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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非子道:“想想对付这些红衣人的办法。”
谈话之间,屈指连弹,洒出了一片毒粉。
大厅中,又恢复了一片静悄。
杨非子弹出了毒粉,未见有何反应。
过了片刻,凌度月突然传音之术,道:“老前辈,他们中了毒没有?”
杨非子道:“不知道。”
凌度月道:“咱们应该如何?”
杨非子道:“再等等吧!”
凌度月道:“老前辈的奇毒,中人必倒,为什么对这些红衣人,不见功效。”
杨非子道:“咱们可能是低估了三夫人的智略,她却对咱们早有存心了。”
凌度月道:“什么存心?”
杨非子道:“安排今夜之会,她把咱们关在这座铁门铁窗的大厅之内,用了二十四个不畏毒药的人,对付咱们。”
凌度月道:“这么说来,也是他们有意地设计了。”
杨非子道:“看来是如此。”
凌度月道:“好吧!既是非要舍命一拼,咱们也不让人先机,早些动手吧。”
杨非子道:“凌少侠,最好不拼。”
凌度月道:“为什么?”
杨非子道:“咱们取胜的机会不大,而且,就算真的胜了,也难生离此地。”
凌度月道:“哦!”
杨非子道:“咱们战胜了这红衣人必已战到了筋疲力尽,那时,他们可以再派一些人来,咱们后接无继。”
凌度月点点头。
杨非子又道:“就算他们不再派人来,只要再施放毒烟、毒火,咱们也没有抗拒之能,必遭生擒。”
凌度月道:“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畏,也可留下一个名声。”
杨非子道:“求仁得仁,固是不错,但武林大局,却将从此大变,咱们真要能战死此地,那也罢了,怕的是,咱们会落在他们手中,不但难为武林正义尽力,而且,将成助纣为虐的凶手了。”
凌度月道:“哦!咱们就算被擒,也可自绝而死。”
杨非子道:“真要是失手被擒,生死之事,只怕很难操诸在我们的手中了。”
凌度月道:“老前辈之意呢?”
杨非子轻轻叹息一声,道:“办法倒有一个,只恐凌少侠不肯同意?”
凌度月道:“说说看吧!”
杨非子低声说了一番话来。
果然,凌度月一皱眉头,道:“这个,这个,如何能够使得呢?”
杨非子道:“目下情势,只有这一途可循,凌少侠,不用犹疑了。”
凌度月沉吟不语。
杨非子冷冷说道:“我已活了这大把年纪,死了也不算夭寿。”
凌度月接道:“为什么不可以变一个方式,彼此保全。”
杨非子低声道:“那三夫人是何等狡猾的人物,她可以相信你,却不会相信区区在下。”
凌度月沉吟不语。
杨非子急道:“事机迫在眉睫,如若凌少侠,还不答允,等他们一旦发动攻势,后悔就来不及了。”
凌度月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除此之外,别无良策了么?”
杨非子道:“是!别无良策。”
凌度月道:“好吧,在下已没了主意,老前辈见多识广,在下只有从命遵办了。”
杨非子微微一笑,道:“这才是英雄气度,义侠肝胆。”
凌度月道:“只可惜,太委屈老前辈了。”
杨非子笑一笑,又交代了几件事情,突然大喝一声,直向正东方冲去。
他全力施用,这一击,实是他毕生功力所聚。
幽暗的大厅中,闪起了两道寒芒。
金铁交鸣声中,同时响起了一声惨叫。
杨非子左手持长剑,右手握了一把匕首,匕首上滴着鲜血。
一个红衣人倒了下去。
这些埋伏在大厅中的红衣人,不畏其毒,但也有缺憾,那就是反应似是不够灵敏。
杨非子杀了一人之后,立刻转向另一人攻了过去。
左手长剑一挥,封闭了一柄雁羽刀,直砍过去。
他已把生死事,置诸度外,身躯快如闪电,一转身间,已接近另一个红衣人的怀中。
匕首一举,直刺入心脏之中。
红衣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杨非子有如卷席一般,一个翻转,人又砍向另一个红衣人的身侧。
一把寒芒,迎面刺来。
杨非子挥剑封开,正想故技重施,另一单刀,及时而至。
杨非子有了足够的闪避机会,但如闪避那斜里的一刀,必将失去杀死一个红衣人的机会。
