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参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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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降月升,日升月降,就这样一日逝去。
清晨,在用完早膳之后,凌介书将所有人聚集到后院的一间禅房之中,他看了看所有的人,开口道,“大家都知道最近魔教的活动频繁,惟恐他们在我们之前找到参商泪,所以我和禅空大师都决定即刻派人前去参辽山,取回参商泪。我已飞鸽传书回龙吟山庄,派了两人前去,那么接下来就该你们檀天门决定人选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又最长的颜渊发话,“既然我入门的时间最长,那么就由我来决定这次去参辽山的人吧。”见大家都没意见,颜渊就继续说道,“那么就由莫师弟、谈师弟、秋师妹、还有我四个人去。”
“等等,我也要去。”顾展云提议道。昨日入夜后,凌介书来找过他,希望他能去参辽山帮他一个忙,原本顾展云是想留在大凡寺照顾红素的,不过既然飘灵月答应他替他照顾红素,他也就放心了,其实有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最近会突然对红素如此关心。
“这样啊,那去的人会不会多了点了。”颜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渊哥,我也想去。”蔓青拉了拉颜渊的衣角,低声道。
“如果颜师兄嫌人多的话,我和谈冬就不去了。”秋霜道。听到秋霜如此说,最喜欢到处乱跑的谈冬抗议道,“不……”可是他刚刚说了一个字,秋霜就用手肘打在他的肚子上。谈冬一脸委屈的样子看着秋霜,有痛却不能说。
“就这样吧,颜师兄,就让顾师兄、莫师兄、蔓青姐和你一起去吧。”许久未开口的飘灵月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那请各位马上就出发前去参辽山与我山庄的两人会合。”
通天教。一个伫立在地狱边缘的魔教。
玄青色的烟雾弥漫在通天教的每一个角落里,若有若无,凭添神秘。通往正殿的路上途径一条长长的狭窄的走廊,这条走廊乍看之下很不显眼,灰蒙蒙的一片,可是就在这片灰色之下,隐藏着各式各样的机关,基本每走两步就能遇到一道。
通过这条布满机关的走廊之后就是正殿前院,照理说如此阴暗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偌大的花园,里面鸟语花香,一片宁和,任谁都不会相信如此美丽的花园会属于这片土地,这样的猜想并不为过,因为事实正是如此。所见到的妖艳是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所闻到的香味是由颜色接近紫色的极品曼佗罗散出,还有能令人昏迷的艳丽八仙花,开满花园中心红如血的花烛。除了代表通天教的彼岸花之外,其余那些夺人眼球的花都是含有剧毒的花,也许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葬身在这花丛之中。
穿过充满剧毒的花园之后,就可以看到通天教的正殿。此刻的正殿之上,教内的四大护法和一名未曾谋面的玄衣女子屈膝跪着,他们分别是残阳、末日、修罗、万劫和教主的贴身女随媚娇。
“我需要他的力量。”站在五人面前的教主霍圣主洪钟一道,对着跪在他面前的几人说道。
“愿为教主效劳,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完成教主命令。”五人异口同声,显出自己的忠心。末日、修罗和媚娇上前一步,他们三人决定前赴参辽山。原本该是残阳前去,可是经过上次梦泽岭一战后,他的旧伤又开始复发,所以不得不由媚娇代替。
三人什么没做任何准备,等霍圣主离开正殿之后,便立刻动身前往参辽山。
如今六宝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他们所要的是得到藏在六宝之内秘籍的人,而这个人他们还是完全肯定,所以此番前往可以说他们是去验证一些想法。三人施展起行云流水,驾御着这一等一的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参辽山。
