠们正在铺设院子内新井的井围时,他和墨繇走上前,在地上画了个打水轱辘的图案给木匠按样制作。正在此时,从院子正门风尘仆仆的闯进一人,只见那人快速奔到墨繇面前“扑通”跪下悲愤道:“巨子,俭师兄被秦襄公那狗贼指使公子羽杀害了,衡请巨子为俭师兄报仇。”墨繇闻言浑身颤抖,众木匠顿时充满悲戚和愤慨之色,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之活,纷纷向墨繇靠拢。
但墨繇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挥手示意众木匠回到原地继续干活,把跪倒在地的那人(墨衡)拉到一边详细询问墨俭遇害的经过。王子狐方才听到清清楚楚那人(墨衡)称呼墨繇为“巨子”,心中狂喜,所以在一旁留意墨繇他们的对话,但他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蹲在地上继续画他的图案。
从他们断断续续的对话中,王子狐了解到“俭师兄”原来是墨繇的唯一亲生儿子,他奉墨繇之命到秦国协助襄公攻打犬戎,因墨俭不满秦兵残暴杀害原住周民,在苦谏不听的情况下愤而组织周民抵抗秦军和犬戎,但被秦襄公指使公子羽以和解之名诱杀。墨繇听后仰天长息,挥手让墨衡离去。
墨衡离去后,墨繇一下子双手抱头坐在旁边的木头堆上,转眼间仿佛老了好几岁。王子狐慢慢踱到他身边,对他道:“人死不能复生,请先生节哀。”墨繇抬头见是王子狐,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只见嘴巴哆嗦却发不出声音。王子狐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对他道:“先生请随我到后山一趟,我有事与先生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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