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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青袍大汉却突然摇动了两下身躯,摔倒在墙上。
他未发出惨叫之声,也未见流出鲜血,只见颈上有一道很细的红色痕迹。
郭翠呆了一呆,道:“你杀了他?”
凌度月冷冷说道:“不错,要你们见识一下无形剑的利害,伸缩刀虽然诡异莫测,招术和刀身上,都有难以预料的变化,但它还不配和无形剑齐名江湖。”
三十年前,无形剑在江湖上传诵一时,但真正看到无形剑杀人的,却是少之又少了。
就是杨非子这等名重江湖的人物,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一次凌度月当众施展,但场中人瞪着双目,却仍然未见清楚。
郭翠神情间,流现出无比的恐惧,望着凌度月,缓缓说道:“你和绿竹堡有什么关系,非管这场闲事不可?”
凌度月道:“这不关姑娘的事,在下不想答覆……”
突然提高了声音,接道:“除非还有一个人,能代你出面,否则,姑娘只有一个保全你美丽双目的方法。”
郭翠道:“什么方法?”
凌度月道:“回答在下的问话,不许有一字虚言,一句谎话。”
郭翠望了那青袍大汉的尸体一眼,缓缓说道:“知道内情的人已经被你杀死了,我知道的实在有限。”
凌度月道:“不论你知晓好多,只要能据实而言。”
郭翠道:“你能相信我吗?”
凌度月道:“我会自己判断,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
郭翠突然一闭双目,道:“我如说出全部内情,你自然不会相信,那是我仍然难免一死,倒不如现在死了的好。”
凌度月一皱眉头,道:“姑娘就算想死,也应该放手一拼才是。”
郭翠道:“我非你之敌,放手一战与事无补,明知不可为,又何苦勉强出手,自取其辱。”
凌度月冷笑一声,道:“你如认为这办法能阻止我取你之命,那是白费心机了。”
郭翠苦笑一下,道:“你不会相信的,那只好请下手吧!”
杨非子突然急行两步,低声道:“少兄,暂缓出手,区区要问她几句话。”
郭翠回顾了杨非子一眼,道:“你一样问不出什么。”
杨非子道:“姑娘不用太固执,死亡的方法很多,其中有一些痛苦莫名、叫人很难忍受。”
郭翠淡淡一笑,道:“我很怕死,也不知为谁效忠,所以死的很不值得,但我知道我说出全部内情之后,也是难免一死,所以只好听天由命了。”
凌度月冷哼一声,道:“满口胡说八道。”
杨非子低声道:“少兄,江湖上无奇不有,也真有些怪事,非亲自体验使人无法相信……”
目光转注郭翠的身上,接道:“郭姑娘的这一位姑娘和你际遇是否相同呢?”
郭翠望了身侧的同伴一眼,道:“我们被派到绿竹堡来,才结缘相识,虽然已有半年之久,但我从未问过她来自何处,如何会被派来此地……”
杨非子笑一笑,接道:“当真是越说越玄了,叫人难测高深……”
回望着凌度月,接道:“少兄,把这姑娘带入一座别室中,使双方不能看见,也别让她们听到对方的声音,咱们分别探问,如是找出了她们的破绽,再惩治她们不迟。”
凌度月突然伸手一探,扣住了另一个少女的右手腕**,道:“你叫什么名字。”
故然是凌度月出手太快,但那位少女也没有躲避的意思,根本就站在原地未动。
凌度月冷冷道:“既是如此,那请姑娘跟在下走一趟吧!”
白衣少女道:“我如不去,不会使你们相信了。”
凌度月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女沉吟了一阵,道:“孟兰。”
凌度月右手微一加力,收紧五指,孟兰顿觉到行血忽然减低得很多。
带走了孟兰之后,杨非子才缓缓说道:“郭姑娘,记着,不论你说的内容,充满着惊险,还是经过平凡,别忘了还有一个人,在另一处招供,好若两位说的不同,那就别怪咱们的手段毒辣了。”
郭翠苦笑一下,道:“好吧!希望我们能说的一样……”
语声一顿,接道:“我家居信阳府,家父是一位举人,上有一兄,读过一些诗书,六年前,和家母同赶一个庙会,被人用迷药迷倒,被带着一处山谷之中,传授施用药物之术,及练习武功……”
杨非子接道:“姑娘记得那山谷的名字吗?”
