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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凤道:“那是大姐的人缘好,小妹对她敬重,才肯听她之命行事。”
金凤叹息一声,道:“银凤,别这样说,友谊、私情,咱们都不应该背叛柳二东主,但咱们背叛了柳二东主。”
秀凤道:“他为了咱们对他忠实,把咱们造成了孤儿身份,只此一桩,就无法饶恕他了。”
金凤道:“话虽如此,但十几年教养恩情,总也叫人难忘,所以,诸位妹妹,如肯重回柳二东主身侧的,我决不拦阻,凌少侠也是这个用意。”
玉凤微微一笑道:“就算咱们愿回去,只怕柳凤山也不敢要咱们了。”
金凤道:“此刻,他正值用人之际,就算犯了很大的过失,他也不会下令处死。”
银凤轻轻吁一口气,道:“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召请来此,难道就是要劝我们回到二东主的身侧吗?”
金凤苦笑一下,道:“二妹,有几句话,我不敢藏在心中,想和诸位妹妹,说个明白。”
秀凤奇道:“什么事?只管请说啊!怎会变得吞吐起来。”
金凤道:“不知那柳凤山是否会在诸位身上施下禁制。”
秀凤道:“不会吧!他一向未对咱们动疑,再说,他如真的在咱们身上动了手脚,刚才何不施展。”
金凤道:“二东主是一位心机很深的人,如是他刚才施展什么手段对付咱们,必亦将引起咱们全力的攻击,那等局面之下,他处劣势,至多是闹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银凤道:“要如何才能试出咱们身上下有禁制?”
金凤道:“二东主用毒之能都很高强,诸位先请运气一试,查查看是否中毒。”
银凤、秀凤等应了一声,各自运气默查。
这一查,顿然使十二金钗,大部脸色为之一变。
原来,都觉自己身上中了暗毒。
只有金凤、玉凤、秀凤三人,身上未下禁制。
银凤冷笑一声,道:“大姐,很不幸的被你说中了。”
玉凤,秀凤本想说出不见有异,但听得银凤一嚷,只好闭口不言。
金凤叹息一声,道:“看来,他果然是有准备了。”
银凤道:“既是被他在身上下了禁制,只怕也难以活得下去,咱们拼一场算了。”
金凤道:“银凤,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看咱们先想法子试试看能否解得。”
银凤道:“好吧!先由我来。”
这时,全部十二金钗中人,都围了过来。
显然,她们都出自一点内情。
金凤一面发出招呼,请来杨非子,替受伤人把脉,研判伤势,一面却悄然吩咐了玉凤等说道:“就算你们没有中毒,但最好也别嚷出来。”
在诊脉和交谈之下,杨非子果然发觉,十二金钗中,大都身上被施禁制。
杨非子虽然医道高明,但也无法了解几人该服些什么药物。
但仍然每人给了一粒丹药,让她们自行服下。
那一粒丹丸,无法救命解毒,但却对几人心理上,大有帮助。
查看过十二金钗之后,杨非子悄然行到了凌度月的身侧,低声道:“凌少侠,事情有些奇怪。”
凌度月道:“什么奇怪?”
杨非子道:“怎的十二金钗中,只有九人中毒,三个人却不见中毒征象。”
凌度月道:“也许那柳凤山对她们有些惜爱,所以,没有在她们身上下毒。”
杨非子摇摇头,低声道:“照在下的看法,并非如此?”
凌度月奇道:“先生有何高见?”
杨非子道:“这三人的武功成就,在十二金钗中,也似乎是较高一等,如若那柳凤山对十二金钗有所戒备,决不会放过这三人。”
凌度月听得一怔,道:“先生说的有理,这三人难道是……”
杨非子接道:“凌少兄不要误会,在下之意是,她们亦必有禁制,只是不用毒罢了。”
凌度月点点头,道:“先生高明。”
杨非子道:“事情既被咱们查了出来,咱们也应该有准备才是。”
凌度月道:“先生有何高见?”
杨非子道:“在下之意,凌少侠请带十二金钗,重回绿竹堡,找那柳凤山算帐!”
凌度月道:“哦!”
杨非子道:“自然,这只是一种欲擒故纵之术,由雷庆带着杜天龙等先行离去……”
凌度月道:“先生呢?”
