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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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并没有死。
那晚我手中的那把五四式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如果当时秦子峰真想逮捕胭脂的话,简直易如反掌,他是故意放走她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秦子峰回到北京后,立刻上报了张武德一案,胭脂因涉嫌谋杀被全国通缉,而我也因窝藏嫌疑人被拘留了三个月。但我并不恨秦子峰,因为他毕竟放了胭脂一马。
至于为何要放走胭脂,秦子峰却不肯说。
那晚,秦子峰在张家老宅突审了几名犯罪嫌疑人,经过几番心理交锋。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终于顶不住压力,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了一切,原来他们的真实身份竟是"嗒嗒娱乐城"的保安。他们是受总经理田旺志的指使跟踪我和胭脂来到张家老宅,然后伺机抢夺林嫣儿的遗骸。而那个被打死的面具人就他们口中的"嗒嗒娱乐城"总经理田旺志,可后经警方证实此人并非田旺志,而是同样涉案的火化工张三驼。
那真正的田旺志又在哪儿呢?
秦子峰把矛头指向了我,知道一切都无法再隐瞒了,我索性就把这几个月不可思议的经历都告诉了秦子峰。听得秦子峰目瞪口呆,他紧锁双眉思索了一会儿,问我:"那你真的知道林嫣儿的遗骸在哪儿吗?"
我点点头,目光瞟向那口枯井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那口枯井里。"
秦子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目光也瞟向了那口井。他扔掉手中的烟,冲那些便衣喊道:"你们,把犯人押上车。其余的人去找铁锨和镐子,把那口枯井给我挖开!"
一声令下,张家老宅再次沸腾起来。
当东方渐渐露出一丝曙光的时候,那口枯井终于被扒开了。
秦子峰带头扔掉了工具用双手挖土,这样做是为了尽可能地减少受害者尸身的损害程度。
终于当秦子峰的手指触及到一溜长发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前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
在回城的途中,我经过了那个名叫"风陵渡"的小旅店。
我看到有几辆警车正横在门前,几个身着黑袍的人被警察推上了警车。后来我才知道在我们走后不久,秦子峰就带着人赶到了。经过一场激战,所有的黑衣人全数落网。秦子峰留下了一些人看守罪犯,然后带着大部队上山救我和胭脂。在经历长途奔袭和数场激战后,所有的参战民警都在回城的车上睡着了。
而我却无法入睡,经过这趟行程,一些谜团看似被解开了。
但新的谜团又出现了,例如:林嫣儿的尸身为何在沉尸井底长达八年的岁月中没有丝毫**迹象。
在法医将林嫣儿的尸身装进袋子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她的容颜。沾着泥土的长发依旧乌黑亮泽,肌肤红润,整个人仿佛不是死去,而是睡去了一般。
但我知道,眼前的这容颜我绝不是第一次见到。
在咖啡屋,坐在我对面的那个温婉的女子,她时不时地朝落地窗外张望,也许是在等待她的爱人吧?
在那辆公车上,与我并排的那个忧伤的女子,还有那句"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在孙程东的家里,那个从血池中腾起的女鬼,她一步一杀地走向我,空洞的喉咙发出那句:"我回来了……"
"我曾经被一个女孩深深爱过,可我却无耻地利用了她,还间接害死了她。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虔诚地祈祷她的灵魂往生极乐,她冰冷的身体也可以重见天日……"张武德的话回荡在我耳边,久久不散。
车窗外,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昨日的恩怨也应该淡去了吧?
林嫣儿愿你安息……
回城后,林嫣儿的遗体被送往刑警队,经过法医尸检,再次证明了她的真实身份。而八年前那场商业城大火也被证实是一起有预谋的纵火案,主犯就是孙程东父子。随着侦查的深入,更加令人骇然的是纵火案的从犯竟然是东兴集团以候军为首的十五位股东,他们和孙程东狼狈为奸一起瓜分了林儒涛的财产。可奇怪的是,这十五个人都离奇地死于一起交通事故,而且名下的企业也在几年后相继倒闭。另一个祸首田旺志的尸体在一个垃圾场被发现,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另一具尸体,名字好像是叫许大成。
有人说,这一切都是报应,作孽者必将自食其果。
可我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难道这一切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没有人知道。
在那三个月的拘留期中,我把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提审我的警察。结果他们听了之后,竟然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说我脑子出了毛病,可我知道我很正常。
万幸的是我最终没有被送去精神病院,这似乎又是秦子峰拦下的。
虽然侥幸没去精神病院,但狱警却押着我去做了一次全身检查。给我检查的医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令人感到费解的是当我把经历的事情再次向他叙述了一遍后,这个老医生并没有像那些警察一样完全否定掉我,而是又给我做了一次脑电波检查。
我记得当他盯着仪器表看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激动,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但同时他的表情又渐渐暗淡下来,然后简单嘱咐我按时吃他给我开的药,就带着都那些化验单匆匆地离开了。
三天后的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现在我住的是单间儿,不是我要求的,是别的囚犯要求的。他们说他们就算死也不愿意跟神经病住在一起,所以我就被请进了单间儿。
我又被通知要被提审了,我看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这个时候,是谁要提审我的呢?
