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妻(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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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性医护人员将他抬起来放到走廊的担架床上,将他的手腕用皮革套紧紧地固定在担架上。
黎琅!救救我!陶然用尽全力喊道。
黎琅神情漠然,似乎听不到他的呼喊。
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声带和舌头已经不会动了。
他只能眨巴眼睛。
那些人将他弄回到手术室。
他看到黎琅也跟了进来。
他这才发现,在无影灯下,黎琅的眼睛也有点黄,像一双猫眼。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以前忽视了这一点,还是因为那种眼睛只有在特殊的光线下才能显现出来。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的眼睛是刚才变的。
他已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他抬上了手术台。
他已经不能言语,喊出的声音只能像粗重的呼吸。他用求救的目光看着黎琅。黎琅也默默地看着他,只是神情木然。
那个猫眼护士再次俯身仔细地看他的脸。
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身上散发着茉莉花香味、给他每天倒咖啡的女秘书。
陶然没有看错,那正是女秘书黄媛。
黄媛伸出优雅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那神情就像一个痴迷的恋人。她用呓语般的口吻说:亲爱的陶总。我跟你三年了,我每天用亲手配置的咖啡营养液培育你,现在我终于功德圆满了。
陶然似乎没有反应,他只有睁大惊恐的眼睛倾听的能力。
黎琅的目光仍然是木然呆滞。
突然,陶然再次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是他用顽强的意志在生命的危急关头所拼出的最后一点力量。
黄媛喊着:快,按住他!
几个人围上来,牢牢地将他按在了手术台上。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瞪大眼睛徒劳地挣扎着。他们用皮革带将自己的四肢紧紧地固定在手术台四周。
他渐渐地没有了力气。
一个压着他的胳膊的年轻的医生说:陶总,对不起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他突然认出来了,那个说话的年轻医生就是董皓。
董皓转身对一个老医生说:司马老师,没事了。
陶然的意识有点模糊,手臂渐渐地松弛下来。但他仍然能清楚地听到周围的人所说的话。
那个被称作司马老师的老医生拍拍他的头说:乖乖呆着,别动了。反抗是没有用的。……好了,我看可以告诉他是怎么回事了。
老医生看着他充满惊恐和疑惑的眼光,和蔼地说:陶先生,你安静下来听我说。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是我们万里挑一选出来的。你在我们跟踪研究过的人中,无论是身体综合素质还是智商得分是最高的一位。尤其是你抗腐烂病病毒的免疫能力令我们惊讶。
也许你正在猜想我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我们的确是一群不同寻常的人。我们把自己叫做“猫人族”。这是因为我们的祖先和猫有着紧密的联系。我们一点也不为这个称呼而感到耻辱,相反,我们为之而自豪。因为我们远比普通的人类优秀。知道吗?我们是这个宇宙中唯一能超越生死、并能控制普通人思维的生物。看看我,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856年了。我见证了这个世界八百年来的每一次变迁,每一个王朝的兴衰。像我们这样的人全世界只有几千人。当然,我们中间的人也有死去的,但他们都是死于非命,既不是疾病,也不是寿终正寝。战争、车祸、不可避免的天灾**使我们那些人的死亡都带有悲剧色彩。哦,当然,也不全是这样,还有极个别的人是被政府死刑惩处的罪犯。
但我们最大的困惑是繁衍后代问题。猫人和猫人之间是不能结合的,因为事实证明那样只会生出怪胎。多年以来,我们是利用猫人和普通人的通婚来繁衍后代的。可是我们发现,这样繁衍的后代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如果失败,就会出现可怕的腐烂病。……对了,就像你那个儿子小炜所得的那种病。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你的妻子黎琅,本来就是我们猫人族的成员。你一定想像不到,黎琅今年已经300多岁了,当年她在北京还和乾隆皇帝一起吃过饭呢。而你则是他的第78个丈夫。
这时,黎琅走过来,握着他的手对他深情地笑了一下,说:司马老师向我做过保证,这样做不会伤害你的。
陶然只能用瞪圆眼睛和转动眼珠表现自己的惊讶。
司马医生接着说:我们早就感到了人员逐渐减少的危机。所以,像我们这样的猫人科学家早就在致力于繁衍猫人族的研究。可喜的是,我们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将一个普通人转变成标准的猫人了。只不过这个过程需要三年的时间。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要把你变成我们中的一分子。你将能像我们一样,超越生死,控制他人的思维。想想,也许再过五百年你还活生生地在这个世界上。难道这不足以让你无限向往吗?你要感谢黄媛这三年来对你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培育。你每天喝的咖啡中有我们研制的特殊营养制剂。陶先生,你是我们多年来研究的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成果。你将被载入猫人族的史册。
陶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完全被麻醉了。
黎琅对老医生说:司马老师,他听不见了。
司马医生用手电筒照了照陶然的眼睛,点点头说:黎琅,你可以离开了。
黎琅望了陶然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
司马医生看着黎琅走出了手术室的门,回头神情严肃地大声吩咐周围的人道:点蜡烛!