杨非子道:“在下和凌少侠同往绿竹堡。”
凌度月道:“如是十二金钗受毒物控制,咱们岂不是要身陷重围吗?”
杨非子微微一笑,道:“凌少侠对在下的用毒之能看法如何?”
凌度月道:“高明得很。”
杨非子道:“只可惜,咱们无法先行知晓那柳凤山用的什么毒物,控制了十二金钗,但若柳凤山能要她们身中之毒发作,在下就可以瞧出她们中的什么毒了?”
凌度月道:“那是为时已晚,瞧出了又能如何?”
杨非子道:“以毒制毒,十二金钗已然早受禁制,带在身侧,可能随时柳凤山隐发毒性后,控制利用?那就不如让她们早些毒发,看看是否可以抢救,万一无法救治,在下也要以毒攻毒,使她们反噬,也许能一举击毙柳凤山,至少,可以使柳凤山,失去了部份实力。”
凌度月道:“十二金钗呢?”
杨非子叹息一声,道:“这就很难说了,也许她们经过一番拼搏之后,仍然保存下三两个人?”
凌度月道:“先生不觉这手段太过恶毒一些吗?”
杨非子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当下情势,也只有在下这一途可循。”
凌度月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咱们试试看吧!”
杨非子暗中吩咐雷庆,要他们悄然分批动身,行出十里之后,就改变方向而行,沿途留下暗记。
这时,十二金钗,都在盘坐调息,运气化毒。
原来,杨非子给她们每人一粒药物,虽无解毒之能,但服下之后只觉腹内清凉,似是有一股药力四下流窜。
服药的人,心中对这粒丹丸的药性的强烈,有着极大的信心,不自觉的运气调息起来,希望藉真气推出药力,逼住腹中之毒。
但杨非子心中明白,这药物的妙处,就在那服用的内腑中感受的变化上,清凉透肺腑,但却没有解毒之力。
凌度月内心之中,对这十二位姑娘,有着很深的歉疚,但他又无法对她们详细地说明内情。
形势如此,如不采用杨非子以毒制毒的手法,十二金钗如是再被柳凤山收罗过去,那是江湖上可怕的劫数。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之久,坐息中的十二金钗,先后醒了过来。
内腑中,仍透着清凉的感觉,这使十二金钗,对杨非子都有很深的感激心情。
凌度月缓缓对金凤说道:“咱们应该回去找那柳凤山……”
金凤接道:“找他作甚?”
凌度月道:“讨取解药。”
金凤道:“杨非子是当今之世中第一用毒高手……”
其实,十二金钗服下的药物,既非对症之药,自然不能解毒,要她们盘坐调息,也只不过一种心理的运用。
面对着号称天下第一名医的杨非子,既服下他给的药物,又盘膝打坐调息,在心理上,自然会有着莫大的安慰了。
大约过了有顿饭工夫左右,盘坐调息的十二金钗,先后都运息完毕。
凌度月回顾了杨非子一眼,道:“杨先生,还是由你来说吧!我恐怕言有遗漏。”
杨非子点点头,高声说道:“诸位姑娘,杨某人虽然精研医道,岐黄之术,但也无法能了解四方百毒,柳凤山挟举世无匹的财富,穷搜天下奇毒,在下细心诊视诸位的脉理,仍找不出身中何毒?”
银凤一皱秀眉儿,道:“先生既然找不出我们身中何毒,怎能给我们服用药物?”
杨非子微微一笑,道:“姑娘问得好,那是杨某自己配制的解毒丸,能解流于江湖之上的二十八种奇毒,但诸位姑娘身中之毒,却在那二十八种之外。”
金凤道:“既非对症之药,服也是白服了。”
杨非子道:“那解毒丸,乃杨某精心调制,虽然不能解诸位姑娘身中之毒,但在诸位运气行开药力之后,可以延迟诸位身上毒性的发作时间。”
银凤道:“杨先生要我们服下了这样一粒药物,用心何在呢?”
杨非子道:“这就是在下要和诸位姑娘谈的主题了。”
金凤道:“先生,我这些妹妹们,虽然是追随柳凤山作为从卫,但事实上,都是涉世不久,初出茅庐,全无江湖阅历的人,先生用不着和她们绕弯转角,有什么高见,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
杨非子道:“好!既是如此,杨某人恭敬不如从命了……”
语声一顿,接道:“诸位身中之毒,随时可能发作,操纵之权,却握在了那柳二东主的手中,他随时可以使诸位的毒性发作……”
银凤接道:“如是我们离他远一些,是否可以避去?”
