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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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位于死亡森林正中央的一处巨大深谷中,耸立着无数高大的野兽骨架,在其中一具骨架的旁边,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正在熟睡着,只看他那挂满了笑容的脸上,就知道他睡得很香,并且还做着美梦
这人赫然就是吴用,或者说是吴用的身体,而不远处一个淡淡的影子正漂浮在半空中,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朦朦胧胧的影子与吴用有几分相似。
一阵风吹过,那朦胧的影子又变淡了几分,一种莫名的悲哀在那个已经忘了自己是谁的影子仅存的意识内蔓延,他慢慢地飘向面前那个黑色物体,渐渐的,他失去了最后一点意识,然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啊……”吴用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就在刚才他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在梦中他的身体被一道五彩光柱吞没了,而他因为身体的消失也即将走向死亡。
“还好还好,我及时醒了过来”吴用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想象着刚才梦中最后出现的无尽的黑暗,实在太可怕了,抬头向四周看了看,依旧是老样子,昏黑的天空,白森森的骨架。
不过现在吴用对在这里找到出路一点都不感兴趣了,想想刚才那个噩梦,他宁可在死亡森林中转圈圈。走下那墨绿色的平台,吴用回头看了看那些高大的白骨,他心中突发奇想道,这些野兽是在死亡前还是在死亡后出现在这里的?
若是死亡前就来到此处的话,那么它们是怎样死去的呢?吴用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无尽的黑暗,使劲地摇了摇头,他自言自语道:“或者和我一样做了一个梦,然后就掉入那黑暗中,再也无法醒过来,这也解释了为何所有的白骨都完好无损并且还保持着一种很放松的姿势的原因,毕竟不管是人还是野兽睡觉时都不会剑拔弩张的。但问题是为何我会清醒过来呢?”
吴用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梦里的情形,可是除了那道五彩光柱与那无尽的黑暗外其它一切影像都是模糊不清的,或者这只不过是一个梦吧,他安慰着自己,但在心底吴用却隐约觉得这绝不是一个梦,那些模糊的影像也许就是事情的真相。
当吴用再次返回那迷宫似的森林后,看着那些古古怪怪的树的时候,他反而倒感到有些亲切,毕竟这些僵尸树就算再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吴用又恢复了他原来艰苦的采摘树叶的工作。除了不再靠近那个深谷,他还得不停地在这阴暗诡秘的森林中飘荡,如此做一方面是为了尽快找到出路,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防止自己一不小心再次睡上一觉,对于上一次睡觉所引发的严重噩梦到现在他还是心有余悸。
他不敢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再做那噩梦,尤其是还在这死亡森林中的时候,但这直接导致的结果便是令一向视睡觉为头等大事的吴用痛苦万分,这就好比面前有一桌美味却不能吃,身边有一个美女却要把眼睛闭上一样。
“痛苦啊,痛苦。”吴用有些神经质地自言自语着,他的两只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身上的衣服经过这些天的洗礼早已经七零八落,而原本就造型独特的头发在泥土草根树叶鸟粪等等一众物质的装饰下终于到了大放异彩的时刻,从远处望去,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鸟巢。
“唉,完了完了,再这么下去的话,我就得给自己准备遗体告别仪式了,可怜我吴用正当壮年,却不幸英年早逝,想一想都是很悲哀的一件事啊!”靠在一棵枯树上,吴用有点发愁:人之将死,是不是需要做点有意义的事呢?比如说给自己弄一块墓碑,上书‘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因为睡眠严重不足而不幸死于此处’很不错嘛。喃喃自语着,吴用再也支持不住,靠在树上就睡了起来。
恍恍惚惚之间,吴用发现自己在死亡森林中穿梭着,那些弯弯曲曲怪模怪样的树木在眼前一晃而过,他很有些奇怪自己怎么跑得如此轻松,一看脚下,自己竟然是漂浮在地面上。
还未来得及惊讶,死亡森林的边缘就出现在吴用的眼前,紧接着,他便看见自己前面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山峰,而自己的身体就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以非常快的速度向着那白雪皑皑的山顶飘去,一座又一座的高耸入云的雪山被吴用迅速地抛在后面,一种很过瘾很痛快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心间,他甚至都忘了自己为何能有这种本领。
一转眼之间,雪山不见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出现在吴用的下面,深蓝色的海水一地拍打着,激起层层雪白的浪花,此时他忽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非常柔和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欢迎你来到双星,吴用,记得出来的路,呵呵呵……”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吴用发觉自己似乎毫不排斥,他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一头黑发随风飘动,但还未待吴用看清他的容貌,那个白衣男子已然消失不见,只有那句话不断地从远处传来。吴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正着急之际,他忽然清醒过来。左右看了看,这才惊觉自己方才是在做梦。

