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道尊金身遭玉口 地保薄礼血玉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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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道尊金身遭玉口地保薄礼血玉狮
弘农杨家,人走茶还没凉,凉的只是杨家家主这一脉。
所以我母亲就只能来自这一脉了。
我的外公杨达是隋朝的宗室,做过宰相。外公的哥哥,我就叫外伯公吧,他更是有名,是隋朝四贵之一观王杨雄,和靠山王杨林是叔伯兄弟,两个齐名。外伯公也做过宰相。
我母亲出身这么显贵的家族,她不爱红工针线,打小聪慧爱书,博学有才,是当时公认的才女,就是兄弟两相国的外公,外伯公也认为她是“隆家之女”,什么是隆家之女,那就是兴盛家族的女人。想像这样一个家族,两度相国的兄弟能这样的评价,可见我母亲的才华。
不过我母亲生不逢时,年轻时高不成低不就,选不来如意郎。等到杨家亡国,就更没谱了。她也不想像屈架就尊,所以就没有出嫁,在家礼佛。
等她四十有四岁,还是个大闺女。
李渊就下了圣旨把她嫁给了我父亲。
做宰相不如娶望门女。
我父亲这下是真发了。
不过好运不是永远伴随着他。
李家的血髓里就流淌着好战的血脉,为什么呢,因为陇西李家靠近北方,所以和少数民族通婚,李世民身上就流着马背上民族的血脉,所以他们把更多的事情求诸于武力。
我母亲四十四岁嫁给我父亲,四十五岁有我姐,四十六岁有我。
在我二岁之时,也就是武德八年(625年)六月初四,李世民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杀死哥哥元成和弟弟元吉,初七被立为太子。九日,太子即位,为太宗。
我父亲正值旺年,官运享通,但因站错了队伍,忠心于高祖李渊,所以当李世民做了皇帝,他就不被重用,被封为豫州都督。李渊的手下没有如李建成的手下被杀害已不错了。虽说被封为豫州都督,但已反映新皇帝不再重用你了。
正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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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顶位于涅阳(今镇平县)西北,海拔1665米,是五垛山的最高峰,也称圣垛,与武当山(1383米)(南顶)遥相呼应。北顶还有金顶之称,同样被称为金顶的还有峨眉山的最高峰。
正月十六,也算开春了,刚过把年,喜庆的气氛还没有散弥,一路上报春花开的一片金黄。中原的春天,如淡淡的米酒,让人有些沉醉,暖暖的阳光,让游人有些春醒。春醒其实就是冬春交际之时,人们有些不习惯,有些贪困。之所以少妇总是困春,就是这个原因。
在家闲的中原人,他们总喜望找个事干干,那就是祭祭神,上上庙,好叫神保一个丰收的年头。
北顶是道教圣地,坐落了好多道庙,最有名的莫过的祖师庙。涅阳方圆百里的人都喜欢在正月十六了去北顶上上香,据说正月十六是祖师爷的生日。
今年(625年)正月十六,北顶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开国功臣武士彟,现任的豫州都督。
都督大人本是不想来的,他显得比去年老多了,因为他戎马一生保就的主子被儿子造了反,退位了,这就宣告着自已的好运走到头了,从西安外放豫州就是见证。
可是都督夫人虽说看不起木材商人出身的相公,但毕竟是一家人,看着相公锁着的眉头,就出了个日意,非要去北顶上上香,求个愿。
