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顿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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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个新手村出现的郑曦,坐在原地足足十分钟没有动。
落崖而死的感觉跟上一次被野鸡分尸完全不同。被怪杀死,虽然每下挨打都会有点痛,但是在系统保护下也就是略有点感觉而已;死亡的那一刹那,也就是觉得身体一轻,然后就转生了。可是跳崖的整个过程感觉都非常真实,那种从高空下坠的痛苦足以让人崩溃。
原地坐了十分钟,郑曦终于平静下来。他捶捶自己的略有些麻木的腿和腰,站起身来。这十分钟,他甚至想过放弃,大不了删号重来;可是有很不甘心。心理斗争之后,最终一咬牙:*,不就是跳崖吗?现实里玩蹦极、跳伞还要付钱呢,咱这个免费!
郑曦可不知道这想法后来竟被人发现,许多蹦极、跳伞的爱好者都跑到游戏里来过高空下坠瘾。他现在只能独自踏上跳崖之旅!
游戏时间一个半月,现实十天,郑曦跳崖已经超过百次。这时候大多数玩家都已经三十级开外,在各大门派中混得风生水起。而他依然手无缚鸡之力,连1级怪都杀不死。但郑曦生来脾气倔,越是这样,越是坚持。
尽管跳崖的日子并不痛快,郑锡还是在下线的时候给李长风打过几次电话,想表示一下谢意,结果都是无人接听。郑曦甚至悲哀的认为这老兄再次遇到妖怪,然后被华丽丽的做肉叉烧了……
另外就是郑曦正式辍学,这也是他在十八岁生日那天的决定——受人白眼的日子他过够了。现在有跨时代的虚拟网游出现,郑曦立刻把宝押在了游戏上,梦想哪天坐上加长商务车,再去藐视那些势利眼的同学。至于这个想法受YY网游小说的影响有多少,就只有天知道。
又一次给李长风挂电话,仍然是无人接听。郑曦放下电话,再次上线,继续他的跳崖之旅。
跳的悬崖多了,也自然有了经验。询问新手村附近悬崖的时候,不能仅仅询问悬崖的位置,还要顺便了解一下相关的传说。
郑曦的福缘是先天满值,跟NPC对话的时候,只要不涉及游戏规则不允许的秘密话题,NPC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问问附近的山河地理、人文历史当然不成问题。比如说,曾经有仙人居住,曾经有大虾隐居,曾经有武林高手决战,曾经有山神、狐仙显灵之类的。这样的地方,能有些收获得机会大一些。另外就是悬崖下面是否有人探索过。要是悬崖下面根本就是一条阳关大道,那还跳个什么劲?
另外,就是一些简单的跑腿任务,基本常识的了解和基本技能的学习。由于这是一个虚拟现实的网游,所以不可能有点开对话框、一路T就得到任务或者技能的机会,更不可能有某个NPC头上顶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的巨型问号,等着玩家去接任务。要想得到这些东西,只能跟每一个可能有关的NPC慢慢“磨”。
这个过程异常的艰辛,以现在玩家的浮躁程度,基本上都不会这么干,都选择直接出门杀怪去。然后按照系统提示,找个喜欢的师门加入。
郑曦没有杀怪的机会,就只能做点别人不愿意做的。当然,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好处。凭借超高的福缘、悟性,他从各种NP会了大多数的生活技能。象铁匠、裁缝、烹饪,中医的采药、简单的药方和推拿等等。