从远处看去,参辽山透露出一派气魄宏伟之势,要比前面所遇到的几座天峰看上去都大气许多,但参辽山的特点却不是这个,而是它的两个奇特的山峰。所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而这两座山峰正是如此。它们之间的距离仿佛是远在天边,但好象又近在眼前,不过无论怎样,它们的一生都不会有焦点,那就是所谓的参商永隔。也许埋藏在这座山上的参商泪就是一对痴男怨女所流下的一滴泪,寓意着永远都不能相见。
想到此,作为霍圣主贴身女随的媚娇轻轻叹了口气,仿佛那滴参商泪就是她所流下的一样。
檀天门,天书房。
岑随然再一次地坐在那张红木椅上,看着乔奇风,支开其他所有人。
“掌门,是不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要和我说?”乔奇风谨慎地问道。
岑随然没有立刻回答,盯着乔奇风看了会儿,方才答道,“风儿啊,我知道你才新婚不久就要差你出远门的确有些不舍得,可眼下我能委托的人也只有你了,毕竟你是我选中的唯一的继承人啊。”
乔奇风虽然知道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但还是觉得十分荣幸,能得到一门之掌的赏识毕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掌门怎会如此说,就算我不是您的继承人,为檀天门做事也是我应尽的本分,更何况这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安危,儿女私情又算的了什么?”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说得好!这样我就能安心地把檀天门交给你了。”岑随然满意地点点头,如放下一块心中大石,舒了一口长气。
“掌门,难道你真的要为了太上真人的预言而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乔奇风脸露惊讶,有丝不安道。
“自从我放纵那个孩子的第一刻起我就下了这个决定,就算现在后悔也早就来不及了,总有一天他会举着剑问我关于那件事的一切,而那一天,也是太上真人预言破灭的日子。其实,这一条路早就从我救下苏心孩子的那刻起就完全铺好,而我只需在那条路上做个引导者,即便我又千般不愿也只能引导所有的人走上前方,就算牺牲一切也要走到底。也许这一切听起来十分荒缪而且疯狂,可我还是继续走了下去,因为,”岑随然顿了顿,“因为我相信你,乔奇风,你一定把后续的路接的很好,会把一切都引回正轨,而那时,檀天门就会迎来一个新的时期,不会再有像我这么自私的领导者了。”

“无论如何,无论掌门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奇风都站在你这一边。请掌门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留下的路续上完美的结局。”乔奇风单腿屈膝,双手抱拳,微微低下头,信誓旦旦。
“好!”岑随然显然有些激动,右手重重地在乔奇风宽厚地肩膀上拍了两下,“那你马上去大凡寺与凌庄主、禅空大师见面,商讨接下来的事情,记住,千万不要向任何人走漏我的计划,那件事情一定不可让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遵命,掌门!”
乔奇风向小雅和天香夫人简单道别后,带着一封岑随然的亲笔书信快马加鞭地赶到大凡寺,一下马也不等守门的小和尚禀报就直奔相悟房。
禅空大师料事如神,沏上三杯茶和凌介书在相悟房内静静等候,不一会,门就打开了,走进门的正是风尘仆仆的乔奇风。
“方丈大师、凌庄主,在下檀天门弟子乔奇风特奉掌门之命前来与各位商讨六宝一事。”乔奇风将书信呈上,等待禅空大师的回应。
哪知先开口的不是禅空大师,而是喝了一口茶的凌介书,他放下茶杯笑着看向禅空大师,“方丈,果然还是我猜的对,我就知道岑掌门肯定会派内子的大师兄前来。”
禅空大师也轻轻笑着,点点头道,“看来这次是凌庄主猜对了,那么老衲下次就用上好的顾渚紫茶来招待凌庄主。”
“顾渚紫茶,青翠芳馨,嗅之醉人,啜之赏心,的确是上品,那介书就不客气了。”凌介书笑呵呵道。
看着坐在房内的两人笑语相对,刚刚到来的乔奇风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问道,“不知方丈大师和凌庄主在谈论什么,说得如此开心?”