对于这个望门夫人,武都督是言听计从。
所以一家子就去了北顶。
由石佛镇的地保陪着,石佛镇是中州名镇,是丝绸之乡和玉雕之乡,这两样货物都是皇家贡品。
这些人登上北顶,已是气吁嘘嘘,武士寻已显得有些老态龙钟了。武夫人虽已四十六七的人了,但不见岁月在其脸上的痕迹,也许是对神的笃信,神赐于她年轻,或是上苍的偏爱,妩娇的样子竟是比花还嫩,此时她喘着气,散着淡淡的体香,更显得花艳。
武士寻看着夫人的样子,又是骄傲,又是眼红。
众人进了祖师庙。
石佛寺的地保如狗般伸着舌头粗喘着气,似是要把心肺都要喘出来似的,也难为了,六七十岁的老财主,和猪头有一拼了,竟是也登上了一千多米海拔的北顶,真是不简单。
“小道士,去,去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咳。。。有老爷来了,叫他来招客”,保长尽地主之谊,对看门的小道士大嗓门地喊道。
小道士看这群来客都是锦衣玉帛,那敢大意,匆匆入庙里了。
“无量天尊,妙树见过众位官人,还是里面相见”,出来一位道人,没想到竟是一位女道人,看样子已有一把年纪,穿着灰道袍,手托着把浮尘,单掌施了一礼。
把众人引进了一所侧院,却是雅静得很。
宾主落坐。
地保贴着耳朵对武士寻小声道:“大人,这个妙树大有来头,本地人都称做活神仙,不知活了多大岁数,没想到她今日竟然亲自来迎接你。这老家伙架子可大的很,当年隋炀帝的妃子来时,她都不曾出来。”
地保几十年的口臭熏得已习惯了在老婆大人要求下漱口的武士寻皱着眉头,不过新攀上望门夫人的贵族修养,使得他忍住没有晕倒。
地保的意思,自是妙树来迎接武士寻,也是武士寻的福气。
武士寻也有些惊讶,又打量了妙树老道人一眼,见得这老道一张老脸已是皱得纹挨着纹,只是这皱纹都淡的让你用心才能看得清。透着金薄的面皮,竟有些红光,显得这老道人血气还是十分的旺。
“妙树真人高寿”,武士寻看出这道人有些门道。
“官人且品尝下这茶,这茶是我涅阳普提寺后院中的万年普提树结就的普提子,天下独此一家,也是我和普提寺主持禅月和尚有些老交情,才有幸藏得此茶,官人也好尝尝本地的土特产”,妙树避而不答。
武士寻和武夫人都听得入神,忙端起杯,又细尝了一口,有些苦,不过后味却有些淡淡的香韵,绕着牙根,经久不散。

“梅喜,你带着少爷们四处看看,这好歹也是祖师爷的圣地”,武夫人吩咐道。
梅喜报着小“少爷”,四处逛去,领着元庆,元爽。
“真人,看你仙风道骨,风韵神姿,却如神仙中人,真叫奴家眼红,何日能枯灯经书一卷守得清明,只是俗事缠身,身不由已,唉”,武夫人年轻时曾吃得斋,念得几卷经。
中华文明最是特殊,佛道竟是没如水火不容。
“夫人不必如此,各人各人的修缘。我也不过是祖师爷的看门人罢了,也没什么。不过看夫人面相,将来富贵更是不可限量,也是高寿”,妙树道人看了两眼武夫人的花容,不咸不甜道。
听得武士寻心头一震,不由得又细看了眼老道。
这时一道人慌里慌张闯进来,看了一眼武士寻,然后对妙树道人道:“老祖师,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咳,元丰,什么事令你如此惊慌,别吓坏了贵人”,妙树真人不动声色道。
“老祖师,都督大人的。。。都督大人的小公子,他他,把。。。把道尊金身的鼻子咬掉了”,元丰小道士面容失色,恐慌道。
“啪”,妙树道人手中的浮尘却是落在地上,她竟是有些失神。
不大功夫,梅香也回来了,抱着小少爷。
此时小少爷嘴中啃着块金子,手中还拿着根断金手指,不过手指的中央有些泥土。
梅喜跪在武士寻跟前有些哭腔道:“老爷,刚才我抱着若男少爷,去看三清神像时,少爷一见到道尊,就非要亲近。我顺着他意,没想到他一靠近道尊,就一口咬住道尊的鼻子,把道尊的鼻子咬掉了。少爷不知为何,像发疯了般咬下道尊的鼻子还不解气,又掰下了道尊的手指,嘤嘤。。。。。。”,梅喜掉着眼泪。