周围的人开始来回忙碌,不一会,房间里被上百个蜡烛照得如同白昼。
司马医生手里拿着一柄长剑,口中念念有词,动作极其敏捷地在蜡烛中来回穿行,双手做着奇怪的动作。
周围的人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陶然的眼睛眯缝着,他还有一点点残留的意识。他最后一个感觉就是腹部突然一阵发冷,一股凉飕飕的空气钻进他的腹腔。
他想起了小旺死时的情景。
接着,他的大脑就像一个突然断电的电脑,黑屏了。
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黎琅看见手术室门开了。她和小烨站起身迎了上去。
司马医生神情沉重地走了出来。
他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盘子。
盘子里放着一块血淋淋的东西。
黎琅本上前去,急切地问:大夫,手术成功吗?
他走到黎琅的面前,停了半晌才叹口气说:手术本身是成功的,你的儿子获救了。但是……
黎琅脸色变了,她用颤抖的声音问:但…但…但是什么?
老医生说:是您的丈夫他……你看,他的身体里面全都腐烂了。……我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抢救他。我们决不会让这三年的努力白费的。

黎琅喃喃地说:你是说他……?
老医生满脸歉意地说:他现在仍然在危险中,昏迷不醒,我保证他会挺过去的。
黎琅瞪圆了眼睛低头看那盘子中的物事,顿时昏了过去,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小烨在旁边抱住她。
盘子中,许多白色的虫子从那块血淋淋的东西中爬出来。
这时,两名医护人员从手术室里推出了一个车子,里面放着五个铮明发亮的不锈钢罐,罐子都密封着。车子从黎琅和小烨身边走过,进入一个开着门的电梯。
电梯门关上了。
二十天后。
陶然的家里。
客厅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份当天的本市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在头版刊有一条新闻,醒目的黑体字标题是:
分别十六年奇迹相遇,父为救子舍命捐肾
文章的旁边还有一张彩色照片。照片里是躺在病床上的小炜和带着吸氧面罩昏迷不醒的陶然。
这时,客厅里没人,整个家里也静悄悄的。
外面的花园里,绿油油的草地上花团锦簇,阳光灿烂,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鸣叫着,悠然地飞来飞去。
陶然的汽车从远处缓慢驶来,停在了门外马路上。
开车的是黎琅,她下了车。车的另一边走出小烨。他们打开后面的车门,扶出虚弱的小炜。
小烨用轮椅推着小炜,黎琅跟在后面。小炜的脸依然瘦弱。他们都神情严峻。
小烨问:妈,我爸什么时候能回来?
黎琅说:过几天?
小炜说:我爸他会死吗?
黎琅说:医生说他会挺过去的。
小炜正要接着问,黎琅突然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严肃地说: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小烨说:没有啊。
黎琅说:好像是婴儿啼哭的声音。
小烨说:没有啊。小炜,你听到了吗?
