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波特之黑魔王[凑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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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王崛起
翻译:neoFlying
修订:Hermione胡萝卜警察hyu
终审:Flying山水梦行人
在一条洒满月光的狭窄小路上,两个男人凭空出现在了相距几码的地方。他们一动不动地静立着,互相用魔杖指着对方的胸膛;很快,他们认出了对方,将魔杖收在了长袍下,朝着同一个方向飞速走去。
“有新消息么?”两人中的高个子问道。
“好极了的消息”西弗勒斯?斯内普回答。
小路左边长满了茂密低矮的荆棘,而右边则是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高大树篱。两人飞快地前进着,身上的长袍不停地拍打着他们的脚踝。
“我还以为我会迟到”,亚克斯利说道,上方的树枝时不时地把月光遮住,他笨拙的身影也时隐时现,“比我所想象的要困难些,但我希望他会满意。听起来你对你们的见面很自信?”
斯内普点了点头,但没有详细说下去。他们转进右边一条宽阔的车道,离开了小路。高高的树篱随着他们转了个弯,远处一扇华丽的铁门挡在了他们面前,但两个人都没停下脚步。静寂中,他们像行礼似地举起了左手,然后径直穿过了铁门,那黑色的金属仿佛只是一团烟雾。
紫杉树篱的响声模糊了两个男人的脚步声。突然,他们的右边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亚克斯利抽出魔杖,举过他同伴的头顶,对准了声音发出的地方。但那声音只不过是一只白孔雀在树篱顶部昂首阔步时所发出的。
“卢修斯总是把自己弄得太过舒适了。孔雀……”亚克斯利发出一声粗重的鼻息,把魔杖狠狠地插回了斗篷。
路的尽头,一座堂皇的宅院处从漆黑的夜幕中闪现出来,楼下用钻石拼成的窗户里透出点点灯光。漆黑的院子里,有一座喷泉在喷水。斯内普和亚克斯利快速走向前门,碎石在他们脚下噼啪作响。门打开了,尽管他们没看到任何人来开门。
走廊很宽阔,灯光昏暗但却装饰得很奢华,石制的地面上铺着华丽的地毯。当斯内普和亚克斯利迈着大步穿越走廊的时候,墙上那些面色苍白的雕像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他们在通向下一间房子的厚重木门前停了下来,平静了一下呼吸,接着,斯内普转动了铜制把手。
休息室里华丽的长桌边坐满了人,一个个都沉默不语。房间里的家具被随意地堆在墙边。大理石壁炉里熊熊的火焰是房间内的唯一光源,壁炉的上方有一面镀金的镜子。斯内普和亚克斯利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当他们的眼睛适应了这微弱的光线后,一个非常奇怪的场景吸引了他们:一个不省人事的人倒悬在桌子上方,缓慢地旋转着,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绳子绑着他似的,他倒映在镜子和那被蹭得锃亮的桌面里。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他,除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几乎就是坐在他的正下方,好像忍不住每几分钟就要看他一眼。
“亚克斯利,斯内普”桌前传来一阵清亮高昂的声音,“你们快要迟到了。”
说话的人坐在壁炉的正前方,所以刚来的两位一眼看去只能隐约分辨出他的轮廓。两人走近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他那张在黑暗中发光的脸,那是一张没有头发,像蛇一样的脸,他的鼻孔是一条细线,猩红色眼睛中瞳孔也成为一条细线。他实在太苍白了,苍白得简直像珍珠里发出的微光。
“西弗勒斯,坐在这里”,伏地魔边说边指着他右边最近的座位,“亚克斯利,你坐在多洛霍夫旁边。”
俩人在指定的位子上坐下了,桌边的大部分人都盯着斯内普,伏地魔也首先向他询问。
“怎么样?”
“主人,凤凰社准备在下周六的傍晚时分把哈利波特从现在的住所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这显然勾起了在座人们的兴趣:有些人惊呆了,另一些则坐立不安,大家都直勾勾的盯着斯内普和伏地魔。
“周六……傍晚……”,伏地魔重复着,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斯内普的黑眼睛,以至于一些旁观者将目光移向了别处,他们显然害怕自己会被这种残忍的目光灼透。斯内普却沉着地的回视着伏地魔的脸,过了一会儿,伏地魔那没有嘴唇的嘴微微弯曲了一下,像是在笑。
“好,非常好。那这个消息来自……?”
“来自我们讨论过的那个线人”,斯内普说。
“主人”
亚克斯利向前倾了倾身子,看着桌子那头的伏地魔和斯内普,所有人的脸现在都转向了他。
“主人,我听到了不同的消息。”
亚克斯利等待着,但伏地魔什么也没有说,于是他接着说道,“那个傲罗德力士,透露说波特在30日之前不会被转移,也就是那个男孩17岁生日的前一天。”
斯内普笑了。
“我的线人告诉我他们准备放一个假消息,这一定是那个假消息,德力士无疑是被施了混淆咒,他总是对此缺乏抵抗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主人,我向你保证,德力士看起来非常确定”亚克斯利说。
“如果他真的被施了混淆咒,他自然会很确定”,斯内普说,“亚克斯利,我向你保证,傲罗办公室不会再参与保护哈利波特的工作了,凤凰社确信我们已经渗透进了部里。”
“那凤凰社在这点上还是正确的,是吧?”离亚克斯利不远处一个蜷缩着的男人说道,他声嘶力竭的笑声在桌子四周回荡。
伏地魔没有笑。他凝视着上方那个缓缓旋转的身体,好像陷入了沉思。
“主人”,亚克斯利接着说,“德力士认为有整整一队的傲罗会被派去转移那个男孩。”
伏地魔举起了苍白的大手,亚克斯利立刻就没有声音了,愤愤不平的看着伏地魔转向斯内普。
“他们接下来准备把那个男孩儿藏在哪儿?”
“藏在一个凤凰社成员的家中,”斯内普说,“据线人称,社里和魔法部用尽了一切措施来保护这个地方。我认为一旦他被送到了那儿,我们就很难再抓到他了。主人,除非……当然,除非魔法部在下个星期六前就垮掉,这样我们就可能有机会发现和破解足够的魔法,到时候我们就能解决掉剩下的魔法了。”
“那么,亚克斯利,”伏地魔对着桌子下方说道,炉火映在他的眼睛中,奇怪的闪烁着,“魔法部会在下周六前垮掉么?”
