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04.淫欲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木牌被放到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然后牧师又检查了规则的口袋,说:“顽也小姐说的没错,应该是有人将这种遇潮就会发散出异香的蛇饵抹到木牌上,又放到他的口袋,导致规则被群蛇噬咬而死。”顽也和挪威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几个人一起围坐在门厅里讨论。
“小云小姐,请问您的职业是什么?”牧师转头又去问小云。
“我只是个文员。”小云回答,随即有些困惑地问:“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看你那种温柔的气质,我还以为你是个护士或者药剂师呢。”
小云放肆的说:“我对医学从来不感兴趣,不过对AIDS倒是了解很多哦。牧师,你说AIDS这种病究竟是不是神罚呢?”
牧师不理她的茬,扬了扬手上的木牌,继续问:“你在规则那里见过这个木牌么?”
小云翻了个白眼,说:“从来没有。”
“你确定?”
“当然,他身上有些什么东西,我能不知道么?”小云撅撅嘴说。
牧师沉吟着看了顽也一眼,她刚从牧师的手里接过那木牌,仔细翻检着。“既然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你这么清楚,那么你要偷偷放一个牌子进去,也是很轻松的了。”
小云大怒,说:“你这什么意思,怀疑我呵?好,就是我杀的又怎么样?怎么,你相中他了,想替他报仇呵?”小云鄙夷地看了顽也一眼,“要胸没胸要**没**,就你这身材,白给都没人要哦。”
顽也气得满脸通红,说:“你。。。。。。你嘴巴放干净点。”
挪威也说:“小云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讲话?大家只是就事论事分析分析而已,又不是真的说你,你心虚什么?”
小云说:“什么?我心虚!哈哈哈哈,好呵,我就心虚了又怎么样?你来杀我呵?反正你们俩是一伙的。呸!”小云往顽也那吐了口唾沫,顽也急忙闪开,却也被吐上了一点点。她立刻掏出纸巾擦脸。
小云说:“看到没有,我就欺负她了。来呵,你不杀我就不算男人。”说着她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雪白的胸脯和黑色的乳罩。“来呵!”
挪威和牧师看着那片腻白,心脏都不争气地跳了几下,然后默契地闪开目光。顽也看到这一幕,却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可是眼泪明显已经在眼圈里打转了。
牧师干咳两声,说:“更大的一种可能,是你们吵架以后,凶手偷偷将这个木牌放到规则口袋的。只是我不明白,他干嘛要这么麻烦?”
挪威立刻明白牧师的用意,心领神会地转移话题,说:“至少这说明凶手很有耐心,而且就在周围监视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很清楚。所以才总能在有人落单的时候下手。”
小云打了个寒颤,将撕开的衣服合拢,眼神凄凄地看着牧师说:“你不要吓我。”
牧师冷静地说:“挪威分析的很对,并不是在吓我们。我原来还以为这仅仅是对大米的寻仇,现在看来,我们所有人都是凶手的目标。只是,为什么呢?凶手的意图是什么呢?”
顽也转过身去,冷冷地说:“他们身边的那些字或许不是凶手随便留下的,而是要对我们说些什么,或者暗示些什么。”
“贪婪?懒惰?是说狐狸和规则么?”挪威看着顽也,却发现她转过身去了,说:“你不要紧吧?”。
“我能有什么要紧的。”顽也眼眶红红地转过来,说:“我觉得那应该就是指他们。”
“那大米死的时候,也应该留下什么才对呵。”小云说。
这句话说完,牧师、顽也和挪威三个人一起反应过来,“额头?”
顽也用一块黑布将大米的脸盖上,将他合不拢的眼睛遮住,只露出额头。额头上的血已经凝住,顽也小心地用湿布将血迹擦去。小云不敢看大米的尸体,只远远地站在柜台外面看。挪威和牧师则一起辨认着。
大米额头上的血痕纵横交错,笔划特别多。
“是饕餮?一定是饕餮,上帝,我明白了。”牧师忽然惊恐地说。
“哪两个字?”顽也、挪威和小云依然糊涂。
“饕餮,就是暴食的意思。”牧师在柜台上写下这两个字。“凶手是在惩罚我们的原罪。”
“能不能解释一下?”挪威说。
牧师低头画了个十字,说:“《启示录》里说:我又看见一个兽从海中上来,有十角七头,在十角上戴着十个冠冕,七头上有亵渎的名号。那七个名号分别就是人所犯的七宗罪。它们是:饕餮、贪婪、懒惰、**、嫉妒、骄傲和愤怒。而现在我们一共是七个人,他们三个人每个人都犯下了一宗罪,那其余的四个肯定会分配到我们身上的。上帝呵,求你指点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吧,不要让那妄称主的名号的人,以神的名义行走世间。阿门。”
“如果凶手是要惩罚我们的罪,为什么要起撒旦这个名字?我觉得叫牧师更贴切一些吧。”挪威笑着说。
“挪威先生,我不认为这是个很好的笑话。”牧师的脸沉下来。
挪威耸耸肩,摊开双手说:“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
“这七宗罪有顺序么?”顽也问。
“没有。”牧师说,“它们是并行的。”
“那就不好猜了。”顽也说。“我们除了知道我们七个人都是他的目标外,其它的什么也不知道。”
小云说:“我们一定要猜出来他的意图么?只要我们四个人不分开,他应该就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
“这样太被动了,不过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挪威说,“希望我们能挺到救援到来的那一刻。”

天再次黑下来,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四个人不敢回屋去睡,就在大厅里趴在桌子上对付着睡了。两个男人表现出他们的英勇,决定由他们轮流守夜,来保护女士们的安全。
小云迷糊地趴在桌子上,一条腿碰了碰他。她闪了闪,那条腿又暧昧的跟过来,踮着脚上下轻轻蹭着。小云有点清醒过来,不动声色地仍然趴着,一只手却伸到桌子下面去抚摸那腿。
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轻轻摸了摸,然后塞过来一张纸条。
小云将手缩回去,将纸条放到胳膊下,睁一只眼睛偷看,看完后狐媚地笑起来。
下半夜,雨渐渐小了,零星地仿佛没有重力而飘的水汽。
挪威打着电筒,仔细检查着整个院子。在照到旅馆右侧的那扇厚重铁门时,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不节外生枝。他站在院子正中,却仿佛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看,大门开着,顽也等三个人还在睡觉。他再仔细去听,那声音仿似就在院子外面,他一路跟了出去。
黑夜中,四周的密林如同隐藏着许多莫名的野兽,风刮过之后,唰唰唰各种奇怪的声音传出来。挪威的电筒四下乱照,却什么也没发现。
循着声音,他已经转到了旅馆的后面,开阔的一片杂草后就是茂密的树林。他想起规则的死状,怕草里有蛇,不敢再往前走,转身刚要走,却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挪威先生,能听到我说话么?”