地保大人见状,吓得也没了声,这北顶可是道教圣地。当今皇上就是姓李,道尊老爷的家姓。今日道尊的鼻子被咬下来,就是贵为都督老爷,说到皇帝那里也说不来理呀!如果妙树真人认起真来,可是完了。地保大人有些害怕,低着头像只驼鸟穿进沙窝里般,粗声喘着气,不敢言语。
妙树道人回了回神,细看了眼梅喜怀中的公子爷,眼再也转不过神来,喃喃道:“额宽即是聪慧,上巴尖而不失丰圆,权贵倾。。。。。。”,她有些结巴,竟是再一次失神。
武士寻和夫人同样心里也有些不安,自家是被贬到豫州的,如果再撞到这事上,皇帝要是真怪罪下来可是要坏事。如果是一般的道庙也罢了,这可是天下闻名的道教圣地,皇帝要是借题发挥。。。。。想着就不由得头上冒汗了。
妙树道人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摸了摸公子爷。
公子爷竟是和这道人有好感,把个金指头给了妙树道人。
这可是道尊的金指头呀,妙树真人恭恭敬敬地双手接了过来,细看了一眼,竟是大怒:“元丰,可是你干的好事,给你的金子哪里去了,竟敢在道尊爷爷的金身中掺泥巴,来人呀,把这小子拿下”
竟从后院中跃进两道人,身子轻盈,上前扭住了元丰道人。
“老祖师,不能怨我呀,是元灵道兄的主意,说是道尊和他家是本姓,占点道尊的光也应该的,他答应分我一块金子,那金子还在我床头藏着”,元丰道人不时磕头哭诉道。
“玄明玄月,这事就由你二人细审去,不能儿戏”,妙树真人对那两个新跳进来的道人说道。
“谨尊老师祖的法旨”,叫玄明玄月的两道人施了礼,带着元丰下去了。
“哈哈,叫武大人受惊人了,要不是小公子此举,我也被这元丰小子骗了,小公子真是慧眼”,妙树真人笑道。
武士寻和夫人终是松了口气。
武士寻虽不会武功,但却在军营中混了这么多年,自是看出刚才两道士可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呀!
“小儿顽劣,年幼无知,坏了清净之地,还望真人海量”,武士寻忙道。
“武大人,小公子是否曾抓过周”,妙树道人问道。
“我们那地方也不行这个风俗,所以没有抓。他也过了抓周的生日了”,武夫人笑道。
“没事的,今晚贵客就留宿在此。我看夫人也劳累了一日,如果赶着下山,身子有些吃不消。晚上了,我主持,给小公子来次抓周,也不当真,权当是玩玩”,妙树道人眼中闪着精光。
武夫人和相公相视了一眼,这个小公子是两人最心爱的公子,自是溺爱的很,老道人要亲自为他抓周,人家也不和自已纠缠咬掉道尊鼻子的事,怎能不趁坡下驴,夫妻两忙点了点头。
“那感情是好,蒙老真人厚爱,也是武大人的面子。当年我儿子抓周时请真人,真人都不给面子。我王成贵也算上一份,递份薄礼”,地保大人不知牙痛还是心疼,咬得牙直响,上岁数了,人也有些胖,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一对东西,捧在手中,看了又看,有些不舍得,终是又咬着牙,从嘴角流出道细细的血丝,竟是把牙根咬破了。
却是一对血玉狮子,只有一寸来大小,蕴着淡淡的红光,端的鬼斧神工,惟妙惟肖。不亏是贡品之乡,石佛寺雕工,天下无双。
武士寻也罢了,一个暴发户而已。武夫人可是真正的贵族,贵族中的钻石贵族。不知见过多少宝物,见这对血玉狮子,也是傻了眼,这份礼能叫薄礼吗,也太厚了吧!
没天礼,这中原人难道福的如此宝物也成了薄礼不成。
妙树真人眼中放出精光,罩着这血玉狮子,亏得知她是有道真人,要不一般人还真认为她要打劫了。
(武则天进宫前的名字,没有历史记载,就是她以前的事,也没有记载,所以很难下笔。祖师庙是理学大师朱喜的庙,这是宋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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