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里头身世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咯”地一声,一支羽箭穿水而来,凛冽的气势,震得芦苇荡中一阵翻腾,漫天的水雾,在月色下,飞溅抛射。
少年一个翻身,手腕一转,拇指顺着箭杆一拉,下一刻,四指齐握,将箭牢牢地接下了。
“小白,老爹在呼唤我们了,我们回去吧!”对于老爹的这种独特的召唤方式,少年已渐渐麻木了。甚至于,达到了作为一个新世纪、新篇章少年的最高境界,一天没有一箭,反而全身觉得难受了。
六、七岁的无头之箭,十一二岁的销木之箭,如今的铁首之箭,一步步在老爹的要求下走了过来,突然惊觉,老爹对于自己,实在是用心良苦了。
时常望见,老爹挺拔的身躯,在苍天下握成了一个拳头,就这样,仰视着我,羽翼渐丰,露出了一个不可察的微笑。一切,似乎都在老爹的掌控之中。
少年叹了一口气,多么宁静的一个夜晚啊,老爹似乎永远都不懂得这风花雪夜了,将自己心中的一塘秋水,用利箭,射了个穿透。
少年姓陈,绍蓝是他的名,寓意“绍兴天下,蓝字沉痕”,自幼便与老爹生活在这深山老林的一处山坳里。
一栋枯草木屋,蓬头垢脸的耸立在这山坳里。屋子周围,是一圈绿藤树立起来的天然篱笆。
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在篱笆周围迎春吐芳,偶尔还有一些调皮的小花,直接在篱笆身上,绽放娇颜。篱笆似乎也不生气,轻轻地在风中摇曳着,呼应着她们。
屋子的后方,是一处浅水塘。千尺般的瀑布,从山坳中的一个缺口里奔腾而出,落在这浅水塘中,激起一片迷离的水雾,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片动人的朦胧美。
老爹似乎是一个猎人,他也常以猎人自居,口称箭法高明,射无不中。平时也不见他如何动静,只是做饭之前,小去半个时辰,便有一排猎物堆砌在灶边,足够两人一天所需。
绍蓝甚觉奇怪,也曾想偷偷跟在老爹身后,看个究竟,只是,每每刚出木屋,老爹却已然不见了踪迹,似乎凭空消失了。

绍蓝郁闷,老爹这么神神秘秘,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勾当。
绍蓝与老爹在这山坳中,衣食无忧,羽翼渐丰。老爹不曾向少年提起半个“娘”字,绍蓝对“娘”亦无所知。
每每绍蓝好奇,问自己是如何得来的,老爹便遮遮掩掩,闪烁其辞,“你自然是老爹我生的了!”
老爹大言不惭地说着,而后,束裙一摆,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小子,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是怎么来的?我自然是我老爹生的,我老爹也自然是我爷爷生的了……”
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狐狸一般狡猾的微笑,小子,我确是我爹所生,我爹也确是我爷爷所生,天道循环,这本是自然之事,至于你吗,嘿嘿……
绍蓝顿感无语,这老爹,实在是……
忆起老爹的种种,绍蓝心中也是一阵恍然。
严格说来,老爹似乎并没有教绍蓝什么真正的本事,教的,也只是如何在这个深山老林里,作为一个猎人如小强一般顽强生存下去的一些基本技巧。
“箭,是一个猎人的命之所系。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灵魂,并非我们想的那样简单。箭也是有灵魂的,专心一致,方可与之交融,这是一个优秀猎手的基本功底。不信是吗?”
老爹狡猾的笑了笑,从地上随便拣起了一块石头。点点绿色的苔藓,在石头上游离着,黄灰相间的石头上露出了些许生气。
老爹敲了敲石头,手中不停地变换着手势,仿佛一只蝴蝶,在石头里穿云飞舞。
石头周围出现了点点游离的淡淡紫光,渐渐地融入石头表面。忽然,一阵光华闪过,一个怪异的图形仿佛贴在了石头上一般,蠕动着一阵又一阵紫色的光华。那图形,像极了“五”和“云”重叠后的图案。
“把手放在石头图形上方,闭上眼睛,在心中慢慢地呼唤它!”老爹眼中,有着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诡异而又真诚。
绍蓝依言而行,只是不知道如何去呼唤它,只好在心中慢慢感受着石头的位置,想像着它的样子。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