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乡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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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洒落村庄,寒冷的天气。一个小女孩在雪地里孤独地行走,原没料到会碰上这么一场大雪,衣服单薄的她冷得瑟瑟发抖,为了看到自己魂牵梦萦的故乡,她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溪山村,一个山清水秀,风光旖旎的好地方,梦中的故乡,很快就呈现在她的面前了。冬天了,虽然有些萧索,但是在女孩的眼里它还是那么美丽和亲切。女孩停顿了脚步,伸出双手,接住几片洁白的雪花,仔细地端详它,故乡的雪也格外的洁白和可爱!随后她迎着风雪,一路欢跃地跑着,来到了那座古老又平坦的双溪桥边,一株繁茂泼辣的红梅,在风雪中坚贞不屈,浑身透露对严寒的藐视,它像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温暖着她的心。
女孩满怀留恋地离开红梅,转向桥东的一间茅屋走去,远远的停了下来,不能靠近,虽然那里面有她最想念的亲人,她的父母,还有妹妹。呆立了许久,也没看到茅屋有任何的动静,难道他们都不在家吗?这么冷的天,会去哪里呢?正当女孩疑惑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少年跑了过来,仔细一认,原来是村里的阿锴。他睁大眼睛,一副惊喜的样子:“咦,小玲珑,你回来了啊!”女孩点点头,忙问:“你知道我爹娘在家吗?”阿锴有点伤心,蜡黄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家人帮助盛伯伯家找扬扬去了。”女孩不明白:“扬扬哪去了?”阿锴愤愤地说:“官府逼债,盛伯伯缺钱,要把女儿卖给妓院,扬扬不肯,就在昨天晚上逃走了。这么冷的天,扬扬真是可怜啊。”
扬扬是女孩以前的玩伴,今年十岁,虽然大她两岁,可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爱听她的,女孩毫不犹豫地说:“我也去找吧。”阿锴一把拉住女孩,急忙说:“你要是被你爹娘发现,你怎么办啊?”这个正是她最担心的地方,二年前,她就是因为反对父母把她作为童养媳卖给同村的程家而出逃的,要是被逮住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不过现在不是考虑那个的时候啊,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对阿锴说:“你跟我来,我想她会在那里。”阿锴将信将疑地跟着女孩,上了西山,一路披荆斩棘,凭着女孩极强的记忆,找到了草木掩映的山洞,黑漆漆的山洞女孩不假思索的钻了进去,果然听到有个惊恐的声音喊到:“谁,不要过来。”她忙应和:“扬扬,是我。”那个声音镇定了一下,从洞口深处钻出的女孩一下子抱住了她:“太好了,是你啊。”她拉着扬扬的手出了山洞,看到洞外一脸惊讶的阿锴。扬扬的样子着实可怜:一头散乱的头发披在肩上,满面泪痕,一双惊恐的眼睛很无力,女孩替扬扬擦干眼泪,劝她说:“我们还是先下山吧,在这里能躲一阵,可难免会饿死、冻死啊!”阿锴说:“是啊,还是先下山吧,大家都在找你呢!”扬扬不肯:“我怕啊!”女孩使劲握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你不是最相信我的嘛,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保你没事。”其实女孩在说这话的时候,是没有十分把握的,为了安慰她,为了能让她下山,看得出,她已经冷得饿得没有多少力气了。
回到村里,扬扬找到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村民的耳朵里,扬扬家一下子聚拢了许多的人。两个女孩被围在中间,众人的眼神很怪异,都尖锐地看向两个孩子,似乎在看两个犯了大罪的囚犯。扬扬簌簌发抖,大冷天手心居然出了汗。女孩倒是很镇定的样子,她拉住了扬扬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可当他看到自己的父母妹妹都在人群中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得忧郁起来。