郭翠摇摇头,道:“不知道。”
杨非子道:“好,接前面说下去。”
郭翠道:“我们的年纪大了,武功基础不好,但用毒一道,却学得十分有成。”
杨非子道:“你们一起有多少人?”
郭翠道:“十个,年龄都在伯仲之间,长得也相差不多,而且,都读过一些书。”
杨非子道:“能够识辨文字,学起来,方便多了,但不知都是些什么人传你们用毒之术?”
郭翠道:“那谷中住了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妇人,但他们都藏着面具,两个男的,传授我们武功,女的教我们用毒之术。”
杨非子道:“你们学的什么武功。”
郭翠道:“内功、轻功都练,但我们受年龄限制,已难有很大的成就,所以,偏重于出剑和暗器。”
杨非子道:“你练的什么暗器?”
郭翠道:“我们练的飞刀和毒针,十个人都是一样。”
杨非子道:“那孟兰姑娘,是否和你在一起练习用毒之术?”
郭翠道:“不是,我们有着很严密的规定,不许互相探问对方的身世来历。”
杨非子道:“你们在那小谷中,住有多少时间?”
郭翠道:“三年多些吧!我就被派到绿竹堡来,作为丫头。”
欧阳凤突然接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郭翠道:“但我见过你,府中有数十丫头,你自然不会注意到我了。”
欧阳凤道:“府中用人很小心,你们来历不明,如何会混得进来?”
郭翠道:“如若有程总管帮助,那就易如反掌了。”
欧阳凤道:“可恶,程立很早就背叛了绿竹堡。”
杨非子叹息一声,道:“很精密的计划,简直是羚羊挂角,不着痕迹……”
双目盯注在郭翠的脸上,接道:“姑娘,你们还有些什么遭遇?”
郭翠凄凉一笑,道:“我离开那山谷半年,被人夺去了贞操,而且十个都是一样,有两个生性贞烈的姐妹,因此自绝而死,我和另外七个人,苟活了下来。”
杨非子叹道:“他们不但要用你们学成的施毒之术,而且也要你们利用自己的身体,这人的手段好生恶毒。”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那夺去你贞操的人,可就是两个传授你们武功的男人了?”
郭翠点点头。杨非子道:“暗中下毒的,毒倒了欧阳堡主阖府老少的人,可是你姑娘?”
郭翠道:“是!我在绿竹堡中为婢半年,就是要了解全堡中的人手情势,生活起居,所以,下药之量,早经计算,而且,上下人等,无一遗漏。”
杨非子道:“那位孟兰姑娘可是和你同时派来此地的人?”
郭翠道:“不是!她是我下毒之后,才到此地的新人,她也学会了用毒,但我们手法不同,控制欧阳明老夫人,欧阳堡主的用毒,由她负责。”
欧阳凤叹道:“我娘的双目,是何人弄瞎的。”
郭翠道:“她自己急瞎的,我们以她和两位令弟的性命,要求欧阳老堡主就范,迫使令尊为我们所用,令尊虽然不肯屈服,但也不敢反抗,就这样拖了一月之久,后来……”
欧阳凤接道:“后来,我爹爹屈服了。”
郭翠道:“后来,似乎是屈服了,但我不知他们用什么方法逼他就范,我和孟兰的职责,就是监视堡主夫人。”
但闻欧阳老夫人高声说道:“凤儿,你爹一世英雄,怎肯屈从敌人,他虽然为了我和你两个兄弟,未作反抗,但他告诉过我,宁肯毒发身死,家破人亡,也不会屈从敌人。”
杨非子沉吟了一阵,道:“杜夫人,你和令尊在开封相见是否发觉出他不是欧阳堡主?”