所有人再一次转过了头,亚克斯利挺直了身子。
“主人,关于这点,我也有一个好消息。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成功地对毕尤斯?底克尼斯施了夺魂咒。”
亚克斯利周围的许多人看起来十分欣喜,坐在他旁边的,那个长着一张长长的、扭曲的脸的多洛霍夫甚至在他的肩上拍了几下。
“那仅仅是一个开始,”伏地魔说,“仅仅底克尼斯一个人是不够的。在我行动之前,我们必须包围斯克林杰,取部长性命行动中的任何一次失败都会让我退后一大步。”
“是的,主人,确实如此,但是你也知道,作为魔法执行司的司长,底克尼斯不但可以经常与部长本人联系而且可以和部里各个部门的领导联系。我想,现在有一个这样的高层官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这对我们制服他人是很有利的。然后我们就可以利用他们把斯克林杰搞下台。”
“不管我们的朋友底克尼斯在他把剩下的人拉下水之前是否会被发现,”伏地魔说,“无论如何,在下周六之前我们拿下魔法部都还不是稳操胜券的。如果我们不能在终点截到那个男孩,那么我们就必须在途中下手。”
“我们在这方面有优势,主人。”亚克斯利说,他似乎很想得到别人的认可,“我们在魔法运输司安插了几个人,如果波特幻影显形或者使用飞路网,我们立刻就会知道。”
“他不会用这其中的任何一种方式,”斯内普说,“凤凰社不会使用任何被魔法部控制或管理的运输方式,他们对与那个地点有关的一切都保持着怀疑。”
“那反而更好,”伏地魔说,“那他就得在室外被转移,我们就能更容易抓到他了。”
伏地魔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缓慢旋转的身体,接着说道:“我要亲自对付那男孩。跟哈利?波特有关的计划漏洞百出,这其中也有些是我自己所造成的。波特那小子能活到现在,与其说是他的胜利,不如说是因为我所犯下的错误。”
桌边的人都胆战兢兢的看着伏地魔,从每个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都害怕伏地魔将哈利能存活至今怪罪于自己。然而,伏地魔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且眼睛仍然盯着那具没有知觉的身体。
“我太大意了,也被自己完美计划中的运气和机遇这类致命问题所耽误了。但我现在明白了,明白了过去我所没有明白的东西。杀死波特的人必须是我,也一定会是我!”
话音刚落,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利绵长而又充满痛苦的哀号,好像是对这番话所做出的回应。桌边的许多人都震惊地朝桌子下面望去,那声音好像是从他们脚下发出来的。
“虫尾巴,”伏地魔用刚才那种平静、沉思的语调说道,眼镜依旧盯着上面那个旋转的身体,“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要让我们的犯人保持安静吗?”
“是的,主……主人”,桌子中间的一个矮小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说。他刚才坐得太低了,以至于乍眼看去,他的椅子像是空的。他从椅子上爬起来,跑过房间,身后留下了一道奇特的银色微光。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伏地魔看着他那些神色慌张的追随者接着说,“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在杀死波特之前,我需要做些事情,比如,向你们中的某人借一根魔杖。”
伏地魔周围的所有脸孔一瞬间全部写满了震惊,就好像他所要借的是他们的一只胳膊似的。
“没有人自愿么?”伏地魔说,“让我来看看……卢修斯,我觉得你不再需要魔杖了。”
卢修斯?马尔福抬起头来。他的皮肤在火光里显得蜡黄蜡黄的,深陷的眼睛周围笼罩着阴影,他张开嘴,发出来嘶哑的声音。
“主人?”
“你的魔杖,卢修斯,我要你的魔杖。”
“我……”
马尔福瞥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脸色和她的丈夫一样苍白,她长长的金发垂在背上,然而在桌子下面,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腕。因为妻子的这一碰,卢修斯把手伸进长袍,抽出魔杖,交给了伏地魔。伏地魔把魔杖举到了腥红色眼睛前,细细地观察着。
“是用什么做的?”
“榆木,主人。”卢修斯轻声说道。
“杖芯呢?”
“龙……龙心腱。”
“很好,”伏地魔说,他把自己的魔杖拿出来比了比长度。卢修斯?马尔福不自主地移动了一下,有那么一刻,他看起来似乎在盼望伏地魔会把自己的魔杖交给他。他这一动没有逃过伏地魔的眼睛,他充满敌意地睁大了眼镜。
“把我的魔杖给你,卢修斯?我的魔杖?”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窃笑。
“我已经给了你自由,卢修斯,这难道还不够么?但我发现你和你的家人好像不太开心啊,是因为我的出现而使你失去了职位,你感到不开心了么,卢修斯?”
“没,没有,主人!”
“别撒谎了,卢修斯……”
伏地魔残忍的嘴唇已经不动了,但似乎还有声音在嘶嘶作响。当嘶嘶声变得更响,一两个食死徒禁不住轻轻颤抖时,可以听见一个很沉重的东西从桌下滑过的声音。
一条巨蛇缓缓地爬上伏地魔的椅子。它一点点向上移动,长长的身子似乎没有尽头,然后它缠在伏地魔的肩头上休息了。它的脖子有人的大腿那么粗,它的眼睛和伏地魔一样,有着竖直的细缝,眨也不眨。伏地魔用他细长的手指心不在焉地敲击着它,目光仍旧盯着卢修斯?马尔福。
“为什么马尔福一家那么不高兴呢?我的回归,我重新掌权,不正是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宣称所渴望的事情吗?”
“当然是的,主人,”卢修斯?马尔福说,他的手颤抖着擦去上唇的汗珠,“我们过去渴望——现在仍旧如此。”
在马尔福的左边,他的妻子奇怪地、僵硬地点了点头,把视线从从伏地魔和那条大蛇身上移开。在他的右边,他的儿子德拉科,在这之前一直盯着头上悬着的身体,他瞥了一眼伏地魔后就立刻把目光移开了,他害怕与伏地魔对视。
“主人,”桌子中间的一个皮肤黝黑女人激动地说,“你能到这里,到我们家族的房子里来,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她坐在自己的妹妹旁边,两人一点都不像,她那深黑的头发和耷拉的眼睑使她看起来好像在承受着什么;纳西莎则冷漠僵硬地坐着,而贝拉克里特斯的身体倾向伏地魔,好像光是语言还不足以表达她对与伏地魔亲近的渴望似的。
“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伏地魔重复道,他的头略微向她转了一下,“这太有意义了,贝拉克里特斯,对你来说。”
她的脸上充满了欣喜,热泪盈眶。
“主人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比那件这周发生在你家的喜事还更令你高兴吗?”
