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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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残真人心中更感惊诧,暗道:"想不到这娃娃的御剑诀也如此了得,我更要提足精神,万不可有分毫的大意。要是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还有什么面目再见本门的列祖列宗?"
他默念真言,催动十成真元飞起仙剑。无极仙剑冉冉升过头顶,剑尖遥指阿牛,锋刃上的紫色光芒越聚越浓,凝成一束波光,顺着剑身循环往复的流动,到最后化作一串耀眼夺目的光焰,刺得人眼也睁不开。
"咄——"
伴随守残真人一声低喝,光焰激射而出,犹如一道撕裂虚空的闪电,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
紫芒射至半途,突然色彩由紫转青,分化成三束剑光,左中右齐头并进,迫向阿牛。
也不见阿牛口中念动什么真言,沉金古剑飞撩半空,迷离苍茫的银色光雾蓦地爆裂,滚滚翻卷弥漫,光雾中流转的金色星光,却同时迸射出亮眼光华,拖曳着无数道美轮美奥的淡金色轨迹,仿佛一张撑开的巨伞,罩向三道紫光。
刹那里,万象森罗诀铺展开壮观璀璨的神奇景象,恍惚间星光满天,北斗斜横,每个人的眼中不断闪现着点点金色星辰,直如突然置身在一片浩瀚无垠的苍穹之中,周围星移斗转,白云苍狗,演绎着无穷无尽的变化与沧桑。
那般的庄严肃穆,变幻万千;那般的深邃玄奥,极尽天地。
不知不觉里,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心旷神怡,差点就忘记眼前正在进行着一场事关正魔两道兴衰存亡的生死对决。
三道紫光被金色的光束牢牢抵住,仿佛是一条条被无数丝光缠缚禁锢的苍龙,任有飞翔九天八荒的神力,如今也只能凝滞不前难做寸动,但又不甘蛰伏,暴烈的扭曲旋转,企图挣脱这张无形的牢笼。
守残真人头顶水气如柱,面色赤红,丹田中的真元倾囊而出,势在一搏,二次低吼道:"破!"
三道紫光合而为一,幻化做一束浑厚磅礴的光柱,瞬间紫芒大盛压制了漫天星光,大有破围直进之势。
"轰"的一记震耳欲聋巨响,半空中的光澜,终于承受不住来自双方的庞大冲击力,宛如碎裂的玻璃顷刻迸散。
支离破碎的光焰流火,一时充盈了整个天地,此起彼伏的激流声中,离乱的剑气呈风如同狂暴的怒兽,横冲直撞,肆虐呼啸。
六大剑派中站在头排的耆宿人物,几乎同时功透全身,双掌推出,顿觉好像猛一头撞在了一堵铜墙铁壁上,气血翻腾,脚下立足不稳连连后退,胸口一口真气接不上来,好生的难受。
而这些长老级人物的修为高下,也随之可见端倪。
如云林禅寺的无涯方丈,只不过向后退出半步就已重新立定,而燕山、平沙岛等剑派的宿老却少则一步,多则两三步。
一恸大师与一执大师竟是纹丝不动,巍然如山的伫立在原地,依然一副眉目低垂、事不关己的模样,却教人看得又惊又佩。
守残真人"嘿"的一记低哼,立在地上的双足,仿佛被人用一双无形大手猛往后拽,形成两道由深至浅的沟壑,足足不下六丈长,身躯硬是没有被弹飞出去。
然而他却是有苦难言,为了保全住最后的面子,守残真人硬吃下这一记呈风反挫之力,表面看来气度从容,浑然无事,可暗地里已受了莫大的暗伤,全身无处不传来刺骨疼痛,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一口淤血积压在嗓子眼里苦苦忍住,才没令它当场喷洒,无形里又让伤势加重了一层。
阿牛的模样就显得狼狈了一些,身子滴溜溜的在空中翻滚起伏,被铺天盖地的气浪抛来颤去,直飞出十数丈远。
他体内的真气,在适才施展的万象森罗诀里几乎耗尽,经脉与丹田里空荡荡的十分难受,索性就随波逐流,舒展身躯,任由呈风挟着自己载浮载沉,"璞"的喷出一口热血,藉以疏通胸口郁结。
