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巫咒谜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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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桐说:“没想到,你竟是这么样的一个人。这么说,你以前帮我调查我被诅咒之事都是假的了?”林生说:“当然。你也不想一想,为什么我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线索。本来我以为你很快就会被巫咒咒死,因此,我也不怕你对史立松和他的两个关门弟子生疑。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的命竟是如此的大,你不但没死,反而使小惠做了你的替死鬼。小惠的死使我痛心不已,我比你还要悲伤难过,但是在你面前我还要装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后来,你执意将小惠的尸体处理掉,我便让你将她埋在了我家族的坟地里。你也不考虑一下,家族的墓地对于本家族的人来说是神圣而庄严的地方,我怎么会同意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埋在那里?其原因就是因为我太爱她了,我想她能够成为我的妻子,这辈子不行,下辈子也可以。后来事情的发展就更加无法控制了。你先是怀疑史立松,接着又怀疑上了韩景华。韩景华发现了这一点后,很是慌张,以至于他走出了一步蠢棋:用‘迷咒’控制住史立松,令他写下认罪书后跳楼自杀。他想借此来嫁祸史立松,转移你的调查视线。但是,他的这一愿望很快就落空了,因为赵倩对巫咒同样很熟悉,因此,反而加速了他的暴露速度。他在对史立松动手之前,还用偷配来的钥匙从太琦大学的研究室里偷出了巫咒竹简。他想得很巧妙:太琦大学研究室的钥匙只有史立松有,竹简丢失后,警方肯定首先怀疑史立松,而史立松又‘跳楼自杀’了,从此便死无对证,他就可以独占巫咒竹简,让巫咒这一绝妙工具从此为他一人所用。韩景华偷出竹简后,不知藏到什么地方才好,于是便想到了我。他将竹简放到一个密码箱中,寄存到了我家。这样,就算将来警方怀疑到他,只要找不到赃物,就不能将他怎样。韩景华的密码箱放到我家中后,开始时我并没在意。但是有一天,我闲来无事,便想看看他的箱子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我抱起箱子使劲摇了摇,结果听到了‘哗哗’的竹简声,于是,我就起了好奇心。韩景华将箱子放到我家后,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就和我不再见面了,连电话也很少打,我们只通过电子邮件联系。”说着,林生摇了摇手中的那两张纸,继续说:“正如这纸上说的,我先是询问韩景华箱子里究竟有什么,他见不好隐瞒,便说了实话。我当然见异生贪,便提出要跟他共享巫咒秘密。但是韩景华一口回绝了。我正想将密码箱藏到其它地方,以对他进行进一步地要挟。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很快就被你们杀死了。自然,那些巫咒竹简就顺理成章地归我所有了。我虽然不知道密码箱的密码,但是我还是有办法将竹简拿出来——我买了一把钢锯,花了很长的时间将密码箱的一个角锯了下来,从那里掏出了竹简。”
石桐问:“当时,小惠已经死了,我跟你已经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诅咒我?”林生冷笑了一下,说:“当时小惠是死了,可是,我的心也随着她一起被埋葬了。你还记得小惠死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和你再来往吗?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我太伤心了,我怕我的这种伤感情绪被你看出来,使你生疑。小惠是替你死的,她死得冤枉,于是我发誓要为她报仇!‘血咒’在三大巫咒中是最简单最好掌握的,我首先学会了‘血咒’的施用方法。于是,我假装替你找工作,将你介绍到了我的公司里,其目的就是使我可以有机会经常接近你,以对你施咒。后来,我终于找到机会对你施了咒。可笑的是,你居然仍旧像以前那样信任我,对我根本没有任何怀疑。”说着,林生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
石桐的内心禁不住生出了一股浓浓的寒意:真的可以使人丧心病狂,在面前,友情显得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林生突然转过头询问史苇,“我自以为做得十分周密,你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呢?”史苇说:“原因很简单:石桐太信任你了,所以他从来没怀疑过你;而我则不同,我跟你仅是认识而已,我对你从来就没相信过。那一次,石桐来找我,说他被‘血咒’诅咒了,并怀疑是我干的,我就怀疑这一定是他身边的人作的祟。因为‘血咒’需要贴身施咒,陌生的人接近我们久了肯定会引起我们的注意和警惕。但当时我还没有怀疑到你的身上。后来,我在韩景华的手机里发现了许多电话号码,并以警察的名义挨个儿打电话询问对方的姓名和职业,在打到第十四个号码时,我立刻就听出了是你的声音——虽然我们已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但你的声音我还是很熟悉的。