但他选择了杀敌的机会。
微一侧刀,刀芒由肩上掠过,削下来一片肌肤。
鲜血淋漓中,杨非子咬牙苦忍,**一个红衣人的怀中,匕首一抬,又刺那人的心脏。
片刻之间,他连杀了三个红衣人。
咬咬牙,又向另一个红衣人攻了过去。
也许是惨叫之声,惊动了管制这些红衣人的夏秋莲,耳际突然传来她的冷笑之声,道:“人无伤人意,人存伤虎心,两位别怪我心地毒辣了。”
就在她说这几句话的工夫,又响起一声怪啸,又一个红衣人,死于杨非子的匕首之下。
但他早想好了对付这些红衣人办法,施用出来,倒也顺手得很。
只听一阵尖厉哨声,传了过来。
隐伏在黑暗中的红衣人,突然飞跃而出,展开了合围攻势。
凌度月侧身而起,挡住了西、北两面攻上来的红衣人。
杨非子鲜血淋漓,湿透了身上的衣服。
但他却不顾自身的伤势,吞下了两粒丹丸,奋力反击。
这是激发生命潜力的丹丸,服下之后,杨非子,更见勇猛。
夏秋莲说的不错,这些红衣人的武功都很高强,只是反应迟缓了一些,这一展开攻势,就显出了他们真正的武功,杨非子已难如适才般得心应手。
凌度月、杨非子两人开始了极妙的配合,对付围攻的红衣人。
两人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作起。
先把红衣人的合击之势,给稳了下来。
杨非子一面挥动匕首拒敌,一面低声说道:“凌少侠,现在如何了?”
杨非子道:“能不能出手来杀人?”
凌度月道:“可以,不过,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杨非子道:“他们的武功不高,但却有一股悍不畏死的气势,如若咱们不及早些把这几人杀了,留下是一桩很大的麻烦。”
凌度月突然微微一笑,道:“杨前辈,有一件事,晚辈觉得奇怪。”
两人一面拒挡红衣人三面攻势,一面谈笑自若。
杨非子道:“什么事?”
凌度月道:“在和人动手之时,我突然发觉了,不但自己长大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就是武功方面,也似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杨非子道:“这件事,不难明白。”
凌度月一扬右腕,无形剑飞了出去,又杀了一人,道:“杨前辈,这事原因何在?”
杨非子道:“很容易解说清楚,过去,你虽有很高强的武功,便却完全没有对敌的经验,现在,你已有了这些经验,所以,能知己知彼,从容应付。”
凌度月道:“哦!”
杨非子道:“自然,少林寺高僧的指点,传授,使你获益更大。”
凌度月哦了一声,突然展开了快攻。
但见无形剑芒,不停地闪动,片刻之间,围攻两人的红衣人,尽都死在杨非子和凌度月无形剑下。
大厅中仍然是一片黑暗,静寂得听不到一点声音。
奇怪的是,这些红衣人死去之后,竟然无攻来的人。
凌度月一皱眉头道:“杨前辈,是怎么回事!”
杨前辈道:“你是说这大厅中忽然平静吗?”
凌度月道:“不错,忽然间静了下来,连那三夫人也似是失去了踪影。”
杨非子心中一动,缓缓行近凌度月的身侧,低声道:“咱们凝神提气,悄悄向旁移动,不可发出任何一点声息。”
凌度月还想问话,但杨非子却摇手阻止。
两位轻着脚步,离开了原地。
就在两人离开之后不久,突然间,由墙壁一角,闪起了一蓬银芒,直飞过去。
射了凌度月适才停身之地。
幸好杨非子,早已把凌度月拉开了原地。
杨非子低声道:“这大厅中,有很多机关布置,咱们要多小心一些。”
突然飞身而起,又跃回凌度月适才停身的地方。
嘭然一声,杨非子故意倒摔在地上,似是一个人,受了伤,倒摔在地上一样。
果然,大厅上一角处,突然闪起了一道火光,直对着杨非子摔倒的地方,照射过来。
凌度月屏息凝神,悄然把身子移向一座大柱子之后,把身子好好隐了起来。
灯光照射在杨非子的身子,杨非子却静卧不动。
他身上受了数处伤,流了不少血,看上去,似乎是死了一般。
只听柳凤阁的声音,道:“不像凌度月。”
柳凤山的声音,接道:“是杨非子。”
柳凤阁道:“凌度月呢?”
柳凤山道:“姓凌的小子,只有一个人,是吗?”