杨非子道:“天下没有一种毒物,是永远不会发作的毒物,就算诸位姑娘远走天涯,但如到了一定的时间,毒性会自行发作。”
银凤道:“如先生所言,我们是死定了。”
杨非子道:“杨某人很惭愧,只有这些能耐。”
银凤道:“有没有别的办法呢?”
杨非子道:“此情此景,很难有完美之策,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柳凤山,向他讨取解药。”
银凤道:“如是柳凤山不肯交出解药呢?”
杨非子道:“还有一个办法,只是成功的机会不算太大。”
银凤道:“先生请说吧!”
杨非子道:“诸位姑娘毒性发作之时,在下也许瞧出是哪一类毒物作崇,找出疗救之术。”
银凤目光转到金凤的脸上,道:“大姐,十二金钗中,你是钗头,我们现在应该如何?”
金凤道:“如若咱们能同心合力,找那柳凤山拼命,也许能逼他交出解药……”
只听一个接道:“对!柳凤山如是不肯交出解药,咱们也活不下去了,如其让毒发而死,还不如战死的好。”
说话是十二金铰卫中很少说话的花凤,排名十一。
金凤道:“柳凤山杀害咱们父母,故意把咱们造成孤儿,目下咱们还未找到明确的证据,但他恩养咱们长大的情意,却是真真实实……”
银凤接道:“暂时撇开杀害父母的仇恨不谈,但他在咱们身上下毒一事,总不能再措词推诿了吧!”
金凤道:“去找二东主动手拼命的事,不是三五人可以决定,这要全体姐妹们一致公决。”
银凤道:“好!我问问他们。”
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道:“愿意去找柳凤山,讨取解药,请站起来。”
但见人身闪动,十二金钗,竟然全数站了起来。
玉凤、秀凤,虽然没有中毒,但她们已知晓柳凤山是杀害父母的仇人,心中之恨,实不在其他中毒姐妹之下。
银凤微微一笑,道:“大姐,我们知道你一身仁厚忠实,总觉愧对二东主,但你也不想,我们这些姐妹,如是取不到解药之毒,岂不是都要死在毒性发作之下。”
金凤叹息一声,道:“银凤,不是我未替你们多想,实是因为,这一战必然是惨烈绝伦,不管能否取得解药,都将是一个伤亡残破的局面,说不定……”
银凤凄凉一笑,道:“大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那柳凤山引发毒性,使我们全数死亡。”
金凤道:“这也确是我有最大的顾虑。”
银凤道:“只要我们能见他之面,就不怕他引发毒性,我们剑中毒针,是他精心设计而成,威力如何?他是最为清楚了。”
金凤点点头,道:“好吧!诸位妹妹既有此决心,我这作大姐的义不容辞地带你们找他。”
杨非子突然轻轻咳了一声,道:“诸位姑娘,杨某人有几句话,还是先对诸位姑娘说明的好。”
金凤道:“先生还有什么高见?”
杨非子道:“不论什么奇毒,都有一定的时限,如若时限之前,不能服下中和毒性的药物,毒性会立刻发作,柳凤山在诸位姑娘身上下毒,诸位姑娘,竟然是一无所知,而且诸位服用了多次解药,竟然也是一无所知,这说明了一件事。”
银凤道:“说明了什么?”
杨非子道:“那是一种发作很慢的奇毒,无色无味,连解药也是如此,所以,诸位服下之后,全无所觉。”
银凤道:“这种毒可是很难解救,使你这位江湖神医也束手无策。”
金凤道:“先生,我们服下一种毒物,它到了一定的时限发作就是,为什么会受人操纵呢?这一点,叫人想不明白。”
杨非子道:“有很多毒物,有一段很长时间的潜伏,但却对另外一种异味敏感,只要受到感应,毒性会提前发作,所以,用毒手法中,有一种奇毒相克,也是一种奇毒相辅。”
金凤道:“先生,对用毒一道,所知深博,我还想请教一件事。”
她曾一度是那柳凤山最为宠爱之人,对那柳凤山的隐密,也是知晓最多的一人。
杨非子道:“姑娘请说吧。”
金凤道:“毒物究竟有多少种类。”
杨非子道:“大体上分,可以分成两类,如是仔细分明,那就可以分成数百种之多了。”
金凤奇道:“只分两类,那是如何一个分法?”