她盯着他,嘴张了张,显然很困惑。
“主人,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你的侄女,贝拉克里特斯。也是你们的侄女,卢修斯和纳西莎。她刚和一个狼人结婚了,就是那个莱姆斯?卢平。你肯定感到很骄傲了。”
桌子周围爆发出了一阵嘲笑声,很多人相互交换了愉快的眼神,还有几个人用拳头捶打着桌子。桌下的巨蟒张大了嘴愤怒地嘶嘶叫着,表示对这阵骚动的抗议。但食死徒们根本没在意,继续嘲笑着贝拉克里特斯和马尔福家族的耻辱。贝拉克里特斯那刚刚还充满了喜悦的脸色瞬间变得羞红而丑陋。
“主人,我们没有这样的侄女,”她在那阵大笑声中她奋力喊着,“我们——纳西莎我和——自从我们的妹妹嫁给了那个泥巴种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这个小杂种根本没有做过对一件对我们有用的事,对她嫁的那个禽兽也是。”
“你认为呢,德拉科?”伏地魔问,尽管他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得传过了那片嘘声和嘲笑声,“你会管这样的小杂种吗?”
欢闹的场面凝固了。德拉科?马尔福恐惧地看了看他爸爸,而他爸爸正低头盯着自己的大腿,他只能再看向妈妈。她令人无法察觉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继续面无表情地盯向对面的墙了。
“行了”,伏地魔抚摸了一下那条愤怒的巨蟒,“够了。”
笑声立刻停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最古老的家族都变得不太纯净了,”在贝拉克里特斯哀求般的无声注视下,他说,“你必须得剔除掉那些败类来保持家族的健康吧?剔除那些威胁整个家族血统纯净的糟粕部分吧。”
“没错,主人,”贝拉克里特斯轻声说,她的眼中再次充满了感激的泪花,“在第一时间剔除!”
“你应该这样做”,伏地魔说,“你的家族也是,全世界都是……我们都应该剔除掉那些败坏了的部分,直到只留下来的都是纯血统……”
伏地魔扬起卢修斯?马尔福德魔杖,对准了悬挂于桌子上方的躯体,然后轻弹了一下。那个身体呻吟着活了过来,开始试图挣脱在他身上的无形的禁锢。
“你认出了我们的客人吗,西弗勒斯?”伏地魔问道。
斯内普抬起眼睛看着那张倒挂的脸。现在所有的食死徒也开始看着这个俘虏,就好像他们被允许表现出好奇似的。当那个女人脸转到炉火的方向时,她发出了嘶哑而恐惧的声音:“西弗勒斯,救救我!”
“嗯,认识”斯内普答道,那个女人脸又慢慢转开了。
“你呢,德拉科?”伏地魔问,同时用没拿魔杖的那只手敲击着巨蟒的嘴。德拉科剧猛然摇头。现在那个女人已经清醒了,他似乎根本不敢去看她。
“但是你上不了她的课了,”伏地魔说,“你们不知道,我们今天能聚在这里都是因为她,查瑞丽?伯比奇,她一直正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任教。”
桌子周围的人恍然大悟,一个身躯高大肥硕的长着尖牙的女人咯咯笑了起来。
“是的……伯比奇教授孩子们麻瓜的知识……麻瓜们是如何与我们不同……”
一个食死徒拍着地板。查瑞丽?伯比奇的脸再次转到了斯内普的方向。
“西弗勒斯……求你……求你……”
“安静!”伏地魔说,又抖动了一下马尔福德魔杖,顿时查瑞丽像被塞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伯比奇教授并不满足于腐蚀污染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们,她上周还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文章,为泥巴种辩护。她说巫师必须该接受那些贼的知识和魔法,伯比奇教授还认为纯血统人的减少是令人满意的……她要我们找麻瓜做伴侣……或者,当然了,还有狼人……”
这次没有人再笑了,伏地魔的声音中透着勿庸置疑的愤怒与蔑视。查瑞丽?伯比奇的脸又一次转向了斯内普,她的眼泪涌了出来,直流到头发里。她再次转开的时候,斯内普冷漠地盯着她的后背。
“阿瓦达索命!”
那道绿光照亮了屋子的每个角落。查瑞丽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下面的桌子上,桌吱吱作响。几个食死徒又坐回到了椅子中,德拉科瘫在了地板上。
“吃晚饭了,纳吉尼”伏地魔轻声说,那只巨蟒慢慢地从他的肩膀上滑向了光亮的木桌。
第二章回忆
翻译:IRIS
修订:木头猪
终审:山水梦行人Flying
哈利流着血,用左手紧紧地攥住右手。他一边喘息一边小声地咒骂着,用肩膀撞开了他卧室的门。这时传来了打碎瓷器的声音——他踢倒了一杯放在卧室门口的凉茶。
“怎么——?”
哈利看了看四周,女贞路4号外的平台早已荒废了。这个陷阱可能算得上是达力的一个不算成功的恶作剧。哈利举起还在流血的手,把茶杯的碎片刮到一起,扔进了卧室门里那个已经填满的垃圾桶。
哈利还有四天才能够不受限制地使用魔法,这简直令人无比地烦闷与气愤——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手指上的伤口会使他产生动摇。他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伤口,但是现在他必须好好地考虑一下——特别是对于他马上要实施的那些计划——这似乎是他所学魔法中一个很大的漏洞,哈利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问问赫敏该怎么做。他一边想着,一边用一卷纸巾擦去了地上的茶水,然后砰地关上了身后的门,回到了卧室。
哈利花了整整一个早晨把在学校用的箱子第一次完全倒空——和他六年前把它装满一样费事。在之前的几个学期里,他仅仅需要拿出里面最重要的部分,然后整理或者是更新它们,而箱子的底部则留下了一些零碎物件——旧的羽毛笔、风干的甲虫眼睛、单只的早已穿不下了的袜子。几分钟前,哈利刚把手伸进这些东西里时,便感到右手的无名指一阵刺痛,拿出来一看,他的指尖上流出了大量的血。
他现在进行地更小心了些。当哈利再次跪在箱子边,摸索着箱子的底部时,他找到了一个两面闪烁着“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和“波特臭大粪”的发光的徽章、一个裂开的窥镜,还有一个金色小盒子,里面藏着那张署名为R?A?B的纸条。最后他发现了那个刚才刺伤他的东西,他立刻认出来了,那是一块两英寸长的魔法镜子的碎片——是他已死的教父,小天狼星送给他的。哈利把它放在一边,又仔细地摸了一遍箱子里剩下的东西,然而除了像发光的沙砾这样的粘在箱子最底层的粉状玻璃外,再也没有他教父的遗物了。