扬扬的父亲一肚子的怒火,拿了竹棍要打扬扬,村民都求情:“孩子他爹,就算了吧,回来就好了。”可父亲不领情,恶狠狠地盯着她们看,然后用力抢过女儿:“别跟这个野丫头一起,她只能把你带野。”女孩的父母什么也没有说,失神地看着她,眼里的表情很复杂。
眼前还是解决扬扬的事情要紧,只见女孩拿出随身带的所有盘缠,给扬扬的父亲:“盛大伯,你把这个拿去还债吧,扬扬是您唯一的女儿,不要把她卖掉,好吗?”盛大伯的脸上随即换了一副愧疚的表情。

村民们私下嘀咕开了。在议论什么,女孩并不知道,也不关心,看了伯伯的表情,她觉得可以放心了,其实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啊,没到无路可走的时候也不会如此绝情的。而自己对于父母有感激,也有不满,还有说不出来的莫名的牵挂。
正在女孩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至,村民们好奇地闻声看去,只见一匹黄骠马上坐着个十三、四年纪的清雅少年,那少年目光正寻找着什么,和女孩的目光相碰的时候,他们彼此一笑。
女孩开心地跑过去:“师兄,你怎么来了呀?”少年笑着说:“师父不放心,就叫我跟着过来了。我们回去吧。”女孩有些不舍,看向爹娘和妹妹,还有扬扬。妹妹终于颤颤地挽留:“姐姐,你不要走。”女孩苦笑了一下,心中的疙瘩不是说解就解的。
女孩坐上黄骠马,回头看了看父母和妹妹,坐在后面的少年已经牵动缰绳,吆喝着赶马了,视线越来越远,女孩还是不肯把目光离开他们,直到出了村口,拐过一条小道,山村和村民一起在她的视线里消失。
骑了半天的路,天色渐黑,女孩和少年在古月客栈投宿。在客栈他们见到两个十多岁的女孩,身边带了几个随从,看起来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从他们与店家的交谈中知道了她们是朱刺史的女儿,这次出来是为了到处游玩。当晚她们就住在女孩的隔壁,一整晚都吵,吵得她怎么也睡不着,真是太气人了。第二天清晨,女孩就找她们理论,哪知道她们不但不知错,还扯着嗓门喊:“就吵你,怎样啊,怎样啊!”说完就推女孩,女孩不甘示弱,也去推她,哪知她们不经推,双双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随从们见到主人那样子,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围拢过来。少年过来忙扶起她们,并赔笑说:“两位妹妹,不好意思,我的妹子不懂事,你们不会和她计较的,是吧。你们长得那么好看,哭脏了脸蛋多可惜啊!”两个大千金听了这话居然不哭了,也起来了,师兄啊,你真会说话啊!女孩心里暗暗好笑。少年给了女孩一个眼色,告诫她不要和她们犟。
“我要她向我们道歉。”大的那个不依不饶。
“我的妹子会画画,就让她为你们画幅肖像吧。”少年依旧笑眯眯的。
“好吧。”小的说,“不过,一定要画得漂亮些哦。否则的话,绝不原谅。”
准备了笔墨纸砚,少年拉了不情愿的女孩,低声说:“不要吃眼前亏,我们可不是她们家奴的对手。”
“看来是选择留青山喽。”女孩叹了一口气,谁厉害谁就有理,这是什么道理啊!
女孩把她们赶了出去,她不习惯对着真人绘画,其实想想她们,长得还是有模有样的,打扮也得体,大户人家的女儿也该知书达理嘛,为什么这么不讲理。她画得很认真,约摸一个时辰,姐妹俩就走到了画上,对待绘画,她从来不马虎。
看到画的时候,姐妹俩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相互依偎在画上的栩栩如生的自己。“天哪,太像了,太好看了。”从她们的语气上女孩是可以被原谅了,还一个劲地要她书上名字,她无奈地在肖像右下方写上自己的名字:玉玲珑。
除了对这个叫玉玲珑的女孩佩服外,姐妹俩对玉玲珑的师兄也表现出莫大的兴趣,整个上午缠着他介绍附近的名胜。听少年说,西湖是个好地方,像个天堂的地方,她们就启程了。
玉玲珑本想也出发,由于受了风寒,竟然病倒了。少年担心得不得了,忙给她找了个江湖郎中,郎中四十左右的年纪,很严肃的一个人,不过给人的感觉很能让人信任。他带着一个和玉玲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那女孩真是娇美可爱,很爱笑,和玉玲珑一见如故。两人交谈甚欢。女孩自称裴云霜,今年八岁,和爹爹四处流浪,以治病救人为生活目标和生活来源,爹爹教她学习医术和剑术。云霜临走前说:“希望我们能够再见到。”玉玲珑诚恳地邀请:“欢迎你和你爹爹到青溪作客,青龙寨便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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