欧阳凤道:“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所以,没有十分留心,但我那位兄弟,确是千真万确的同胞兄弟。”
杨非子道:“如是他们派人假冒了欧阳堡主,但如何能学得欧阳堡主那一身武功,这件事,只怕……”
只听一阵阴沉的冷笑,传了过来,打断了杨非子未完之言,接道:“不错,咱们要用的是他那一身武功,但更重要的,是他在江湖上的声望。可惜的是,欧阳老堡主太过固执,咱们只好逼他交出武功,以假代真了。”
杨非子冷笑一声,道:“朋友,此刻已是真相将现,水落石出的时候,实也用不着再隐隐藏藏了。”
但见大厅之外,快步走进来一个全身黑衫的人。
背上斜插着一柄长剑,脸上也包着一块黑色的布巾。
杨非子挥挥手,示意杜天龙等退开两步,突然出手一指,点了郭翠的**道,转身迎了上去。
两个人相距五尺左右时,彼此都停了下来。
杨非子道:“拿下包脸的布巾吧!青天白日,既然敢现身出来,那就用不着再故作神秘了。”
杜天龙、欧阳凤,缓缓移动身体,挡在欧阳老夫人的身前。
雷庆、王人杰,也都选择了适当的方位,随时准备出手。
只听那黑衣人呵呵一笑,道:“不错,老夫如若不准备和你们相见,实在用不着现身到此了,不过,要老夫取下面巾不难,我要先知晓你的姓名。”
杨非子道:“我决不是和这身衣着一般,是一位耕田老农。”
黑衣人道:“废话,我要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姓名。”
杨非子道:“也许咱们是故旧相识……”
黑衣人冷冷说道:“说出你的姓名,再和老夫攀交不也迟。”
杨非子道:“一定够和你平行平坐的身份。”
黑衣人道:“江湖上有这样身份的人,不算太多。”
杨非子伸手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道:“神医杨非子,够不够这个份量?”
黑衣人微微一怔,道:“杨非子……”
杨非子接道:“不错,正是区区,阁下如是说话算话,可以取下布巾了。”
黑袍人点点头,道:“有些出了老夫的意料之外。”
一面解下了脸上的布巾。
杨非子凝目望去,只见那黑友人方面大耳,留着一部花白长髯,不禁一皱眉头,道:
“是你,想不到啊!”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杨兄,虽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但兄弟确未想到,咱们会在这样一个尴尬之下的局面相见。”
过关刀雷庆大声叫道:“多臂神剑杨施雨。”
黑衣人双目一顾雷庆,道:“你是什么人?”
雷庆道:“雷庆。”
伸手取下面具。
杜天龙、王人杰,都取下了易容的面具。
杨施雨冷冷一笑,道:“过关刀,只怕你今日过不了这一关。”
杨非子道:“咱们杨家不幸,出了你这么一位伪君子,半生侠名,受尽了武林同道的恭敬,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阴沉、凶残的人。”
杨施雨哈哈一笑,道:“杨神医,不觉着这几句话太过夸奖兄弟了?”
杨非子道:“夸奖你,当真是不知人间有羞耻事了。”
杨施雨道:“听你杨神医的口气,似是把兄弟当作主持此事的首脑人物了?”
杨非子道:“那是说,你身后还有人了?”
杨施雨笑道:“这要你杨神医自己猜了。”
杨非子突然向前一步,道:“施雨兄,那幕后人物,兄弟能不能见见他?”
杨施雨道:“能是能,不过不是现在!”
杨非子道:“等到几时?”
杨施雨道:“这个很难说了,他觉着应该见你时,自然会见你,不愿见你时,你白费心机,也一样见不到他。”
杨非子道:“天下还有这等利害的人,真是叫我难以相信。”
杨施雨打个哈哈道:“我如说出他的名号,也许你杨神医真的认识。”
杨非子道:“这么说来,他也是江湖中大有名人物了?”
杨施雨高声说道:“带他进来!”
杨非子怔了一怔,道:“杨施雨,你耍的什么花招?”