哈利坐起来检查了一下把他弄伤的那个不规则的镜子碎片,但是只看到自己那明亮的绿眼睛在望着他。他把这个碎片放在床上那份还没读过的预言家日报上,同时尝试着抑制心中由于那镜子碎片而回忆起的痛苦和后悔。
哈利又花了一个小时把箱子完全清空,丢掉了没用的东西,并把留下来的物品分门别类地安放好——今后的什么时候或许还需要它们。他的校服和魁地奇的制服、坩锅、羊皮纸、羽毛笔还有大部分的课本最后都堆到了一个角落里,他不知道姨夫和姨妈会如何处置它们。也许把它们当成是某些可怕罪行的证物一般,在某个深夜烧掉吧。他的麻瓜衣服、隐形衣、药剂箱、一些必要的书、海格送给他的相册、还有他的魔杖都被重新打包进一个旧帆布包里。最前面的一个口袋里是活点地图和那只装着R?A?B写的纸条的小盒子。这个盒子是值得放在里面的,或许它的确一文不值——即使是在平常人看来,它也毫无价值——但想起为了得到它所付出的代价,它确实是值得放在里面的。
在他的书桌上还留着相当大的一堆报纸,旁边是他的猫头鹰,海德薇,唯一一个天天陪伴着哈利在女贞路度过这个夏季的生物。
他从地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后来到书桌前。海德薇没有动,他开始草草地浏览着报纸,随后一张张地扔进垃圾箱里。海德薇睡得很熟——或者说是装作睡得很熟,她还在生气哈利限制她飞出笼子的时间。
当哈利翻到这堆报纸的底层时,速度渐渐慢下来,他开始寻找着他刚回到女贞路时送来的一期特刊,他记得那期的头版有一小条关于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课教授,查瑞丽?伯比奇的新闻。最后他总算找到了。在打开第十版后,他坐在椅子上,再次读起那篇早已就看过的文章。
纪念阿不思?邓布利多
埃非亚?多戈
我第一眼见到邓布利多是在十一岁,那天,我们第一次来到霍格沃茨。我俩的共同点无须置疑,就是我们都觉得自己是局外人。我在来学校前感染了龙疹,尽管不会再传染了,但我脸上标志似的的麻点和绿色的皮肤都使得许多人不愿接近我。而阿不思,则是顶着被众人讨厌的臭名声来到霍格沃茨的,将近一年前,他的父亲,珀西瓦尔,因为公然使用暴力攻击三个年轻麻瓜而被定罪。
阿不思从不否认他的父亲(已经死在了阿兹卡班)所犯下的罪行,相反,当我鼓起勇气去问他时,他断然告诉我他明白他的父亲是有罪的。在那之后,邓布利多一直拒绝谈论起这件伤心事,尽管许多人尝试着迫使他开口。甚至有一些人是在赞扬他父亲的行为的,并猜想阿不思也是一个讨厌麻瓜的人,他们实在是大错特错了——了解阿不思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证明,他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反对麻瓜的倾向。实际上,他对麻瓜的坚决支持使他在后来的几年中给自己树了许多敌人。
这件延续了好几个月的事,使阿不思的名声被他父亲所败坏。但第一学年结束时,他就再也不是作为一个痛恨麻瓜者的儿子而出名,而是作为学校有史以来最聪明的一个学生。我们这些有幸成为他朋友的人也受益颇多,不只是他的帮助和鼓励,还有他一贯的慷慨与大方。后来他对我承认,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志向就是教学。
他不仅赢得了学校里的每一个奖项,还很快就和那时许多最著名的魔法界人士开始了信件往来,包括有名的炼金术士尼可?勒梅、著名的历史学家巴希达?巴沙特,以及魔法理论家阿德贝?沃夫林。从他的好几封信里都可以找到后来他所出版著作的痕迹,像是《今日变形》、《有趣的挑战》和《实践魔药学》。邓布利多的未来似乎在那时就已经注定辉煌,但是长久以来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他为什么不去当魔法部部长。虽然在后来的几年里一直有着这方面的传言,可是,他从来就没有进部里工作的野心。
在我们到霍格沃茨的第四年,阿不思的弟弟,阿不福思,也进入了学校。这两人没有一处相同的地方,阿不福思一点都不喜欢读书,喜欢用决斗来解决争端而不是像阿不思那样通过理智的辩论。然而,并不像某些人所设想的那样,兄弟两人会反目成仇。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男孩,却相处的相当友好。公平的说,对于阿不福思,生活在阿不思的光芒下绝不是一段很舒服的经历。作为阿不思的朋友,他身上所不断闪现的光辉都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那么作为他的兄弟,这就更加令人不快了。当阿不思和我离开霍格沃茨,打算开启不同的人生之前,我们想一起来一次那时所流行的世界旅行——拜访并且观察外国巫师。但在我们旅途开始前的那个黄昏,阿不思的母亲凯德拉过世了,作为一家之长,阿不思得养家糊口。我将启程的日子推迟了很长一段时间,去参加凯德拉的葬礼以表尊敬。然后独自一人进行这孤独的旅程,毫无疑问阿不思肯定不会和我一起去旅行——他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需要照料,而且他们几乎没有什么钱。
在那段日子里我们很少联系,我写信给阿不思,可能是无意识地,描绘起了我在旅行中看到的奇景和故事,从在希腊勉强逃离吐火兽的事,到埃及那些炼金术士们的实验。他给我的信则几乎不提他那日复一日的生活,我想这种生活这对一个那么有才气的巫师来说一定是十分地挫败和无趣。当我还沉浸在我的旅行中时,我很悲痛地听说另一桩惨剧降临到邓布利多的头上:他的妹妹阿瑞娜去世了。
虽然阿瑞娜的身体虚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这在失去母亲不久后的又一个打击,对他们兄弟俩影响仍然非常大。所有这些阿不思的不幸的私事——再加上我自己所碰上的幸运事——使得邓布利多觉得他对阿瑞娜的死负有责任(其实当然完全和他没有关系),它们给邓布利多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回去后才发现这样一个年轻人已经历了一个年长者所能遭遇的苦痛。阿不思比从前多了一分保守,少了些无忧无虑。像是老天为了增加他的痛苦,失去阿瑞娜没有使阿不思和阿不福思更加亲密,反而更加疏远了(当然这被及时挽救了——在后来的几年中他们恢复了友谊,不是更亲密,而是变得更加的坦承以待)不管怎样,从那时起,他就不再谈起他的双亲和阿瑞娜,他的朋友们也不会再提及。