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1级,而且基本不能用。
打铁什么的就不说了,他拿不动铁锤。上次看到有个玩家杀了只兔子后扬长而去,他兴奋的跑过去分割猎物。结果……在第七次切到手指之后,尸体消失了。
唯一有用的就是采药。虽然他的眼神不太好,但是常在深山老林里走,总能碰到些草药。现在郑曦医术5级,全都是采药涨上来的。新手包裹里有小半袋各种草药,还有几百个卖药材换来的铜板。不过值钱的药材一样没有,天才地宝更不用指望。好容易有一次在山崖上看到灵芝,结果没走出三步远,他就被一条水桶粗的大蟒蛇吞进肚子……
跳崖更是个苦差使。毕竟,一般有些传说,有点神秘的悬崖都离新手村比较远,路上怪物级别也比较高,或者非常密集。有好几次郑曦都在路上被野狼分尸。还有一次眼看跑到悬崖边上,突然跳出一只吊睛白额猛虎来,二话不说把郑曦当成了午餐!这时候,郑曦才觉得每次转生都换新手村着设定也未必就是好事,几万个新手村轮换着转生,这些没能成功跳下去的悬崖,基本上没机会再跳第二次了。
跳了这么多悬崖也不是没有收获。其中有一次,他就挂在峭壁的一棵桃树上,得到一个蟠桃,吃掉之后根骨+2,力量+1,感知+1。可惜树上只有那一颗。
另外有一次,他挂在一棵茶树上。掉下去之前采了差不多二斤茶叶,现在还在背包里。还有一次是松树,战利品是两颗松塔,贡献出五斤松树籽,卖给尝鲜的玩家,赚了一两银子……
虽然1块钱寒酸了点,那也是郑曦第一次赚到人民币,纪念意义非同凡响!
这一次跳崖,他终于再次人品爆发,成功地挂在了一棵树上。
耳边山风呼啸,眼前云雾缭绕。
郑曦用类似狗刨的姿势,紧紧抱住树干,忍不住要大笑三声:
“嘿嘿……咳——”
一口山风灌进嗓子,差点掉下去。
这棵小树枝干只有手臂粗细,却异常坚韧。郑曦这么个大活人压在上面,不但完全没有折断的迹象,甚至晃都不晃一下。最奇的是树叶呈金黄色,就像黄金雕刻的一样。果实则是淡青色,清香扑鼻。郑曦吃下一个果子,一股清爽游走全身,竟然当场得到一个系统提示:感知+2。
郑曦欣喜若狂,连忙把附近的其他颗果子往嘴里塞,可惜第二颗加了1点,第三颗之后,属性就不再增加。不过这也足以让郑曦满足。他毫不客气的把能摘到的果子统统收进新手包袱——虽然自己不能吃,拍卖、送人也是好东西。

收拾完果子,他又打起金叶子的主意。这些树叶一看就不是凡品,就算不能直接当钱花,也说不定有什么用处。他伸手就去折树枝。哪知道这树枝看起来很细,实际坚韧无比,他那可怜的11点力量一筹莫展。
郑曦这种不信邪的人哪会被一根树枝打败?一只手不行,就用两只手!就在他用双手努力折树枝的时候,一阵大风吹过,直接把他掀了下去。
再次重生的郑曦完全没有第一次那样发呆——死了这么多次,早就习惯了。他一抬手,赫然发现首例还抓着一节黑黝黝的树枝,上面还带着七八片金灿灿的叶子!
“哈哈哈哈哈……本少侠终于时来运转啦~~~~”张狂的声音四下回荡,郑曦这才发现,四周竟然空旷无人。
不但无人,而且是死一般的寂静。
郑曦正站在一个空旷的广场中央,身边是一棵枯死的老树。老树通体乌黑,树皮已经干裂,枝干上更是一片树叶都没有,似乎已经枯死了很长时间,只有一根破烂得麻绳挂在树枝上,在寒风里不住摆动。
广场四周是十几间茅草屋,也都是通体乌黑,大多屋顶残破,有几间墙壁都已经倒塌。茅屋边上也有一些小树,也都同样枯死。
诡异,这里一切都透着诡异!
不过转念一想,郑曦又高兴起来:“诡异,就代表非同寻常;非同寻常就代表可能有奇遇!看来果然是时来运转。跳了这么多的悬崖,熬了这么久,本少侠终于要出头了!”
