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沈明楼对幽絮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第十九章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的世外桃源吗?”我惊讶地问他。
凌月坠一脸笑意,扶着我的肩头走向这片约意的江南水乡。一切美得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朦胧中透着些虚幻。许是在林子的深处,周围荡着些雾气,白得苍茫,像是少女的发丝飘散在水面,又像是妖娆的水草纠结。
凌月坠清秀中带着些傲气的脸庞此时尽是顽皮的笑容,像孩子般讨好地望着我,“这是按照我妈妈的描述造的园子,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我亲手栽种的,从来没有人来过,我独自守着,只要她醒来,我就立刻将这个建造了两百年的林子送给她!”
“那为什么要让我破这个例子呢?”
“因为我觉得,如果妈妈不在,或许你可以代替她看看。如果你也喜欢这里,那么我猜她也一样会喜欢。”他坚定地看着我说。我有一丝的心痛,为他两百年的坚持。他就像是一个迷失了两百年的大孩子,始终不相信自己真的走不出这片园子。但我知道,只要他的妈妈不醒来,凌月坠就真的走不出。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他笑着打量着四周,突然回过头来问我,“带你四处瞧瞧?”还没等我做出回答,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的手走向林子深处。
夹竹桃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绯红的花瓣漫天飞舞,带着些羞赧的粉色,像是女子的面颊,比之三月的樱花尤胜几分,轻柔地散落在水面,起伏不定,却丝毫不损其姿色。
汉白玉的桥扶手上是形态娇憨的小猫咪,或是眯眼坐着,或是仰躺着等人去挠它痒痒,情趣盎然。但所有的扶手上都被磨得锃亮,显然是有人经常在此眺望些什么。
我很想告诉那个孩子,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世事终有定数,该如何发展还是会如何发展的,不会因为他这种行为而有所改变。况且,当思念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步,便不再是思念,而成了执念,但我终究是没说。他不是一个容易改变的人,尤其是在这件事上。
我开始埋怨凌思远,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不称职的丈夫。
我想不出将曾经的约意第一美人冰冻两百年是什么概念,大家都像是疯了。
“不坐上去摇一摇吗?”凌月坠指着桥洞里晃荡着的秋千问我,满脸的笑意。
我猜他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他妈妈了,不然眼神怎么这么温柔。说实在的,我比较习惯他跟我叫阵。
“不了,还是留给你妈妈吧!我不适合第一个坐。”我谦虚了一下,实际原因是我不相信这两百年前的秋千在两百年后依旧可以承载一个人的重量。
算我胆小。
“我说了你可以就是可以。”他撅起了嘴,清秀的脸上皱着两条好看的眉,像是在撒娇。
我对这招没什么免疫力,不忍心驳回他的好意,只地颤颤危危地在他的扶持下跨上秋千,提着个小心肝坐下。心拎得高高的,仿佛这样人会一下子轻上很多。
凌月坠对他亲手制作的秋千煞是有把握,还没等我坐稳了,便急不可耐地给我大力摇了起来。
我心都要碎了……
他呵呵笑着,我也只得宾随主便,假笑了两声,自己都感觉到声音在抖,他却乐此不疲,一阵推得比一阵高,还开心地大声问我,“开心吗?”
“开心,开心……”秋千的绳都快被我开心得抓得扭曲了……
我真想告诉他,如果你妈妈醒了坐了你这个秋千,很有可能会被再次吓晕,睡他个两百年。
我滴个天呐,老娘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躺在自己床上还能感觉到内心的抽搐,这混小子!亏我那么担心他,大老远的步行去瞧他,还跟侍卫大叔周旋了那么久,翻墙越岭的,结果他跟不要命似的,坚决把我往死里推……
双脚发软啊现在……
其实我真挺佩服他老妈的,把秋千做在桥洞里这招都想得出来,当所有人的神经是树干玩呢!凌月坠就那么用法术悬浮在空中,把我推过来推过去的,整个怎么看怎么诡异……
小心地打个寒战,四周瞧瞧。
前两天一个人在家里没事做,窝在沙发里看各地的灵异事件。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我那天哪来的狗胆,楞是坐在那三四个小时没动,把世界各地的恐怖事件看了个遍。当然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绝对不是不想动,实在是不敢动……好端端的,原来是七个小孩肩搭肩玩火车游戏的,走着走着就变成八个了……电梯里原本只有两个人的,等那两人出去后,没由来的,就在原本站人的地方晃荡出了一个白头发老头……
额……不能说了……
现在你知道,我当时看凌月坠漂浮在我旁边,给我往死里推秋千是什么感觉了吧……
那小子还自我感觉良好!