仿佛从前的这些痛苦只是为了反衬他在接下来几年里取得的成功。邓布利多在魔法学术方面的无数贡献,包括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将使好几代人受益。同样,成为威森加摩首席巫师的他在许多审判中表现出非凡的智慧。许多人说,现在仍然没有哪次巫师决斗能够与1945年邓布利多与格林沃德之间的这一场相媲美,所有目击者都写下了他们在观看这两位杰出的巫师的搏斗时所感到的恐惧与敬畏。邓布利多的成功,以及这些成功在巫师界的重要地位都被记录在了魔法史上,被认为是与《国际保密条令》的传入和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的垮台并列的转折点。

阿不思?邓布利多从不骄傲自负,他可以从任何一个人那里获益,但是那都是卑劣和毫无意义的,我相信早年的那些挫折赋予了他高尚的人格和同情心。我不敢相信我会失去这样一个朋友,但是我的损失肯定无法与整个巫师界相比。他被称作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鼓舞人心和受人爱戴的校长,他在人们心中虽死犹生。长久以来他都为了一切能变得更好而工作,直到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定还很乐意向一个得了龙疹的小男孩伸出援手,就像我遇到他的那天一样。
哈利读完了,但是他依然盯着讣告旁的那张照片:邓布利多带着他熟悉的,慈祥的微笑,但是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透过他那双半月型的眼镜,就算是在报纸上也能给波特以强烈的印象,就仿佛是X光一般,哈利的悲伤中混合着一种羞耻感。
他以为他很了解邓布利多,然而在他读了这篇讣告后,他才不得不意识到,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他每次一想到邓布利多,就跳出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庄严、年老的,有着银色头发的人。他对年轻时的邓布利多完全没有概念,就好像试着去想象一个愚蠢的赫敏或者一条友好的炸尾螺一般。
他从没想过要去询问邓布利多的过去,毫无疑问那会很奇怪,甚至很鲁莽。而且毕竟邓布利多与格林沃迪的那场传奇性的决斗已经变成了普及的知识,哈利也没有想过去问问邓布利多那是一场怎样的决斗,更不用说他的那些其它成就了。没有,他们只是一直在谈论哈利,哈利的过去,哈利的未来,哈利的计划……似乎对于现在的哈利来说,尽管他的未来充满着危险和变化,他都已经错过了那些无可代替的机会,去问问那些有关邓不利多自己的事。甚至,他曾经问过校长的唯一一个私人问题,邓布利多也没有诚实地回答他:
“你照魔镜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哈利想了很久,他把这张讣告从《预言家日报》上撕了下来,摺好放在《实用防御魔法及其对黑魔法的克制》的第一册中。然后把剩余的报纸都丢到垃圾桶里,转身面对房间:它已经变得整齐多了。唯一留在外面的东西是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仍然放在他的床上,在它的上面,是那块损坏了的镜子的碎片。
哈利穿过房间,移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上的镜子碎片,打开报纸。当他一大早拿起猫头鹰邮递送来的卷好的报纸时,只匆匆瞥了一眼头条,发现没什么关于伏地魔的消息后,就把它扔到了一边。哈利确定部里一定会禁止《预言家日报》刊登有关伏地魔的新闻。但是现在,他突然看到了他因此而错过的东西。
在第一版的底部中间有一条小消息,配有邓布利多照片,好像是匆忙间被发布出来的:
邓布利多——最后的真相?
上个星期以来,作为他这一代中最伟大的巫师,有关这个有缺陷的天才人物的令人震惊的故事被许多人所看重。揭开受人欢迎的表象,这个长着银胡子的贤者,丽塔?斯基特为展示他混乱不堪的童年时代、目无法纪的青年时代、一生中长期的家族斗争,还有邓布利多那带进了坟墓的秘密:为什么这个男人轻易放弃成为魔法部长的机会,而仅仅满足于做一个校长呢?什么是那个被称为凤凰社的神秘组织的真正目的呢?邓布利多是怎么面对他的死亡的呢?
还有许许多多诸如此类的其他问题已经在丽塔?斯基特最新的爆炸性的人物传记——《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活与谎言》中得到探究,详见第十三版,贝瑞?布理斯怀特的专访。
哈利撕开报纸找到第十三版。在这篇文章的顶部,是另一张哈利熟悉的脸:一个带着镶宝石眼镜的女人,卷曲的金色头发经过精心打理,露出牙齿无疑是展示一个胜利的微笑,照片中的她正在对他摆动着手指。哈利尽可能地不去看这幅恶心的照片,继续读了下去。
在我个人看来,丽塔?斯基特比她那些犀利著称所表现出来的要温柔热情的多。当在她那舒适的走廊里招呼过我后,她把我径直引入厨房喝茶,吃了片重油蛋糕,接着,不用说,这是一次热情高涨的谈话。
“当然,邓布利多是每一个传记作者的梦想,”斯基特说,“这样一段漫长而又充实的人生。我保证我的书将会是以后许许多多传记中的第一部。”
斯基特确实说到了要点。她那九百多页的著作仅仅在邓布利多六月的神秘死亡后四周内就完成了。我问她是怎样设法达成这超高速的壮举的。
“哦,当你像我一样当了那么长时间的记者后,你会知道极限工作只是一个本能而已。我知道巫师界都在吵嚷着要求知道整个故事,我想成为满足他们需求的第一人。”
我提到了那篇最近普遍流传的,由威森加摩的特邀顾问、邓布利多长久以来的好友埃非亚?多戈所作出的评论:“斯基特的书所包含的内容还没一张巧克力蛙的画片上多呢。”
斯基特大笑起来。
“亲爱的多戈!我还记得几年前采访他关于人鱼权利的事,上帝啊!他太愚蠢了,就好象我们坐在温德美尔湖底,他却总是不停地和我说要小心鲑鱼。”
可是友埃非亚?多戈的那些谴责影在许多地方都产生了影响,斯基特真的认为短短的四个星期就足够获得邓布利多那漫长而非凡的一生的信息吗?
“哦,亲爱的,”斯基特微笑着,亲切地用指关节敲打着我,“你当然知道一大袋加隆、从不让人拒绝的作风、还有一支美妙的速记笔可以换来多少消息吗!人们排着队都要来揭露邓布利多的污点呢!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认为他是那么优秀的——他惹恼了很多重要人士。老骗子多戈马上就会被脱下他那崇高的外衣了,因为我获得了一个许多记者会用他们的魔杖去交换的消息来源——一个从不公开演说,却是邓布利多那目无法纪的青年时代中一位很亲近的人物。
前面提到的那本斯基特的公开传记的确建议那些坚信邓布利多的人生完美无暇的人们必须对即将到来的那些打击做好准备。我想问,那么她所揭开的最大的惊人之事是什么呢?