想到这里,郑曦也不在乎眼前的情景。刚才得到果实和枝叶多没来得及看一眼,心里多少有些痒。
拿出果实,对照玩家日志中的说明:无名果实,服用感知+2,最多+3。
在这个游戏里,玩家得到所有的不明物品,并不能立刻知道其名称和功效,除非等到过相关的知识。想要完全清楚物品属性,必须去各大城市或者门派,向饱学之士询问,也就相当于平常所说的鉴定。不过,玩家也可以自行试验物品的用途,并不会出现装备无法使用的情况。比如说,像这些果实,玩家就可以在鉴定之前吃掉它,如果有作用自然就会显示;如果是毒果,玩家也只能自认倒霉。未知的武器装备也可以直接使用,大多数属性也可以正常发挥。但是也有一些特殊属性,必须要有高僧、道士为其开光才能发挥。
再看金树叶,属性:无名枝叶,避毒,等级:百毒不侵。
怪哉,明明没做过任何试验,这属性是怎么出来的?难道说……
郑曦捡起身边的一块黑石头,说明果然写道:被毒气污染的石头,有剧毒,凡人触之即死。
原来如此。
这里确实是个新手村,只是不知为什么染上了毒气,所有NPC都死光了。即使有玩家转生到这里,也会被立即毒死。
嘿嘿,看来果然要有奇遇了!
想到这里,郑曦越发精神,把整个村子翻了一遍。可惜没有任何发现,被剧毒感染的石头到收集了不少——这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又用呢!新手包裹基本满了,郑曦的负重勉强能背起来。
没有发现,就要找别的出路。方地煞说机缘在于跳崖,那还是要奔着悬崖走。跳过这么多悬崖,郑曦对于一般的山脉走势,悬崖位置,也多少有些心得。村子四周转了一圈,他就发现这村子本来就是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村子四周的土地树木也同样一片漆黑,了无生机。村子所处的这座大山高耸入云,显得神秘莫测。
郑曦顺着村外的一条小路向山顶爬去。这一路倒是安全得很,一个活物都看不到,想必土地、树木上到处都是剧毒。尽管如此,山间小路对于笨手笨脚的郑曦来说还是相当难走。中间下线一次,用将近四个时辰的时间,他才穿过缠绕在山腰的云雾,气喘吁吁的爬到一处悬崖边上。此时已是清晨了。
这处悬崖果然与以前的完全不同,虽然四周山石仍是漆黑如墨,但是山风中似乎夹带着一点檀香的气味。山崖下的渺渺云雾里也有一点五彩光芒隐现不定。
郑曦压住心中的兴奋,调整一下呼吸,对这云雾中隐现的五彩光芒猛地跳了下去。
心跳加速,景物飞退,耳畔风声呼啸。
不过,郑曦觉得下落的速度并没有往常那么快,似乎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了他一下。
“砰——”
郑曦着陆,摔得眼前金星直冒,却没有化光而去。
檀香之气扑鼻而来,他眼前五彩光芒大盛,所处的凹凸不平的“地面”也同样放出五彩光芒。
同时,他耳边响起无边梵唱,天地一片祥和。
五色光芒收敛,郑曦才看清眼前景物:对面半空中端坐着一个白须白眉的老和尚!
老和尚端坐于金色莲台之上,身穿黄色僧衣,外罩大红袈裟,宝相庄严,身周五色佛光绽放。他双掌在胸前合十,向郑曦微微一笑,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佛号声苍老而洪亮,仿佛深山古寺的暮鼓晨钟。
郑曦福至心灵,也把双手合十,向老和尚行了一礼,同样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老和尚向郑曦略微颔首,便在庄严佛光、无边梵唱之中,直上九天而去。
“恭送师尊飞升!”
宏大的声音从郑曦身下传出。郑曦这才注意到,他坐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地面”,而是一条硕大无朋的巨龙头顶。
原来这条黑色巨龙正与老和尚斗法,这时郑曦从天而降,对着巨龙当头一,竟然让它——
顿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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