杨施雨道:“杨神医可是觉很奇怪吗?”
杨非子道:“普天之下,没有奴才,敢对主人呼来喝去。”
杨施雨笑道:“神医兄,咱们杨家的人,总不能永远作人的奴才,是吗?”
杨非子哦了一声,道:“是了,杨兄早已经把你那位主人制服了,是吗?”
杨施雨道:“兄弟被他迫害了十几年,今日才找到了机会,刚刚才把他制住。”
杨非子心中暗道;“这杨施雨侠名卓著,应该是一位正派的人,自然是不会永远屈居人下,为人作恶的工具……”
忖思之间,只见一边两个黑衣大汉,抬着一张太师椅行了进来。
那太师椅上坐着一位三十四五岁的青衫人。
这人面目陌生,竟是从未见过。
摇摇头,杨非子冷冷说道:“施雨兄,这个人,兄弟不识。”
杨施雨道:“长福银号柳家的二老板,柳凤山。”
杨非子道:“柳凤阁告诉我,柳老二是一个不能行路的跛子,半身瘫痪。”
杨施雨道:“那是柳老大太低估了他的这位弟弟,他是个天生的跛子不错,但他并未半身瘫痪,那也许是故意掩遮天下耳目的谎言,也许柳老二故意装出来的,欺骗他那位大哥……”
那靠在大师椅背的青衫人,本是闭目而坐,此刻却突然睁开了双目,接道:“也许我练成了一种武功,疗好了瘫痪之疾。”
杨施雨转过脸去,冷冷说道:“你想不到吧!柳凤阁的敌人,竟然是他们一母同胞的兄弟。”
言罢,仰天大笑。杨非子忖道:“目下情势,有如万花争艳,看得人真假难分,这位柳二公子的身份,也叫人无法分辨真假?”
心中念转,人却对那太师椅上的人一拱手,道:“柳二公子,在下是令兄柳凤阁的朋友。”

柳凤山道:“家兄养了很多的死士,阁下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他虽然**道受制,无法行动,但口气神情之间,仍不失骄狂之气。
杨非子忍下心头之火,淡淡一笑,道:“柳二公子,万贯家产,无际财富,但必需要留下性命,才能够享受,如是阁下不幸死了,那些宝贵财富,都将落入别人之手了?”
柳凤山道:“哦!”
杨非子道:“就目前情势而言,在下是唯一能够教你的人。”
柳凤山笑一笑,道:“你能救我?”
杨非子接道:“不错,你被杨施雨点了**道,已无法自由行动,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柳凤山笑一笑,道:“好吧!你救我性命,不知要些什么好处?”
杨非子道:“好处?哈哈,果然是有钱人的口气。”
柳凤山道:“天下人,有谁不知柳家有钱。”
杨非子目光突然转到了杨施雨的身上,道:“施雨兄,你准备如何处置这位柳二公子?”
杨施雨道:“兄弟要先逼他交出解药,救了我妻儿之命。”
杨非子道:“他如是不肯交出呢?”
杨施雨道:“那就有得他的苦头吃了,我要杀他一千剑,还不要他死亡。”
杨非子略一沉吟,道:“施雨兄是否已问过了他?”
杨施雨道:“问过了,但他不肯交出。”
杨非子道:“可否让兄弟试试。”
杨施雨道:“非子兄尽管请便,不过,下手时要留点尺寸,不要伤他之命。”
杨非子哈哈一笑,道:“放心,放心,就算万一,兄弟也负责解除施雨兄一家之毒。”
杨施雨道:“有此一言,兄弟就放心了。”
杨非子暗暗提一口气,缓步行近了柳凤山道:“柳二公子,你身有残疾,行动不便,能有这样大的成就,不能不叫人佩服。”
柳凤山双目盯注在杨非子的身上,道:“夸奖了。”
杨非子道:“你们柳家兄弟财产如山,却不去好好享受,竟然都卷入江湖的风险之中,这一点实叫人想不明白。”
柳凤山道:“因为柳家太富有了,所以,官宦豪门,江湖盗匪,无不觊觎柳家这份庞大的家产,你杨神医,肯和家兄合作,岂不也是为了贪图柳家的财富吗?”