不会是他吧?
果然是秦子峰。
我们隔着一道铁栅拉对视了很久,然后都笑了。
"想不到蹲监狱也能让人发胖?"秦子峰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笑笑,没有说话。
秦子峰捧起一本记录在我眼前晃晃,说:"瞧瞧,这些天你都交代了些什么呀!又是鬼,又是魂儿的,很精彩嘛,都他妈的够写一部小说了。"
我说:"事实就是如此。"
秦子峰说:"可是你说的话,有很多地方都令人难以信服。呃?比如说这个,你说你见到过林嫣儿的鬼魂,还有,这个,你说你见到过一具行尸走肉,还说它可能是张武德……"秦子峰把记录往桌子上一拍,说:"这些简直是无稽之谈,谁会相信!"
我说:"起码你会相信吧?"
秦子峰顿时语塞,许久后,他从怀中摸出一沓东西,然后隔着铁栅栏递给我:"看看吧。"
我接过,这是一沓照片儿。
是一张张风景照,画面很美。
"怎么啦?"我迷惑地望着秦子峰。
"仔细看看你左手边那张树林的照片,然后告诉我有什么感觉。"秦子峰有些不耐烦了。
我仔细地看了看,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只是有点儿眼熟而已。"
"眼熟?哼!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做笔录时,给你看的那张照片吗?你手里的那张就是!"
"什么!"我惊愕地睁大眼睛,果然不错,就是那张照片。可我记得那不是一张风景照啊?林嫣儿也在上面啊!可现在上面的人怎么不见了?
"林嫣儿的遗体被火化后,张武德所有影集上关于她的影像就都消失了。"秦子峰顿了顿又说:"我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从没有见过这样邪门儿的案子。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我怎么也不会相信的。那天狱警说要把你送去精神病院,我没有同意也正是因为这个。这一切真是太疯狂了……"
"看来这世界真的是有鬼……"我苦笑着说。
"错!"忽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洪亮中却掩饰不住苍老。
秦子峰笑了一下,起身拉开了门。
一个西装革履的老人走了进来,他面带微笑地看着我,然后在秦子峰的搀扶下坐在了下来。老人很面熟,我回忆一下,立刻想到他就是那天给我做检查的医生。
老人笑呵呵地坐着,双手十指交错放在桌子上,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我。
秦子峰说:"这位老先生我想你应该见过吧。我再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国脑电波研究会的会长,也是目前国内关于脑电波一切研究的权威专家刘正东教授。"
"年轻人,你好。"刘正东冲我笑着点点头。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不明白接下来他们要说什么。
秦子峰笑着对刘正东说:"刘老,还是您来跟他解释吧。"
"好的,好的。"刘正东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年轻人,你认识我也许只是基于前几天的那次体检。可我认识你却早很多年,可以说我对你是慕名已久啊!呵呵……"
我挠挠头发,我说:"我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正东和秦子峰相视一笑,然后说:"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八年前负责治疗你头痛的那几位医生吗?"
我摇摇头说:"那次治疗我记得,可医生的名字……"
刘正东说:"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要告诉你的是他们其中有两位是我的学生,当时他们在给你做脑电波扫描的时候发现在你的大脑里还有另一条电波在活跃着,于是立刻打电话通知了我。可那时的我正在美国参加研讨会,所以我们无缘相见。当我回国后,他们把你的资料和病例以及初步报告给了我。我看后非常吃惊,要知道每个人在母体子宫由受精卵发育成单一的生命体,这个过程中只要大脑各个组织器官发育成熟就会产生脑电波。每个人的DNA不同,他们的脑电波也不会相同。当一个人的大脑中存在脑电波开始,这条电波就会排斥其他脑电波,正如古人所说的那样一山不能容二虎一样。而你却是一个特例,在你的大脑中竟然同时存在两种脑电波,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对于一个生命体而言,他是完全承受不住这种并存现象的,所以我的学生才会得出你的生还几率如此之低的结论。但事实证明任何结论在没有强大的佐证的时候都是一种推论,而你惊人的生命力更彻底推翻了他们的结论!"

