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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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欣回到家里,强打精神。母亲问她看病情况,她说没什么大事,太紧张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手机响了,是郑强的电话,约她晚上见面,说太想她了。叶欣说明天晚上吧,我今天很累。郑强答应了。
晚饭后,叶欣说想早点休息,便回到卧室,关上门。她没有开灯,借着流泻在屋内的清冷月光,拥被抱膝坐在床上。她睁大眼环顾屋内这朦朦胧胧的一切,目光落在床头相框中她和郑强的合影,她拿过相框,用手轻轻地擦拭着。尽管她看不见相框内郑强的面容,但她能感受到郑强温暖的气息。她开始回忆与郑强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相爱的点点滴滴,她让思绪在爱的旅程上漫步,收集曾经的每个场景,每个细节,收集郑强的音容笑貌,收集他们在一起的欢声笑语,喜怒哀乐。
一阵头痛袭来,叶欣将合影紧紧贴在胸前,把头使劲压在膝上,眼泪悄悄地涌出浸入棉被。她多么希望这是在恶梦中,恶梦醒后,一切依旧。然而阵阵头痛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但愿老天是在给自己开带眼泪的玩笑,磨砺自己的意志,手术后一切能永远好起来。她不想让那么多人为她担心,特别是强,她要给他一个完美的自己,如果不能,她就悄悄地一个人上路。
她看了看手机,已是零晨1点。她给哥哥发了短信,说天亮后,她会去北京找他,有点事想让他帮忙,见面再说。
早晨起来,叶欣故作轻松地对妈妈说:
“哥哥昨天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他公司有点事,想让我尽快过去帮两天忙。正好我在休息,现在就坐火车过去。”
“你不是不舒服吗?好不容易能在家休息休息,你哥还来搅和。不去行吗?”妈妈心疼地说。
“我好多了,不要紧,吃着药呢。”其实她吃的是降颅压的药,药放在叶欣衣兜里,妈妈并不知道。
坐上北去的列车,叶欣又给郑强发一条短信:强,别怪我不辞而别,今天晚上我们不能见面了,哥公司有点事让我马上过去帮几天忙,回来再见吧。
很快,郑强回信了:好吧亲爱的,你去吧,保重身体,盼你快点回来,永远爱你天天想你的强。
看着郑强的短信,叶欣的鼻子一酸,眼泪禁不住溢出眼眶,她把脸扭向窗外,不让别人看到她伤心的模样。

来到北京已近中午,叶欣直接来到了哥哥家,嫂子听说叶欣要过来,早早地买了菜回来做饭。
叶欣刚进门,哥哥随后也到家了。长兄如父,对于失去父亲的叶欣来说,哥哥就是支撑着整个家,支撑着她的天。见到哥哥,叶欣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憋屈和痛苦,她喊了一声“哥——”,便扑在哥哥身上,痛哭不止。嫂嫂慌忙从厨房奔出来,问:“怎么了小欣?你怎么了?”
哥哥也纳闷地问:“怎么了小欣?谁欺负你了?”
“是老天,老天爷在欺负我,它让我来到这个世上,赐给我那么美好的爱情,却又要折磨我,让我的脑子里长瘤子,又要剥夺我的一切。”叶欣哽咽着,哭诉着。听了妹妹的诉说,哥哥嫂嫂的心情一下子异常沉痛,禁不住泪如雨下。
自从叶欣走后,母亲在家里总是坐立不安,她想不出儿子哪儿会有什么事必须让他妹妹过去帮忙,小欣走得急,她也没过多地询问。以前儿子有什么事都是直接给家里打电话,这次怎么也没给家里来电话,直接给妹妹说了呢。她越想心里越无法安宁,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揪着她的心。叶欣走后的第三天,母亲也赶到了北京儿子家。
看到母亲过来,知道叶欣的病无法再瞒母亲,便如实向母亲说明了叶欣来北京的原因。母亲听罢,一阵眩晕,抱住女儿,悲痛万分。她想不明白,女儿那么善良,那么孝顺,无论在单位还是家里都那么勤快,不辞辛苦,与女儿共事儿的人没有不夸女儿的,可老天为何这么残忍,要降灾难给自己的女儿。
很快哥哥联系好了医院,找到脑外科方面的著名专家,为叶欣进行手术。
每天郑强都发短信给叶欣,偶尔也会打个长途问候一声。叶欣不让他给自己打电话,说长途漫游费太贵,就发短信吧。手术前,叶欣给郑强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说自己可能要在北京多呆一段时间,因为嫂嫂怀孕了,哥哥公司太缺人手,非常需要她帮忙料理一些事务,让郑强要多保重,耐心等她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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