柳凤阁道:“奇怪得很,每隔上一段日子,那小子的武功,就似是有了很大的进境……”
柳凤山低声道:“三弟妹,也太小心了一些,只把他困在这座大厅中,岂不要很多天的时间,才能把他饿死。”
灯火忽然消失不见,但柳凤阁的声音,仍然传入了耳际,道:“她的想法不错,这小子扎手得很,那就先把他留在这里,先去收拾了他们同来的人,然后,再全力对付他一个。”
哈哈一笑,道:“老二,实在,我对杨非子的顾虑,比凌度月还大一些,这个人不但善用奇毒,而且,阅历丰富,有他在凌度月身侧指点主意,那就如虎添翼。”
柳凤山道:“老大,咱们兄弟,这些年来,各自为政,都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而且是萁豆相煎,互相残杀,如不是三弟妹,那一番动人说词,使咱们兄弟及时回悟,只怕,现在还在缠斗不休了。”
柳凤阁道:“二弟说的是,三弟不但调解了咱们的恩怨,而且,还把咱们这些残兵败将,合于一处,如非彼此合而为一,只怕,也很难有力量抗拒凌度月这批人了。”
柳凤山道:“如若咱们兄弟,早能把实力合于一处,当今武林之中,任何门派,也非咱们敌手。”
柳凤阁突然一转话题,道:“只死了一个杨非子,还有凌度月不知隐于何处,可以大开灯火,设法找到他才行。”
柳凤山道:“大哥,我看不如发动厅中所有的机关,把他射死算了。”
柳凤阁道:“好!我也有此心,这人不死,终是祸患。”
柳凤阁笑一笑,又接道:“老二,三弟妹,似乎是早已胸有成竹,咱们为什么不和她商量一下呢?”
话至此处,人声顿杳,想是去和夏秋莲商量去了。
杨非子是何等精明人物,已从两人的谈话之中,感觉到情势不对,悄然滚到凌度月身边。
凌度月低声道:“老前辈,咱们现在应该如何应付?”
杨非子道:“凌少侠,情势有些不对了。”
其实,凌度月也早有着感觉了,点点头,道:“是!咱们应该如何?”
杨非子道:“目下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脱离开这座大厅……”
不闻凌度月回答之言,杨非子接了下去,道:“一个是装死,看能不能骗过他们。”
凌度月道:“等他们把咱们的尸体埋了。”
杨非子道:“不论他们是否埋咱们的尸体,反正咱们已经把生死置诸度外了。”
凌度月笑一笑,道:“死不可怕,问题是否值得去死。”
杨非子低声说道:“装死,最好躺到他们目光可以看到的地方。”
凌度月点点头,依言躺了下去。
又过了片刻工夫,室中突然亮起了四五道通明灯火。
灯火四下照射。
很快地发觉了杨非子和凌度月的尸体。
夏秋莲当先行了出来。
紧随身后是柳氏三兄弟。
只听夏秋莲道:“大伯,你看他们死的是真是假。”
柳凤阁道:“不管是真是假,咱们也得小心一些,不能上他们的当。”
夏秋莲道:“大伯,请说说看,咱们应该如何?”
柳凤阁道:“先用暗器瞄准他们,再设法点了他们的**道。”
夏秋莲道:“啊!”
谈话之间,人已行到杨非子的身侧。
相距还有三尺多一些,夏秋莲停下了脚步,道:“起来,杨非子,你装死装得一点也不像。”
杨非子果然一挺身坐了起来。
凌度月暗暗吃了一惊,忖道:我们商量好了装死,他怎么被人家一句话就给诈了起来。
只听夏秋莲问道:“杨非子,你堂堂一代神医,这般装死,不怕被别人笑话吗!”
杨非子道:“人到矮檐下,怎能不低头,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夏秋莲道:“对呀!劝了你半天,你也不肯听,怎会一下子,想通了。”
杨非子道:“因为,在下感觉到完全没有机会了。”
夏秋莲道:“江湖人,最坏的毛病,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目光转注到凌度月的身上,道:“他是怎么回事?”
杨非子道:“倒下去了。”
夏秋莲接道:“中了什么暗器?”
杨非子道:“中了我的迷药。”
夏秋莲道:“中了你的迷药,此话怎讲?”
杨非子道:“这小子少不更事,不肯听在下相劝……”
夏秋莲道:“所以,你就对他下了毒。”
杨非子笑一笑,道:“夫人,不是毒,那只是一种**药物。”
夏秋莲低声道:“杨非子,咱们如真能合作,可保江湖上再无敌手。”
杨非子道:“如何处置凌度月呢?”

