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心机与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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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妩含笑走进房内,见季永康与季楚禾二人,已然端端正正坐在桌前。
房内炭盆烧的通红,扑面一阵暖意,不由有些微醺。
徐妩自小与他二人相识,她心中爱慕季永康不说人尽皆知,却也是个公开的秘密。可惜季永康一直当她是妹妹,并无半点儿女之情。
直到后来遇到唐佳人,除却家世一般,唐佳人的才情相貌皆是翘楚,加之性格温婉大方,季永康对之一见倾心,抛开门户之见上门求娶。
按理说,既然季永康娶了妻,便该放手才对。可徐妩此人,别的什么都好,唯独好胜心强,越是得不到的,越让她无法忘怀。
于是,她明知季楚禾对自己颇有好感,却不冷不热的拖着对方,既不同意也不拒绝。而对季永康,她已经说不出是单纯的喜欢,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季永康虽然对她没有儿女私情,却也享受被追捧的虚荣,向来对她不薄,只要徐妩想要的,无不应允。季楚禾更不消说,身前身后的献殷勤。
原本徐妩极为享受与这兄弟二人之间的暧昧关系,可这一切在遇到左滴之后,统统化作泡沫。
且不说这么些天了,季家二子一次都没探望过自己。自己好不容易拉下脸来主动登门,却在门口偷听到他们在讨论左滴,言语间的倾慕与好感丝毫不加掩饰。
骄傲如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加上书兰的遭遇,徐妩内心对左滴已经不是单纯的嫉妒那么简单……
“两位哥哥在聊什么?聊的这般开心?”徐妩笑吟吟坐到桌前,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听到。
季家二子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转移话题。
季永康伸手揉揉徐妩头顶,宠溺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将妩儿这般精致的额头给碰伤了?该拖下去打死才对。”
徐妩笑眯了眼,享受来自暗恋对象的关爱:“他又不是诚心的,就算了吧,妩儿见不得血腥,得饶人处且饶人。”
季楚禾含笑:“妩儿妹妹向来菩萨心肠,像你这般善良的姑娘却是不多了。”
“比起左六小姐又如何?”鬼使神差的,徐妩冷不丁道,她见季楚禾脸色僵住,才发觉自己这话酸意颇重。
“不过是开个玩笑,瞧你俩吓得。”徐妩咯咯笑,眼睛弯成月牙儿,仿佛真的毫无芥蒂。
季永康摇摇头,佯怒道:“你啊,都是大姑娘了,还跟小时候似的这般调皮。”
他说着话,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往外看去,不偏不倚,窗外刚好是一颗青松。
“等珍姑姑事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庚封了?”季永康回过头,对两人道。
季楚禾点点头:“正是。咱们出来不少时日,下月祖母大寿,是该早些回去准备。”
“唉,”季永康叹气,“回了庚封,想见到左六小姐却是难了。”
徐妩闻言脸色一黑,狠狠攥紧拳头,拼命忍住想要出言讥讽的冲动。
她身边的雪落却忽的眼珠一转,附到主子耳边悄声说了些话。
徐妩脸色缓和下来,松开手,赞叹的看一眼雪落,冲着季永康脆声道:“想见滴儿妹妹又有何难?季左二家向来交好,下月姨奶奶大寿,到时候邀请左家的少爷小姐一起过去热闹热闹,届时不就见到了吗?”

季永康眼前一亮,对啊,我等不能长住,却可以找由子将人请过去,这个办法好极了。
徐妩看着季永康与季楚禾皆是面带笑意,嘴角也微微上扬:
左滴,临州是你的地盘,我什么都做不了,可到了庚封,定要想法子折辱你,好为书兰出了这口恶气。
……
左滴自然不知季家二子与徐妩的心思,她眉头打了个结,听着二宝汇报打听来的消息。
将二宝的消息与左欣然问出的话结合起来,真凶无疑就是那个人了。可左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那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若说毒害祖父的理由勉强能解释过去,可杀害孙姨娘又是为何?仅仅想要嫁祸二伯母吗?
别的不说,单说嫁祸一事有那么多操作手段,杀孙姨娘无疑是最烂的一步棋,而且很容易让二伯母洗清嫌疑,毕竟再傻的傻子都不会头天跟人起冲突,第二天就杀人灭口吧?
左滴这厢愁眉不展的想破了头,却始终找不到凶手动机,那厢却又出事了。
秋菊匆匆忙忙进门,拍打两下身上雪花,愤愤道:“妙语小姐怕是疯了,她正拉着远少爷,口口声声道他是凶手。她也不想想,哪儿有亲生子杀害生母的?”
左滴吃惊的睁大眼:“什么?何时的事?”
“就是刚刚,奴婢听下人说起的。今儿个二夫人从衙门放回来后,妙语小姐知道凶手不是二夫人,便气势汹汹冲到远少爷书房里,要他杀人偿命,估计这会儿还在拉扯呢。”
左滴腾地站起来:“走,咱们去瞧瞧,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说不得就能解开。”
……
西跨院。
左远的书房里,书架桌椅全都倒落在地,笔墨纸砚更是满地都是。他衣衫斜斜,头巾也被撕扯下来,脸上多了一道血印子,往外渗着血珠。
左妙语被两个下人死死拽住,满面都是眼泪,她看着一言不发的左远,恨意愈烈:“左远,你就是个畜生,连亲生母亲都忍心杀害!你是畜生、畜生!”
左远脸上平淡无波,好似被撕扯与受伤的都不是他自己,静静听着左妙语的怒骂。
左老太太最早闻讯赶来,拿着湿帕子小心翼翼擦拭左远脸上的血痕,心疼的脸都揪起来。
闻言狠狠道沈姨娘:“给她掌嘴!”
沈姨娘踟躇片刻,没有动弹。
“你是聋了不成?难道我连你都使唤不动了?这个家是怎么了,老身还活着呢,就想散了?”左老太太怒喝。
沈姨娘咬唇,终究挪步上去,避过头不看左妙语充火的双眸,甩手“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打啊,再打!打死我就没人知道他的那些腌臜事!打啊——”挨了一巴掌后,左妙语非但不收敛,反而愈发疯癫,似哭死笑地嘶喊。
“接着打,老身要看看她是不是魔怔了,什么疯话都敢往外说!”
沈姨娘无奈,只得扬起手来,又重重的给她一巴掌。
左滴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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