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窗外有双熟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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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小雯的脑子里不时浮现出强哥难受的模样,不知强哥是不是好一些了,要不是今天上学,真想陪在强哥身边照顾他。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小雯给班主任请假,谎称自己肚子疼的厉害,想去找医生看看,并捂着肚子做痛苦状。班主任是位女老师,明白女孩子肚子疼一定是来事了,就准了她的假,让她提前走了。
小雯一出校门,就骑车直奔医院。她想,给强哥带点什么呢,他现在闹嗓子,又不能随便吃东西,何况自己兜里也只有五六块钱,这是平时父亲怕她自行车在路上出毛病,让她随身带的修车钱。她的眼睛向路两边的小店扫描着,猛然一个鲜花店映入她的视线。“就给强哥买一支花吧。”小雯想。她花了三元钱买了一支桔红色康乃馨,她向店主要了一张写祝福语的特制红色卡片,小雯在上面画了一个简笔画笑面娃,手里抓着一根连着一个大气球的线,并在气球上写道“祝强哥快快康复!”,写完后把卡片用红线吊着系在花颈上。
小雯一进病房门,双手举着一支花,送到郑强面前。
“祝强哥早日康复!我没钱,只能给你买一支花,略表心意。”。
郑强右手输着液,便用左手接过花闻了闻说:“挺香啊,这丫头,没线还买什么花啊。”郑强还不能大声说话,但比昨天晚上稍轻了些。看到卡片上的文图,郑强笑了,说:“谢谢丫头!”
“不用谢,对了,我去找个瓶。”小雯说完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她从护办室拿了一个灌了多半瓶水的小萄葡糖瓶回来,把花插在水瓶里,放在郑强床头的小橱儿上,说:“希望强哥每天都能有个好心情。”
“你现在不到放学时间吧,怎么回来这么早啊?”郑强看着正在伺弄那支花的小雯说。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我请假了。”小雯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撒谎请假的真相。
“还不抓紧时间学习,都快毕业了。”郑强说。
“我知道,等你出院你要再帮我。”小雯命令似地说。
“行,你啥时需要帮助,我会尽力的。”郑强满口答应,又接着说:“今天上午辉哥和科里的几个同事来看我,送来了香蕉、苹果、八宝粥什么的,在橱里,你快自己拿出来吃吧。”郑强说。
“那我给你拿个苹果吃吧。”小雯说着就去开橱拿苹果。
“我现在不能吃这些,只能吃清淡些的流食,早晨田叔专门从食堂给我买了粥喝。”郑强对老田心里涌动着一份感激,禁不住开始叫起了田叔。
“那你喝点水吧,多喝水肯定好。”小雯边说边拎起暖瓶给郑强倒了一杯水。
“丫头别忙活了,快拿水果——吃吧。”一句话没说完,郑强的嗓子后边俩字几乎没音了。医生是不让他说太多话的。

“那我不客气了。”小雯听出强哥声音有些不对劲,拿了一个香蕉,说:“好了强哥,你别再说话了,让嗓子好好休息。”
“我知道,不过在这呆着好闷啊。”郑强说。
“那你别说话,咱玩几个小游戏,你输了喝一口水,我输了吃一口香蕉。”小雯歪着头笑眯眯地说。
郑强微笑着点点头,用气声说:“我不说话。”
“先猜硬币吧。”小雯坐在郑强床边,从兜里掏出一枚五毛钱硬币攥在左手,然后两手放在身后倒腾两下,两个拳头往郑强面前一伸,说:“猜吧,硬币在哪个手里?”
郑强用食指尖点了一下小雯的左手,小雯狡黠地一笑,摊开左手,没有,又迅速将两手背在后面,催强哥快喝一口水,接着猜。猜了三次,郑强都没猜中,只见小雯憋着劲地偷笑,知道有诈。再猜时,郑强先猜了右手,然后一把拽住小雯的左手手腕,让她展开拳头。小雯扮了个鬼脸,伸开手也是空的,实在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
郑强禁不住也笑了起来,说“这丫头,没想到还会蒙人呢,不和你玩了。”
同病房的那对夫妻,看着他们两个玩的高兴,就问道:“你们是一家子吧。”
小雯一听,脸立即泛起红晕。
“嗯,不是。她是我同事的女儿。”郑强哑着声说。
郑强看液体快输完了,本能地看了一眼门口,突然感觉,门上的玻璃窗口好像有一双眼睛在郑强往外看的那一瞬间消失了。那双眼睛好熟悉,是叶欣的眼睛,不会的,自己肯定是看花眼了,忘了听谁说过,太想一个人时,有时会出现幻觉,把别人看成自己想念的人。
郑强按了床头的呼叫器,护士给郑强换了一瓶液体。
快12点时,老田提了一个保温桶过来了,看到小雯在这里,说:“你怎么放学这么早?”
“上午第四节体育课,我提前回来了。”
“好了,你赶紧回去吃饭吧,我都给你提前做好了。我给你强哥熬了些小米粥,我看食堂熬的小米粥不粘,咱自己熬得粘乎乎的好吃。”老田把保温桶放在了橱上,拿碗给郑强盛粥,菜盒里还放着一块豆腐卤。“知道你现在不能吃菜,就给你弄了块豆腐卤吃。”
看着热乎乎的米粥,一股暖流涌上郑强的心头,他激动地哑着嗓音说:“谢谢田叔,真是让你受累了。我就在食堂吃点就行了,以后别再送饭了,太让麻烦了你。”
“谁还没个难处哩,帮帮你是应该的。”老田将勺子放在了碗里,帮郑强弄好输液管,让郑强坐在床边吃饭。
老田说他已吃过午饭,再次催小雯快回去吃饭。郑强也催她快回去,别误了下午上课。小雯才磨磨蹭蹭地向郑强挥手告别,回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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