半晌之后,吴用终于回过神来,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地坚持到现在,竟然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还好没有梦见那些恐怖的事情。不过这个梦真的很过瘾啊!吴用仔细地回想起刚才梦里的一切,简直是太真实了,尤其是自己穿行森林,飞过雪山时的感觉太爽了,还有那蓝蓝的大海,雪白的浪花,以及那个身穿白衣的黑发男子。
“唉,如果这不是做梦就好了,至少不用天天看着这些怪树,咦?那家伙说什么来着,‘欢迎我来到双星’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星球叫双星,不对,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吴用?还有,记得出来的路,什么出来?出来!难道是走出死亡森林的路!”吴用说到这里时忍不住使劲地一拍大腿,疼得他“哎哟”一声,顾不得疼痛,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仔细回想着自己刚才在梦中走过的路线,同时对照着周围的环境,慢慢地向前走去。
半个小时之后,吴用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座高山的影子,与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大笑着冲出了死亡森林,一口气跑出几十里地,直到被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拦住了去路,他这才停住了脚步。
一下子躺在草地上,吴用颇有种再世为人的感动,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看着四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花花草草,听着鸟儿清脆的鸣叫,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吴用有些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身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
在又蹦又跳又哭又笑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恢复了正常。开始转动自己的大头寻找着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但寻觅了半天,他也未曾发现有哪一种植物是他所认识的,叹了一口气,吴用无可奈何的将自己当成了食草动物,毕竟在此时此刻挑食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吴用一边大口地嚼着青草,一边打量着面前那曾在梦中出现的高大山峰。如果刚才是梦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一切又该怎麽解释?如果现在是在梦中的话,那么自己嘴中正嚼着的有些苦涩的青草又如何解释?不过很显然现在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自己后来做的梦也应该是真的。
但问题是自己的身体肯定是一直都在那森林之内的,难不成是自己的灵魂?吴用忽然想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这一切就完全可以解释了。那个白衣人也许是用了某种方法将自己的灵魂从自己的身体中取出,所以自己才会轻飘飘的穿过森林,翻过雪山,更因为如此,自己才会记得走出死亡森林的路。
想到此处,吴用不由得想起自己做的第一个梦,自己觉得那个五彩光柱把自己的身体吞没,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灵魂被抽取出来,所以自己才会找不到身体。但那无边的黑暗又意味着什么呢?灵魂消失吗?而那个五彩光柱又代表着什么呢?它与那个白衣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吴用越想就越觉得头大无比。
“一个神秘莫测的星球,在这里充满了无数的未知事物,而很不幸,自己就在这里。”吴用给这一切做了一个很笼统的结论。在他看来,管他什么黑暗与光明,或者正义与邪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并不在那该死的鸟林子里。
“噢,感谢上帝,感谢佛祖,不,应该感谢那个白衣人,不错,他不是说欢迎我吗?也许我可以去找他,不过,那一座座雪山怎样跨过去呢?”摇了摇脑袋,吴用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靠着自己的两条小细腿翻过那无数座巨大的雪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尽管自己曾经轻飘飘地越过一次,但那很可能是那个白衣人的缘故,假如那人真的存在的话。
晃晃悠悠,悠悠晃晃,吴用慢腾腾地向着山上走去,现在他对平原和森林都投了不信任票,所以,几乎是不假思索他就选择了未来生存的地方。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既然那个白衣人为自己选择了一条通向这个方向的出路而不是再回到那个草原,那么就一定是有缘故的,不管他救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想来也不会让自己刚出狼窝又进虎口吧。
吴用一面走,一面四处寻找着任何看上去可以吃的东西,当他爬上一个小山包后,很远处一棵长满了似乎是红色果子的树映入了他的眼帘,吴用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差点便要热泪盈眶,顾不得把嘴里塞满的野草拔出来,就手舞足蹈兴奋非常地向着那棵树冲去。
也许是太过于兴奋,也许是因为长期饥饿导致两眼发昏,在距离那棵树不到十米的时候,吴用非常不情愿地被地上的一块石头拌了个四脚朝天,这让神经刚刚放松下来的他再次紧张起来。
“啊,有野兽!”吴用毫无忌惮地惨叫起来,这种惨叫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属于条件反射了,在有了与诸多野兽打过交道的经历后,他成功的总结了这么一个方法,即用惨叫的方式一面给自己壮胆一面又能震慑敌人,在当然大多数的情况下,这方法只能起到一个作用。不过,如果吴用他知道自己的这一声惨叫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他是绝对不会叫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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