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活着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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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山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面色潮红,却放声大笑着,肆意妄然,全然不知节制收敛。他开心啊,找了数月终于找到了这处宝地,原以为只是一般好了,没想到尽然是处地脉纠结处,灵气充裕涌出地来都形成了气泉,更好的是这里人烟稀少,沼泽之内,毒物丛生,极是清净,再者这里竟然还是一处已有的保存完好的宫室殿宇,只是没有门牌,空空荡荡,不知什么时候搬空了所有,萧远山笑着,便在这空空荡荡的室内回荡着,异常刺耳。
地方空旷正好,这处地方前有院,后有院,中间却什么也没有,只是个空旷的大广场,余留了四个大坑,不知原来是做什么用的,萧远山却还嫌不够,施了法术将这四个大坑变成一个巨大的坑,不知念了什么咒语,虚空一划便划出条大裂缝来,浓稠鲜红散发着无比浓郁腥气的血浆从把裂缝中流出来,直到填满这大坑为止。做完这些,萧远山却是脸上现出疲态,面色苍白,纵身跳进这血池之内约莫片刻功夫,再出来之时,整个人便容光焕发,放佛新生一般,连带原来脏兮兮的黑色外套也换做一件鲜红的大袍,头发披散在背上用红绸在脑后跟系了,颜色却发生了变化,由原来的黑发变成了黑中头红的颜色,极是诡异,额中间还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又血光透出,整个人再也显不出萧远山原来的温文儒雅样子了,看起来阴森森的,赤着脚在这血池边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阳光,这阳光被重重瘴气挡着只是些蒙蒙的光亮落下来,只是这瘴气如何能挡着他的视线,看着两个人影从头顶的云层飞过去,本来都伸出的双手又忽然放下去了。
“你这身体是在告诉我么?这两个人是你想要保护的人?不准我伤害么?”萧远山桀桀的笑道,“有趣啊,多少年不见,人类的身体都变成这样了,啊?哈哈,哈哈哈……”
“师傅,我师兄是在东土么?”凤娇娇问道,高空之上罡风凛冽,吹得她难以开口。
“恩。”云瑶道,“所以路上要乖乖的哦,不要调皮耍脾气,不然我就不带你去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师兄不是在那里呢?”凤娇娇疑惑道,“他好像就在这里,就在这附近呢。”
“是你的错觉,你师兄怎么会在这里呢?”云瑶摇头道,“还是快些赶路吧,你难道不想快点见到你师兄么?”
“当然想快点啊,我们快些吧。”凤娇娇说道,脸上显出焦急欢喜的神色,“说不定师兄还不知道我要来的消息吧,我要过去给他个惊喜。”
“大哥哥,你真的不是几百岁的老神仙么?”朱光列惊呼不已,“我原来以为越是看起来年轻的就越是得道的高人呢。”
“为什么你就不认为神仙就是那种白发飘飘的老人模样呢?”孙逸笑道,虽然他的年龄好像必这位喊他哥哥的朱光列小好几岁,可他没有丝毫的觉悟认为这称号应该换过来,不以为意,反而认为这样是理所当然,“我们修士之间也不比修为,也不比长相,大家见面只是一者辈分叫个两三声,活着以平辈论交也是可以的,大家都是道友嘛,你只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些?”
“书上啊。”朱光列理所当然的道,“我们那个时代虽然没有仙佛,但是这样的小说可是多的不可胜数呢,都是关于神仙的猜想,比如长相,比如法术的名称什么的,还有宫殿,大家一致公认的修士的房子一定是很神奇的,而且很华丽,很大,有种种神奇的小玩意存在,比如会唱歌的花啊,能催眠的草什么的。”
“我们可是住的茅草屋呢,可让你失望了呢,或者有时候住在山洞里也是有的,一般这样的山洞一定要明亮,尤其是要有一个灵气泉,这样最好,便于修炼啊。”
“我就说山洞住着可不舒服,又难看,怎么会有人住在那里面仿佛野人一般,原来是有这样的原因啊。”朱光列恍然大悟道,“孙大哥你会飞么?”