“现在别问,贝瑞。在你没有买我的书前我不会泄露任何亮点!”斯基特笑道,“但是我可以保证那些仍然相信邓布利多是像他的胡子一样清白的人会遭到当头一棒!让我们想想,人们都听说他强烈地反对着神秘人,但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自己在青年时代曾经涉足黑魔法!作为一个在晚年时代提倡宽容的巫师,年轻时候却绝不是一个气量大的人!是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有一段极度黑暗的过去,更不用说他的那个靠着努力学习来掩饰的,所避免提及的肮脏的家庭。”
我问斯基特她所指的是不是邓布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十五年前因为一桩对未成年人滥用魔法的恶行而被威森加摩定罪的事。
“哦,阿不福思那事只是那一大堆丑闻中的末梢而已,”斯基特笑着说,“不,不,我说的是关于比一个虚度光阴的弟弟,甚至比他那个残害麻瓜的爸爸要严重的多的事——尽管邓布利多无论如何都不能使他俩中的任何一个冷静下来,他们两个都被威森加摩控诉过。不!引起我兴趣的是他的母亲和妹妹,挖掘出来一点儿被掩盖得很好的丑事——不过,正如我所说的,你们将不得不等到第九到第十二章时才能知道所有细节。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毫无疑问邓不利多从来不向别人谈起他那断了的鼻子的故事。”
虽然被揭露了家庭丑闻,但是,斯基特总不能否认邓布利多在许多魔法发明上的光辉吧?
“他是有头脑,”她承认,“尽管对于那些现在假定属于他的成就是否真的完全是他该得的荣耀还有许多疑问。正如我在第十六章中所揭示的,艾弗?狄龙斯贝宣称他在邓布利多‘借用’他的论文前早已经发现了龙血的八种功用。”
但是,恕我冒昧地说,邓布利多的一些成就的重要性是无法否认的。他击败格林沃迪的那次著名事件呢?
“哦,我很高兴你现在谈到了格林沃迪,”斯基特带着一种浅浅的微笑说,“恐怕那些天真地相信邓布利多的那次重大胜利的人们肯定会像是中了一颗炸弹——也许不如说是中了一个粪弹。确实是非常下流的手段。我想说的是,不要对传说中那场壮观的决斗那么确信。当读过我的书后,人们也许会被迫承认格林沃迪只是从魔杖末端变出了一块白手帕,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斯基特拒绝透露更多有关这个阴谋事件的内幕,我们只好转向了那些最让她的读者着迷的人际关系方面的内容。
“哦,是的,”斯基特说道,兴致勃勃地点着头,“我用了整整一章来讲述邓布利多和波特间的关系。那种被称为是不健康,甚至是有点邪恶的关系。再说一句,你的读者们想要了解整个故事就得买我的书了。不过我刚刚那句话毫无疑问是指邓布利多对波特产生了一种不正常的兴趣。那是否是他对那男孩最大的兴趣——没错,你们将会在我的书中了解到。毫无疑问哈利拥有一个麻烦不断的青春期。”
我问她是不是还在和哈利?波特联系,去年她对他的采访使自己名声大噪:一篇突破性的关于波特确信那个神秘人回来的专访。
“哦,不错。我们的联系更紧密了,”斯基特说,“可怜的波特几乎没什么真正的朋友,我们在他面临一生中最关键挑战的日子里碰头了——那就是三强争霸赛。我大概是现有的,可以说唯一真正了解哈利?波特的人了。”
我把谈话巧妙地引到了那些围绕着邓布利多最后时刻的许多传闻上。斯基特相信在邓布利多死的时候波特就在那儿吗?
“哦,我不想说太多,这都在我的书里。不过许多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的目击者都看见了波特在邓布利多掉下来——或是跳下、被推下来之后从现场跑了出来。波特后来也指证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声名狼藉的,对他心怀嫉妒的男人。这一切都真的像它们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吗?这需要大家来决定——一旦等他们看过我的书之后。”
完成所有具有诱惑力的记录后,我离开了。没有人会怀疑斯基特是一个极好的推销者。到时候,邓布利多的众多崇拜者们会为他们的英雄身上所暴露出来的事迹而发抖不止。
哈利看完了全篇文章,却仍然无神地盯着报纸。像是要呕吐似的,强烈的厌恶与愤怒从他体内燃起,他把报纸揉成一团丢了出去,用力砸在了墙角,和那些已经满出垃圾桶的垃圾作伴去了。
他开始盲目地在房里大步地来回走,拉开空荡荡的抽屉,捡起书本又把它们放回书堆中……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丽塔的文章里那些胡编乱造的语句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用了整整一章来讲述邓布利多和波特间的关系……不健康,甚至是有点邪恶的关系……他年轻时曾涉足黑魔法……我得到了一个大多数记者会用魔杖来交换的消息来源……
“撒谎!”哈利吼道,透过窗户,他看到邻居稍稍停了一下,然后重新发动割草机,紧张地抬头看着。
哈利重重地坐在了床上。那面破碎的镜子在离他不远处晃动,他把它捡起来,翻来覆去地在手里**,思念着邓布利多,还有丽塔诽谤他的那些谎言……
有道明亮的蓝光一闪而过,哈利惊呆了,手指再次从那些锯齿状的边缘上滑过。他看到了……他必须做点什么。他看了看身后,墙壁是佩妮姨妈挑选的那种病恹恹的桃红色:这里没有任何蓝色的东西能从镜子里反射过来。他又一次凝视着镜子碎片,然而这次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除了他自己那发亮的绿眼睛在看着他。
那只是幻境,没有别的解释;看到它,是因为他一直在想着自己已故的校长。如果有什么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那双充满智慧的蓝眼睛再也不会深深看着他了。
第三章德思礼一家的离开
翻译:vicky猫猫
修订:catbay
终审:Flying山水梦行人
前门的撞击声传到了楼上,一个声音咆哮着:“嘿!小子!”