"那这,这能说明什么?"我真是糊涂了。
"说明在你身上发生了或者正在发生着一个奇迹,一个关于外来脑电波入侵和与本体脑电波融合并存的奇迹!"刘正东越说越激动,他说:"前几天我在给你做脑电波扫描的时候,更令我惊奇的是现在在你大脑中除了存在以前的那条脑电波外,又有另外一条脑电波出现了。而经过深入研究后,我发现以前侵入你大脑的那条脑电波不知为什么竟然和另一个侵入者开始了厮杀,争夺生存空间,从而引起你不定期头痛。但令我费解的是当年那条入侵你大脑内的脑电波其实并没有和你本身的脑电波发生激烈争夺,倒是因为某种原因或受到了某种刺激和现在的这条入侵者开始了争夺……"
我说:"您的话听起来,让我觉得它们像虫子。"
"不,"刘正东摆摆手说:"它们没有任何生命,只是脑电波,或者说……"
刘正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或者说是某种强烈的愿念!"
"愿念?"
"嗯!"刘正东用力地点点头:"人在弥留之际脑电波会异常活跃,从而产生一个强大的静电磁场。这个磁场比一般人本身产生出的磁场要强大出数倍,甚至是数百倍。当然,这并不是我一家之言,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有这样的一个看法。"
刘正东顿了顿说:"我冒昧地从秦子峰队长这里了解了一些你的过去。你曾经在火灾中受过伤,而你的女友为了救你在那场火灾中英年早逝。作为我本人来说,对你们的遭遇感到非常的同情和悲伤。"
我的心忽然黯然下去,只要一提起幽若,我就难以抑制住心中的自责。
"不过对于这场火灾中去世的一方,我作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她虽然死去,但却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猛然抬头,盯着刘正东:"你说什么!"
刘正东说:"别激动,听我说完。假设你的女友在弥留之际,心中有着强烈的愿念,激发了她残存的意识,从而以她身体为中心产生一个强大的静电磁场,然后她的脑电波携带最后的那丝意识侵入到你的大脑中,与你融合为一体!这个推测在特定的环境下和特定的人物身上是绝对有可能出现的。而你们身为情侣,她可以为你而死,这条舍弃生死充满对你爱恋的脑电波之所以与你本身的脑电波和谐共存也是因为在你的意识里你也爱着她,不同的脑电波却拥有同样关于爱的意识,所以没有出现过多激烈的排斥……"
我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么多年来,我们真的从来没有分开过。
幽若,你真的一直在我身边守护着我吗?
"接下来在你身边发生的事情就可以很简单地解释了,你所看到的,你所感觉到的,其实都是一种幻觉。而这些幻觉是你大脑中这两条脑电波制造的,但它们彼此争夺太过激烈时就会自然释放,强大的静电磁场不但可以制造出你从未想像过的景象,还可以侵入别人的大脑中使对方产生和你同样的幻觉。"
我说:"那么您说我大脑中又有了第三条脑电波,那这条脑电波又是怎么来的呢?"
刘正东笑了笑说:"首先我们要弄清楚它是怎么产生的,然后才能知道它是怎么入侵到你的大脑中的。但目前我反复研究还是无法得知它产生的缘由,不过值得肯定的一点,是你把它吸引进来的。一个人大脑中同时存在两种脑电波本来就是非正常现象,加上这两种脑电波竟然慢慢融合在一起,那么它们所产生的脑电波频率就比一般人要强烈,从而形成一个以生命体为中心的磁场,任何脱离了生命体形成的脑电波都会被吸食进去。还有一点值得肯定,就是入侵的这条脑电波同样有着强烈的愿念。"
我恍然明白了什么,这第三条脑电波应该就是林嫣儿不错了。
这个林嫣儿其实只是一种脑电波,她含冤而死,临终前形成一种强烈的带着愿念的脑电波。而她每一次出现也只是我大脑中倒影出来的景象而已,我们每次交流和四周的景象其实都是彼此的脑电波争斗形成的。所以林嫣儿才说:"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只不过她是如何侵入到我的大脑中的呢?