杨非子道:“柳家的财富,确实很动人但幸好在下及时醒悟……”
柳凤山接道:“听阁下口气,似乎已脱离家兄。”
杨非子冷冷说道:“令兄和你的毛病一样,用人只知施威,所以,他手下虽然有很多的人才、高手,但他却不能收取他们的心。”
柳凤山道:“你既和家兄分道,何不和在下谈谈?”
杨非子道:“谈什么?”
柳凤山道:“以柳家的财富,再有个可以信托的才智之士助我,很快使天下财富,尽入我掌握,想想看,那是什么样的局面。”
杨非子叹口气道:“你们的钱够多了,怎的还想要钱,当真是贪得无厌……”
柳凤山摇摇头,突然扬手一指,点了过去。
杨非子只觉前胸一麻,一股凉意,直透内腑。
柳凤山哈哈一笑,道:“施雨,除了这杨非子之外,还有什么难对付的人吗?”
杨施雨目光环顾了大厅一眼,道:“除了杨非子外,余子碌碌,不敢再有劳二爷出手了。”
杨非子中指之后,暗中咬牙,伸手拉剑,那知手臂竟然不听使唤,同时,感觉到阵阵寒意,分向四肢扩展,不禁心头大骇,道:“杨施雨,你这卑下小人!”
杨施雨微微一笑道:“杨非子,你在柳凤阁那里的作为,我已经知晓很多,实在也不高明,和在下相比吗?只能说半斤八两,如说卑下,兄弟只怕不如你非子多多了。”
柳凤山回目一笑杨非子,道:“我用的玄阴指功,这是真真正正的功力,既非用毒,也不取巧,阁上最好能运功护住心脉,别让阴寒之力,伤了心肺,这没有立竿见影的解药。”
杨非子道:“杨施雨,你听着,柳家兄弟只是在争夺控制财产之权,咱们却变成了他们夺权的工具。”
杨施雨道:“还有点杨兄不知,他们要把江湖上人物,尽都收罗手下,凡是不肯听命者,都要一一斩除。”
杨非子一面运气,一面说道:“大计划,大手笔,柳家不但有钱,竟然还要希望能主盟武林。”
柳凤山笑一笑,道:“还有一些事,只怕你杨神医还不知道。”
杨非子道:“贵家族,难道还有什么惊人的手笔吗?”
柳凤山道:“柳家的长福银号,是举世最大的钱庄,广集了无数的金银,但柳家代有人才,不会满足于现有的财势,所以,我们不但要设法控制武林,把势力伸延到百行百业,说一句让你杨神医吃惊的事,有不少县丞、府堂,封疆大吏,都是承仰柳家的鼻息,一旦我们成为武林盟首,再扩大官场势力,皇帝就变成了一个假皇帝,柳家却暗中握了生杀予夺的大权,不过你阁下可以放心,咱们永远不会造反,也不会明火执仗地兴兵打仗,争夺江山。”
杨非子淡淡一笑,道:“很大的气派,可惜的是你们这只是一场空幻的梦想……”
柳凤山冷冷接道:“为什么?”