“会啊,你们那时候没有人会飞么?你说的科技那种东西听起来好像很神奇的样子。”孙逸问道。
“飞是可以,只是,不方便啊,你们的法术可以让人随便飞哪里都行吧?就像鸟一样。”朱光列一脸向往,“想不到古代还有修士这样神奇的人啊。”

“你们的那个世界才是奇怪呢?尽然没有神仙?!”孙逸怪笑道,“想来那时候的人类一定很惨,不能悟道,不能修仙。”
“这有什么,就是没有神仙大家才活的开心呢,这样说的是公平啊,现在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修仙的啊,你们的村早还不是和没有差不多了。”朱光列道,“况且,修仙求道靠的是觉悟,未来人们心里对世界的羁绊之深,难以割舍,要想让他们抛下一切去寻道,只怕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那你呢?”梅若水开口问道。
“我啊,我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说到这里朱光列便低沉了声音,情绪低落下去了。
“对不起。”梅若水道歉道,“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什么。”朱光列勉强笑笑,“不幸是我的,这是事实,人不能永远活在不幸之中,而是要勇敢的面对他,时常的把这种的不幸从心底拉出来晒晒太阳,让自己慢慢的接受这一切,生活的喜也好,悲也好,总要承担,不能逃避。”
沉默了一会,朱光列开始缓缓讲述着自己的事情。
“我小的时候就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非常乖的那种,连骂人都不会,每天好好学习,尊敬老师,孝顺父母,学校里还有几个很要好的同学,那时候我真的很幸福,只是后来,我的父亲去世之后,我的这种幸福生活就结束了。我们一家人颠沛流离,四处奔波,一家人连见面都很难,我在屡次转学后,总是会变得很自卑,不敢与人交往说话,害怕别人问我家里的事情,人也就变得很敏感,对所有的人都不放心,就渐渐的变得孤僻起来,和别人玩不到一起了。所以从我九岁以后我就一直很孤单,一直是这样的。母亲很艰难把我们养大,对了,我还有个姐姐,大我三岁。后来我上了初中家里供不起我们两个上学,就把姐姐的学给退了,让我去。他们都把我看做是家里的希望。可是我很害怕。你不知道,我一直很害怕的,小的时候我不敢回家,父亲去世后我变很害怕回家,我总是会害怕,总觉得母亲已经去世了,所以我害怕回家,害怕母亲也去了。后来渐渐的才放下心来,只是,我也渐渐的变得忧郁起来,和人的来往便少了。越往后,我便越孤单,越难过,不知怎么的,我就是想离所有人远远地,害怕所有人,我总是会想,为什么我要活着呢?觉得这世界仿佛一场梦一样,很厌倦这个世界,很想醒过来。总想着或许明天天亮以后,我会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场梦幻多好,醒来以后,什么烦恼也不会有了。”说到这里,朱光列苦涩的一笑,“可是,都是幻想而已。我后来就想去死。我又放不下母亲,她那样的看重我,希望我好好的,所以我一直以这个借**着。后来我终于考上了大学,这样的想法日益强烈。”
“那个世界,到处是追名逐利的身影,我不想这样,我想,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呢?我这样想着,一直想不明白,从高中,到大学,一直在想,可是没有人知道答案。”
“那你后来想到了么?”孙逸问道。
“没有,”朱光列摇摇头,“我就是在那时候遇见了虚竹大师的转世之人,通过它,我认识了道。然后我觉得我想明白了,大自在,才是人所应追求的境界,可是,我放不下。直到后来,我终于下定决心了,如何大自在?一心安处,离恨离愁,摆脱一切,放下一切,便是自在,我和他探讨了很久的生死问题,然后认识到,这世界上是有神仙的,死后会有灵魂的,所以我便想以死来达到这个境界。此生既然无法,那来生总是可以吧,没想到,我这一死,便来到了这里。”
“那你现在明白你的追求了么?”孙逸问道。
“大自在,便是这个了。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人究竟是为什么要活着呢?”朱光列问出这个问题,难住这三个人,没有人知道,或许佛祖知道,或许,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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