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陈永前住的地方是一栋旧楼的阁楼，原来应该是堆放杂物的，刚进到里面似乎还有股旧物气，似乎是家具衣服放的久了的味。
陈永前把那棋牌室细细说给吴镇越听。那棋牌室原本是个老年人活动中心，白天一帮老头老太太在那消遣时间，到了晚上，门窗关严实了，就是个地下赌场。
石俊爱出风头，来去都是一水蓝色摩托车，街上排条龙。陈永前前几天见到时，听旁边的人说起过。这两天常来学校后门溜达。
吴镇越听过后，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棋牌室还有这个功能。心里暗暗计较：“这帮家伙每天无事生非，个个有大把的空闲。我倒不要紧，反正已经毕业，大不了出去避一避，王南朱平他们还要在学校呆段时间，要想个办法赶他们走才好。”
便问陈永前道：“他们天天在那里赌钱，不知道都还有些什么人？”
“都是些地痞流氓，小老板，听说还有公务员和穿了便装的警察也会去。”
“那个棋牌室是在哪里？不如我们去看一看。”
陈永前听了一楞，道：“你不怕撞上石俊他们啊？”
吴镇越道：“我和他就只见过两面，时间也不长，戴顶帽子，买付变色的眼睛，眼睛眯起点，头低点应该认不出我的脸；我平时穿衣服比较大，这次改穿小一点，应该认不出我的身材；不过怕他认得我走路的样子，到了那也不进去，骑辆自行车外面转一转。”
陈永前少年老成，不过正是好事的年纪，不是平时深沉些就能压住天性的。听了觉得兴奋，说道：“那好我在老徐那等你，你去搞好了来找我。”
两人分开，陈永前去老徐那。老徐正在忙活，见他来了点头招呼了声。陈永前也不客气，自去里屋倒了杯水坐一旁看老徐修车。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拉着家常。
老徐问他：“我没说错吧，去学校旁听没人赶你走吧？”
“没人赶，正经上学的没几个，学的东西有用的不多，主要是见识长了不少。”
“照我说你啊，就该正正经经学门手艺，艺不压身，家有千金不如一艺傍身。你爷爷以前是有本事的人，看事和我们一般人不一样吧，不过现在不还是种地养猪。那么大把年纪，我们看着心里都不舒服。你啊，争点钱回去说房媳妇，让他早点抱孙子。”
陈永前见说到他爷爷，来了兴致。他平时在村里，村里人不管老少，见到他爷爷都很恭敬，都要喊声五爹，不过却从不在他面前说起，偶然尔提到，见他在旁边就连忙岔开话头。他爷爷平时也不和他这个做孙子的提他以前的事情。
现在见老徐提到，便问他：“我爷爷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别人从来不和我说。我见过爷爷一张照片，好象以前是个军官。”
“我爸那辈人知道的比较清楚，我们这辈的不太好讲，讲不清楚。都是些老黄历了；你们这代知道也没什么用，想想你媳妇的事吧。”老徐扯开话题。不管陈永前再怎么问，只是不说。
这时外面有人推车过来，穿着背心，短裤，身体很壮实，龙头上挂着个黑色塑料袋，冲老徐说道：“徐师傅，我要修车。”
老徐手里忙着，头抬了下，见那车还是崭新的，就说：“先放那吧，什么毛病。”
“就螺丝松了，你给紧紧吧，车头拉低点，车座抬高点。”
“急不急？”
“急！”
“那先紧你吧。”老徐上前去，三下两下搞定了。
那人付了一块，推车离开。
陈永前还在想他爷爷的事，余光见到那人正在街对面冲他招手，疑惑着走了过去。
那人哈哈大笑，道：“还没看出来啊。”
这一笑，脸上的肌肉松了，陈永前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你，不过怎么变得这么黑了？还有刚才脸好象更瘦长点，眼镜和帽子没买？”
吴镇越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掏了出：“买帽子眼镜的时候买了点化妆品，化了个黑人妆，刚才我牙是咬着的，没错开，脸颊吸了进去，当然瘦。哈哈，东西都在这里那。”说完把帽子和眼镜掏出来戴带上。这下更看不出来了。
陈永前不懂什么是黑人妆，吴镇越跟他解释了下。陈永前感叹：“落伍好多啊，这姑娘现在都开始盼长得黑了。种上一年地就行了，哪用化什么妆。”
吴镇越不想细细讨论这个问题，说道：“去看看棋牌室什么情况。”
棋牌室并不太远，在学校旁的居民区里，白天也不见壮年的男人，都是些老人。两人小区里东游西逛，吴镇越把路和地形在心里记熟了，想周围再转一转。
陈永前道：“你这是在踩点啊？有什么预谋？”
吴镇越说：“心理学的老师老说我看问题片面，脱离实际，我想验证一下。”
陈永前打趣：“你想写个犯罪心理学的论文？是想写他们赌钱的心理，还是想抢他们一票结合实际找点论据。”
吴镇越哈哈大笑：“种地的都象你这样，中国近代就没百年屈辱了，谁敢来欺负咱？”
陈永前道：“咱俩合计合计，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吴镇越想了想：“他还没到十八，这事做得。”便说道：“行，咱们不抢钱，抢面子！”
两人又转了一圈回到后门边，陈永前回阁楼。吴镇越回去把车还给同学，把脸洗了，衣服换了回来。去找陈永前。
吴镇越画了张草图，标下那个棋牌室的位置。写了个计划：
一汽油两罐，买前要化妆。
二枪模型两把，六四式，买前要化妆。
三两根棍子，五十公分长，包上报纸和海绵。
四两辆旧车，两罐喷漆，行动当晚重新喷漆。
五小孔成象眼镜两幅，外加变色眼镜，两幅眼镜镜架万能胶沾牢。
六行动前化妆化的黑些，能多黑就多黑。
七先去夜市买套新衣服，买双新鞋子，行动当晚着装尽量和平时不一样，多穿两套，显得胖些。鞋子一定要合脚。
八不可两人都入室内，有一人要在门口观察协助。
九入室内行动计划步骤......
十失败逃跑路线......
十一成功后撤退方法......
十二意外情况处理......
十三行动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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