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血腥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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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杨玉成,可笑!世间就没有这个人,他叫郑长朝。女娃娃,你被骗了。”声音年迈苍老,语气讥讽。
郑长朝?怎么可能?
宝芽不敢相信,他分明是主子的表兄,所以面对他的温柔攻势,沉溺不能自拔;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他让自己做的所有事,都尽心尽力。
如果世间根本没有杨玉成这个人,如果一切都是骗局……
天啊,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羞愤、懊悔、悲伤、绝望,宝芽真想一头撞死在这里!
她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小姐?有什么脸啊?
“你——是——何人——”宝芽身后的幼童将脸转向对面牢房,空洞问道。
心哥儿,还有心哥儿!
宝芽猛回头,一脸羞愧的看着孩童,她还不能死,要死也得等到救出心哥儿。
主意打定,宝芽美目中重新燃起斗志,她已经做错了,如今只能将功补过。杨玉成……不,那个禽兽,他将自己和心哥儿关在这里,肯定会露面的。
宝芽松开手,摸了摸袖口藏的短匕,先解决郑长朝,再自我了结。她下定决心。
“呵呵,老夫果然没看错,你真的是灵物,所以才会受夺灵符不死。”对面声音没有回答,反而自说自话。
宝芽愣住,夺灵符?不是平安符吗?
所以心哥儿会变成这样,都是被自己害的?可自己竟还信了他们的鬼话,将重伤的心哥儿带了出来,宝芽看着断臂的祝心羞愧欲绝……
“你究竟是谁?是郑长朝的帮手吗?他在哪儿,叫他出来见我——”宝芽歇斯底里吼叫。
“帮手?他也配?”那人嗤笑。
未等宝芽追问,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叫隆布,整日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最后还不是变成本座的阶下囚?”
与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久违的火光,火光越靠越近,照着阴暗的囚室变得清楚起来。
宝芽听到这个声音,恨意涌上双眸,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郑长朝!
在过道中负手停下的,赫然正是曾与左滴相谈的杨玉成,或者说是伪装成杨玉成的郑长朝。
他此时仍是“杨玉成”模样,看着怒火中烧的宝芽皮笑肉不笑:“左二小姐那般人物怎会养出你这么蠢的狗?不过是三两句甜言蜜语就让你背主,干出这等勾当。”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深深刺进宝芽心里,她从前有多爱慕此人,此时就有多恨。
她再也按捺不住,从袖中抽出短匕,穿过铁栏狠狠的向面前这人刺去:
“我要杀了你——”
少女的叫声凄凉而尖锐……
……
长平逸王府内。
“郑长朝离了定山公府?还跟他的老师闹翻了?”古十七惊道。
“消息可属实?”墨琛一脸凝重。
一个瘦弱男子低头回道:“回少主,千真万确!”
他停了停又补充道:“消息是古十三递来的,他做事向来谨慎,手底下都是些跑江湖的,这长平城里的消息,基本瞒不过他。”
“要不是郑长朝自己露出把柄,被左二小姐察觉,你们不是照样没查到他的藏身之处?”古十七嘟嘟囔囔。
墨琛没理他,眉头拧成了川字。
古灵师抵京在即,左渐为确保万无一失领人去接应,他身边只剩下五个复生卫,用来对付郑长朝那边的异人,根本不够看。如果古十三消息是真的,那么他们就有了一搏之力。

话说回来,那个祝心到底什么来头?竟让郑长朝先弃了定山公府这么大的靠山,后跟异人老师翻了脸,难道拿他在手就能逆转时局?
饶是墨琛再早慧,也是绞尽脑汁想不明白。
“不管他目的为何,当务之急是找到祝心,然后设法将人救出来!把十五十六也派出去,我就不信沿路没有一个人发现马车的去向!”墨琛果断下令。
瘦弱的古十九应下,身子忽的拔高,抬腿从窗户“飘”了出去。
“小十九怎么就是学不会走门呢?”古十七恨铁不成钢道,这里明明是他们自己的府邸。
……
太傅府潇湘阁。
“二小姐,多少吃一点吧。”秋菊苦口婆心地劝解,左滴只说没有胃口,秀眉深锁。
秋菊叹气,将热了好几回的燕窝搁回食案,温言道:“心哥儿吉人天相,定能转危为安。主子您要是身子垮了,如何救他回来?”
左滴自嘲道:“便是半个月不吃不喝,我也垮不了。想到心哥儿生死不知,我哪里吃的下?”
秋菊还要再劝,宝枝急冲冲跑进来,高声道:“醒了!李嬷嬷醒了!”
左滴豁然站起,拔腿就往金童阁走,刚迈出门,就见李嬷嬷走进院来。
“我过去便是,何苦硬撑着过来?”左滴快走两步扶住脚步蹒跚的李嬷嬷。
李嬷嬷身上仍有斑斑血迹,老泪纵横连道使不得,切莫冲撞了主子。
左滴懒得与她客套,将人连拉带拽的按在椅子上,沉声道:“李嬷嬷,金童阁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和王嬷嬷又是怎么晕过去的?”
李嬷嬷满脸惊色未褪,颤声道:“事情得从宝芽拿来的平安符说起……”
平安符?左滴镇定下情绪,等她开口。
李嬷嬷缓过气来,继续道:
“平日里宝芽没事经常来看心哥儿,这回带了个平安符说是给他求的。大家只当她心疼心哥儿,没人留意。她正准备把平安符往心哥儿脖子上挂时,平素安安静静的心哥儿突然中邪了似的,眼珠子忽的就变白了,伸出手来一把揪住那符……”
说到这里,李嬷嬷身子剧烈颤抖,双目圆睁,一脸惊恐。
“慢慢来,不急,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好好想想。”左滴安抚她。
“后来、后来心哥儿抓住平安符的那只胳膊,像被刀子砍过去,一下子就掉下来……掉下来的胳膊一直喷血,喷的整个屋子都是红的。老奴当时吓傻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说,那么小个孩子,怎么会流那么多血?老奴想不明白……老奴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就傻站着什么都没做……呜呜呜可怜的心哥儿……”
李嬷嬷涕泪纵横,伸出手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捶打自己的大腿。
断了一只胳膊……左滴用手死死按在胸口,心脏揪成一团。
成年人都难以忍受的断臂之痛,祝心他才三岁,才三岁!
宝芽,心哥儿每日里身前身后的喊你姐姐,你如何狠得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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