这让我感到很惊讶,因为我从来不知道你和韩景华还是朋友,第六感告诉我,你肯定有问题。当时,为了不让你生疑,我故意捏着喉咙,用假声询问了你的信息,你当时没有隐瞒,这使我更加确定我没有听错你的声音。后来,我在韩景华的电脑中发现了他保存的一个网页,韩景华这个人一向很少保存网页,因为他上网总是漫无目的,看到哪儿算哪儿,因此,这让我感到很奇怪。与此同时,我想到了韩景华的一个电子邮箱就是在那个网页上,便登陆了进去,并最终发现了你给他的那两封信。虽然,这两封信并没有明确地说明就是你用‘血咒’诅咒的石桐,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在这世上,懂得三大巫咒的只有我父亲、韩景华、赵倩、你和我五个人,现在,他们三个都已经死了,只剩下我和你了,我没有诅咒过石桐,那除了你还有谁呢?”林生笑了一下,说:“果然厉害。你比石桐强多了。”

史苇又问:“赵倩并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也要把她杀死?”林生说:“我之所以杀她,一方面是想独占巫咒秘密,另一方面是想更好地隐蔽自己。韩景华就是我的前车之鉴:他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赵倩一出马就戳穿了他的秘密,将他从隐蔽处揪了出来。我不想重蹈他的覆辙。只有将所有懂得巫咒秘密的人全部杀死,我才能真正地为所欲为,彻底地安枕无忧。”
史苇冷笑了一下说:“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你的真实面目,你也会杀人灭口吧?”林生“呼”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当然!”说着,他突然从兜里取出一条黑丝带,转身朝石桐扑了过去。史苇在一旁忙说:“石桐,小心!”石桐早有准备,他见林生右臂一绕,黑丝带朝自己的脖子缠了过来,他急忙一低头,丝带缠空了。林生正要再次缠绕,但旁边的史苇已闪电般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长长的匕首,随后一进身,锋利的精钢利刃毒蛇一样狠狠地钻入了林生的肋下。林生的动作顿时停顿了下来。史苇拔出匕首,再次狠狠地刺了进去。鲜血箭一般喷射了出来。史苇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酒杯,凑近匕首的血槽,盛了满满一杯,然后递给石桐,说:“喝了它。”石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木然地接过酒杯,慢慢喝了下去。林生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了自己的血,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抽搐了片刻,再也不动了。
石桐呆呆地看着地板上的死尸,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屋里一片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石桐才对史苇说:“他怎么办?我们也把他埋到烈士陵园里?可是……他是本地人,亲戚众多,肯定会有人来找他的。”史苇抬起满是鲜血的手,看了看手中的刀子,摇着头说:“这一次不能埋了。上一次杀害韩景华,警方就有些怀疑我了,这一回,我是在劫难逃了。”石桐问:“那……那该怎么办?”史苇顿了一下,说:“很简单,一人做事一人当。”说着,史苇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匕首,然后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石桐大惊失色,他急忙上前抱住正欲倒下的史苇,大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史苇淡笑了一下,说:“与其让警方将我枪毙,还不如我自己来个了断,这样,韩景华埋葬地的秘密……就永远没有别人……再知道了。石桐,别再调查……冯思思了,她跟此事……毫无关系,我……之所以骗你,是不想让你……打草惊蛇。另外,你……替我……好好照顾……韩芝,她……被我……寄放在了……我的一个……好友家中……”史苇的头突然垂了下去。石桐抱住史苇的尸体,真想大哭一场,却是欲哭无泪……
石桐轻轻放下史苇,然后来到卫生间,用清水漱了口,并将盛血的小酒杯也清洗干净,放到了自己的衣兜里。随后,掏出手机报了警。警方很快赶到了,调查了现场,并对石桐做了问讯。石桐隐瞒了所有的事情,他只说自己到史苇家来玩儿,一进门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其它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由于石桐坚持说自己一无所知,其他的人则更加不了解内情,该案件最终以情杀结案。石桐给史苇料理了后事。
这天,石桐接到了鉴定通知:韩芝确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从史苇的好友家中接走了韩芝。在坐公交车回家的途中,韩芝的小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还不时地挥舞着小手。石桐望着天真可爱的女儿,内心却陷入了深深的苦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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