杨非子道:“大事未成,你们三兄弟已经来个窝里翻,害死了你们的三弟,如今是你们老大和老二再斗法,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凭这一点,你们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柳凤山嗯了一声,道:“我还认为你杨神医,有什么惊人高见,说穿了也不过是庸俗的看法,你对柳家人知道的太少。”
杨非子心中一动,暗道:“难道柳凤阁和柳凤山是在玩一套掩人耳目的把戏,这一点事关重大,非得把事情探听清楚不可。”
强忍着内腑中向外泛出的阵阵寒意,杨非子故作轻淡地一笑,道:“我和柳家的交往虽然不多,但我自信对柳家已有些认识,你们兄弟不可能携手合作。”
柳凤山道:“诚然不会,我们之间,最后也难免一场火拼,不过,目前大家都还有适度的容忍之量。”
杨非子道:“柳凤山,只要你活在世上,才会是你令兄的一大劲敌。”
柳凤山淡淡一笑,道:“目下我还不希望死,我活得很好,很好。”
杨非子冷冷说道:“柳老二,真正和柳凤阁,争夺柳家财富的是你,这一点,柳凤阁心中也很明白。”
柳凤山道:“杨神医,这些事,我们三兄弟,都很明白,所以,用不着阁下再三地解说。”
第二十一回床第蜜语
杨非子呆了一呆,道:“柳老二,你是说柳老三还真活在世上。”
柳凤山突然一变,冷冷说道:“杨非子,你如要投入我的手中,似乎是用不着知晓这多的事情。”
杨非子冷冷说道:“谁要投入你的手下了?”
柳凤山道:“不投入我手下,你已中了我的玄阴指,不用我杀你,十二个时辰之内,自会阴毒攻心而死,知道那多事情,又有何益?”
杨非子笑一笑,道:“你知道我杨非子的医术吗?”
柳凤山道:“听说很高明。”
杨非子道:“如若连你这区区的寒毒化解不了,还当得什么神医之称?”
柳凤山回顾了杨施雨一眼,道:“施雨,这人留下来有用吗?”
杨非子摇摇头,道:“没有用,你最好一剑把我杀了。”
杨施雨却微微一笑,道:“二爷,他的医道之精,只怕再难找出第二个人,所以,留下他的用处很大,不管是什么重伤,他见到时,只要还没有断气,他就有能力救活他,至少,可以延长他活命时间。”
柳凤山道:“既然说出来了,在下索性奉告一句,柳某人目下已掌握了很庞大的实力,要你杨神医和我们合作,只是器重你医道之上,我的事务很多,目下无法和你多谈了。”
杨非子心中暗道:凌度月还隐在一侧,他迟迟不肯出来,想必是还未太了解对方的实力,我应设法子让他说出来。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二公子练成玄阴指功,足见高明,但你双腿瘫痪,行动不便,纵有一身高明武功,也不足给你威胁,至于你柳老二的属下,那就更为可笑了,除了这位杨施雨,还算稍有名气之外,杨某人还未再见过另一个像样的人。”
柳凤山哈哈一笑,道:“杨非子,不论你有些什么存心,在下也不妨告诉你一些内情,不错,我和我家兄有很大的不同,属于我的人手,大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这就是借重一些江湖高手,替我训练而成的人,他们因才施教,各吸一些很实用的成就,至于被在下罗致的江湖人物,除非迫不得已,在下不会让他们轻易在江湖上露面……”
杨非子心中暗道:“看来,这柳老二比那柳老大,阴险得多了,能以残废之躯,造成如此局面,自需过人的才能。”但闻柳凤山接道:“至于在下双腿的残废,行动不便,那就更不用阁下费心了。”
他没有说出内情,但却突然改口说道:“施雨,这杨非子似是一个很难说通的人,留下他只怕是一大祸患,你去把他的武功废了。”
杨施雨一躬身,缓步而出,道:“杨兄,你既以医道闻名于世,留下武功,却也无甚大用,兄弟先把你武功废了,留下你的性命,你再慢慢地想吧!”
杨非子心头大震,暗道:“这柳老二看来,不像是一位虚言恐吓的人,真要废了我一身武功,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忖思之间,杨施雨已逼到了杨非子的身前。
过关刀雷庆大喝一声,人已飞跃而上,挡在场非子的身前。
横刀说道:“想不到侠名堂堂的神剑杨大侠,竟然是如此一位甘为人奴,阴沉险恶之徒,当真是虚名误人。”
杨施雨淡淡一笑,回顾了雷庆一眼,道:“你是……”
雷庆接道:“在下雷庆。”
杨施雨道:“过关刀。”
雷庆道:“正是区区。”
杨施雨微微一笑,道:“你那点微末之技,也敢对老夫无礼吗?”