杨非子道:“一种是由草木山石中取出,一种是由活的动物中身上取下。”
金凤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不待金凤开口,杨非子又抢先说道:“就在下刚刚查看结果,诸位之中,有三人没有中毒。”
此言一出,使得金凤、玉凤,秀凤三人以大大吃了一惊。
银凤道:“金凤大姐,没有中毒,还有两个人是谁?”
杨非子道:“是谁,似乎不关重要,重要的是她们三个人,是否受了别的暗算。”
金凤怔了一怔,道:“别的什么暗算?”
机非子道:“这个,在下无法说起,你在十二金钗中武功最强,人缘最好,柳凤山岂会放心用你这样的人?”
金凤心中暗道:是啊!十二金钗之中,以我和玉凤、秀凤三个人,武功上成就较高,玉凤,秀凤,也不算是他十分亲近的人,如是说,他对我们三个人特别客气一些,实非可能,难道,他在我身上,别有手法?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杨前辈,我是没有中毒的人,但我不相信,柳凤山不在我身上下毒?”
一面举步行了过来。杨非子微微一笑,道:“姑娘,怎会有此想法呢?”
金凤道:“他为人阴沉、凶险,怎会放心我一个人不受控制。”
杨非子道:“姑娘的意思是……”
金凤道:“我想请先生仔细地查看一下,我是否中了毒?”
杨非子道:“姑娘的意思是……”
金凤道:“柳凤山也许对我下毒的手法不同,运气相试,找不出中毒之征。”
杨非子哈哈一笑,道:“姑娘这是考验我吗?”
一面说话,一面已伸右手,食、中二指,搭向金凤的脉**。
只见他紧闭双目,不停地自行颔首,脸上的神情,也有着很多大不相同的变化。
诊视过了金凤的双臂脉**之后,杨非子才缓缓睁开双目,道:“姑娘,你并没有受到什么优待。”

金凤微微一怔,道:“你是说我也中了毒?”
杨非子道:“非但中了毒,而且和他们完全不同的毒。”
金凤道:“大夫,我没有感觉到不舒适过。”
杨非子道:“姑娘,请你盘膝静坐一下,澄清息虑,自行查一下。”
金凤道:“大夫,我试过很多次了。”
杨非子道:“有什么感觉没有?”
金凤摇摇头,道:“实在说,没有。”
杨非子道:“很难怪,那只是一种很细微的感受,如若是不留心,很难感觉得到。”
金凤笑一笑,道:“如何一个试法?”
杨非子道:“盘膝而坐,凝神内视,查看一下,内腑之中,是否有一种轻缓之物,在不停的流动。”
金凤道:“哦!那就试试看吧!”
盘膝坐了下去,凝神运气。
玉凤、秀凤,未待吩咐,也随着施为。
过了有一顿饭左右时光,金凤突然站起了身子。
脸色上是一片冷肃神光,回顾了银凤一眼,道:“银凤,我们没有受到优待,说不定,他在我们身上所下的毒,更为狠毒百倍。”
银凤哦了一声,道:“大姐,咱们不能再忍下去了,很可能,在一个相当的时间内,我们都会毒发而死。”
金凤点点头,玉凤,秀凤也缓缓睁开了双目,道:“大姐,我们也有感觉。”
金凤道:“什么样的感觉?”
玉凤道:“似乎有一种很细小的东西,在身上移动。”
秀凤道:“小妹也有此感。”
金凤道:“在体内何处?”
玉凤道:“我在左腿。”
秀凤道:“我在右臂之上。”
金凤点点头,道:“它移动的很缓慢,是吗?”
秀凤道:“是!”
金凤道:“平常之时,咱们未曾注意罢了,身体上,这一点小小的不适,都会误认为真气运行之故……”
玉凤道:“大姐,那是什么?”
金凤目光转到杨非子的身上,道:“大夫,不用顾虑什么,说给我们听吧!”
杨非子道:“看来,柳凤山这人手段的毒辣,似乎是尤在我推想之上,那好像是一种细微奇针……”
金凤接道:“奇针,难道不是钢铁磨成的毒针吗?”