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的谈话,刘正东都围绕着脑电波向我讲述了国内国外大量的事例,言语间的意思好像是让我出狱后或者是在服刑期间能够积极配合他们的治疗工作。可我总觉得他们这不是在治疗,而是在拿我做研究,不过我已经无所谓了。
不过刘正东的一些话却令我有些不寒而栗,他说:"如果入侵的脑电波长时间存在于你大脑中的话,就算你的脑电波在某种状态下和对方有相似的地方,但倘若你有朝一日和这条脑电波的愿念出现违背的时候,那么一场争夺生存空间的争斗就会发生。互相餐食后,如果我的脑电波越来越微弱,那么我的一些思想和行为就会受到入侵脑电波的控制。"
这种推测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我隐隐感到我正在朝着这方面发展,因为最近这一年来,我的性格和**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我注意到在谈话的过程中,秦子峰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头盯着桌面看,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漫长的谈话到了最后就变成了这位刘正东教授的个人演讲,他目光中闪烁着某种**和希望,但我却不由自主地开始走神。直到刘正东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才停下他自认为精彩的演讲。
刘正东拿着手机,连连"嗯"了数声,脸上的表情更加激动起来,最后又渐渐阴沉下来,放下手机后,他沉思着看了看我,然后匆匆起身告辞离开。
临走前,刘正东不忘回过身嘱咐我一句话:"其实你不用太过悲观,虽然目前还没有治疗你这种病状的方法,但有一个方法你可以试一下。学会忘记以前的一切事物,让整个人变得空灵,不着于物。试着舍去羁绊在心中的那些依旧过去的爱恋,或许可以让你暂缓病痛。"
刘正东这最后的话很像清凉山下那个老头对我说的"情殇"嘱托,同样试着学会忘记,淡去世间的情爱,让自己不再有任何的牵挂和痛苦。可如果这样的活着,又怎是真正地活着呢?
刘正东的突然变化也引起了秦子峰的警惕,他站在门口望着夜色中那个苍老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然后重新回屋落座。
片刻后,秦子峰长舒了口气,然后看向我说:"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我说:"那事情就更复杂了,既然一切都是我大脑中的脑电波产生的幻觉,甚至是‘感染‘到别人也随之出现幻觉。那么……"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照片说:"这些照片上消失的人又怎么解释呢?"
秦子峰笑了,他拿起照片看了看说:"我问过刘老,他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曾经碰过这些照片,然后你散发出的磁场映射到这些照片上,然后所有看过照片的人都会出现幻觉,唯一能看清真相的办法就是用灯光斜射,或者在抑制磁场的条件下看。"
我说:"可我没碰过这些照片。"
秦子峰说:"我相信你,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和你一样大脑中拥有两种脑电波,而这个人碰过这些照片!"
"另一个人?"
"不错,这个人应该就在你认识的人当中,或者是认识张武德的人。"
"那会是谁呢?"我陷入了久久地沉思当中。
秦子峰目光慢慢上移,望向天花板,淡淡地说:"依我看,这个秘密恐怕不久后就会解开……"
"你知道是谁?"
秦子峰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相信游戏已经到了尾声,幕后的人是该到跳出来的时候了。"
"大幕即将落下,到谁笑到了最后?"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好了,别想了,说点的别的事情吧。"秦子峰好像厌倦了继续谈这些问题,他用力地挺直了一下身体。
我苦笑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说:"罗轻盈和韩卿有消息吗?"
秦子峰摇了摇头,说:"回城当天我们就搜查了嗒嗒娱乐城结果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我说:"罗轻盈已经怀了孩子,她受不了任何折腾的。"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上报了局里,请求悬赏征集线索了。"秦子峰说。
"但愿她们不会事儿……"
"好了,现在让我们谈谈你的事儿吧。"秦子峰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我的事儿?我还有什么事儿?"我茫然地看着秦子峰。
"有人要保释你,我已经帮你写好了申请,大概三天后你就可以离开了。"秦子峰说。
"什么人保释我?"我一头雾水。
"出去之后,你就知道了。"秦子峰起身走到铁栅栏前,冷冷地说:"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否则你他妈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我真是糊涂了。
依我判断,秦子峰这人的确是个好警察,但却不是一个好人。这个人太冷了,他对什么事情都是非常冷淡的。可就是这样一个怀揣冷漠的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我,他到底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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