雷庆冷冷一笑,道:“阁下的武功,也许比在下高明,但你的作为,却叫人齿冷得很。”
柳凤山道:“施雨,这些人留下来都无大用,全都给杀了算啦,咱们在杨非子的身上,已费了太多的时间,不用再拖下去。”
杨施雨笑道:“二爷先请便吧!这些人交给我了。”
柳凤山一挥手,两个黑衣大汉,抬起了太师椅,转身而去。
杨施雨盯注在雷庆的身上,接道:“过关刀,十年之前有人在一张名单上写了你的名字,被老夫把它抹去了。”
雷庆道:“这么说来,雷庆还得谢谢阁下了。”
杨施雨哈哈一笑,道:“用不着,抹去你的名字,是老夫觉着用不着在你这样的人物身上动手脚。”
雷庆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杨施雨道:“很快我们就可以证明,你如能接下我三剑,由我作主,放你全部活生生的离去。”
口中说话,手中的长剑却突然闪起一道寒芒,直袭雷庆的前胸。
这一剑,并不见有什么精奇的变化,但却快速异常。
雷庆横在前胸的过关刀向上一封,竟然未能封住对方的攻势。
幸好,他及时向后退了一步,剑尖挑破了前胸的衣服,带起了一串血珠。
雷庆身形暴退七尺,到了一座室门前面。
低头看去,只见前胸裂开了一道三寸左右的伤口,鲜血正不断地向外涌了出来。
杨施雨并未乘胜追袭,只是冷冷地看着雷庆。
只待他停下脚步,杨施雨才哈哈一笑,缓步向雷庆行去,一面笑道:“在这大厅中,你还有很多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哀叫呼号向他们求助,联手对付老夫。”
其实,杜天龙,欧阳凤,王人杰都已撤下兵刃,欧阳凤手中还扣着一枚蜂尾镖。
但三人六只眼睛,只是盯注着杨施雨,却无人向前逼进。
杨非子冷冷说道:“杨施雨,以多臂神剑之名,对势不均力不敌的人下手,不觉着惭愧吗?”
杨施雨哈哈一笑,道:“非子兄,你稍等片刻,我对付过这般人,就会好好伺候你,我不信,你真的是铁打的罗汉。”
双肩一晃,突然之间,已冲到了雷庆面前,道:“第二剑。”
长剑斜起,刺了过去。
雷庆似是自己和对方的剑法相差得太远,突然身子一侧,直向室中避去。
杨施雨哈哈一笑,道:“你逃得了吗?”
长剑一探,寒芒直刺咽喉。
随着那刺来的剑势,雷庆的身子,仰面向地上摔去。
杨施雨笑道:“这是什么招法。”
左腿一抬,踏了下去。
忽然间,金芒一闪。杨施雨顿觉着右腕一阵剧疼,执不稳手中的长剑,跌落在实地之上。
一条人影.由屋中疾冲而出。
是凌度月。
雷庆仰卧于地上的身子,突然一个翻滚,避开了杨施雨的一脚,挺身而起,刀锋已逼上了杨施雨的颈上,冷冷地说道:“阁下如若不想死,最好别大声喝叫。”
杨施雨转头望去,只见右腕鲜血淋漓而下,整个的右腕,似是被利器洞穿。那只是一道粗如烧香的一个小小伤口,但却透过了腕脉要**,杨施雨整条右臂,完全麻木难抬。
凌度月冷冷说道:“助纣为虐,先废了你一条右臂,如若再不肯听命合作,立刻取你之命。”
杨施雨一直怔怔地望着右腕伤口,直待凌度月说完,杨施雨目光才转到凌度月的身上,道:“是你伤了老夫。”
凌度月道:“不错。”
杨施雨上下打量了凌度月一眼,道:“你用的什么兵刃?”
凌度月冷冷说道:“你只有听话的份……”
语声一顿,接道:“可有法子解救杨神医?”
杨施雨摇头,道:“柳二东主,真的练成了玄阴指功,除了用内功逼出寒毒之外,只有柳凤山有解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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