小炜孩子摇着头。
黎琅叹口气说:唉,可能是我的神经过敏了。我们回去吧。
他们都不知道,黎琅刚才并非神经过敏。此时此刻,空气中确实飘荡着一个婴儿的啼哭声。
就在他们所走的相反方向,在离他们家不远处,在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放着一个包着婴儿的襁褓,襁褓旁边放着一个装有半瓶奶的塑料奶瓶。
这显然是一个弃婴。
从外表看不出它是男婴还是女婴。
这个婴儿长着一个兔唇,嘴角歪斜,半边脸塌陷着,脸的局部已经开始腐烂,上面爬满了白色的虫子。它的相貌极为丑陋。
它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长命锁。
它的啼哭声已经有些衰竭,双颊憋得通红,一双小手在空中徒劳地挥动着。
它的双眼突然大睁,露出凶狠的光芒,愤怒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遗弃它的世界。
顷刻间,狂风四起,地面上树叶纷纷飘起,旋转着向空中不断升腾。
几棵大树在风中不安地摇摆着身躯,树叶发抖着。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阴了。
一道蓝色的闪电划过天空,远处传来隆隆的雷声。
一只极瘦的黑猫在风中跑过来,它认真地看了那个襁褓一眼,那种眼神只有人才会有。
它叫了一声“喵——”,那声音不像真的猫叫,而像是一个人在憋着嗓子学猫叫。
它转过身奔跑着,在大街上穿行而过,枯瘦如材的身影极其敏捷。
它跑过一片又一片的楼房街区,穿过一条又一条马路,拐过一个又一个的街角。
街道两边的小商店门口的喇叭里不厌其烦地播放着清仓处理的广告。
几个小商贩在向路人兜售着劣质的廉价货。
人行道上,人们匆忙地走着,几个时尚男女青年在边走边打着手机。
十字街头,红绿灯程序出现混乱,胡乱地闪着。
马路上正在交通堵塞,一群行人在围观两个司机打架。两个司机打得满脸鲜血,他们叫骂着扭打在一起。围观者冷漠地看着,有的在窃窃私语地议论着,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劝架。
排成一条长龙的各种颜色的汽车疯狂地鸣着喇叭,喇叭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没有人注意到此刻有一只瘦弱的黑猫从他们的脚下跑过。
最后,那只黑猫跳上一家人的窗户。那栋楼房的墙基是大块的石头砌成的,从造型上一看就知道是很老的房子。如果你去过上海的南京路外滩,你一定看到过类似的老房子。
只见那猫回头用那种特殊的目光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抬起一只干瘦的爪子,熟练地打开窗,一缩身体钻了进去。那个窗户挂着厚厚的深色窗帘,从窗外望进去里面黑洞洞的。
只有进入窗户内部才能看清楚里面的场景。让我们随着黑猫的视线走进这所房子。那窗户里面正好是一个客厅,一个布置极为豪华的巨大客厅。
客厅里有三个人,一个是黄媛,一个是董皓,还有一个人,背对着猫,我们只能看到背影。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那只猫站在窗台上,看着这三个人,“喵”地叫了一声。
三个人齐刷刷地扭过头来看着猫。
现在我们看清了,第三个人是——陶然!
可能吗?虽然灯光昏暗,可是我们仍能分辨得出他的模样,那的的确确是陶然。
昏暗光线中的陶然眼睛黄黄的,闪闪发亮。显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猫人。
黄媛叫道:小黑,过来。
那只叫做小黑的猫奔了过去,依偎在黄媛的怀里。它抬起头叫了一声:喵——
依然是那奇怪的半人半猫的叫声。
黄媛将猫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们才注意到:桌子上摆着五个不锈钢罐——正是消失在电梯里的那五个神秘的金属容器。
黄媛对陶然说:司马老师,我们……
“陶然”打断黄媛的话说:哎,……要叫陶总,陶总。记住了?
黄媛点点头说:记住了。陶总,明天你就可以上班去了。
“陶然”站起身,慢步走到穿衣镜跟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还不太适应我这幅新面孔。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我家里的黎琅。
董皓在一边说:陶……陶总,你放心,黎琅那边我会解决好的。
“陶然”点点头,回过身来抱起黑猫,边抚摸着猫的背边缓慢来到窗户旁边,抬头仰望天空。
此刻,天空的阴霾更重了,天边上不知不觉卷起一团黑灰色的乌云。
大地上马上弥漫着一股阴暗的诡秘气息。
一场暴风雨马上要来临了。
谢谢大家一直在看朋友!虽然写的不怎么样,成绩也不怎么样!但午夜还是谢谢支持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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