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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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微笑点头道:“看来你想起什么来了,我巫族有救了。”
巫族,这两个字展昊并不陌生,在很多修真小说中都看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此刻身临其境的他,突然觉得巫族二字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具体是什么又一点也不清楚。
妈的,一到这鸟时空怎么老想起一些奇怪的事?难道我真的就该是这时空的人?再回想起道长说的话,展昊有点认命了。靠!爱咋咋地!哎?对了,看来这老头对我的过去很熟悉,我干吗不问问他?
想到这儿,展昊学着小说里的语言,很有礼貌地道:“前辈,还请告知详情。”
“年轻人,天机不可泄露啊。”
“我操!!”展昊险些气结,“怎么和道长一个调调?说说又能怎么地?”
“既然你提到了道长,我就跟你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反正一会儿你也能想起来,现在告诉你,免得你心有牵挂不利于魂魄归窍。”
“魂魄归窍?那是怎么回事?”
“听老朽慢慢说吧,我也好趁这段时间恢复真元,”老者说着顿了一顿,“你本是我族的巫尊转世,也就是他的儿子,”老者说着一指那高大雕像,“为了不被歹人找到你,道长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封印了你前世信息,如今已经打开了封印,所以你才会有那些幻觉。”
展昊一双星目瞪得跟鱼泡似的,狠狠地咽了口唾沫道:“他的儿子?我靠!他是谁呀?这……不是在拍电影吧?”展昊突然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老者肃然道:“他便是子夜,很久很久以前,这里的巫族本是一家,称为巫咸国,由子夜作为首领,子夜便是传说中的上古巫神共工转世。自从天帝断绝了人神之间的通道,我巫族就血脉渐稀日趋没落,共工为此便找来后土和句芒两位大神,以通天法力要逾越人神通道,可在那次毁天灭地般的争斗中,巫族还是败了,共工肉身被毁,强大的神识却在那一瞬间通过了人神通道,恰好到了魂飞魄散的巫咸国王子子夜身上。共工也就在这个时空成为了复活的子夜。
他清楚,巫族没落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元神。他打算在重修中来挑战这个极限,他做到了,并且以强横的力量用五行之气幻化出了他的杰作,那就是巫尊,他坚信,在巫尊的身上将开始出现元神,而他自身更将幻化出极为强大的元神。
五千年前,巫咸国突遭妖族大军袭击,我巫族大败,子夜丧生。当时巫尊被一中土道士带走听道,才逃过此劫。
那妖魔去追杀子夜的元神,势必要赶尽杀绝。这时,一道五彩光芒从天外飞来,将子夜元神和魂魄收去。巫咸国上下都奉子夜为天神,想趁机收起子夜尸体,等事端过后好予以厚葬。
妖魔大怒,没杀掉子夜元神就拿子夜的尸体出气,他怕我国大巫师以招魂之术使子夜复活,便以火焚烧尸体,竟毫无作用,妖魔就以神刀将其分尸为头、身、四肢六处,使子夜的魂魄再无依托,再掀起一阵铺天盖地的黑色妖风,将六块尸体卷得四散而去、无影无踪。
这一战后妖魔元气大伤,而且子夜注入他体内的血玲珑威势不减,折磨得他生不如死,渐至苟延残喘之态,为了不魂飞魄散,妖魔主动舍弃了肉身,元神魂魄奔往九幽地界以便转世重修。妖魔死后不久,他的两个弟子就开始争权了,由于势均力敌,最后将巫咸国一分为二,改名东咸和西咸。两国每隔百年就发生征战,使我巫族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惨不堪言啊。
在此期间他们忌惮巫尊回来,就一直查找巫尊的下落。终有一天,巫尊回来了,把我们八个大巫师偷偷召集起来,说一切他都知道了,这是妖族卷土重来了,还说这是定数,父王只有遭此劫难才能了却生死脱离三界,大道七七四十九数,父王只有这么做才可补齐五十之数,从而可幻化出元神,不过现在他也没能力解救巫族。
巫族唯一的希望也就从此破灭。
我们八大巫师尽皆沮丧不已,他也黯然神伤,过了一会儿,他说只有一个办法了,找回他父王的尸体,他就可以解救巫族。我们大喜过望之余却又倍感艰难,三千年过去了,那些破碎的尸体七零八落根本毫无线索,全找回来谈何容易呢?

