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鹏……”
“豆豆，你还在渝城吗?你的事办完了吗?咱们后天……”
刘迅从旁一把接过阿鹏的电话：“我说豆豆，大后天就比赛了，你到底怎么着啊，你还
赛不赛了?赛你明天不到后天必须到!后天晚上彩排，我们必须去试试场地!还有，决赛报名
必须选手本人到场，咱们组合报名也得你来!你可别拿哥儿几个的辛苦血汗开玩笑啊!”
汤豆豆电话里传出的声音，连坐在对面的杨悦也能听到。 汤豆豆郁闷了几天的心情，却
不敢在此发作。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赶到，我一定赶到!喂……”
刘迅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汤豆豆郁闷地放下手机，低头闷了半晌，抬头看到杨悦关切的
目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启齿。
“有什么麻烦吗?”
“……我们，我们的舞蹈组合大后天就要比赛了，所以我明天必须赶到北京去。我没想
到咱们这次的事情，办得这么不顺，到现在一点结果没有。”停了一下，汤豆豆又说：“也
花了你这么多时间，你们律师办这种事该怎么收费就怎么收费，我不需要打折。”
“收费?收费不必了，我是利用休息时间业余帮忙的，因为玉龙托了我，我应当帮这个
忙的。”
“你，你对我，对玉龙，都太好了，我们会记住你的，只要我们有能力了，一定会回报
你的。 ”
“你别着急，比赛也很重要，要不你先走吧，我再留两天，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途径能
找到线索。”
“杨悦，这件事情真谢谢你了!我不懂法律，我不知道办这种事有这么麻烦，不管这事
最后有没有结果，我都特别特别感谢你。”
“不用谢，我和玉龙是最好的朋友，现在咱们也成了好朋友了，朋友之间不说谢字。”
汤豆豆还是过意不去：“这样吧!等玉龙回来，我们俩一起请你吃顿饭，好好的谢谢你!”
杨悦听汤豆豆如此口吻，心中不免生出疑问：“豆豆，你和玉龙，你们除了是邻居之外，还有其他关系吗?”
汤豆豆大大方方地笑了笑：“啊，他是我朋友。”
杨悦掩饰着紧张，又问了句：“男朋友?”
“算是吧!”
杨悦顿时愣住，但很快又在脸上堆出笑容：“你们……好了很久了?”
汤豆豆一脸的幸福：“他大学没毕业的时候好的，不算很久呀?哎，你有中意的人了吗?”
“……呃，原来……有一个。”
“现在呢?”
杨悦笑着很难看：“现在……没了。”
“吹了?”
“我中意他，他不中意我。”
“不会吧，你这么优秀!”
“也许他更中意别人，所以……我不如你幸福。玉龙……这两天和你联系了吗?”
汤豆豆有些无奈地说：“没有，他陪你们酒店的一个客人出去旅游，可以太忙了吧，有
很多天没跟我联系了，跟你们酒店有联系吗?”
“啊，这我不太清楚。”
“他一定是太忙了。”
杨悦迟疑了一下，又问：“玉龙……呃，潘玉龙……对你专一吗?”
汤豆豆坚决地：“当然!”
杨悦沉默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汤豆豆继续说道：“阿龙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是一个特别有责任心的男人。”
“你那么相信他?”
“我们心里都有一支曲子，可以在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让我们彼此沟通。那是一支曲
子，也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信仰。”
“什么曲子?”
“汤豆豆取出一只随身听，把耳机塞在杨悦耳中，伤感而又庄严的音乐，顷刻漫过两人
的内心。音乐让杨悦愈加伤感，音乐让豆豆备觉庄严。
汤豆豆：“这是我妈妈写的，它的名字叫做‘真实’。”
潘玉龙乘坐的长途汽车风尘仆仆，在荒滩草甸间的公路上颠簸。潘玉龙拿出那块洁白的
雪玉，放在手中仔细端详。几经辗转，潘玉龙赶到渝城，他匆匆跑出火车站，跑到街边，拦
住一辆出租汽车，直奔渝城机场。
同一个机场里，汤豆豆的皮箱被贴上标签，被传送带送走。汤豆豆转过身来，和送行的
杨悦告别。
“走吧，有什么情况我给你打电话，祝你比赛成功!”
汤豆豆拥抱了杨悦：“谢谢你杨悦，你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你知道，才
能让你知道……我真的不会说感谢的话。”
杨悦微笑一下，笑着酸苦：“你谢谢玉龙吧。”
一只背包从X光仪的传送带上滑出，潘玉龙通过机场的安检，他从传送带上拎起背包，
向登机口走去。他路过一排投币电话时，脚步犹豫忽然不前。他想了一下，终于走到一台电
话机前，往里投了钱币，拨通了万乘大酒店的总机。
电话里，传来饭店总机训练有素的声音，总机小姐中英两种语言的问侯，让潘玉龙备觉
亲切。
“你好，万乘大酒店!”
潘玉龙张了嘴，话到口边却又刹住。
总机用英文连续问了两声：“哈罗，哈罗……”又换用中文问道：“你好，你好……”
潘玉龙始终犹豫，没有出声。
总机又一声：“喂，你好……”
潘玉龙把电话挂断。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没有按照酒店的要求，及时报告他和金志爱的行踪，而是按照金志爱
的要求，不和任何人联系，就这样直飞北京。
他站电话机前沉默良久，汤豆豆从身后无声地走过，这时的登记口已开始检票登机。
潘玉龙离开了电话机，朝登记口走去。
飞机从渝城机场起飞，闪亮的航行灯很快消失在灿烂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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