“老板好!”两旁的守卫向我致敬,我随意地点点头,脑子还处在刚才的思虑中。
这会儿天已经沉下来了,夜色开始笼罩大地,像是一块上好的黑色天鹅绒,没有丝毫褶皱地平铺在天空。

两旁的罗马雕像一如既往地摆着姿势,一路迎我到遮芳穹的顶楼。热闹一直在继续。
今天似乎所有人都集中到中央去了,一圈一圈的包围着,叫喊声不断,夹杂着口哨和时高时低的调笑。
暧昧的橘红色灯光由模拟夜空的屋顶中央洒下,配合四周的暗色,绕转着照在场地上兴奋的这群人。华丽的衣着,大胆的动作,这是属于遮芳穹的味道,繁华而腐朽。
骨子里的文艺情节,喜欢着朦胧的江南,羡慕着漫漫细雨中的小桥流水,才子佳人,却在表皮上文着奢靡的花,希望在灯火辉煌处沉醉死去。
像是矛盾,却又彼此交融。我认为我这算是种病态的性格。
挤着人群向前,有人发现我是雾遥,便自然地为我让出路,打趣我今天的打扮和时久不见的客套思念。
等我挤到中央的时候才发现这群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三十米长的圆形吧台外侧站里几个人,幽絮,沈明楼,寒香,还有萧大将军。调酒师修长的手自如地翻转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在起哄。吧台上每隔一米就会有一杯酒,深红,墨绿,明黄,颜色应有尽有,用不同的杯子精致地装着,直把吧台绕了个圈。
寒香依旧一身白衣黑裤,衣领绅士的外张着,袖口翻出一道,清雅的绣着一圈墨绿色条纹,发丝柔柔地披散在肩头,优雅地向我伸出手,道了声,“遥,你来啦!”
我微笑着香他走去,忽视萧大将军脸上的怒气,接过他的手,十指交错地握着。他回我一个舒心的笑。周围起哄的声音就更大了,我却没有理睬,径自挽着他的臂,看幽絮和沈明楼目光交战。
“雾遥既然你来了,那就由你做裁判。”幽絮冲我喊道,不屑地瞥了一眼负手站着的沈明楼。
我看了一眼沈明楼,大致了解状况,在幽絮身边一扫,果然,阿纱躲在他背后怯怯地看着。
“好啊!赌注是什么?”我朗笑一声。
沈明楼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赢的一方可以任意要求输的一方做一件事。”
“还有付酒钱。”幽絮拍了拍身后的阿纱轻笑一声。
“这是自然。”沈明楼信心满满,昂首笑道,“只是不要最后输了赖帐就成!”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没品?”幽絮立刻反击,还好死不死地加上一句,“刚被雾遥解禁就敢再来,的确够胆!”
沈明楼气结,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我只好无奈地朝寒香笑笑,寒香则是微笑着吻了吻我鬓角的金色发丝。
“那就开始吧!谁先来?”我问。
“我先!”沈明楼快步走出。
“计时开始!”
沈明楼立刻毫不犹豫地抬手就喝,生猛的动作让他在第一棒就有些呛着了,幽絮马上就放声大笑。
一杯一杯向前推进的沈明楼确实有些量,动作够快,几乎是看都不看,仰头就灌,反道是我,觉得这纯粹是糟蹋。
遮芳穹本就是以两样法宝出名的。一是美人,再一就是酒。
调酒师尽是一流,调出来的酒也是最出色的。小酌浅泯才是正道,如此豪饮最是伤头。约意没有伏特加,没有威士忌,但任一款酒都不会逊色于这两味。
现在才进行到三分之二,而沈明楼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红,眼神也有些不对,速度也开始渐渐慢了下来。
幽絮一脸幸灾乐祸地笑,得意地摇着脑袋。众人不停地为他鼓着气,连幽絮身后的阿纱也暗自握紧了手,结果被幽絮狠狠一瞪,委屈地缩下脑袋。
我一阵失笑。寒香却是丝毫没有管这群人在疯,抱着我手臂的手一刻也没松下,只顾着偷偷地在阴影下吻我,反常得有些让人奇怪。他也喝酒了吗?配合得啄了他两下,他就立刻红了脸,却更加卖力。
到了最后几杯,沈明楼可能是真的挺不下去了,叉着腰在喘气,但瞥见幽絮挑衅的眼神,又憋着一口气将动作贯彻到底。
结束!酒童准备第二份。
幽絮戏笑了一声,将喘得厉害的沈明楼推到一旁,示意我可以开始了,却见寒香的动作,不悦的咳嗽了一声,寒香却像是中了邪一样的不理他,我只得尴尬地宣布开始。
幽絮确实是老手,动作不紧不慢,脸上还带着笑容,优雅的动作完全不像是在同人比赛,一派贵族风格,看得人赏心悦目。
结果毫无悬念,遮芳穹的酒王幽絮获胜。脸不红气不喘地走到阿纱身边,抬起她的下巴,一个亲吻落下。那边沈明楼的眼神快将幽絮灼个洞了,咬牙切齿。
我只笑不语。沈明楼那小子却不知发什么神经转过脸来对着我就是一顿狠瞪。
“输了就是输了,要求你提!”这还挺豪爽的。
幽絮轻笑两声,“那我就不客气喽!”
众人的胃口都被钓起来了,咽着口水等结果,才见幽絮喝他喝酒时的动作一样,不紧不慢地说,“那就请同朝为臣的沈大人和萧将军来个舌吻!”
这下炸开锅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