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泄密的锅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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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期五,周末的开始,不过我没回家,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想我要好好想想。室友们都出去玩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在宿舍,换上睡衣,然后把笔记本打开放着音乐,躺在床上出神。
虽然宿舍在六楼,还是能听见外面欢快热闹的音乐声,今天照例是每周五的锅庄舞协会举办的锅庄舞晚会。
我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推开后门去了阳台。拉开窗户,欢呼声更大了,而且可以看到清真餐厅前面的小广场上,好多学生正围成一圈跳舞。似乎严寒的天气一点也阻止不了他们的热情。
锅庄舞本来是藏族的民间舞蹈。在节日或农闲时跳,男女围成圆圈,自右而左,边歌边舞。男性着肥大筒裤有如雄鹰粗壮的毛腿,女子脱开右臂袍袖披于身后飘逸洒脱。男女各站一边拉手成圈,舞群和着歌曲作"甩手颤踏步"沿圈走动。当唱词告一段落后,众人一齐"哑"的一声呼叫,顿时加快速度,撒开双臂侧身拧腰大搓步跳起,挥舞双袖载歌载舞,奔跑跳跃变化动作,尤以男性动作幅度较大,伸展双臂有如雄鹰盘旋奋飞。女性动作幅度较小,点步转圈有如凤凰摇翅飞舞。锅庄舞曲调低沉典雅、浑厚豪迈、凝炼深沉,拖腔多而长,犹如巨浪起伏,舞姿舒展洒脱,象雄鹰展翅。
不过在我们学校,有些男生会穿藏服跳锅庄舞,却很少见女孩子穿正式的藏服。看着下面大家开心的样子,旁观者,我是其中一个,即使不参与也能体会到他们的快乐,并不知不觉被这种快乐所感染,脸上也会露出会心的笑容。突然宿舍的电话狂响起来。
“你好,找哪位?”
袁笑洋的声音。“是我……”
不等他说完,我就噼里啪啦骂了:“你这家伙,不是说了不要打宿舍电话吗?万一我们宿舍有人睡觉的话一定会骂死你。”说是骂,其实我声音一点也不大。这个笑笑的男生……我真的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我打了你手机了,你没接啊……”他的声音有点委屈,但还是很柔,我想他的大眼睛一定又笑成弯月亮了。他的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我跟花痴似的迷糊了一会儿,回头一看,手机被我扔在床上了,又想起一直是调成震动的,难怪……
我嘿嘿一笑:“哦,没听到。”语气一点愧疚都没有。
“就知道。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下来看锅庄舞吧。”
本来是打算早早洗漱,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想点小心事的,不过他的充满笑意的声音似乎料到我会答应。唉,,不忍心让他失望,拒绝不了。
“恩,等我,10分钟。”
他呵呵一笑:“10年都等,哈哈。”说完就挂断了。我的心马上慢了一拍。这家伙什么时候也跟储仲宇一样油嘴滑舌了。真是近墨者黑。我关了电脑,一边嘀咕,一边换衣服。
虽然已经九点多了,跳舞的人还是很多,音乐声,说话声既嘈杂、又给人一种温暖而又亲切的热闹感觉。
“快!他们跳得正热闹呢。”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转身就往小广场跑。平时闹惯了,我也没放在心上,笑着跟着他往前跑。
“我告诉你,我不太会跳……”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他嘿嘿一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拉进了跳舞的大圆圈。我只好跟着队伍旋转着前进——当然是乱跳一通。一边跳一边还给他一个“你很可恶”的眼神。
他只呵呵一笑,看着我乱七八糟的动作,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笑话我。“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跳。不过跳舞嘛,又不是为了这些动作而跳,跳得开心就好。对吧?”
“是!你说什么都有理!”我嫉妒地看着他的跟正宗的藏族同学一模一样的动作。
他一耍头发,一脸得意的样子:“没办法,这是要靠天赋的……哎哟,你‘不小心’踩到我的脚了。”
我嘻嘻一笑,跳到他前面去了:“不好意思,没天赋的人就是这样的嘛。”跟大家一起跳时,似乎音乐声也更大了,不大声说话的话,根本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这样喊着说话的感觉还真不赖耶!以前可能参与的少,根本没觉得跳锅庄舞居然也能这么快乐,就是动作的花样难度有点大,我又踩到袁笑洋了。这次不是故意的……
他一笑:“笨啊,我教你,看好了。”他窜到我前面,一边示范动作,一边解释。我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一个动作,一会儿又被他嘲笑。
“左手举起来,这样摆,同时,右脚向后错一步,对,然后,左脚向前跳……对,不错……不笨嘛。”他一边回头看我的动作,一边往前跳。
我得意地跟在后面,现在感觉好象找到一点感觉了:“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是……”他回头对我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跳着追上去几步喊话:“跟小姑娘似的!大点声!我没听到,你刚才说什么?”
他又回头了:“你是……”眼睛里似乎有点伤感?
我诧异地看着他,跑到他旁边大叫:“没有听到啦!”他恶作剧地凑到我耳边大叫:“我说,你是云浅浅!把自己名字都忘了?”
