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欠草的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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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团绿影狠狠地刹住了如风的步伐,此时,却已是狼狈不堪了。被风吹过的草丛为它让了路,晚阳也为它披上了一件霓裳。
一切,仿若皆是为了反衬而来。
此刻,绿影心中,涌动着一股夹杂着恨意的杀意,但是,呼吸道中,奔腾着的,却是无比的恶意。这滑稽到无厘头的一记响屁,让它刹那间窒息地,想去跳花裙舞。
就是这一刻,时机稍瞬即逝。
少年眼中寒光一闪,手指拂过水面,一滴水珠附于其上,在黄昏下,闪耀着五彩的迷离光芒。
少年扣指,曲指,一弹,水滴如集一身美丽于一体的流星,闪烁着晚阳的灼热光芒。陨落于黄昏后。
“噗--!”青青的草叶舒展着身躯,如接力般,将飞射而来的水滴,依次弹射了出去。水滴如精灵般,在草叶间跳动着一道道亮丽的弧线,以一个精确的角度,绕到了绿影的身后。
风淡了,云也清了,水滴所过之处,一番风涌云动。身后的平静,为即将到来的一刻,增添了些许动人的颜色。
“嗵!”只见一道绿影被狠狠地抛向了天空,而后,自是一个自由落体运动,接着,很是幸运地被两片水草的草叶轻巧地架住了。
嘿嘿,不想知道这个狼狈的家伙的谁吗?凑近一瞧,此刻呈倒八字形、无力垂落的绿影,原来是一只形似螳螂的昆虫。
顿时,少年很不负责任的将它绑定为螳螂一类了。
于是,少年伏地,以手撑腰,哈哈大笑。
“哈哈哈,绿绿个螳螂,欠草弹的!”
旁边的小白,正异常“温柔”地挥舞着大钳,背上的翅膀“嗡嗡”直响,细小的**,沉甸甸的,如陀螺般,在原地打着转儿。毋庸质疑,小白的讽刺艺术,较之少年,更为出彩了。
可怜的螳螂,这下子坐实了成为历史名人的光荣称号。“绿绿个螳螂,欠草弹的”从此陪伴着少年走过千山万水,成为他问候“有缘之人”祖宗十八代的神兵利器,在民间广为流传。
流传至后来之人,更有绝妙者,懒到了极致,直接取其“欠草”二字,代为言意,继续流传后人。经市井流民之口,语焉不详,最终演化为同音二字“欠操”,于现代浑噩世界,广为流传。

不知这位螳螂前辈假若得知“欠操”二字原是这般得来,会不会一“光荣”,就抱抱树,撞撞豆腐,最后跳进了黄河,越洗越浑了呢?
缘之一字,当真巧妙。这位螳螂前辈,其后确是成为一代宗师,其经历之离奇搞笑,让人捧腹不已。
“古有落汤鸡,今有落水螂,唉!”
淋漓的水从螳螂的背上滑落下去,那是螳螂挣扎着的落寞,在水中慢慢撑起,在萧瑟的晚风中,显得如此遗世而独立。
“小家伙,刚才是我不对,饿得天昏地暗的,没有辨别出你的气味!”绿影螳螂很是潇洒地在水中仰了仰头,想用手甩起头上湿漉漉的长发,可惜,光秃秃的绿头上,一片荒漠,晃得如此耀眼之极。
尴尬地笑了笑,两把小刀不自觉地搓了搓,囊涩,只是害羞。
小白在少年的手上,跳了跳,走了个“8”字舞,似是原谅了把它当成食物这回事。那钻石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到了少年的脸上。
少年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衣袋,一袋干粮,在风中轻颤。
“拿去吧!”少年甩手一丢,干粮顺着轨迹,滑了出去。
两把尖刀错开,稳稳地将干粮接住了。绿影咧开两排锯齿,笑了笑,下一秒,它的高贵的头,已经深深地埋进了干粮袋里。这鸵鸟式的姿势,在一湾水塘里,显得格外突兀好笑。
……
少年,小白,螳螂,这三者定格在芦苇荡中的画面,已有一个多时辰了。
晚阳睡得正酣,只有月牙儿安静地躺在云朵里,云雾飘渺的,仿佛是蒙纱的仙女,凌空独望一泓秋水,望穿了一片惊叫的蛙声。
少年眸中的,是一片清冷的光,玩世不恭的脸上,是寒露凝出的冰凉。小白眼中的,只是水雾弥漫,连那月光,也要吸引几分进去。
忽然,一声饱嗝,很是突兀地响起,将这宁静的画面,揉碎了,搅乱了,半点不带泥水,惟有一束幽光,静静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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