“呵呵,让乔施主见笑了,还是请乔施主先坐下,再容老衲稍后道来。”乔奇风依禅空大师的话坐下之后,禅空大师便娓娓而言,“方才乔施主尚未到达本寺时,老衲和凌庄主正在讨论岑掌门会派哪位弟子前来,猜错的人就要向对方呈上一壶好茶,结果如乔施主所见,是老衲猜错了,所以就答应在凌庄主下次到来时奉上一壶上好的顾渚紫茶。”
听了禅空大师这番话后,乔奇风第一反映却是对禅空大师佩服,“素闻方丈大师你料事如神,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此前未向方丈做任何通报,方丈便知道掌门会派人到贵寺,乔某当真佩服。”
“呵呵,一切事物都有自己的因果原由,老衲也只是遵循事物的发展规律来推测的。阿弥陀佛,其实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定数。”这一句禅空大师似乎是特别为了乔奇风而说的,或许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对岑随然而言。
“多谢大师指点,乔某定当铭记于心。那么现在,我们可否讨论一下书信中的内容?”乔奇风问道。
“不急不急,乔师兄何不先品尝一下这刚刚采摘下的双井绿?”凌介书端起茶杯放在鼻间轻嗅,接着饮了小半杯。
乔奇风自然不是什么心躁之人,也知道眼前两位高人如此心定自是有了解法之道,于是也跟着两人开始品茗,“江夏无双种奇茗,汝阴六一夸新书。暖水春晖润畦雨,新条旧河竟抽芽。这双井绿的确让人闻到了大自然的感觉,甚佳甚佳。”
“看来乔师兄也懂得品茶,可视作一位知己。那不知道乔师兄对压成饼状的普洱有什么见解?”凌介书放下茶杯,意味深长地问着。
“若是新鲜采摘下的普洱我自然是喜欢不已,可是论到饼状,我就不那么喜欢了,因为那样做需要牺牲很多,”乔奇风道,“但有的时候,为了一些原因,我们只能选择压成饼状的普洱。”
“然也,看来乔师兄和我与方丈的想法一致,那么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想利用贵派弟子打击魔教众人。”凌介书道。
“凌庄主这是太看得起檀天门众人了。”乔奇风谦虚道。
“乔师兄不必再隐瞒了,其实你和岑掌门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凌介书嘴角微微上扬着。
“呵呵,”乔奇风轻笑着放下手中杯子,“看来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凌庄主的眼睛,既然如此,就按照凌庄主的说法做吧。”
凌介书点点头,转而看向禅空大师,“方丈,介书又猜对一事,不知大师这次又会送介书如何一壶茶?”
禅空大师一笑,略思片刻后道,“敬亭绿雪如何?”
“一榻松荫路,因贪茶候闲。呼朋争手摘,选叶入云还。竹色翠连屋,林香清满山。坐看归鸟静,月出半峰间。看来方丈的收藏还真不少啊。”凌介书抿嘴笑语。
“是啊,敬亭绿雪形似雀舌露白毫,翠绿匀嫩香气高,滋味醇和沁肺腑,沸泉明瓷雪花飘。如果有幸,乔某也想品尝一番。”乔奇风也笑着道。
“等一切都平息之时,老衲定会拿出所有珍品与两位施主享用。”禅空大师道。
“这么说来,要想早点品到方丈的茶,我们得动作快点才行。”凌介书道。
“是啊,就算不为了这茶,我们也要快点解决六宝的事情。”乔奇风看着相悟房内的另外两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藏经阁外,雪绒兽一直来回徘徊着寻找进去的机会。
这时,智明捧着一个盒子朝着藏经阁走来,雪绒兽终于找到机会进到了藏经阁内。进去之后,它就躲在一个角落里,等着智明出去后它再出来。只见智明走到藏经阁中心的一个柜子前停下,放下手中盒子后就转身离开藏经阁。
雪绒兽从角落里跳出来,走到方才智明停下的柜子前,开始用通天眼搜寻。在确定没有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之后,它就跑到旁边的柜子继续搜寻。一直搜到最里面的一个柜子时,通天眼有了反应。雪绒兽试图跳上柜子,可是它刚刚跃起身,就被一只苍劲有力的手给抓住。
“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去后院玩甩吧。”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手持三十三颗佛珠的禅静大师。
雪绒兽乖乖地点点头,身子一蹿,躲到禅静大师的怀中。就在转身之际,长在雪绒兽眉心处的通天眼又向那个柜子的方位瞥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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