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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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道长几人本欲当众说出圣香爹娘便是杀害四大高手的凶手主谋,但圣香和毕秋寒却救了大伙一次,这让他们反而尴尬不好说穿。这几日见了圣香也是勉强点头,不知该从何说起。铜头陀肚里空空毫无弯转,经过那夜赌局,他除却知道输得除了一条底裤一无所有,就再没记得其他——虽然圣香没有强要他的月牙铲拿去当铺,却声明他身上的衣着兵器全是圣香大少爷借给他的。如果他不听话,圣香少爷可就要立刻要回来了。这种玩笑对直肠直肚的铜头陀来说却很管用,自此他对圣香少爷畏如蛇蝎。
唐天书那晚上没输也没赢,那夜输的只有铜头陀和宛郁月旦两个,所有的钱都进圣香少爷的腰包里去了。宛郁月旦自然不在乎输了十两银子,在他而言十两银子和十个铜板有什么差别可能也不大清楚。铜头陀输了十五两银子,宛郁月旦本想赔给他十五两银子,但铜头陀却满脸愤懑,正义凛然地说不要。赌钱就是赌钱,被赌友赔付赌资无疑比什么都丢脸。听他如此说,宛郁月旦只好作罢,但铜头陀却当真输得什么都没了。
唐天书极是高明,不输不赢谁也没得罪,也没看出他究竟是运气好还是故意做手脚,总之他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是没输没赢。那天打了通宵麻将,今天一早他落在杨震手中,究竟杨震会如何“善待”他别人不知。但圣香却记得交代傅观过两天把他从杨震那里偷回来,看看究竟是否还活着。此人和李陵宴设计设伏害死不少人,对他恨之入骨的人不知多少,但他那乐山宝藏却救了他的命。他自己显然也很清楚觊觎他宝藏的人有多少,因此“老神在在,有恃无恐”。

圣香今日呼朋引伴下山喝酒去了。
他是那种生活在人群里被众星捧月的人,特别有活力和煽动性,定力弱的人被他一呼一喝往往身不由己就跟着他去了。
他去,宛郁月旦也去。无论宛郁月旦的本性如何比圣香霸道,但性格上来说宛郁月旦就是属于那种很容易被圣香煽动的人。因为他好奇,他喜欢看圣香胡闹。
容隐却是那种极不容易被煽动的人,因此他不去。
他要留着看毕秋寒。
毕秋寒这几日有些避开众人,他憔悴了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相思病,但容隐知道他有些事想说却又不敢说。
毕秋寒藏不住心事。他、圣香和宛郁月旦都不一样,那两个人是十成十的笑面虎,笑里藏刀皮笑肉不笑他们都行,但毕秋寒不行。无论他比宛郁月旦和圣香多多少江湖经验,他就是那种受不了别人痛苦的侠士。
换句话说,他其实是很软弱的,他害怕别人不幸。
容隐的性格里也有侠性。只是他不纠缠在单个人是否得到公义,他算大局,只要一局之中得到公义的人比受到损害的人多许多,他就算这件事是正确的。这是一种泛侠,毕秋寒是一种窄侠。所以容隐能够了解毕秋寒的感觉,知道不义而不能拯救,就像看着人死一样,也许看的人比死的人还要痛苦。“毕秋寒,”容隐的自负江湖闻名,他也很少敬称人的名号,“圣香和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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