夏秋莲道:“请教杨神医了,你们是生死与共的搭档啊!”
杨非子道:“他在武功上的成就,那是没有话说了,只是有一点不太好。”
夏秋莲道:“哪一点?”
杨非子道:“固执得很,只怕不肯听在下之言。”
夏秋莲道:“杀了他。”
杨非子道:“最好不过。”
夏秋莲突然出手一指,点了杨非子的**道。
夏秋莲行近凌度月,轻轻踢了一脚,道:“喂!姓凌的!”
夏秋莲小脚一抬,一脚踢向了凌度月的前胸。
凌度月心中暗道:“让你踢一脚吧!只要你不伤了我的**道……”
小脚突然在胸前停下,脚尖儿,已然接近凌度月的衣服。
轻轻吁一口气,夏秋莲缓缓说道:“杨非子,他怎么才会醒过来。”
第三十章报仇雪恨
杨非子道:“给他一些药物,服用一下。”
夏秋莲道:“杨非子,我瞧这凌度月很难改变……”
杨非子接道:“在下也有同感,夫人何不杀了他。”
夏秋莲道:“我是想杀他,不过,我不愿意亲自下手。”
杨非子道:“夫人的意思是……”
夏秋莲接道:“借你的大力了。”
杨非子道:“要我出手。”
夏秋莲道:“是!听说你飞毒伤人,弹指间能伤人于两丈之内。”
杨非子道:“这个,柳大东主很明白。”
柳凤阁道:“三弟妹,这位杨非子医道精深,用毒之能,天下第一,武功也算是一流高手,只是有一宗坏事。”
夏秋莲嫣然一笑,道:“大伯可是说他,很难驾驭。”
柳凤阁道:“他生具反骨,不愿屈居人下。”
夏秋莲道:“大伯之意,可是要杀了他吗?”
柳凤山道:“事实上,大局已定,留下他,或杀了他,都很难再改变目下现状!”
夏秋莲道:“多谢指点,弟媳明白了。”
目光转到了杨非子的身上,接道:“杨非子,你想死想活?”
凌度月在几人对话之间,也曾暗作盘算,如何能出其不意,先制住夏秋莲,然后,再以她生死,胁迫柳氏三兄弟就范,至不济,也可以使他们放了杨非子。
只听夏秋莲柔声说道:“杨非子,你听到了吗?”
杨非子道:“听到了,三夫人似是不太信任在下了……”
夏秋莲接道:“但如能亲手杀死了凌度月,那又情势不同……”
杨非子道:“夫人,你点中了我的**道,在下如何下手。”
夏秋莲道:“你真肯杀死凌度月吗?”
杨非子道:“杀了凌度月,我可以活下去,是吗?”
夏秋莲道:“是!”
杨非子道:“那就只好杀了他,总不成要他活着,我去死吧!”
夏秋莲纤掌挥在杨非子的右臂之上。
杨非子吁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子,运气一试,不禁脸色一变,道:“夫人,在下的**道,并未解开。”
夏秋莲道:“够了,你身上的力道,只可以杀死凌度月,只要他真正受伤才行。”
杨非子道:“原来如此……”
语声一顿,接道:“夫人,点**道,也能控制力道,在下今日是初闻高论。”
三夫人笑一笑,道:“杨神医,你很精明,但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对你用的不是点**手法。”
杨非子吁一口气,站起身子,缓步向凌度月行去,一面说道:“三夫人,可否见告,你用的什么手法?”
夏秋莲道:“截脉手,不知杨神医听过没有?”
杨非子道:“没有,看来,三夫人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夏秋莲道:“杨神医,快些下手吧!杀了凌度月,我们使你回复所有的功力。”
杨非子行到了凌度月的身前。
缓缓蹲了下去。
凌度月也够沉着的,竟然一动也不动一下。
三夫人的精明,使得杨非子和凌度月,连传音之术,也不敢用,恐怕口齿启动,引起了三夫人的疑心。
凌度月心中有已然有了准备,但等杨非子掌势落下之后,立时就借机会一带,先把杨非子置于保护之下,然后,再全力一拼。
心中念动,正在转动,陡闻一阵步履声奔了过来。
来人的速度很快,一眨眼间,人已到了三夫人的身前。
是柳若梅。
三夫人一皱眉头,道:“你来此作甚?”
柳若梅低言数语。
三夫人一皱眉头,道:“有这等事。”
突然一侧身,行了过来,连出两指,点了杨非子和凌度月的**道。
一挥手,接道:“咱们走吧!”
