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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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摇曳的火,昏暗的光线。我的记忆里残留的这些如海里的泡沫,刚一浮出就破碎的,渐渐的我也忘记,忘记。
火把在祭堂中发出“噼啪”的声响,空旷的祭堂也因为这些声音也觉得更加寂静。我的眼前是昏黄的,看不清他们的脸。不过我知道,隐隐的觉得,站在祭堂最上面,逼死老族长的那个人,应该是我的亲人才对。
“杀!”她一声令下,顿时惨嚎声充斥我的耳膜,空旷的祭堂里上演了死亡了一幕……然后,我醒了。
冷汗浸湿了我的全身,我又做梦了。而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个很好看的女孩眨着弯弯的睫毛,她是我的本家,是我的姑姑。我不知道辈分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妈曾指着她要我喊她三姑姑。她最多指比我大一两岁而已。不过我还是会老老实实叫的,因为我一直都很听母亲的话。
地上是细绵绵的沙土。夜幕的时候有点冷,所以守卫军总是会命令我们这些犯人找些**,木柴之类的,生起一堆篝火,用来驱寒。
犯人,是的。我现在已经是个犯人了。因为我没有自己的身份,正如前面说到的,龙崖大陆上的已经没有“德里奥斯”这个人物了,他已经死去了。没有身份的我于是就被判来冲军。到偏北的地方去,那儿气候恶劣。除了正规的守备军以外,前去那里的就是我们这些没有身份的人了。
我的小姑姑,蜜雅儿。她现在就跟我在一起,一起去充军的路上。其实我有点庆幸那天她没有在场,不然她也会死的。好在她没有死,只是去充军而已,跟我在一个队伍里。
“是啊,我又梦到妈妈了。”我回答道。夜幕中的火光照在人的脸上,使我的小姑姑脸庞红红的,她很好看。我觉得那时我的脸也一定是红红的,因为我们都望着那堆火焰,红红的火焰。
我小声的问:“小姑姑,你不会生我妈妈的气吧。”我在母亲的面前会喊她三姑姑,不过在背地里我却喊她小姑姑。她的年纪有不是很老,叫着多别捏啊,她听着也别捏,所以我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她的认同。
小姑姑就不说话了,怔怔的望着火焰。她的眼睛里也似是有团火在烧,很亮很亮的。我垂下脑袋,不时的偷偷看她。我觉得这样看她很好玩,因为她很好看。
可能是我身边唯一的一个有点关系的人了。我对小姑姑有了依赖之心。所以我又问道:“那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她就笑,眼睛像天空中的月芽一样弯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笑,而且她笑得时候没有发出声音。苦笑是这样的吗?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对苦笑的含义理解。我认为笑就是笑,哭就是哭,很直接很干脆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哪有这么多的心思啊。
见她笑我也就跟着笑。“哈,你笑了,那我就当你不生我的气哦。给,小姑姑。”我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硬邦邦的大小跟苹果一样的东西,压低声音说:“土豆,我偷得。没有让他们知道。”

我将土豆赛到小姑姑的手里,说:“烤着吃吧,很香。”小姑姑接过土豆,看看我,又望望土豆,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大概是要问我你这个是怎么来的。
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是我捡的。有个守卫的口粮袋破了,掉的,于是我就捡了。当时人多,我没有给你说的。快烤着吃吧。”
我想没有一个人会比我们这些被发配的囚犯懂得食物的珍贵性了。这里的食物很糟糕,守卫兵给的食物是馊的,臭的,他们可以用路边的腐肉熬汤给我们喝,有时能让我们会吃到蛇羹,有时就是把那块硬的跟石头一样的馒头扔给我们……他们唯一慷慨的地方就是可以让我们喝到水,不过那些水袋却是我们自己背的。
这次押往卡卡城的囚犯共十四人,而看守我们的守卫却有三十人之多。所以我们无法反抗,无法逃跑。饿了肚子也只有忍着。这些守卫吃的也不是多好,他们吃烤土豆,吃烤馍,吃随身带着的肉脯干。当然,他们还喝酒,那是最低劣的麦烧酒,很难喝,散发着强烈的酒精味,我一闻那味就头晕。所以我讨厌这味道。
可是有些时候你不得不面对你讨厌的东西。就在我和小姑姑谈话的时候一股恶臭从不远处飘来,没差点让我晕过去。一个满脸胡渣的守卫提着水袋跌跌撞撞的向我们这走来,脸上荡漾着红光,一嘴的哈喇子,最让人受不了的应该是他的眼睛,似是要把你的衣服剥开一般的。小姑姑拉了拉我,我知道这个守卫是奔着小姑姑来的,原因无他,只因为小姑姑长的好看。
我就很喜欢看小姑姑的脸,她笑起来的有浅浅的酒窝。对了,她生气的时候很好看,不过我不想要她生气,因为她是我目前唯一的亲人了。
于是我“霍”的站起来,保护起小姑姑来。守卫身上的臭味儿还真是浓的,我眉头一皱,脚尖嵌入地里。那是细绵绵的沙土。所以我的脚尖很轻松就扎进去了,然后猛的一抬腿,那沙土就刷着一下被我踢飞了,好像是小时候踢沙包一样。直把那个守卫给踢倒在地,口中不停的往外吐着涂抹,估计他有吃了不少沙子。
“滚开,离我远一点。”我捏着鼻子道。
“什……什么?”他的声音含蓄不清,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身子如在大海中飘荡的小舟一样摇摇晃晃,脚步轻浮,如落下的树叶一样,飘呀飘呀的向我走了过来。风一吹,那股臭味就迎面扑来,没差点让我吐出来。我后退了两步,不过一想到小姑姑还需要我保护呢。于是挺着身子再次喝道:“滚开!”
那个醉酒的守卫兵眼睛一瞪,劈手抽回刀来,明晃晃的刀光中,他急叫道:“兔崽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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