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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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号。
正是寻梦城开学的日子。
清晨,阳光普照,每个家长都在细心嘱咐着自己的儿子在新学期需要注意些什么,以期自己的孩子在新学年里面有所长进。望子成龙可是每个家长的希望!
学生们都收拾好暑假游玩的心情,期待着在新学期有一番新的拼博,谁不希望自己能够年少有为呢?
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日子。
但也有一种令人很气丧的说法:希望越大,往往却是失望越大的开始!
无聊与寂寞是一个相生共存的词,无聊陪随着往往是寂寞,也有人说,这人的两种情绪亲近得有如俩夫妻。
而恰好,有两夫妻,丈夫的名字叫无聊,老婆的名字叫寂寞。两个人生了一个他们很喜爱的儿子,起名为无限。
一家人的名字加起来就是无限的寂寞与无聊。
随着无限的成长,俩夫妻感受不到无限的寂寞与无聊,而是无限的失望。
寂寞望着面前那一套高低不平的家俱,只是一阵摇头:三只脚的櫈子曾经让自己朋友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六只脚的饭桌让自己的父亲突如其来地享受了一次用牛肉汤洗脸的刺激体验;那十二只脚的长沙发,曾经很幸运地夹死了十二只老鼠,却很不幸地夹中了寂寞上司的一条脚,也夹断了寂寞上班的路。
寂寞曾经为此长叹:不是有一个叫牛顿的科学家,小时候造了几张丑陋的櫈子,在母亲的鼓励下,成了一个伟大的人物吗?怎么自己的鼓励反而让儿子将整屋的家俬拆个破破烂烂的,变成了一堆将来访客人吓得跑个精光的凶物呢?
无聊望着两枝人造的树枝也是默言不语,那是无限中学演舞台剧的纪念品。
中学的某天,无限突然兴奋地跑回家对无聊说:班里即将演舞台剧,我想参加!
无聊不想拂了儿子的心愿,于是找了无限的班主任,用一餐饭局,将老师由扳着面的吃成了笑着大拍胸膛地保证:“小限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有一个角色可以发挥他那不可替代的天分,除了他之外,谁也演不来。”
于是,在学校舞台剧上面,原本怀着满怀兴奋的无聊,吃惊地望着在台上穿着树木的衣服,双手挥舞着树枝的儿子。
原来对于老师来说,木头就是无限的天份!
无聊当日就对着班主任竖起中指。
无限也偶尔做一点让自己双亲开心的事,初中三年未曾合极过一次的他,毕业的时候,竟然奇迹地全部及格通过。当他拿着高校通知书,以最后一名的资格成功成为高校生的那一天,两夫妻兴奋得着带两个大鼓,“咚!咚!咚!”地在自家所属的大厦自上而下跑了一遍,拍开所有的人门口,傻笑着说:“我儿子可以上高校了。”
回想着这些年的经历,俩夫妻望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祝福他,需要对他交待些什么。
俩夫妻没有话说,但无限却有话说:“爸爸,我想要一个移植导器。”
无聊面上的肌肉抽了一下,这是属于一个导器的世界,在这个世界导器是一种非常常见的东西,人们的生活都离不开导器的使用,导力车,导力煲等等,一切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都与导力扯上关系。然而将导力移植到人身上的移植导器,价钱却一直高居不下。放在商店里面,没有一百几十万导力能源是买不下来。(这个世界有各式各样的货币流通,通常那些货币会随着城市的易主而消失。随着导力能源被人类开发出来之后,用途越来越广泛,很多地方干脆用对一种人体没有伤害的导力能源来作为衡量物品价值的通用货币。)
无聊自己也有移植导器,但却只适用于自己的工作使用,并不适合无限使用。无聊的手头上也确实资金不足:“无限,你要相信爸爸。爸爸一定会找一个最好的移植导器来送给无限的,但目前,爸爸的手头并没有足够的钱,而你妈妈也失业了。”
“我知道了。”无限满脸的失望,但他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在他记忆中,从来没有一次自己的合理要求,无聊是会拒绝的,拒绝的原因只有一种:无聊办不到!
明白父母的难处,无限没有再坚持下去,只是垂头丧气地趴在了桌面上。
无聊对着寂寞道:“无限的记性不是太好,开学第一天你就先跟着他,他需要的东西你帮他准备好。”
“明白了!”寂寞转入了房间,与自己儿子相处十几年,自然明白儿子有什么毛病:他是一个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可以忘记的人。
望着妻子转入房间,无聊对着无限说:“小限,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煮早餐,吃过之后,妈会陪你上学的。”
当无聊抱着做好的早餐走出来的时候,竟然不见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不由得对着房间收拾无限东西的寂寞问了起来:“小寞,我们的宝贝儿子去那里了?”
寂寞走了出来:“不就在厅……”
话说到这里就卡住了,除了无聊的身影,无限早已不知所踪。
无聊立即打开了网络,一份寻人启示立即发了出去……
无限漫步在街头上面,两旁的商品琳琅满目,站在门口的店员热情地招呼着有可能与自己造成生意的过路人,路上面的各式各样吸引眼球的导力车则是像展览一般缓缓而行。
热闹的街道,并不能将无限的热情带动起来,他只是匆匆而过:他并不属于这个热闹的街道,也不知道那里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自从初中开始,就不断地有同学使用了移植导器,无限除了不断地羡慕,还是羡慕,为何就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移植导器呢?
自己并没有什么过人的长处,体力或者文化课上的,他表现的都不是特别的优秀,以致于别人总爱跟自己比较:我总没有无限那样差吧!