杨非子道:“不是,如若那是钢铁打成的毒针,几位姑娘,恐怕早就知晓了。”
金凤道:“大夫的意思是……”
杨非子接道:“我想,那该是一种精度很强之物,而且,也很柔软,但它又不会化去,随着诸位身体的运动,逐渐向体内深入,它有一定的脉胳,行入经脉之后,就可能随着行血移动。”
金凤道:“以后呢?”
杨非子道:“我不知道柳凤山用什么法子防止它,但照我推想,它会随行血,刺中心脏……”
金凤接道:“那就是我们死亡的时候了。”
杨非子苦笑一下,道:“姑娘,实在说,我无法给三位一个明确的答覆,因为,我无法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东西,可以断言的,它不是钢铁所制,而且,它也不为肌肉生长之能困住,柳家的财富可敌国,他们有着足够金钱,可以蓄养天下的奇人异士。”
金凤苦笑一下,道:“以杨先生之能,就无法知晓我们是何物所伤,天下只怕再无名医能够知晓了。”
秀凤道:“有人知道。”
金凤道:“谁?”
秀凤道:“柳凤山。”
金凤点点头,高声说道:“诸位妹妹,咱们虽然知了柳凤山是杀害我们父母的凶手,故意把咱们造成孤儿,予以收留,使咱们有为人子女的忠诚,但惨事发生在十余年前,咱们没有一人是亲眼目睹经过之人,俗语说得好,耳闻是虚,目睹是实,找他寻仇,心中还难免有一份愧疚,此刻,咱们是人人都中了毒,这是制人于死地的手段,咱们找他算帐,那是理直气壮了。”
银凤道:“大姐,杨非子不能解咱们身中之毒,那是咱们随时可以死亡,要找他立刻得去。”
金凤叹息一声,望着凌度月道:“夫君,柳凤山隐藏实力,据贱妾所知,还有不少奇士高人,未曾露面,我们这一去,可能会有一场惨烈无比的血战,江湖祸乱,已证明了源起柳家,夫君任重道远,用不着和我们一起去了……”
凌度月摇摇头,接道:“金凤,你错了,如非我凌度月,你们十二位姐妹,还在柳凤山的手下听差,你们是他的心腹,也是他们三兄弟骨肉相残,争霸江湖的主力,至少,他会设法保全你们的性命,为他所用……”
银凤接道:“如不是你大姐夫,我们还在替他卖命了,替杀害我们父母的仇人,在我们身上下毒的仇人卖命,这该是何等悲惨,何等痛心的事。”
凌度月笑一笑,道:“无论如何我要去,为了金凤,也为了你们,为了整个江湖正义。”
玉凤道:“大姐,要大姐夫去吧!他的武功高强,无形剑,更是神奇,柳凤山如不重视他怎会把大姐……”
忽然自觉失言,立刻住口不说。
杨非子道:“凌少侠武功精奇,诸位姑娘不用担心。”
银凤道:“杨大夫呢?去不去。”
杨非子道:“去!在下自信用毒之能,不在他人之下,柳凤山分明也是用毒能手,在下非得去会他一会了。”
银凤道:“两位既是坚持要去,大姐也不用拦阻了,但不知两位要几时动身。”
杨非子道:“愈快愈好。”
银凤道:“立刻就走。”
十四个人,重又转回绿竹堡。
堡门大开,但却静得不见一个人,看不到一点声息。
银凤长剑护身,举步而入。
杨非子却低声说道:“诸位且慢。”
银凤停下脚步,道:“什么事?”
杨非子道:“咱们浩浩荡荡而来,堡中人早已瞧到,但却大开堡门,分明是已有埋伏。”
银凤道:“就是他有埋伏吧!咱们是准备拼命而来,还怕他什么埋伏。”
杨非子道:“咱们是拼命而来,但却并非送死而来。”
金凤道:“二妹,杨大夫说的有理。”
银凤道:“那就请先生发号施令吧。”
杨非子道:“当仁不让,在下的经验多一些,我就有僭了。”
金凤道:“青天白日视界明朗,咱们无法混进去了。”
杨非子笑道:“姑娘说的不错,咱们从这堡门中进去,只是把人手分配一下。”
金凤道:“先生请分配吧!”
