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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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易不听他解释:“嫁了好,嫁得好,流云,把她的扇子还到东宫来。”
琴铮在旁边看得好笑,“没风度。”吓得夜天连忙捂住她的嘴巴怕她不知死活地祸从口出。
龙君易假装没看见,说:“流云,告诉我你的选择。”目不转睛地睁着,犀利的目光逼得他非要马上诀择。
“当府台。”
“你要有个好准备。”满意地笑了笑,“琴铮,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琴铮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怎么知道?”没得到回应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羽泉阁阁主。”
“那是她一手打出来的天下。”龙君易深有感触地低喃。
以前他们总是坚实地站在一起,如今她离开了,结婚去了,撇下他一个人留在诡谲的宫廷里,无依之感油然而生。以前不管他们吵成怎么样,闹成怎么样,那都是面子上的事,心底,更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他们是最最亲密的伙伴,最坚不可摧的同盟,倾刻间,如巨厦般忽啦啦一声分崩离析,这是怎样一种心痛。
散了,散了。
没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的。
水摇风离去后,龙君易想了很久、很多。
他理不清这乱如麻的感情纠葛,他的心究竟归于何处他真的不了解,但她的离去就像剜了他的心头的一块肉,他痛楚,他茫然,他感觉自己被遗弃在苍茫大地,天地间就剩下他一人,他寂寞了,这时,水摇风的形象尤其鲜明,他急切地需要水摇风,哪怕还是那张冷嘲热讽的嘴脸也好,莫名地,他又恨起了水摇风,他离去的形式太伤他的心:结婚,就为了这可笑的理由选择背弃他,忘了他们曾经祸福与共,忘了他们曾经同舟共济,更忘了他指天灭地的誓言,永不背叛,昔日承诺犹在耳边,发誓的人却避到天涯海角远远旁观去了,留他独自一人去承受暴风骤雨的肆劣,这不公平,她该陪他承担的,他固执地以为,仿佛天地生成时就立了铁一般的信条,然而,她为什么一定要与他一同经历血雨腥风却不作考虑,虽然理智清楚地告诉他答案。

他又试图分析,想理清这堆乱麻,即使仅找到一丝头绪也好,他不认为这是一种爱,这与他预订的目标差太远了,况且,他明白爱是双方共同付出是平等的,他却从来不愿给她什么,只要她一味得效忠,好像他们最正常的关系就是如此。男装时的水摇风是他的猎刀,忽然一夕之间,她告诉他她要恢复女红妆了,激烈的冲突之后她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就消失在他的世界中,这是她的错。
他不解,难道婚姻对她而言那么重要?值得扯断他们之间牢固的链条?他曾对他们之间的联系很有信心却从不想为什么,现在他知道了,水摇风爱着他(或许可以用这么强烈的字眼来表达,否则哪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牺牲这么多,他曾经多么深刻地记得她是多么地无意仕途)。他是聪明的,如果说他以前不明白这一层那么他的潜意识也意识到了,他不知不觉间利用了她的爱化做手中驯兽的长鞭,水摇风就是他鞭下的兽,无奈地顺从着爱意又不驯地想拼死保有她最后的一丝自我一丝本性,于是她激烈极端,于是她不满嘲弄,所有这些都成了她尖刻的自我超脱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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