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也不想问，或者说是不敢问。
为什么喜欢月亮？为什么不得不喜欢月亮？
是因为看不到太阳，见不到月光。
王曦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却说不出到底异样在哪。
少女则是静静的注视着王曦，仿佛在等待他询问什么似的。
（难道这就是聪明人？）
少女这样想着，盯着王曦的那双眼，如同水晶一般。
王曦不语，他也不知道少女在看着自己，他只是不停的思考着数据，不停的总结着。
他无法使用十万条数据，或者说他如何使用十万条数据的知识也被覆盖，也就是说现在第三阶段的莫大信息量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总是缺少了一点，以前是有技巧没信息，现在是有信息没技巧...）
王曦皱着眉，手指在半空中划动着，这是一种不自知的行为。
（也就是说，他的控制力还没有好么？）
少女依旧看着王曦，对于精神补全大半的她，观察出一点小动作还是可以的。
“那么，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吗？”王曦思考片刻，问出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夜墨是什么？”
“不知道”少女摊着手，将自己的脑袋架在双手之上，“我并不具备有攻击力，也没有你那可怕的血族红炎，我体内几乎没有血族能量，但却有血核，而且血核在不停的运作着，也因为血核的不断运作我才不可以暴露在阳光下，而银嘛...”
王曦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把你的手搭上来”
“为什么呢？”少女听王曦这样说道，更是将手缩到了桌子下，“要做什么？我的手可不是谁都可以拉的”
“这...”王曦无奈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抓住她的手。
在王曦脑海中血核处，一股血族能量涌下脑海，慢慢的移动到王曦抓着她的那只手。
少女的右手慢慢的变红，王曦却仿佛被电击一般的抖动了几秒，才慢慢的放下她的手。
“怎么回事”少女揉了下自己的右太阳穴，“总感觉累了一点”
“血族能量发生反应了”王曦更是一副累得要命的样子，“我的血族能量被你体内的中和掉了，而且看你的血族能量的质量...貌似是伯爵，也就是比我厉害了些...”
“但我并不能运用”少女摇晃着自己的手，“而且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以前，我没有血核的时候调动血族能量很困难...但是你是有血核的，而且是感知不道血族能量，还有你活了这么久...”王曦的脸色变得有些诧异，“梦想锁还可以做什么？度过心魔之后？”
“度过心魔其实就是对自己的一种补全，一种梦想的补全，其实达到第四阶段中期的人已经把精神补全了百分之八十了，所以可以创造固定精神世界，也就是梦世界”少女不耐烦的说到，“这和我的血族能量有什么关系？”
“我在想会不会是这样...”王曦小心翼翼的梳理着措辞。
“补全精神达到某一程度之后，精神的一些奥妙，精神的一些隐藏属性也会开启，比如你说了吧？过了第四阶段就可以确定自己梦世界的各种条约”王曦带着疑问看向少女，得到她肯定的提示之后，又再次说起来。
“也就是说...第四阶段的人已经可以制作自己的梦世界了，若是把梦世界当做电脑的系统，那么我们的脑子就是硬盘，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系统，修建自己的系统，创造出属于我们的世界，也换个说话，我们可以创造自己的能力，创造自己的...”
“你的意思是因为那几百年的精神乱流让我忘却了记忆，这些记忆中包括了这一部分的事情？”少女带着怀疑的语气，“可是...我明明记得梦世界的事情啊，我知道梦世界就是构筑属于自己的条约，属于自己的东西，换个说法就是神话中的神国，影响现实世界”
“那么为什么你会猜不出创造能力？”王曦问道，“如果说你都知道梦世界的事情，但却想不出创造技能，我只能说你的智商很低，或者是你曾经知道过，但是忘却后，潜意识里还有着‘我曾经知道’这种感觉”
“是...吗？”少女皱着眉头，那双如同黑耀岩般的明亮双眼带上了雾气，“忘记的事情太多了呐...”