杨非子道:“哪两位姑娘,愿和在下当先开道。”
金凤道:“我算一个……”
银凤、玉凤、秀凤,齐齐说道:“我去……”
杨非子笑一笑,道:“只要两个。”
金凤道:“杨先生自己选两个吧!”
杨非子道:“好!劳请银凤、玉凤和老朽同行如何?”
银凤、玉凤,应声行了过去。
杨非子低声道:“我想这堡门之后,可能埋伏的是暗器高手,而且必然是淬毒暗器。”
银凤点点头,道:“我们要如何对付。”
杨非子低声说出数言,听得银凤、玉凤,连连点头。
杨非子回顾了金凤和凌度月一眼,低声接道:“我们进入堡门之后,把人手分成两批,随后进入。”
这时银凤、玉凤,已然长剑出鞘,分由两侧,紧依墙壁,向内行去。
杨非子居中而行,但却落后了二女三步左右。
果不出杨非子的预料,在堡门两侧,已然疾如飞蝗而来。
但二女早已有备,微一露头之后,立时又缩回来。
像一阵疾雨,两侧飞来暗器,撞击一处。
这是一片很复杂的暗器,有飞刀,弩箭,但较多最重要的,却是毒针。
有如一片蓬雨,一下子蜂拥而来。
两女相互望了一眼,彼此点首,那是赞赏之意,觉着老姜终是要比嫩姜辣些,一切完全在杨非子的判断之中。
那一阵箭雨刚刚停下,杨非子人已行过堡门。
果然,又是一轮暗器,攻袭而至。
这一轮的攻势,不弱于初次,数种不同的暗器,交错而至。
杨非子匆匆地一瞥间,已瞧出了两侧的埋伏距离。
杨非子身子疾退,又回入了堡内之中,低声和二女说道:“依计行事。”
杨非子简明地说明了两翼的埋伏形势。
杨非子第二次,出现在堡门之内。
这一次,两侧埋伏的暗器手,也有了经验,并未立刻施放暗器。
杨非子早有算计,不见暗器攻来,这时向前一步,向前飞跃了一丈多远。
这一下,立时又引来暗器攻袭。
一片毒针,箭雨,追袭过去。
其实,杨非子脚落实地之后,人立时伏了下去,未待对方的暗器发出,已疾如星火地向前滚了过去。
这是很冒险的行动,那数百件的暗器,交错而至,只要有一件击中,就可能使杨非子身受重伤。
但杨非子早有计算,滚进的速度奇怪,一眨眼间,已滚出两丈外。
玉凤、银凤,已然悄无声息地分由内侧攻去。
长剑护身,飞跃前进。
两翼埋伏,距离堡门不过一丈四五,杨非子吸引了大部份敌人,对二女帮助很大。
二女分攻两侧,一跃落地,已到了埋伏前面,挥剑攻了过去。
惨叫声起,几个临近的弩箭手,已死于剑下。
银凤,玉凤,一剑得手之后,立刻冲入了人群之中。
这一来,两侧的埋伏,纵然再想施展暗器,已然有所不能了。
这时,金凤和凌度月,也带人行了进来。
凌度月冷冷喝道:“放下兵刃暗器者,可以免死。”
这一声呼喝作用很大,片刻之间,大都放下了手中的弩箭。
玉凤停下了手,指尖指向了一个年轻人的前胸之上,道:“说,那柳凤山现在何处?”
那人年纪虽轻,但怕死之心,确是十分强烈,急急说道:“二东主集中了随来高手,现在大厅之上等侯。”
凌度月道:“集中了所有的高手,布置于大厅之中,那是准备和我一决生死了。”
那年轻汉子道:“大概是吧!我是实话实说……”
凌度月飞起一脚,把那人踢了一个跟头,道:“带着他们一起滚远些去吧!”
那大汉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凌度月回顾了金凤等一眼,道:“可要到大厅中去吗?”
银凤道:“咱们本就是拼命而来,怎怕他们拼命,自然要找上去了。”
杨非子行了过来,道:“不错,咱们是拼命而来,拼命最重要的条件,必须留下这条性命,才能和人相对抗啊?”
银凤道:“大夫说的是。”
杨非子道:“咱们不怕死,但要死得值得。”
银凤笑一笑道:“晚辈们明白了。”
杨非子道:“明白最好,现在,咱们去大厅中瞧瞧吧!”
银凤道:“大夫,要不要分配一下人手?”