不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强,我们八人就分散开四处查找,三年内我们几乎找遍南瞻部洲的每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大家只好绝望而归。一天,我们刚进密洞就看见巫尊正托着一个头骨发呆。
巫尊,是巫神大人的吗?巫尊点头说是,而且滴血验证了的,说这头骨能自行吸收天地灵气,经三千年炼化已达仙器上阶之威,可是……巫尊没有说下去,但大家也明白,还差另外五块尸体,再也无能为力了。
巫尊黯然神伤了好一段日子,整天就跪在巫神大人的塑像前发呆,我们没人敢打扰他,只有在一旁守护。
有一天,巫尊说他要留下一魂一魄在头骨中,然后去九幽地界等待一个奇人出现,再转世重修才有可能拯救巫族。”
展昊一直静听着老巫师的故事,听到这里不禁问道:“奇人?什么奇人?听你的说法我就是那个奇人了。”
老巫师点头道:“不错,你应该知道,巫尊要将自身元神投入胎体,必将胎儿原有的元神和魂魄冲散,这丧心败德之举岂是他所为?况且他转世重修又要从头开始,何必呢?所以巫尊要等的是一个元神魂魄极其强大的人,不会被他投胎而冲散,如此一来,那奇人就会拥有两个元神,再修炼起来才可能有所超越。”
展昊张口结舌地道:“那……那我不是……不是变成我和他的结合体了吗?”
“正是,本来这是极其渺茫的,或许是巫尊的民族大义和牺牲精神感动了上神吧,两千年苦熬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可你却不在这个时空,上神便派天台宗玉女峰第一个首座石引真人促成此事。”
“就是那位梦中传我功法的道长?”
“不错,他与你曾跟同一个师父听闻道法,然而世事难料,如今却天各一方。”
展昊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道长说我是他的故人?他一直保护着我,还传我功法,直至我来到这时空。哎!就算我不感激他,恐怕我的另一半——巫尊,也会感激他的了。”
老巫师见他神色古怪,不禁问道:“年轻人,还有什么不明白吗?”
展昊剑眉微皱,道:“巫尊为何要留下一魂一魄?”
老巫师肃然道:“是为了在第一时间找到你,老朽在此地守护魂魄两千年了,终于发现骷髅印中的魂魄有所异动,料想是你已被道长带来了,我便祭出这一魂一魄来召唤你,倘若你没有丝毫感应,我们就一切都功亏一篑了,只好以引魂术将你体内的巫尊元神和其他魂魄引入骷髅印,也好保全巫尊的一线生机啊。”
“晕!巫尊这完全是在赌命。”
老者苦笑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能拯救我巫族于水火了。”
展昊不由得被巫尊感动了,心里的一切埋怨随之而淡化,嘴上却道:“倘若我不接受这一魂一魄呢?”
老者听展昊这么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你若不肯,我只好趁你现在修为不高来引出巫尊元神,然后由道长送你回去,可尊驾念在巫尊苦熬两千年和我万万族人的份上,还请……”
老者边磕头边说,突然感觉一道柔和之力将他托起,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立刻写满兴奋,喜极而泣地道:“你答应了!老朽代巫尊和万万族人感谢尊驾!”说到此处已是老泪纵横。
展昊淡淡地道:“巫尊既然把我也当作了赌注,我不忍心让他输。”说完,星目中流出两行清泪,自白皙的脸庞滑落,这幅神情一改他往日风格,或许这就是展昊说的真性情?抑或是——每个人都身不由己的来到世界,再身不由己的接受这个世界所为你预设的一切吧。任由谁遇到展昊这样的事,又如何不百感交集呢?
展昊在流泪的那一刻,感觉一切都变了,时空变了,他也变了。这个时空不再是以金钱来衡量一个人的实力,而是力量的高低。他也不再是那个“有钱不花真性情”的阔少,而是肩负重大使命的巫神之子。或许只有这里,才能诠释出一个最原始的他;才能展现他广阔无边的天地——展昊。
噗通!老巫师再次下跪,磕了三个响头。展昊没有理会,兀自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之中……霎时间,似乎已翻天覆地。
《山海经》注:王子夜之尸,两手、两股、胸、首、齿,皆断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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