然而经历了十六年被呼来喝去的日子的哈利,这会儿当然没有立刻回应。他仍然看着狭长的碎镜片,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邓不利多的眼睛。直到弗农姨夫又吼了一声“小子!”,哈利这才慢慢地起身下床,向卧室门口走去,中途他把碎镜片放进了他将要带走的旅行包里。
“别磨蹭!”弗农?德思礼冲着楼梯上的哈利喊道,“下来,我有话要说。”
哈利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走下楼梯。他环视了一下客厅,发现德思礼一家三口都在。他们穿得好像正要出门似的:弗农姨夫穿着一件旧破的夹克,而达力——哈利的那个大块头、金发、肌肉发达的表兄则穿着一件皮夹克。
“怎么了?”哈利问。
“坐下!”弗农姨夫说。哈利挑起眉毛,“请!”弗农姨夫补充了一句,微微的畏缩了一下,好象那个字很难说出口一样。哈利坐下来,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他的姨夫开始来回踱步,佩妮姨妈和达力都期待地看着他。终于,弗农姨夫皱紧了他紫色的大脸,在哈利面前停了下来,开口说道:
“我改变主意了。”
“真令人意外啊。”哈利讽刺地说。
“你竟然用那种语气——”佩妮姨妈用那尖刻的声音说,然而弗农姨夫挥手制止了她。“那些全都是空话,”弗农姨夫用他猪一样的小眼睛盯着哈利说,“我一个字都不打算相信。我们就待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哈利看着他的姨夫,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过去的四个礼拜里,弗农姨夫每隔24个小时都要改变一次主意,把行李放到车上,又拿出来,再放进去,每改变一次主意都要重复一遍。哈利最喜欢的一次是,弗农姨夫不知道达力在上次收拾行李时把哑铃放进了箱子,于是把那箱子提起来准备放进汽车行李箱,结果--疼地他尖叫咒骂着摔了个跟头。
“都是因为你,”弗农姨夫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开始在客厅里踱来踱去,“我们——佩妮、达力和我——陷入了危险之中,因为那些……那些……”
“‘我们那种人’,是吗?”哈利说。
“总之我不信,”弗农姨夫重复了一遍,再次停在哈利面前,“昨晚我想了大半夜,我确信这是一个阴谋,为的就是要得到房子。”
“房子?”哈利重复道,“什么房子?”
“这所房子!”弗农姨夫尖叫道,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我们的房子!现在这里的房价飙升!你想把我们都支开,然后用一些骗术诡计,当我们还蒙在鼓里的时候房子就成了你的了,然后——”
“你疯了吗?”哈利问道,“为了得到这所房子?难道你真的和看上去一样蠢?”
“你怎么敢——!”佩妮姨妈尖叫道,但是弗农再一次制止了她,他的表情看起来无所畏惧。
“恐怕你们忘了,”哈利说,“我的教父已经留了一所房子给我。我怎么会想要你们的?难道是为了这里的美好回忆吗?”
房间里出现了一阵沉默。哈利觉得自己已经在这次辩论中压制住了他的姨夫。
“你声称,”弗农姨夫说,再次开始踱步,“那个什么魔——”“伏地魔”哈利不耐烦的说,“我们已经讨论过一百次了。那并不是我声称,而是事实。去年邓不利多告诉过你,金斯莱和韦斯莱先生也告诉过你。”
弗农姨夫怒气冲冲的耸起肩膀,哈利猜他姨夫一定是在试图摆脱关于那些不速之客的记忆,在哈利刚放暑假的那几天,两个成年巫师——金斯莱?沙克尔和亚瑟?韦斯莱的到访,对德思礼一家来说,是非常不愉快的一次意外。哈利不得不承认,不管怎么说韦斯莱先生曾经毁掉德思礼家的半个客厅,他的再次到访绝不会令弗农姨夫开心。
“金斯莱和韦斯莱先生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哈利冷冷的指出,“一旦我年满十七周岁,保护我的魔法就失效了,那意味着你们会和我一样被暴露出来。凤凰社确信伏地魔一定会拿你们当靶子,他会折磨你们来试图找到我,或者他认为只要把你们当作人质,我就会去救你们。”弗农姨夫和哈利目光交汇,哈利确定那个时刻他们想的是同一件事。
弗农姨夫继续踱步,哈利接着说道:“你们要藏起来,凤凰社会帮助你们,并且给你们最完善的保护。”
弗农姨夫一言不发,只是走来走去。太阳已经落到了女贞路的篱笆下面,隔壁邻居家的割草机又停了下来。
“你们不是有个魔法部吗?”弗农姨夫突然说道。
“没错”哈利有些惊讶。
“那么,为什么他们不来保护我们?在我看来,作为无辜的受害者,我们除了窝藏一个被关注的家伙之外没有任何罪过,我们有权利得到政府的保护!”
哈利实在忍不住,他放声大笑。那真是典型的弗农姨夫,即便他藐视,猜忌这个世界,他居然还是寄希望于某个机构。
“韦斯莱先生和金斯莱已经告诉过你了,”哈利重复道,“我们认为魔法部已经被他们那些人腐蚀了。”
弗农姨夫大步退回到壁炉边,用力地倒吸了一口气,以至于他的大黑胡子起了波纹,而他仍然皱着那张紫脸。
“好吧,”他说,再一次停在哈利面前,“好吧,就当是为了这次的争论,我们接受他们的保护,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那个金斯莱小子保护我们。”
哈利使劲儿控制着翻白眼的冲动,但那非常困难,这个问题同样被讨论了好几次了。
“我告诉过你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金斯莱要保护麻——我的意思是,你们的首相。”
“显然-他是最棒的!”弗农姨夫指着空白的电视屏幕说。德思礼一家在新闻里看到过金斯莱陪同麻瓜首相去医院探访。金斯莱完全掌握了打扮地像一个麻瓜的诀窍,加上他那令人安心的缓慢低沉的嗓音,这一切使得德思礼一家对金斯莱另眼相看,尽管他们从来都没见过金斯莱戴耳环的样子。
“他已经有任务了,”哈利说,“但是海丝佳?琼斯和德达洛?迪歌更适合这份工作。”
“如果我们看过他俩的简历……”弗农姨夫刚开口,哈利已经失去耐心,他走到姨夫的前面,独自盯着电视机说道:“那些看起来像意外的事故不是意外——坠机、爆炸、列车出轨,还有从我们最后一次看新闻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人们失踪和死亡都是他幕后操纵的——伏地魔。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过你们,他杀人不眨眼。甚至那些雾气——那都是摄魂怪造成的,如果你不记得他们是什么,去问你儿子!”
达利突然用双手捂住了嘴,在他父母和哈利的注视下,他慢慢的把手放下来,开口问道:“他们有…更多的?”“更多?”哈利笑了,“比袭击我们的那两只要多吗,你想问这个吗?当然!现在有几百个,也许几千个,依靠恐惧和绝望生存……”
“好吧,好吧别吓人了,”弗农姨夫喃喃的说,“你已经说清楚了。”
“希望如此,”哈利说,“因为一旦我年满十七岁,所有的那些东西——食死徒、摄魂怪,也许还有阴尸,也就是被黑巫师控制的死尸,那些东西都可能会找到你们并且袭击你们。如果你们还记得上一次试图摆脱巫师的情景,我想你会同意接受帮助的。”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海格撞碎木门的遥远的声音似乎穿越时空再次回荡起来(第一年的时候)。佩妮姨妈看着弗农姨夫,达力看着哈利。最终,弗农姨夫冲口而出:“我的工作怎么办?达力的学校怎么办?我不认为这些事情对于一群懒惰的巫师来说有任何意义。
“你还不明白吗?”哈利喊道,“他们会折磨你们,杀死你们,就像当初对我父母那样!”