带着柳氏三兄弟,疾步而去。
大厅中,只留下了柳若梅,杨非子和凌度月。
柳若梅低声道:“我娘真的点了你们的**道?”
杨非子道:“自然是真的了。”
柳若梅怔声道:“目下我不能解开你们**道,所以,希望你们能合作一些。”
杨非子道:“如何一个合法之法?”
柳若梅道:“我带你们到牢中休息一下。”
凌度月一直不开口,只是冷冷地望了柳若梅两眼。
杨非子道:“那大牢离此很远吗?”
柳若梅道:“就在这大厅的下面。”
杨非子站起身子,道:“你母亲在杨某人身上布了两种禁制。”
凌度月也缓缓站起身子,一把抓住了杨非子,道:“柳姑娘,你请带路吧!我们这样子,不愿有太多的人看到,哪里路最近……”
柳若梅接道:“跟我来吧!”
行到大厅一角,果然转身间,见大厅一角的墙壁间,早已开了一处门户。
柳若梅扶着杨非子,杨非子牵着凌度月,行入门户之中。
地牢就在大厅下面,用青石,辟就一间牢室。
室内不大,顶多可以容下四个人。
守牢的人,似是认识柳若梅,神色间很恭敬。
柳若梅道:“把他们关起来。”
守牢大汉应了一声,打开牢门。
柳若梅把两人推入了牢门之后,顺手拍开了杨非子的**道。
直到此刻,杨非子确定,她是真心相救。
柳若梅轻轻吁一口气,道:“两位,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个人如是死了,什么心愿,也无法实现了,对吗?”
缓缓转身而去,守牢大汉,顺手带上铁栅道:“送姑娘。”
柳若梅道:“好好照顾他们,不要虐待……”
守牢大汉一躬身,应道:“属下记得了。”
柳若梅转身而去,片刻间,走得踪影不见。
杨非子吁一口气,低声道:“凌少兄,你的**道几时被解开的……”
凌度月道:“不久之前。”
杨非子道:“可是那位三夫……”
凌度月笑一笑,道:“杨老前辈,别的事不管如何,咱们暂不作主,先说说那位三夫人的事。”
凌度月笑一笑,道:“三夫人和杨兄说的条件,想是不能力行了。”
杨非子一皱眉头,道:“咱们也没有打算离开。”
凌度月低声道:“老前辈是否已想出对付三夫人的办法?”
杨非子道:“没有,不过,在下倒有一个自己的想法。”
凌度月道:“可否说给在下听听。”
杨非子点点头,说出一番话来。
凌度月也听得频频点头。
这地方,是在地下,不见日月。
但在人的感觉中,似乎是天色更黑了一些。
不错,外面确然又到了夜晚。
牢室中本来有一盏油灯,此刻却也熄去。牢室中,也更见黑暗。
忽然间,响起了个很清明的声音,似乎是地牢门被人打开。
耳际间,响起了柳若梅的声音,道:“老李,你在哪里?”
便闻那守牢的人,应道:“区区在此?”
柳若梅缓步行了过去,道:“你怎么不点起灯火。”
老李道:“麻烦得很。”
一阵轻微步履之声,耳际间,又响起了柳若梅的声音,道:“你怎么不抱抱我。”
李老的声音,有些发抖,道:“这个,属下怎敢。”
柳若梅道:“不要紧,我不告诉我娘就是。”
老李道:“如此,在下就斗胆从命了。”
片刻后,忽然间响起了一声闷哼。
灯光一闪,亮起了一道火折子。
借这点火光,凌度月已看清了地牢中形势。
那叫老李的看牢人,早已躺在地上,胸前还在流着鲜血。
只见柳若梅由那老李身上,找出钥匙,打开了栅门,道:“我娘正在大厅中举行庆功酒宴,酒宴一过,要立刻进入石牢,取你们之命。”
杨非子道:“哦!姑娘是……”
柳若梅道:“我是来救你们的,这个包裹里,有两套衣服,都是守在厅中的人手穿着。”
杨非子道:“多谢姑娘。”
柳若梅忽然叹口气,道:“我只能这样帮你们了,你们能不能逃出重重警卫,你们只好碰碰运气了。”
也不待两人回声转身而去。
杨非子和凌度月换了一身黑色武士装。
然后,走出了牢门。
柳若梅的年纪不大,但办起事来,却是很有计划。
留下给两人的衣服,竟然十分合身。
杨非子当先而出,向外行去。
费了一顿饭之久,杨非子才找到了门户,行出地牢。
大厅中烛火辉煌,摆了两桌酒宴。
四面布满了黑衣武士。
两人看过了那些黑衣人的衣着,和自己完全一样。
站在秘门旁侧的两个黑衣人,回头望了两人一眼。
但却无人喝问。
因为两人穿着那黑色衣服的衣服,同是一队中人。
两人就这样混了出来。
立刻加入了武士群中。
只见三夫人,举起手中的白玉酒杯,道:“大伯,二伯,来!我这个做弟妹的,先敬两位一杯,希望从此之后,你们三兄弟,别再互相惨杀。”
