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书生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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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摘星阁内。
“噗嗤——”左渐一口茶水结结实实喷了出来。
他瞪着左滴满脸的无辜表情,结结巴巴道:“这胳、胳膊,绿绿绿……的?”
左滴与祝心一左一右,齐齐点头:“绿的。”
“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左渐气的跳脚,早知道回来遇到这种事,还不如留在墨琛那,古十四再可怕至少还是个正常人类。
祝心的身份没法跟左渐说明白,左滴只得把他往异人身份上靠,大抵就是天赋异禀,断肢重生之类的,至于为什么是绿色的……断肢重生这种事反正没人见过,就随意胡诌吧。
左渐听得瞠目结舌。
左滴讲解完毕,很不负责任的将祝心抱起,往他怀里一塞,撅嘴道:“为了爹娘的心脏着想,有劳兄长将他暂且安置在逸王府,待想到法子再将人接回来吧。”
左渐看着怀中无聊啃手指头的弟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他眨啊眨,顿时欲哭无泪。
他无奈叹口气,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先将他搁在逸王府,再慢慢想法子应付父母。目前他尚有帐要跟左滴清算!
兄妹二人就此次的事情,刚说了个开头,还没聊上几句。
有小厮匆匆来报:温公子来了,人在偏厅,求见二小姐。
温修文?左滴想起自打定了亲事,就再没见过他,便回了小厮稍后过去。
小厮退出去后,左渐轻轻皱眉:“婚期将近,他怎地独自贸然上门?”
左滴也很茫然,摇头表示不知,她交代了祝心几句,便匆匆赶往偏厅。
……
入得偏厅,只见温修文一袭白衫脸上含笑,当真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左滴行了个礼:“见过温公子。”
温修文整整衣衫,正待回礼,却听少女俏皮道:“不对,该改口称呼姐夫了。”
温修文立时噎住,无奈摇头苦笑:“左二小姐还是如此风趣,又拿在下寻开心。”
“过不了几日就要与长姐成亲,不叫姐夫叫什么?”左滴振振有词。
“是,左二小姐言之有理。”温修文只一个劲儿傻笑,却是争不过她。
左滴笑眯眯看着她给长姐争取来的姐夫,酸腐之气褪去不少,瞧着顺眼许多。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还单独点名寻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左滴也不客套,单刀直入。
温修文面色微赧,从袖中掏出一只长木盒:“想烦请二小姐替在下转交。”
左滴惊讶,这呆子竟然学会送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见左滴吃惊的样子,温修文做了个揖,脸上有些愧意:“此次婚事,在下却是不够光明磊落,一直瞻前顾后地累二小姐费心,又累家父费力开解。唯独在下从未正儿八经的有所表示,担心左大小姐心有芥蒂,以为……”他忽的顿住。
“以为你并不情愿这门婚事?”左滴接口问。
温修文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脸色一正,认真道:“在下想请左二小姐代为转达。谨由对左大小姐,并非仅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左大小姐誉满长平,窈窕淑女,谨由是细细思考后,确认自己对其思之慕之,愿共结连理,方才告知家父上门求亲。谨由愿与左大小姐,琴瑟和鸣,携手白头……”
虽因羞涩说的声音颇低,语气里的坚定与诚恳左滴却是听的真切。她暗自发笑,书呆子也有书呆子的浪漫,想来长姐知道定会开心。

她清清嗓子:“咳,话都偷听完了,还不赶紧去回?莫让长姐等急了。”
在温修文错愕的目光下,厅内的屏风后溜出来一个丫鬟,竟是左淳身旁的采柳。
她低着头走到左滴跟前,弱弱道:“奴婢知错,不该偷听。”
左滴将手中的木盒塞进她怀里,笑笑:“知道你操心主子,这下姐姐该安心了,快去转达吧!”
采柳噙笑福身一礼,转身雀跃的跑走。
左滴笑眯眯看着脸变成大红布的温修文,拍拍手道:“任务已经完成,姐夫也该放下心来等着迎娶新娘才是。”
温修文实在不知如何跟这胆大包天的女孩正常沟通,只能连连叹气。
灵门村事后,二人再没相见,温修文此行目的达到,心中大定,便放松下来与左滴闲谈。
左滴恰巧好奇墨琛的那位皇兄,想到温修文的父亲是鸿胪寺卿,便顺便问了几句。
“哦?那孙高明果真如此有趣?滴儿倒想见他一见。”左滴笑的前仰后合。
原来孙家与温家乃世交,孙高明更是与温修文自幼相交莫逆,任职鸿胪寺多少也与此有关。
温修文将孙高明吹牛告诉他的事,当玩笑讲给左滴听,果不其然,左滴笑的甚是开心。
“那墨谦最后究竟住到哪里去了?”左滴笑吟吟,随口问了句。
“墨皇子好脸面,最后自是住到京中客栈。不过,”温修文笑答,“第二日一早却又搬回四方馆,在下猜测,许是得人教诲,知晓先前过于失礼。”
左滴听到这,笑意顿在脸上——
被译官气到几近昏厥,第二日竟还要搬回去?只是因为不想失了礼数?她却是不信的。
若非如此,为何搬回受辱之地?是否另有目的?
电光火石间,她心思百转千回。
……
送走温修文,左滴思前想后仍觉不妥,不确定是否杞人忧天,但多些防备总是好的……
她没有回潇湘阁,而是又去了摘星阁。
恰好左渐正抱着祝心欲往逸王府,见妹妹去而复返不由疑惑的看着她。
左滴顾不上取笑一只手臂被裹成粽子的心哥儿,将温修文最后所说之事快速交代一遍。
左渐放下怀中的祝心,将他肩膀一推:“自己玩儿去,这院里没人。”
祝心眨眨眼,乐呵呵的跑出去。
左渐拍拍椅子:“坐下来说,你的意思是,墨谦回四方馆另有目的?”
左滴摇摇头,沉吟道:“我不确定,只是觉得像他这般张扬之人,不似那会忍辱负重的……若无所图,何必多此一举?”
左渐沉思少顷,见左滴眉头快拧成麻花,笑道:“无妨,若真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定会知晓。”
他顽皮的眨眨眼,神秘道:“他身边的国师,是我们的人。”
左滴睁大眼睛——
难怪左渐还要特意前去相应,原来不是为了接墨谦,而是为着国师,如此终于放下心来,既然有内应,想来不会出岔子。
可惜左渐此时并不知晓,无所不能的国师大人,昨夜根本没同墨谦在一处,而是跟他的得意弟子,在客栈里切磋了整整一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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