“爸爸,”达力大声的说,“爸爸,我要跟那些凤凰社的人走。”
“达力,”哈利说,“你这辈子总算说了句有用的话。”
他知道自己赢了,如果达力因为恐惧而接受凤凰社的帮助,他的父母会陪他一起的。毫无疑问他们将撤离他们的老古董房子。哈利看了一眼壁炉上的旅行钟。“他们大概5分钟后到”他说,没等德思礼家的人开口,他就离开了房间。曾经他以为自己会因为与姨妈、姨夫以及表兄永远的告别而万分开心,但如今空气里却有种尴尬和难为情的味道。16年的相看两厌将要结束的时候,你会对对方说些什么呢?
回到卧室,哈利漫无目的的翻着他的背包,然后在海德薇的笼子里翻出两盒猫头鹰坚果。她没有理会那两盒砰地一声掉到地上的食物。“我们就快走了,很快就走,”哈利对她说,“然后你就又可以飞翔了。”
门铃响了,哈利犹豫了一下,走出房间,下了楼。他不能指望海丝佳?琼斯和德达洛?迪歌能够单独与德思礼和平相处。
“哈利波特!”哈利刚打开门,一个激动的声音就尖叫到,那个戴着紫红色礼帽的矮个男人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一如既往的荣幸!”
“谢谢你,德达洛”哈利说,有点窘迫地对着黑头发的海丝佳微微一笑,“你们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他们在那里,我的姨妈、姨夫还有表兄……”
“你们好,哈利波特的亲人们!”德达洛走进客厅开心的说。德思礼一家看起来并没因此觉得开心,哈利有一半的心期待着他们再次改变主意。达利一见到巫师就缩在他妈妈身后。
“看来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棒极了!就像哈利告诉你们的那样,这是一个简单的计划,”德达洛一边说,一边从背心口袋中掏出一个大怀表看了看,“我们比哈利走的早,如果在你们家里使用了魔法会有危险——哈利还未成年,在这里使用魔法的话魔法部就有借口来逮捕他——所以我们开车走,比方说,十英里左右,我们会幻影显形到给你们安排好的安全地点。我想,你知道如何开车吧?”他礼貌的询问弗农姨夫。
“知道如何——?我当然知道怎么开车!”弗农姨夫气急败坏的说。
“您非常聪明,先生,非常聪明。就我个人而言,那些按钮让我十分迷惑。”德达洛说,很显然他是想要讨好弗农姨夫,但是弗农姨夫显然因为德达洛的这些话,对计划丧失了信心。
“连开车都不会,”他咕哝着,胡须气愤的颤动着,所幸德达洛和海思佳都没有听到他讲的话。
“你,哈利,”德达洛接着说道,“要在这里等你的护卫前来。安排上有了一点小变化……”
“什么意思?”哈利立刻问到,“我以为是疯眼汉来接我,从飞路网过来。”
“不能那样了,”德达洛简洁的说,“疯眼汉会解释的。”德思礼一家听着这些对话,一脸的迷茫。“快点!”德思礼一家被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尖叫吓了一跳,哈利到处望了望一下才发现声音是德达洛的老怀表发出来的。
“就是,我们的行程非常紧张,”德达洛冲着老怀表点点头,把它放回背心口袋里,“我们尽量掐准了你离开这里和你的家人幻影显形的时间,哈利,所以咒语将会在你们都安全了的那一刻消失。”他转向德思礼,说:“那么,所有人都准备好出发了吗?”
没人回答他。弗农姨夫仍然惊骇的盯着德达洛背心口袋突起来的那部分。
“也许我们应该去外面的门厅等一下,德达洛。”海斯佳小声的说。她显然觉得这时候留在屋里是不明智的,哈利可能要和德思礼一家来个伤感落泪的道别。
“不必了,”哈利咕哝了一声,但是弗农姨夫夸张地大声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那么,再见了,小子。”
他伸出右臂靠近哈利的手,但是最后一刻似乎有些畏缩,然后合上拳头前后挥了两下,像个节拍器一样。
“准备好了吗,达达?”佩妮姨妈问,她忽然没道理地检查起手提包的扣子来,好像为了避免看到哈利。
达力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张开嘴巴站在那里,这让哈利想起了巨人格洛普。
“那么,走吧。”弗农姨夫走到了客厅门口,这时候达力开口说道:“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啊?宝贝?”佩妮看着她的儿子问。
达力抬起粗大如火腿一般的手,指着哈利:“为什么他不和我们一起走?”
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僵在原地,他们盯着达力,就好象达力刚才说的他想要当一个芭蕾舞演员一般。
“你说什么?”弗农姨夫大声的说。
“为什么他不一起走?”达力问。
“嗯……他……不想走,”弗农姨夫说完,把脸转向哈利,补充了一句,“你不想走,对吧?”
“一点都不想。”哈利说。
“你明白了吧,”弗农姨夫对达力说,“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他向房间外面走去,打开前门,但是达力仍然没有动,佩妮姨妈迟疑的走了两步,也停下来了。
“现在是怎么了?”弗农姨夫咆哮着又出现在门口。
达力似乎在很费劲的要把想法转化成语言说出来,经过了几秒钟痛苦的内心挣扎,他终于开了口:“但是,他要去哪里呢?”
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对视了一眼,很显然达力把他们吓到了。海思佳打破了沉默:“但是……你们一定知道你们的外甥要去哪里吧?”她迷惑的问。
“我们当然知道,”弗农姨夫说,“他要去和你们那种人在一起,不是吗?好了,达力,我们上车去,你听到那个男人的话了,时间很紧,快过来。”
弗农姨夫再一次走到了前门,可是达力仍然没有动。
“去和我们这种人一起?”海斯佳看起来被侮辱了。哈利已经见过巫师们被德思礼一家所震惊的样子了,他们惊讶于这些人竟然对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如此不在意。
“没关系,”哈利让她放心,“说实在的,我不介意。”
“不介意?”海斯佳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
“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你将要做什么吗?他们不知道你要面临多少危险吗?他们不知道你在对抗伏地魔的战斗中扮演着多么重要角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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