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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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下山与来时已是天壤之别,几个人有说有笑,而整座山的人都知道了月无双一行乃是毒蛊山庄的贵客,而这一行之中还家一个地位尊贵得无以复加的月魔。于是,月无双等人一路走来都一直在长吁短叹,对比之前的小心翼翼、异常谨慎和如今的大摇大摆,路边有人之处皆为跪拜相迎,月无双由衷叹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古人诚不欺余也……”
大半天的光景,几个人已经下了山,正式踏上了前往京城远郊的路。等到大家的身影终于离开了毒蛊之山的人的视线时,娇儿大呼了口气,把自己的腰身好好地前俯后仰了一会儿,又大叫了声,高举双臂,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这是……”李潋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回想起一路从山上下来,娇儿一直很庄严肃穆的表情,行为举止也极其优雅得体,可现在又好像变了回去一般,她已经完全搞不清这唱得是哪出戏了。
“呵呵,憋坏了吧。”月无双笑着看着娇儿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好像早就知情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果然逃不出你的眼睛啊!”娇儿大笑道,“走得再慢一点,我估计还在山上就要憋疯了。”
“呵呵,那可就麻烦大了。”剑一搭话道,“堂堂的月魔,至高无上,如果一副小女孩的样子,非把所有人都震住不可。”
“唉……下山前,那位上任可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我耳朵都快出茧了。”娇儿说着,同时很夸张地用手指扣了扣自己的双耳,“生怕我给整个山庄丢了脸,唉……”
“我还以为……”李潋似乎从刚才的一团浆糊中慢慢复苏过来了。
“你还以为娇儿做了月魔,连性子也变了?”娇儿冲到李潋的身后一把把她抱住,用手哈她的痒,“这可太过份了!还当娇儿是你的好姐妹不?”
“哈哈哈……停手啊……不要啊~”李潋笑得眼泪横飞,不停地挣扎,可娇儿这一突然袭击实在是没一丝预兆,整个身子着实被抓了一个正着,于是被哈得胡言乱语起来,满嘴都是“好姐姐”、“好妹妹”地乱喊,只求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能快些把她放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月无双过来打了圆场,“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我们一行人还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吧。”
“好吧,有月公子给你求情,这就放了你吧。”娇儿看了看月无双,笑了,松开了手,“下次再敢把我乱想,可就不会像今天这么便宜你了!”
“是是是……”李潋已经浑身无力,连说话也气喘嘘嘘了,“我再也不敢了。”
“哈哈哈,”娇儿又是一阵大笑,“太舒服了!自从那天与你们分开回到山庄,好久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我真的太舍不得离开你们了。”
“这不是又重逢了嘛,为啥当下就说离开了。”剑一幽幽地说道。
“好吧好吧,是我错了。”娇儿点点头,可是自始至终没有正视过剑一,“要不等事情一结束,你们都来山庄吧,我给你们很高的身份,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这……”月无双一脸的无奈,“天下无不散……”
“好了好了,我也是说说的嘛……”娇儿打断了月无双的话,拉起李潋的手,一蹦一跳地冲到了大家的最前面,回头大声吼道,“你们几个大男人可别被我们两个小女人给甩得追不上了哦!”
一路走来,翻山越岭,穿城过镇,一切都很顺利,也很快乐,大家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彼此都成了同甘苦共患难的兄弟姐妹,于是相互关系更是亲密无间了。不苟言笑的腾虽然一直言语不多,可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外冷里热的侠义之士,同时更是侠骨柔情。好几次,李潋和娇儿在夕阳之下见其靠坐在树上或房门旁,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与结发之妻默默地聊着天,纵然阴阳相隔,可此情绵长无可阻。那一刻,被阳光刻出来的金色的剪影总能让这两个小姑娘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这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感动的体现。每个人之间的关系,最微妙的无疑就是剑一与娇儿了。好几次,剑一都想找娇儿好好单独谈一谈,聊一聊,可这个女子要么是与别人扎堆在一起,不让剑一有机会,要么就是以天色已晚不方便为由拒了剑一的邀约。眨眼间,路行数月,剑一一天比一天焦躁,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与她共享鱼水的心爱之人,会一夜之间变得如此陌生与排斥他,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不可。
不知不觉之中,大家估算还有大半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那座“无剑山”了,所有人都开始少言寡语了,特别是月无双,数月来一直在好好保护、训练与习惯自己的双眼,一天之中常常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不说一句话。大家都知道并能理解他的心情,也就不再去打扰他。而自己却也加紧了每日的练功,除了食宿,抓紧了任何一个时间空档,反复练习内家功,外家功。谁都知道这个“无剑山”上处处是剑,且把把夺人命。也许月无双是那个名剑世家中剑法最高强的,可同时也代表着,他们面前到时候会出现一群剑法与月无双处于同一个档次只是略逊于他的剑手,这将是何等一个场面?谁都能想像出来,谁也都想像不出来。“近乡情更怯”,是月无双的一部分情感,可别人的心中一点儿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只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离他们每一个人越来越近了。有时,剑一会特意把腰上的墨凰解下来握在手中,不经意间竟能感觉到这把极具灵性的刀微微的颤抖,也许现在的它也兴奋异常。李潋与娇儿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两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有时还会有笑,可谁都看得出这样的笑里强藏了太多的内容。而剑一也是越来越急,再不把他内心的结解开,也许就要没什么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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