挪威惊出一声冷汗,猛地转过身,大喊:“谁?谁在那?”
亓官双手握着拳头,面对左手,瞳孔却不聚焦,只是一脸紧张地大喊:“谁?谁在那?”他的声音浑厚而沉重,完全不象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
左手两手插在上衣兜,保持着他一贯不紧不慢的语速,说:“挪威先生,我们之所以找上你,是相中了你的正义感。据我这一段的观察,在这七个人当中,你是最富有正义感的一个。所以只有你,才能帮我们找到那个凶手,并且把他消灭。”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西、东蓠和三个**官面无表情地坐在另一端看他表现。
“凶手是谁?”挪威问。
“具体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是你们七个中的一个。这一点就要靠你自己来判断了。”
挪威将电筒一阵狂扫,可就是找不到那个出声的男人。那声音就在他的面前,仿佛和他在面对面的谈话,可是他的眼前除了空气之外,什么也没有。
“七宗罪不是代表我们七个人么?凶手怎么会在我们其中呢?”挪威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是不是代表他自己也要死了?”
左手一愣,看了那西他们五个一眼,说:“很抱歉,我没办法给你解释,也说不清楚凶手用你们来代表七宗罪的蕴意在哪里。可是我敢肯定的是,你们一共只有七个人,所以凶手只会在这七个人之中。”
左手继续说:“无论如何,你要记住一点,只有消灭凶手,你才有活命的机会。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亓官喃喃地说:“好的,消灭凶手。”
小云悄悄地睁开眼睛,牧师和顽也还在趴着睡觉,挪威已经不知去向了。她调皮地伸伸舌头,弯下腰,将鞋提在手里,蹑手蹑脚地从小门摸向后院。虽然天空仍然是一片乌云压顶,可是楼上的几个房间的灯光都开着,所以院子里并不是很黑,一片清光映在地上。只有两边的加工车间全部隐在黑暗中,成为大片深浅不同的黑色,什么也看不清。
小云穿上鞋,走出遮雨廊,走进后院。
她抬头看看天空,扬起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的几个死人,已经快让她窒息地喘不过气来,只有浪漫的约会,才使她抱有一个好心情。
就在这时,一桶液体从天而降,毫无先兆地泼到她身上。小云的第一反应,又下雨了,可是随即闻到一股汽油味。她的心“咯噔”一下,撒腿就往前跑。
顽也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大米正在对着她笑,嘴里不时还会蹦出一两条蛇。大米边向她招手边说:“丫头,来吧,和我一起来吧。”接着,从他的嘴里忽然发出一种类似女人的凄厉叫声。
顽也惊醒过来,发现那声音不是做梦。她站起来,看到牧师在门口转回来,说:“不是这边,是那边。好象是小云。”
顽也清醒过来,当先一步,沿着楼梯下侧的窄廊,从那个小门,奔向后院。
后院里小云已经化成了一个火人,厉叫着左右奔走。顽也和牧师立刻把外衣脱下来,拼命扑打。然而火势炎炎,在这样的扑打下,半点不见减弱。
终于小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顽也和牧师对看一眼,放弃了。挪威从院子外面进来,看到这种情景,吃了一惊,脱下衣服用力扑打火势,大喊:“你们在做什么?救人呵!”
顽也悲伤地瞪着他,说:“她已经死了。”
挪威听到这句,愣了一愣,手上一慢,西服立刻被火烧着了,他把衣服扔到地上,将火踩灭。
雨又下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将三个围绕着小云站着一言不发的人全部浇透。小云身上的火也在大雨之中熄灭,她整个身体近乎碳化,在楼上射下来的清光的映衬下伏在地上,格外的诡异。
一个大大的闪电打下来,将三人照亮。在牧师身后,遮雨廊的柱子上,赫然刻着两个如血般的大字:淫欲。那鲜红的颜料在雨水的冲刷下,沿着木纹淌下去,仿似鲜血流淌在人心的裂痕之上。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