无限只想将这一切都忘掉,忘掉自己的无用,忘掉在别人眼中自己的差劲。三年来,他学会了忘记,却连回家的路也一并忘记了!
在无意识中,无限竟走回了自己的初中,刚要踏入校门,门卫张伯就迎了出来:“小限,你来这里干什么了?”
无限望着张伯,不解地道:“我回来上学啊,张伯,你不认得我了吗?”
“这个……”张伯的神情有点哭笑不得:“我当然认得你是小限,但你今年7月己在这里毕业了。今日,你应该在高中部那里参加开业礼才,怎么跑来这里了?”
“这个……”无限说出了一句让张伯哭笑不得的说话:“我忘记自己已经是高中生了!”
“快回去吧!不然你父母会担心的。”张伯尽管对无限是相当的无语,仍关心地给出一个主意,但转念一想:这孩子有时候脑袋转不过弯。“你等一下,我还是通知你的父母来接你吧!”
张伯转身走入了传话室,刚通知了无聊,出来找无限的时候,门前却变成了一个中年人,是寻梦城出名的导器设计师:惜羽。
张伯立即堆起了满脸的笑容:“惜大师,请问你见不见一个高中生?”
“高中生?”惜羽回忆起来:“我好像见过一个大孩子在前面拐角的商店经过的,年纪十概是十五六岁吧。”
张伯笑道:“谢谢惜大师了!”
正要举步就走,却被惜羽拉住了:“你找那孩子干什么?守卫这学校可是你的工作啊。”
张伯回过头来陪笑道:“那个孩子以前是这个中学的学生,是一个出名的路痴,很容易迷路的,所以我想把他找回来。”
“路痴?!”惜羽眼睛转了一转,眼神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你还是回去工作吧,那孩子的事就放在我身上好了。”
“惜大师不是来看望自己孙女的吗?”张伯十分惊讶。据自己所知,今日正是惜羽的亲孙女的入学仪式。传闻这位惜大师很爱护自己的孙女惜怜,对她的事相当上心,他怎会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而错过自己孙女的入学仪式呢?
“孙女随时都可以见到。”惜羽似乎有点言不由衷,双眼发着光,就像猎人望见猎物的那种光芒:“但有趣的人却并不是时常能见。反正那孩子就包在我身上了。”
张伯听完,虽然不知顾人知葫芦里面卖什么药,但还是放下了心:“那小限的事,就拜托你了。”
惜羽不回话,转身往街道的拐角寻了过去。
无限还低着头继续前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把声音:“小子,你的名字叫小限吗?”
无限对这把声音不闻不觉,继续前往。
惜羽连叫了几声也叫不住无限,索性走上前拉住了他:“小子,你的名字叫小限吗?”
无限站在原地,足足思索了三分钟:“貌似我的名字有个限字,小限是可以作为我的名字。”
顾人知不由得一阵暴汗,将无限的面抬起来,正视自己的眼睛:“自己是不是叫这个名字,需要想那么久吗?”
“这个……”无限的眼睛没有一丝神气,他呆呆地望了惜羽三分钟:“我不认识你,不知我是不是你要寻找的人,如果是爸爸叫我小限,我一定会应是的。”
这个人倒是傻得有点正常的,惜羽心道:“你今日是要去参加高中的开学式吗?”
还是思虑了一排,无限那把无力的声音道:“貌似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你知道你将要就读的那所高中的位置吗?”惜羽就生活在这个城市,张伯也跟他说了无限需要前往的学校,但他仍是想证明一件事。
无限用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才道:“忘了是那一间学校。”
惜羽问:“连学校也找不到,你还读什么书呢?”
“我记得我将自己的学校写到一张纸条上面。”
“那张纸条放在那里?”
“在我的书包里面。”
“那你的书包在那里?”
无限找遍了自己的身体,发觉书包不在自己的身上:“貌似是在妈妈那里。”
惜羽继续追问:“那你妈妈又在那里?”
“貌似我将她放在家里面了。”
看着无限好久,惜羽突然对着天空大声狂笑起来,而且一笑就笑了足足五分钟,他不是未见过白痴,只是未见过这样正常,而富有逻辑的白痴。
无限只觉得惜羽这种笑容是冲着自己而来,不悦地道:“你在笑什么?”
“没有什么……”惜羽好不容易地止住了自己的笑容:“我在笑跟你有缘。”
随手一翻,手中顿时多了一个银色的小箱子:“我这里有一个移植导器,很适合你。故此我想把他送给你。”
无限疑惑地望着惜羽:“为什么你会将这样重要的东西送给我?”
惜羽强忍着笑意,把手上的箱子塞进了无限的怀里:“我见你骨格精奇,相貌秉异,日后必能成就大器。因此,我将这绝世导器交到你手上,以后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就交付给你了。”
“那需要什么代价吗?”
这句话竟然很流畅地出自无限的口中,沉醉在笑意中的惜羽没有去留意这件事:“代价?我还需要你付出什么?”
“不求报酬的付出,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守护众生善良的神存在吗?”
拍了一拍无限的肩,惜羽笑道:“对于你来说,我还真算得上是神。我的神民,你就好好地接受神对你的考验吧。神是非常繁忙的,我要走了。不要去询问我什么,这个导器里面有你需要知道的一切!”
顾人知说话完毕,背后夸张地长出了一对羽毛一样的翅膀,头上还多了一个光环,身体发出一道光芒,真有点像神的模样。
而那神光却越来越强烈,当光芒散去的时候,惜羽消失在无限的眼前。
将呆着不知所措的无限留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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