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实的困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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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让所有的人不寒而栗,一阵刺骨的寒意狠狠地刻入所有人的骨髓,仿佛要全世界都深深烙印下他的到来,男孩的脸色看起来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的心,笑声的主人似乎很高兴别人用这种绝望来迎接他驾临。
“……不要,不要……”男孩的嘴唇颤抖着,可却始终没有声音发出来,“求求你不要,我还不想死……”
男孩终于开始忍不住抽泣起来,笑声也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近,仿佛在下一秒钟,那个大笑着的人就会破门而入。
咚的一声穿过了这阵狂妄的笑声,没有半点含糊地落到木门上,笔直的射入,男孩显然被这个突然而来的意外吓到,心惊胆寒地抱头蹲坐在地上,单薄的身躯依然固执地死死靠倚住那扇随时可能被毁掉的门。
同时,在外面回荡着的笑声也因为这个突然的意外戛然而止,换来的是一声恼怒的吼叫,“伊尔科!又是你!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屋子里面的人并没有听到猎人的回答,只有弓弦拉开的声音和随即而来的离弦之箭挂着的嗖嗖地风声。
咚咚咚,三声敲击门板的声音,是黄金箭钉入的声音,有一枝箭更是连同半枝箭杆一同穿过了门上的木板。粘稠的血迹从箭头上滴下,落在男孩的身上,他痴痴地抬头看着那枝箭头,“哦,我的天呀!”他站了起来,脸色恢复了红润,激动地大叫。
男孩手舞足蹈地指着门上的箭,“看啊!你们看啊!伊尔科射伤了那个魔王!还从来没有人能伤到那个魔王!以前从没有人能伤到那个魔王!”
男孩开心的笑了,好象这个可以屠魔的英雄就是自己,他的乐观情绪也感染了“无神论”的队员们,那一刻,男孩的笑脸让他们看到了可以摆脱困局的希望,就好象迷茫的人们获得了温暖的阳光,他们相信回家的道路会变得平坦,一切都是可以战胜的。
哈伦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下,他笑了,冲着男孩微笑,在屋内他距离男孩最近,也自然最真切地看到了男孩的笑容。
才几秒钟的时间,神明好象和他们开着恶劣的玩笑……
一道红光射出,温热粘稠的液体喷撒到哈伦的身上,他的微笑覆盖着一层鲜红凝结在了脸上,在他们面前男孩的躯体已经颓然倒下,靠着木门滑倒在地面上,在他滑倒的轨迹,门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在门上留有一个窟窿,就在几秒之前,一只利爪穿过了门板,用锋利的指甲割裂了男孩的喉咙,在他细嫩的脖子上开出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血,啵啵地流淌着,男孩的身躯越发苍白,血色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离开了他的脸庞,才一瞬间,他就从生动可爱变得惨白而冰冷,记忆是他曾来过这个世界的唯一证明!
巨大的爪子捶打着摇摇欲坠的门,每个人的心跳也开始随着每一次的敲击而变得越发凝重。
他要近来了!他发疯似得要近来!屋内的血腥气息显然惹得他异常的兴奋,好象失控了一样急于宣泄自己的情绪。
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多帝悲观的想,不由得拉紧了身边的妃馥。
临近黎明前的时刻,也是天空最暗淡的时候,日月都不眷顾这个时间的天空,就好象现在“无神论”的处境,被堵到一间破败的小屋子里,就好象是罐子里面的糖果,是只要伸手就可以轻易尝到的美味。此刻的伊尔科在尽力转移魔王的注意,但血腥的吸引不是能轻易被别的事物替代的!
门上的木板开始断裂并掉落下来,他要近来了,但更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妃馥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黄金箭狠狠地插进了那只利爪!剧痛让那个魔王用尽全力把妃馥甩到一旁,箭支留下的伤痕留在了那只利爪上。
一种难以形容的凄厉尖啸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黄金箭**的地方开始不断的溃烂,甚至波及到整只手臂,污浊的脓血不断从伤口流出,妃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把黄金箭牢牢地握在手中!

在这个奇幻诡异的世界,只有依靠神明或魔鬼才有可能生存下去!这是这个残酷的世界教会他们的第一件事!
破晓第一声鸡鸣传来,魔王怒吼着化做一阵狂风直冲天际,好象要把这个小镇撕扯开来,忽地风势减小,天空也露出了霞光,四周恢复了平静,安宁的气氛让众人感觉恍如隔世,这一切宣告着魔王的离开……
才过了几分钟,陆续地街道上有了往来的人群,他们在相互安慰着,在哀悼莓薇和男孩不幸的同时也在毫不掩饰地庆幸着自己的幸运。
“人性还真是残酷。”赛茨心中充满了悲凉,曾经认为自己已经看透生死的浪子此刻也要感叹人性的自私。
没有过多的时间让他们伤感,门被轻易地打开,冲近来了一队人马,他们的脸色和躺在屋子里的尸体一样苍白。
“是你——”多帝淡然地看着他们,他们正是被拉去扮演新兵,面对第三方站队的A组倒霉蛋们。
“……真的是疯了,你知道吗?他们真的疯了!”男人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走着,双手不停挥舞着。
“他是谁?”妃馥疑惑地看着多帝。
“我是‘K.O’的队长,保尔。”那男人抢先回答了,脸上写满了不安与烦躁。
在房间里的其他“K.O”成员都泄气地坐到地板上,好像风中的树叶样瑟瑟发抖。
“发生了什么事,保尔?”妃馥拉住保尔,让他坐到自己的身旁,妃馥作为一个女孩带来的保尔的温柔安慰是此刻身边的兄弟们所无法给予的。
保尔的眼底隐藏着巨大的悲伤,承受着无法言喻的压力,沉默良久他终于决定开口了,“……刚到丛林,它就出现了……”。
保尔扫了多帝一眼,“在夜晚,那个野兽比在白天看到的还要巨大且凶猛,它从树木后面窜出来撕碎了两个队员,看到他们血肉和内脏被撕扯出来,散落在草地上的时候,我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死定了,当时我马上镇静了下来,因为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游戏。”
他停顿了片刻,努力逼会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但后来一切都变了,开始我们还有能力进行抵抗,随着午夜的到来,森林里一片漆黑,局面变成了它们对我们的单方面屠杀,身边越来越多的人被野兽撕碎,那种惨叫是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听到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混合着骨骼、皮肉被咬断撕裂的声音,血腥弥漫了整个森林,无论你逃到哪个角落都多不掉着血淋淋的,到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保尔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开始还有人兴奋地说这个游戏够劲!我也是这么想!当我想和死掉的兄弟说话时,却发现我不是在电脑前面,我不能像以前无数次参赛时那样回头和他们聊天,因为这次他们不是舒适地坐在我身边的电脑旁,而是和我一样为了保住性命而四处逃窜着……”
妃馥轻轻拍着保尔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保尔哭的像个孩子,蜷缩在宽大的木质椅子里,“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保尔。”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知道!”保尔愤怒了,“这一次不同了,这一次不再是我操控游戏,而是游戏在控制我们,大家都会死在这里,还要面对那些鬼一样的第三战队!他们根本就不是人!那种被操纵、被愚弄被欺骗的感觉你们能理解吗?!”
“保尔,我们一样也出不去了……”妃馥提醒了保尔,“我们同样有朋友死去……”
妃馥一语惊醒梦中人,保尔这时才真正仔细的环视了这间并不宽敞的房子,莓薇的尸体显得是如此的显眼,保尔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桌子前面,打量着莓薇的伤口。
片刻之后,保尔瞪大了眼睛,“她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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