我捂着耳朵逃了出去。要死啊,叫那么大声。
他嘿嘿笑着跟了过来:“怎么样?想起来没?”他又凑过来了。这样一张好看的脸突然跟放大镜似地出现在面前,能不让人心跳又紧张吗?
我一脚踹过去:“欠揍!看招!”他灵活地躲开了。

我坐到广场旁边的大理石椅上:“累了,等一会儿再跳。”
他瞅了我一眼,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缺乏运动。”
我无所谓地接受批评:“确实。”我喜欢看别人打篮球、踢足球、跑步,但自己好象什么运动都不喜欢,除了偶尔爬爬山,打打网球。
“花木,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废话。”我笑笑地托着下巴,想起了那天的事。
是三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是高二,由于某个原因转学了。到新学校后,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袁笑洋。新班主任姓刘,她在一个阳光温暖的下午把我领进了教室。
“大家好。小女子姓云,名浅浅。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请多关照。”我俏皮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家都热情地鼓起掌来。
刘老师指着一个男生旁边的座位:“你先暂时坐到那个位子,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谢谢老师。”我微笑着走过去,心里却是不情愿的。我不喜欢跟男生太近。而且,这个男生,微微自然卷的头发,弯弯的浓眉,温和清澈的眼睛,就算不笑你也会觉得他在笑……不能用帅来形容,实在是太好看了点。当他的眼睛看向你时就仿佛觉得他是在笑着跟你说话。难以抗拒的亲和力。
我走过去坐下了,他却不知为什么往外面挪了挪。
混蛋,我没讨厌他就偷着乐吧,他倒想先给我个下马威吗!
“怎么?莫非你有美女恐惧症?”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还对他露出藏刀的笑。周围的同学哄地笑了起来。
他的眼睛又一弯:“不是,我担心你有帅哥恐惧症。”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其实说实话,我还真有一点,我心里暗说。
就这样,我跟袁笑洋认识了。
至于储仲宇,也是同一天认识的。
“你看那边,那里是学校餐厅,左边是教学楼,后面是图书馆。我猜你对书感兴趣。”我跟袁笑洋站在操场上。
我奇怪地看着他:“咦?你怎么知道?”
他一副神秘的样子:“第七感。”我哈哈大笑起来,没有注意到一个篮球正砸过来。
“小心!”他一个灵活地转身,捧住了那个篮球,一个男生跑过来了。“哎,笑洋,你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学校有这样一个美女?”我一下子红了脸。
“他这人就这副德行,你别介意。他是我的铁哥们储仲宇,这是新转来我们学校的,也是我的新同桌,你可以叫她花木。”
这个人就是储仲宇。他抬步要靠过来,袁笑洋拦住了他:“花木不习惯男生靠太近,打住。”储仲宇只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更惊讶的倒是我。
“这你都看出来了?”他只笑而不答,又跟储仲宇一起带我去图书馆。也是从那天起吧,我们三个有时间的话,差不多天天都在一起。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当时你怎么会知道我不太喜欢别人靠太近?”
他笑着看着我:“其实在你转来的前一天,我就在街上碰到过你,当时看你跟一个男生说得很开心,不过距离却隔一米多远,想不注意都难。”
我做了个鬼脸:“我说你怎么那么了解我呢。可能是我家姐姐多,哥哥少的缘故吧。我从小就很难跟男生接近,现在这种状况已经好多了。”
他两手撑在石椅上,抬头望着星星寂寥的夜空:“花木,大学期间你有没有什么理想?”
“哇,”我吐吐舌头揶揄,“今天谈这么高尚的话题?”
我也抬头看着天空,微笑着说:“理想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再就是做个伟大的大学生作家。怎么样?够伟大的目标吧?”
他突然转向我,又是弯弯的可爱的眼睛,开玩笑地问:“难道就不打算找个伟大的男朋友?”
我连连摆手:“得了,饶了我吧,应付不来。”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应付?为什么这么说?”
我沉默了一下,抬头对他一笑:“我实在没信心换一种跟男生相处的方法。就这样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多好啊!”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不一样。不过,管他呢。
“走,接着跳!”这次是我把他拽了过去。
音乐好象跟刚才的不一样了,大概是第二节。队形按顺时针行进,时而悠颤跨腿,时而趋步辗转,时而跨腿踏步蹲,一会儿又撩、甩、晃变换着舞姿。
这一节我又不会了:“哇,好好玩。早知道穿裙子下来了。你看他们甩得多潇洒啊。”
“穿裙子?呵呵,还不如穿藏袍,”袁笑洋笑嘻嘻地上下打量着我,“而且还能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体形……”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不由自主地看看自己,不就是腿稍微粗了点吗?还是忍不住问:“哎,我身材真的很糟糕吗?”问完我就脸红了。其实我本质上是一个害羞的人,这好象是第一次跟男生讨论身材的问题。虽然跟他已经很熟了,但还是……
我突然觉得有点尴尬,赶紧转换话题:“你什么时候学会跳这个的?我记得你是汉族吧?”
他回眸一笑:“你居然也会不自信?哈哈,刚才我说的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说完,又回身跳去了。
我一听喜滋滋的:“呵呵!谢谢喔!”谁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他跟储仲宇一样说的话老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既然他说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那我就自动理解为他夸我身材好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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