柳凤阁道:“惭愧,我这个做大哥的,如是有领导之能,怎会和两个弟弟,闹得兵刃相见,我先自罚一杯。”
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柳凤山道:“老三,是我派的刺客,在开封府,对你行刺,对!二哥,对不起你,我敬你一杯。”
柳老二也仰面喝了一杯。
柳凤刚道:“两位兄长,小弟也有对不住两位之处,怎能只怪两位兄长,我也自罚一杯。”
柳凤阁道:“咱们三兄弟,能够放下兵刃,坐在一桌上,叙叙兄弟之情,全是三弟妹的功劳,咱们应该敬她一杯。”
柳凤山、柳凤刚,全都端起了酒杯,面对三夫人。
三夫人缓缓举杯,道:“大伯,二伯的盛情,小妹感激不尽。”
举杯放到唇边。
忽然间,手儿一松,白玉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厅中站了不少的人,但却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那玉杯摔落地上的声音很响,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柳氏三兄弟,忽然齐齐一皱眉,伸手捧住了小腹。
似乎是忽然之间,三个人,一齐腹疼起来
柳凤刚脸色一变,道:“秋莲,这是怎么回事?”
夏秋莲举手理一理鬓边的秀发,道:“凤刚,说起来,我这个做妻子的,实在是有些对不起人。”
腹疼剧烈,柳氏三兄弟,都疼得大汗滚滚而下。
柳凤阁道:“莫非是,你在酒中下了毒。”
夏秋莲格格一笑,道:“大伯,不幸的是被你说中了。”
柳凤山双目圆睁,道:“为什么?为什么?”
似乎是一说话,腹疼就加剧了许多,柳凤山连问了两句为什么?疼得再也问不下去。
夏秋莲柔音细细地说道:“为了你们柳家这庞大的财富。”
柳凤刚咬着牙,尽量把声音放得平和一些,道:“秋莲,我们三兄弟都很感激你,你为什么还要下这样的毒手?”
夏秋莲笑一笑,道:“凤刚,我是不得已……”
声音平静一些,痛苦也好像可以减少了一些,柳凤刚仍然接口说道:“不得已,难道有人逼你。”
夏秋莲道:“啊!如是没有人在后面策划,我这个妇道人家怎能下得如此的毒手?”
柳凤山道:“什么人?叫出来让我们看看。”
夏秋莲道:“这一点很抱歉,只怕你们无法见他了。”
柳凤山道:“大哥,三弟我们错了,她究竟是姓夏啊!不姓柳。”
柳凤阁道:“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来。”
柳凤刚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二哥,我很对不住你们。”
柳凤阁道:“你仔细和弟妹谈谈吧!她究竟想要什么?咱们就送她些什么?”
柳凤山道:“大哥说的不错,金银财物,都是身外之物,三弟妹如是喜欢,给她拿走就是。”
柳凤刚目光转注到夏秋莲的身上,道:“秋莲,你都听到了?”
夏秋莲点点头,道:“大伯,二伯,说话的声音都很高,我这个做弟妹的,倒也不便欺骗什么?”
柳凤阁道:“对!什么话,咱们摊到桌子面上讲。”
夏秋莲笑一笑,道:“事情很明白,弟媳受人之命,在酒中下了毒,这毒性无法解。”
柳凤山道:“那是说,我们要死定了。”
夏秋莲道:“这个,弟媳不敢说,不过,八成是没有希望了。”
柳凤刚道:“秋莲,看到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请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夏秋莲道:“什么事?”
柳凤刚道:“我只想知晓,竟然是什么人,要你加害于我。”
夏秋莲道:“夫君,你就要死了,知晓为什么加害于你,你心中定然十分难过,是吗?”
柳凤刚道:“嗯!”
夏秋莲道:“这就是了,那又为什么一定要知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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