杨非子道:“要,咱们一下于就陷入埋伏,无法自拔。”
银凤道:“大夫,这一次,我打头阵。”
杨非子道:“要是两位姑娘奉陪。”
银凤找过了三妹、四妹,道:“我们三个人如何?”
杨非子道:“还得加上一人。”
银凤道:“那容易,我再请一位妹妹同行……”
杨非子道:“不用了,那个人嘛,就是区区在下。”
银凤道:“先生,高手云集之处,比不得进门之时的埋伏,先生不可身先士卒了。”
杨非子道:“姑娘的意思……”
银凤接道:“我是说,你活着比我们重要得多,不可轻易涉险。”
杨非子道:“多谢姑娘。”
银凤道:“所以,你不用抢先我们,保持一点距离,也可以早些应变。”
说完话,带着三妹、四妹,一排向前行去。
杨非子迅快把十二金钗又分成了三批人手。
玉凤,秀凤各带二人,金凤也断两人之后。
十二金钗中武功最强的四个人:金、银、玉、秀凤,各为领队。
凌度月,杨非子,分行中间接应。
银凤一口气直逼到大厅外面,竟然没有遇上任何阻拦。
杨非子,凌度月,急急赶了上去,道:“银凤姑娘,不可进入厅中。”
银凤回顾了一眼,只见玉凤、秀凤,分布在左右两翼。
杨非子却紧随在身后。
银凤点点头,高声说道:“柳凤山,你埋伏在堡门内之箭手,已被我们击溃,十二金钗,却完整如初,你如是有骨气的人,那就站出来,回答我们的问话。”
大厅门口处,人影闪动,柳凤山在四个青衫老者护拥之下,缓步而出。
杨非子看四人面目僵硬,一脸肃冷肃煞之气,立刻低声问道:“玉凤姑娘,见过这四个人吗?”玉凤摇摇头,道:“没有见过,问问大姐看,她也许知道。”
只听柳凤山冷冷说道:“银凤,你敢直呼二爷的姓名吗?”
银凤冷笑一声,道:“我有什么不敢,你杀了我们的父母,把我们造成孤儿,只此一桩,我们就该取你性命。”
柳凤山仰天打个哈哈,道:“银凤,不要听人家挑拔离间,目下只要你肯回来,本座仍然和往常一样待你们。”
银凤摇摇头,道:“柳凤山,这不可能了,我们十二姐妹,一向恨你入骨。”
柳凤山哦了一声,道:“为什么?”
银凤道:“因为,你在我们身上下了毒,这个是否事实?”
柳凤山笑道:“银凤,你们发觉了也好,但如没有我的解药施救,你们都活不下去。”
银凤道:“我们再入绿竹堡,就没再打算活着回去了。”
柳凤山微微一怔,道:“你们是……”
银凤接道:“我们是准备拼命而来,你替我们制造了这把暗藏毒针的长剑,本是要我们助你为凶之用,想不到,今日,却用来对付你了。”
柳凤山冷冷说道:“银凤,你要不要多想想?”
银凤道:“我们已经想了很久,用不着再想了。”
柳凤山略一沉吟,高声说道:“我待你们不薄,如是,哪一位还有重归在下之意,请出来答话。”
他一连喝问数声,却无一声回应,也无一人行过去。
银凤冷笑一声,道:“柳凤山,她们心中对你的积忿,决不在我之下,你如想说动她们,那无疑是白日做梦。”
柳凤山道:“金凤何在?”
金凤站在最后,一直似是有意躲开柳凤山,但听对方直呼了名字,只好缓步行了过去,道:“钗头在此。”
柳凤山目光盯注在金凤的身上,冷冷说道:“你真的率领她们找我拼命?”
金凤道:“十二金钗,情绪已然到激忿万端之境,我纵有劝解之意,却也无劝解之能。”
柳凤山道:“这么说来,你还心存一点故主情意?”
金凤摇摇头,道:“二东主,很抱歉,我也是满怀激忿而来。”
柳凤山道:“你也是一样要和我拼命了。”
金凤道:“你杀了我们的父母,如是我们不替他们报仇,是谓不孝,你杀了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如是不替他们报仇,是谓不义,但这些事,我们没有看到,二东主还可以狡辩,但我们自己身受之苦,你无法推却,我们要替自己伸冤。”
柳凤山道:“替自己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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