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信笺与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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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母亲、安置下祝心后。左滴屏退下人,独坐书桌前,拿出那封据说是大王让老头转达的信。
她看着空白信封沉默半晌,方小心翼翼拆开,拿出信笺:
“小丫头,这么久没见,想我了吧?”
左滴嘴角轻扬,对啊,想你了,真不知你用鸟爪子是如何扒拉出一封信的……
“线索虽已拿到,可我还得找回失去的东西,那东西,只有我才能找到。所以没有先回去看你,你不会又小心眼的哭鼻子吧?”
左滴撇嘴,才不会哭鼻子!
她用手轻轻拂去信笺上落下的一滴晶莹,继续看:
“找到这个老家伙后,我感觉自己脑子里多了不少东西。可因为太乱,一时理不清,很烦,本王很烦!对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经常莫名其妙称呼自己本王,果然是鸟的脑容量太小,要用坏掉了吗?”
左滴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脑补画面,头带王冠的鹦鹉,傲娇的昂起头,嘴里嘎嘎叫着本王长本王短的。
“对了,那个老头,我让他跟着你。他虽没什么大本事,但趋福避祸还算有点用。你就当他是个算命的。”
看到这,左滴脑门落下黑线,那个老头早已跑的不见人影了……
“最后,我不想骗你,上次答应过你,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说谎。所以,此行大概会很艰辛,不是短短时日就能回去的,便是去个三年五载都有可能。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死了。当然,也别因为我的话,委屈自己变得不像你。”
左滴笑的温柔,他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
“算了算了,就算死了也不打紧。你若死了,我就守着幻珠寻你的转世,一世寻不到就寻十世、百世,就这么说定了!”
这是信笺上的最后一句话,除了这些内容连个落款都没有。
看到最后这句话,左滴心脏猛地狂跳,仿佛有电流经过,酸酸的涨涨的,既感觉喜悦又想要流泪,究竟为何?
……
距离长平五十里外有个无名小镇。
彼时夜深,小镇居民不多,早早便已就寝。于是镇中央那间散发微弱亮光的平房,格外醒目。
房内一张平板床,被褥皆无。床旁边还有几根木凳,拼在一起凑合凑合倒也能躺下歇息。
此刻床上坐着个高挑男子,五官倒也端正,但细瞧之下总觉邪眉邪眼,让人心生不适。
旁边的木凳上,则坐个身段窈窕的蒙面女子,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那是怎样的两只眼睛?!
漆黑如墨,死气沉沉!
平常人眼中多少总有些光亮,可她半点都无,一眼瞧去只觉仿佛是两个黑洞,将人的灵魂都要吸进去。
邪气男子身着青色劲装,手中拿张纸条,皱眉看完后瞥一眼蒙面女,冷声道:“七色使如今只剩你我二人,尊上不知所踪,我们得加快行程。”
女子倏地扭头,冷冷看向男子:“我舅舅呢?”她的声带像被蚂蚁噬咬过,嘶哑刺耳。
男子浑身不自在,好似盯住自己的是一条毒蛇,敷衍道:“这一路上你问了不下一千遍,有本事你自己去问尊上。”
蒙面女忽然冷笑起来,笑声粗哑似老鸹的叫声,在深夜里愈发骇人,笑几声后道:“我可以做蓝使给你家主子卖命,但是,”

她语气转阴:“我要左滴死,要左家陪葬!整个左家,大房二房——全部都要死!”
邪气男子只觉后背阴凉,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之前寻找此女时还抱怨命不好,接了个烫手山芋。如今得知七色使其他五人,或死或被擒,心里多少有些侥幸。可此刻看她这副模样,又开始觉得自己命不好。
他甚至不敢回忆刚找到此女时见到的地狱般场景,饶是他杀人无数,都吓得连做几日噩梦,直到这女人将脸蒙住才敢与她共处。
邪气男心中默默为左家哀悼,被这怪物盯上,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还有那个左滴,想来会恨自己为何生而为人吧?
……
康国后宫凤环阁。
萧贞的手指头牵着一缕儿青丝,绕啊绕,直绕的身旁的宫婢眼晕。最后终究忍不住,小心道:“公主殿下,要不,奴婢陪你去后花园走走?”
萧贞神色恹恹,头也不回:“不去。”
宫婢偷偷打量四周,发现无人留意,将心一横,凑到萧贞耳边壮烈道:“不若,奴婢陪您溜出去,寻那左二小姐?”
若是平常,听到这话萧贞总会高兴的蹦起来。可这回却让宫婢惊掉了下巴。
话说完后,自家的公主殿下仍似霜打的茄子,提不起半点儿精神。
“不去——”萧贞答的有气无力。
宫婢彻底没辙,那日自仙来居回宫,公主就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任她嘴皮子磨破好几回,就是不见她打起精神。
蔡嬷嬷平日虽然头疼公主的跳脱,真见她蔫了反倒比谁都急,凤环阁里光是御医都来了两三波,无一例外都被萧贞打发回去。
“公主殿下,您把奴婢砍了吧,皇后娘娘若知道您这副模样,奴婢也是活不得,死在您手里还能踏实些!”宫婢咬牙跪下,打从公主离开皇后身边她就随身伺候着,了解她的脾性,倒比旁人敢说话。
萧贞懒懒地偏头看她,又转回去:“南莲,你都跪了十几次了,来回就这几句话……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名唤南莲的宫婢俏脸一红,暗道你记得倒是清楚,倒是合作一回啊?
萧贞出神的盯着远方,眼神中没有焦距只有一片迷茫,她似自言自语轻喃:“南莲,你想嫁个怎样的夫君?”
南莲闻言脸色一变,惶恐道:“南莲身为宫婢,自然是圣上的人,公主这话切莫再提。”
萧贞翻了个白眼:“父皇就一人一棍,后宫这么些个女人,你是要累死他?”
“住口!”
南莲还没来得及捂住公主的嘴,就听旁边传来震天怒吼!
只见蔡嬷嬷像只愤怒的母狮子,大踏步进来:“公主自重!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她又恨恨瞪向南莲,怒喝:“你就这般教导主子?”
南莲低下头,连连告罪,萧贞恹恹道:“本宫是嬷嬷你教导的。”
蔡嬷嬷气的仰倒,她何时教过这般混账的话?
想要发作,看看萧贞脸上的黑眼圈和无神的双眸,再也发作不起来,换了脸色叹气道:
“公主长大了,想事就得周全些,何苦自找罪受?”
萧贞沉默不言,继续远眺,回忆却飘忽到两年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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