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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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么事?这会儿能说吗?”
“最好晚上说,行吗?”宋承星有点恳求她。
“好吧,台长,那就晚上见!”她还是冷冰冰的。
“那好吧!晚上我打电话约你。”宋承星立即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宋承星想说什么,但肯定与今天的公告有关系。平素在台里,她一直尊敬宋承星。他为人正直、善良、潇洒,富有正义感,业务能力很强。可以说在大大小小的领导当中,她唯一能看得起的就是他。要是其他的领导约她,她才不理睬。
但他能告诉什么呢?对她是有利还是无利?“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吧。有利能怎么样,无利又能怎么样?到时候再说吧,就当作是朋友之间一次普通的约会。”我企图在说服自己。
吃过晚饭,她把自己精心收拾打扮了一番。这两年自己的心情虽然很不好,但她还是注意仪表的。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老是把自己弄得邋邋遢遢。这样自己感觉不舒服,别人也感觉不舒服。
正在她精心化妆的时候,宋承星的电话来了。他告诉她,他已经在剑桥酒吧406订了包厢,让她过去。她说好吧,知道了,一会儿就到。
剑桥酒吧在花兰市最繁华的闹市区,是一家高档酒吧,设施在全市是一流的。
等化完淡妆,她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看看镜中的自己还比较得体,一身米兰色的套裙,婀娜多姿的身材,鸭蛋形的脸蛋,白皙的皮肤,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含情脉脉。虽然说她已经到了三十岁,眼皮下有轻微的眼袋,但自从用了一种中美合资企业生产的专门治眼袋的眼袋霜,眼袋明显下去了,依然是神采奕奕、光彩照人,女人味似乎比过去更加浓了,决不像那帮女人所说的那样,她是一个黄脸婆子。
十几分钟后,她打的来到剑桥酒吧,穿着红色裙装的漂亮服务员,把她请了进去,说晚上好,欢迎光临。
她是第一次来到剑桥酒吧。空阔的大厅和过道全用进口玻璃钢装潢出来,玻璃钢下是各式各样的灯,弥漫着蓝色的光泽。在一片蓝色的海洋里,不时闪烁着桔黄色的光丝,像深夜里情人暧昧的眼光。一首不知名的优美哀伤的抒情曲在低沉地回旋,让人感觉到忧伤、充实而兴奋。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她悄然来到406包厢,轻轻敲敲门,里面说请进。
这是一间中等包厢,桔黄色的沙发围了一圈。从屋顶倾斜而下的淡蓝色灯光柔柔的、亮亮的,照得钢化玻璃做的茶几格外透亮,衬托出茶几上的那盆不知是假是真的水仙花分外诱人。
宋承星立即站起来说:“过来啦?”
她说:“嗯。”
“想喝点什么?酒还是茶?”宋承星盯着她的眼睛问。
“随便!”她说,避开了宋承星的眼光。
“那就喝点红酒吧。”宋承星短暂考虑后作出了决定。
“行。”

服务员出去端酒去了。她和宋承星在茶几的两边相对而坐。
她说:“宋台长,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跟你聊聊。”宋承星很坦然地说。
“哦。”
“今天是你在公示栏和党务公开栏上贴了公告吗?”宋承星很谨慎地问道。
“是的,就是我,怎么啦?”她一点也不含糊地肯定道。
“哦,也没有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宋承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也许是她的态度有点冰冷吧,宋承星有点尴尬。但她想,自己过去其实不是这样的,自从这两年感觉到环境压抑、人心险恶,性格才悄悄发生了变化,但她的内心里还是热乎乎的。她本来就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虽然环境让她有所改变,虽然她说出的话容易让别人产生误解,但她对生活还是抱有想法的,还是有热情的,对人也没有彻底失去最后的一丝希望。
服务小姐端来了红酒,宋承星亲自倒了两杯,一杯放在她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你能亲自来跟我谈话,我真的很高兴,感觉很荣幸,还得谢谢你。”宋承星端起酒杯,她也端起酒杯,酒杯一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别那么说好吗?台长,其实我也一样,也很高兴。”一杯红酒下肚,她感觉舒服多了,说出的话有了一丝温热。
“有些话我可要对你说,你不要见怪,见怪我就不说了。”宋承星借着酒精的刺激,胆子变得大了。
“没事,你就随便说吧,我不会见怪的。”
“你知道吗?小鑫,下午石雨来就专门关于你的事召开了台长办公室会议,领导们进行了讨论。最后,讨论结果是什么?你猜猜?”宋承星还有点幽默。
“肯定是要严厉处罚我吧,反正我不在乎!”
“你错了,小鑫,恰恰相反,不但不处罚你,反而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会吧,石雨来怎么会这样呢?”她感觉很奇怪。在她的印象中,石雨来一直是一个比较霸道、缺乏民主的领导,如果有谁胆敢冒犯他的权威和尊严,简直就会让人家死无葬身之地。“没想到他会这样,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真的是这样的。石雨来亲口对大家说,廖鑫的这件事谁也不要再提起,不论是对谁,不论是在什么场合,大家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如果不这样做,造成的一切后果自负!”宋承星像是在模仿石雨来的口吻说道。
“哦!”她还是有点不理解。
她和宋承星干完了一杯,接着又干完了另一杯,接着又干完了另一杯。
宋承星的脸逐渐发红,看来他有点不胜酒力。她想,一个大男人,喝酒还不如我。她一边想一边对宋承星说:“台长,不能喝就不要再喝了吧!”
“没有关系的。你没有听说过容易上脸的人酒量最大吗?”宋承星兴奋起来,声音有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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