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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志爱与房东的小女孩慵懒躺在草场上,晒着暖暖的太阳,望着坡地上闲散的牛羊,远
眺着静若处子的雪山。
金志爱问小女孩:“你去过那里呢?”
女孩回答:“什么?”
金志爱重复了一遍:“雪山,你去过雪山吗?”
女孩勉强地听懂了金志爱别扭的中文,答道:“去过,我爸爸妈妈带我去过。”
“他们可以带我去吗?”
女孩奶声奶声地:“要走很远很远的路呢。那一次,我们走了两天,老是走不到,老是
走不到。”
金志爱一脸的坚毅:“以后,我一定要到那个雪山去!”
“你为什么喜欢雪山?”
金志爱望着远方:“雪,保佑我。”
金志爱想拿出颈上的雪玉给女孩看,但手伸进衣领,才想起雪玉已经被潘玉龙带走,她
喃喃地说道:“雪,保佑他吧!”默祷片刻,又遥望远方的雪山,自言自语:“圣洁的雪山,你保佑我吧、保佑我回到韩国,保佑我一切顺利,保佑我爱的人……会真正地爱我!”
金志爱合掌祝祷,祷毕,看到小女孩好奇地看着她手上的护腕,于是将护腕摘下抚摩端
详说,她说:“我喜欢白色。你喜欢吗?”
“我喜欢红色。”
“红色,为什么?”
“红色,多好看呀。”
金志爱喃喃自语:“红色,很热闹,你火一样……可我喜欢白色,白色,才是最干净的,最纯洁的,最真实的。 ”
金志爱凝望雪山,雪山无言地沉默,用自己透澈的白色,感染着整个世界。
汤豆豆与潘玉龙在公园安静的亭子里闲坐。
汤豆豆还沉浸在昨日的感叹之中。“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已经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全干
净纯洁的,没有一样东西,是绝对真实的。”
潘玉龙笑笑,安慰她道:“不会吧,你自己的心难道不真实吗,你做出的努力难道不真
实吗,你经历的每一个过程,都是真实的。”
“过程是真实的,但结果并不一定真实。”
“做一个真实的人,就必须把结果看轻。”
潘玉龙的话让汤豆豆似有感悟,她看着潘玉龙,说道:“也许,在我的生活中,只有你
是最干净,最纯洁,最真实的,这就够了!”
“阿鹏他们呢,难道他们不真实吗?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难道他们还有什么东西隐藏
着不让你知道吗?”
汤豆豆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瞒我。他们……有时是真实的,但有
时,他们会容忍、接受,甚至追求一些不真实的东西。这和我们当时用真实这个词组做命名
的时候,心情多么不同。也许我不该这么要求他们,他们只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阿龙,你这样要求你的朋友吗?”
潘玉龙摇头笑笑:“不,这样要求朋友,就该没有朋友了。”
汤豆豆看着潘玉龙,突然说:“你那个做律师的朋友,就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她帮助我,为我出了很大力气,无论以后是否能有结果,我都会感激她的。其实她应该知道,我拿不

出太多的钱来谢她。但她还是尽心尽力地帮我,也许,凡是做事不把名利放在第一位的人,
就都是真实的人。”
汤豆豆说着,忽然注意到潘玉龙脖子上露出的红绳,她盯了半天,伸手想去探个究竟:
“你脖子上挂着什么,红绳?”
汤豆豆好奇地往外拉着红绳,很快,一块洁白的玉石跳出衣领。汤豆豆问:“这是什么,是玉?”
“这叫雪玉,是我那个客人的。”
“客人,哪个客人,是那个韩国的漂亮女孩?”
“是……她漂亮吗,你见过?”
“我倒是想见,看看什么长相的女孩让你对她这么全心全意。”汤豆豆笑笑,又说,“
她为什么把这块玉石给你戴,是送你的吗,这玉石值钱吗?”
“这是她的吉祥物,是她的护身符,是她父亲送给她的,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她怎么会
送给我呢?”
“那怎么还在你脖子上?”
“我这次出来,关乎她的命运,能不能把事情办成,关乎她的生死存亡,所以,她把这
个戴在我的脖子上,为了保佑我,保佑我顺利,保佑我平安。”
“哦……”沉默了一下,汤豆豆又问:“那我给你的护身符呢?”
“你给我的,什么?”
“那朵兰花,我妈留给我的兰花,我缝在护腕上的,我给你,就是为了保佑你,你怎么
……没戴?”
潘玉龙下意识地看看手腕,说:“我一直戴呀……”又说,“哦,我把它落在贡阿雪山
了。”
汤豆豆佯作失落:“我送你的东西你那么不重视。可随便一个客人送的东西你就那么认
真的戴着,是不是因为她这个值钱我这个不值钱呀。”
潘玉龙一脸认真:“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财迷脑袋对吧,认钱不认人。”
“你这人,一点幽默不懂。我问你,那护腕你放哪儿了,不会弄丢了吧。”
“不会的。以后我睡觉都不摘,总行了吧。”
“为了做给我看,是吗?”
潘玉龙刚想说什么,汤豆豆的手机响了。汤豆豆接起手机,神情骤变。
“喂,我是啊,请问你是哪里……渝城西关医院?”
一架飞架降落。
潘玉龙和汤豆豆快步走出机场,乘出租车全速开往市区。
西关医院的一间病房里,躺着全身纱布包裹的杨悦。汤豆豆和潘玉龙赶到时,几个便衣
警察正从病房离开。
汤豆豆扑到杨悦床前,大声哭了起来,
“杨悦!杨悦!到底怎么回事啊……是我害了你吗,是我害了你吗?”
医生护士把她拉开,“你不要碰她,她全身都是伤,不能碰她。她现在不能说话……”
病房外面,一个医生向警察们介绍情况:“……她的两条腿都断了,有三根肋骨也断了。头部有积血,头部的伤势还不能确定,病人到现在还没有苏醒,致于什么时候能谈话,我
也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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