“这倒没什么”王曦看着少女的摸样，心中一种不好的想法产生，“我也经常忘记事情的”
少女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桌面。
“你活得很累吧？”王曦问道。
“很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活着...”少女揉着眼睛，“连死都做不到呢...我曾经可是试过自杀的”
“这...”王曦回想起自己被强加的那段儿时记忆，“好像我也做过...但无论如何，人总要活着的吧？”
“活着...吗？”少女拖长了音节，“可是活着必须要有死亡来做衬托，因为死亡是唯一可以验证人是否活着的标准，如果你永远不会死，你也就不是活着了”
“如果像你这么想，我现在应该做的下一件事就是自杀”王曦呼了口气。
“为什么？”少女不明白王曦的逻辑。
“我会死，但是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王曦慢慢的念着，“你想死，但是你不会死，我因为梦想的原因，我想活得更久，所以我不想死，但是因为不死等于不是活着，也就是说，我想要活着，我就必须死，那么我自杀了以后我就活着了”
“这...”少女仿佛很混乱的思考着，即使她努力地理清头绪，也没有任何法子可以正确理解王曦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死了等于活着吗？”
“这不就是你的意思么？”王曦反问道，“按照你的说法，必须要用死来证明你活着，那不就是死了等于活着么？”
“不是的！”少女激动地站了起来，但不过过了一两秒又红着脸坐回原位，“但...好像也是”
“那么你觉得我这样分析过后”王曦微合双眼，“你觉得你应该死吗？我应该死吗？”
“我不该死你该死”少女仿佛有一丝怒意，“让你这样的歪曲道理什么都让你把握住了”
“可是再怎么歪曲，生存总是应该的”
“人不可能为了死而活着，因为死只是一个尽头而已，你不能为了走到人生的尽头，就什么事情都不做”
“你还记得吗？梦想”王曦按住自己的心脏，“就算是失去了梦想，心还是暖的，所以了，找回你的梦想”
“那才是你应该生存的意义”
少女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王曦。
接着，她用自己的双手捂住脸，低声的抽泣着。
她蹲在地面上，将自己的脸埋入怀中，缩成了一团。
王曦叹了一口气，他缓缓的牵起少女的手，将她揽入怀里。
少女并没有拒绝王曦，只是哭得越发厉害。
“你一直都很寂寞吧？因为只能一个人独行着，看着身边的伙伴们已经死去，但自己却永生，这感觉你也很难受吧？”
“你虽然以为自己看淡了一切，任何人的死去都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影响，但潜意识里却更加希望得到朋友，你很寂寞，对吗？”
“就连米志那人也一样，你并没有真正的恨过他”
少女颤动了一下，将自己的脑袋埋进王曦的胸口里。
“就算你的梦想是被他毁掉的，但你也没有恨过他，或者是不忍心恨他...你的记忆中明明记得很清楚，只是你不想提起，不想再记起而已...”
“很爱他吧？”王曦试着问了一句，他并没有去看怀中的少女，而是自顾自的望向窗外。
“恩”少女应了一声，整个人缩的更加的厉害。
“你很爱哭么？”王曦无奈的叹了一声。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泪腺坏了吧？”少女呵呵的淡笑了声，“平时很少哭，都是你惹得”
“我也不是这么讨人厌的”王曦自嘲地笑着，“以后想哭的话，和我说一声”
少女没有言语。
“虽然我不保证我是否会安慰你，但我肯定会听你慢慢说原因”
“虽然我不保证我是否可以逗你开心，但我肯定没有人会知道你哭过”
“虽然我不保证我是否会帮助你走出过去，但是我...”
“我肯定会让你找到你的梦想”
少女合上了自己的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
“王曦说的对！就算是我我也会帮你的！”
“我当然说的对”王曦下意识的说道。
但少女却是猛地跳出了王曦的怀抱，这让王曦产生了一丝不好的想法。
他转身看去，只见流尘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果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
流尘慢慢地走了过来，故作深沉的拍了下王曦的肩膀。
他带着笑意说道：“想不到你小子的泡妞能力进化到这个程度”
少女的脸此时已经红的如同苹果一般，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转身将要离去的时候，问了王曦一个问题。
“你喜欢小提琴吗？”
王曦挠了挠头皮：“还可以呢...我不是很喜欢电贝司或者是吉他这种，因为被张鹏和流尘两人的音乐摧残过...咳咳，其实我也会钢琴，但就是很久没使用了而已...”
“那么等以后吧？”少女弯着腰笑了笑，“等以后拉给你...们听”
“恩”王曦如释重负的笑了笑，目送着她离开这间房间。
“阿拉阿拉，队长这是要做什么呢？”流尘淡淡的笑着起来，“想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充满着爱与泪水的...”
“自重”王曦直接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我不想吐槽你什么...只不过是，可怜她罢了”
“仅仅是可怜吗？”流尘秀气的脸上并没有的笑意，或者说他的面部表情有些严肃，“可要记得你们两个的区别呢”
“恩，我也有喜欢的人了”王曦也是笑着，但那笑容中多了几分的忧郁，或者是沧桑。
（是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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