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章 左家与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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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适才左潋滟颇有心机的徘徊许久,说什么怕打扰大家气氛,真怕打扰转身离开便是,无非是想偷听这些人在说些什么吧?
崇武二十二年东台寺里发生的事,虽然过去许久但有个疑问一直在左滴心头徘徊不去。
牛轲廉纵有再大的本事,他却只能接触到谢宁歌接触不到自己,那四颗魂钉,究竟是何时钻入的识海?
只可惜牛轲廉陨落时并未交代,左滴纵有百般思虑却没有一丁点儿的佐证。
这六年来,她从未放下过对左潋滟的提防,却发现她简直安分的不像话。若非偶尔出现像今天这般小动作,左滴真以为她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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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潋滟一来,虽然大家并未特意避讳,但多多少少不若适才那般融洽,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恰好温瑶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杨氏顺势道:“淳儿出来这许久,瞧瑶儿都瞌睡了,你身子也需得好好将养,不若早些回府去。”
左淳早就精神不济,闻言点点头:“那女儿隔几日再过来,母亲亦要好好将养,免叫女儿放心不下。”
“行啦,有我看着呢,肯定能安安稳稳生出个白白胖胖的弟弟来。”左滴拍拍左淳肩膀,叫她放宽心。
杨氏佯怒道:“怎就非得是弟弟,我还偏就要再生个女儿出来!”
左滴扑哧一笑,趴在左淳耳边道:“娘最近脾气古怪的很,前几日还念叨着这回定是个男孩,现在又跟我置气。”
左淳白她一眼,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杨氏没好气地摆摆手:“都走都走,净会背后编排为娘。”
左滴笑嘻嘻攀上杨氏胳膊:“那女儿明日再来看你,不管弟弟妹妹,滴儿都喜欢的紧。”
“你呀,连潋滟都比你稳重些,娘不管生个什么,只莫要再像你这般捣蛋惹事便烧了高香!”
祝心与许仙也乖巧行了礼,抚琴抱着昏昏欲睡的温瑶,与左淳左滴一道准备出门。
“母亲,潋滟有事相求。”
一直闷不吭声,只挂着笑脸旁观的左潋滟突然细声道。
“何事?”
“前些日子,陆贤妃看到女儿的绣帕,甚是喜欢,便叫女儿绣一副百福屏风。如今绣好,女儿想着送到宫里去。母亲觉得可行?”
杨氏点点头:“也是你的绣技精湛,才得陆贤妃赏识,去罢。”
左潋滟柔柔地福身一礼:“女儿谢过母亲。”
左滴冷眼旁观没有作声。
……
现在的朝中局势恰好维系在一个平衡点上。
父亲的号召力不是盖的,从前在临州时,陆兴邦一家坐大,朝中官员皆知左章恒已两度辞官,想必省亲归来后便会挂冠而去,便一古脑儿的往陆家钻。
没想到,康帝一纸密诏将左章恒调回京,非但没允辞官,反而摒弃前嫌君臣同心。
没多少时日,左章恒的旧门人、交好的官员、还有些墙头草,又一窝蜂地涌来太傅府。给了陆兴邦重重的当头一击,当即变得无比低调,大关府门闭门谢客。
但随着德王年岁见长,陆兴邦也不是吃素的。几年下来,明里暗里收编了不少幻想立下从龙之功的大小官员,俨然形成一支派别,隐隐与左章恒分庭抗争。

外头人都道左章恒是得了帝意,属意年幼的明王殿下萧恒,只可惜萧恒年岁太小,待他成年后德王羽翼已丰,断无可能相争。
左滴却心知肚明,只要萧贞有争储之意,就冲着她二人的关系,老爹绝对会保萧贞,别提还有一个春风得意的朝堂新贵李巧!
许是女子位轻的观念深入人心,就算从前有些许流言,让陆兴邦一度将目光投向萧贞。但萧恒的出生立刻让他放弃对萧贞的关注。
比起一个受宠的长公主,皇后嫡出的皇子才是真正的威胁。
如此一来,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讲,左家与陆家纵使非敌对,也断无交好的可能。
偏偏陆贤妃不知是听了什么话,还是心中另有计算,自从左滴及笄后,便时常登门拜访。
打的旗号是仰慕左夫人才学,可杨氏分明出身将门,陆家才是书香门第,仰慕哪门子的才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贤妃是打起了左滴的主意……
可惜左家二小姐,几次三番推拒旁人说亲,只道年岁尚幼。
杨氏面对陆贤妃的旁敲侧击只装听不明,半点不肯松口。旁人道这是要与陆家划清界限,只有杨氏有苦说不出,她压根就左右不了这个女儿的婚事啊!
只要说到亲事,女儿便离家出走,自去年及笄之后,已是离家出走了不下五回。
虽说没走多远也没多久,每每过个三五日便回来了,却仍叫她与左章恒头疼不已。偏偏就算拿着铁笼子都关她不住,最后只得由着她去,端看她日后要找一个怎样的如意郎君。
……
出了正房,左滴若有所思地看着左潋滟袅娜的背影。
守在外头的秋菊迎上来,轻声道:“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左滴摇摇头:“我就是好奇,左潋滟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咱家跟陆家的关系。她这么上赶着巴结陆贤妃,难道想做德王妃不成?”
秋菊轻笑:“您定是多虑了,就算老爷再位高权重,德王也不可能娶个庶女做正妃,侧妃倒是还有些希望。”
侧妃吗?侧妃说穿了就是个小老婆,以左潋滟的心性,她会甘心去给人当小老婆?左滴表示不相信。
“小姐,谢姑娘那边有信送来,奴婢叫人送去书房了,您看是现在……”
“什么?”左滴美眸圆睁,将左潋滟的事立刻抛到九霄云外,惊喜道:“当然是现在就去!”
……
左潋滟离开正院后,站在回廊里踟蹰不前,前方往左是书香阁,往右则是春晓院。
夏荷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看主子怔了半晌,体贴道:“小姐可是想去看看方姨娘?”
左潋滟回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夏荷,轻声道:“回吧。”
她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左行去,再没往右看一眼。
“喏,奴婢已经绣好的屏布装好,您看是这会儿进宫还是明日一早再去?”
“明日吧。”
“那绣屏布的绣娘是打发回老家还是……”
“打发回老家,但不能再让她乱说话。”
“奴婢省得,她定不会再开口……”
主仆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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