如此一来,他所受内伤,反倒较之守残真人为轻,经脉虽受震荡,但并未伤及肌理,只要一段工夫的调养,待真元恢复即可无碍。
只是乍一眼看上去,着实令人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秦柔见阿牛吐血飞退,只感到眼前一黑,仿佛天也要塌下来了一般,再顾不得矜持羞涩,冲出人群闪身射向爱郎。
雷霆的反应更快一步,刚一在呈风激流里站稳脚跟,身形便再次腾起,欲从半空里接下阿牛。
猛然两人身前光影一闪,一白一紫两道飞电似的身影奇快无比,在电光石火间抢先救下阿牛。
那道紫色身影接着阿牛魁梧敦实的身躯后,悠然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飘飘落在魔教阵前。
而那道白色身影轻舒水袖,卷起沉金古剑,也随之落地,又见她迅速取出一枚杏黄药丸塞进阿牛嘴中,轻声道:"快服下,不要开口,专心调息。"
雷霆与秦柔大吃一惊,双双折回,这才看清楚,救下阿牛的是两名面蒙轻纱的中年妇人。
那紫衣妇人轻探左手,为阿牛微一把脉,松了口气道:"好小子,倒把我们吓得不轻,要不是有三叶奇葩灵力护体,我看你还能剩下半条小命就算不错。
秦柔闻言稍稍放心,但看见阿牛满身被剑气划出的血痕触目惊心,深浅不一,忍不住又心疼无比,想开口安慰几句,又唯恐打扰了阿牛的静修,只得强忍着激动默默关注,目光不肯有片刻的离开。
就看见,阿牛略显疲惫无神的眼眸望向自己,闪烁着憨憨的笑意,好像是在说:"柔儿,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雷霆目不能视,却也猜得出这两名妇人尽管来意不明,但对阿牛非但没有恶意,反而颇多关爱,不禁心下一松,用客气的口吻询问道:"请教两位朋友高姓大名,雷某与本教的众位兄弟,先在此谢过援手之德。"
阿牛本想通自出言回答,可记起白衣妇人的叮嘱,话到嘴边急忙憋住。
正于此时,一团暖洋洋的真气,在丹田里渐渐凝聚,原来在药力刺激之下,三叶奇葩的灵力开始散发,生出新的真元,不断补充入几近干涸的铜炉。
白衣妇人见阿牛已无大碍,站起身子微微含笑道:"雷护法何必这样客套?老身雍舆情,与敝师妹容雪枫,说来和圣教颇有渊源,更是羽翼浓羽教主的昔日故人,你我便不必见外了。"
雷霆、风雪崖、殿青堂等一干魔教高手面面相觑,谁也记不起什么时侯羽翼浓羽教主多了这两位修为直可超凡入圣的故人。
魔教这边忙着救护阿牛,六大剑派那边也没闲着。
观止真人与退思真人双双抢出,一左一右赶到守残真人身前。见他微阖双目,屏唇不语,观止真人低声问道:"掌门师兄,你不要紧吧?"
守残真人有口难言,生怕一张嘴淤血就要喷口溅出,惟有摇摇头。
退思真人收了无极仙剑,见剑身上竟开裂了几丝浅纹,不由暗自一惊,悄然握住守残真人的右手,立时感到对方体内真气微弱,气息紊乱,似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反应极快,一面不动声色向守残真人体内输入真气,助他疗伤,一面用传音入密盼咐观止真人道:"师弟,掌门师兄已受了内伤。你不要声张,先将他搀扶回去再说。"
当下两人各出一手,携着守残真人退回六大剑派的阵列,各派人等纷纷投来关注目光。
东海平沙岛与太清宫素来交好,两派的队列也离得最近。耿南天低声问道:"观止真人,不知贵掌门情况如何?"
观止真人取了一枚丹药为守残真人送服入口,向耿南天微一苦笑摇头,却不说话。
一众高手目睹此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任谁也没想到阿牛居然一神至此,再次让身为太清宫第一高手的掌门真人也大吃苦头。
先前停心真人战败,马马虎虎还可说得过去,毕竟阿牛那套变幻莫测的身法有取巧之嫌。
可与守残真人一战,双方却是以御剑术实打实的正面硬拼,半点投机也是没有的。
淡言真人门下出了一个丁原,已经让天陆正魔两道为之侧目,或者头疼不已。
如今要是再加上一个异军突起的阿牛,岂不要天下大乱了?
屈痕皱眉道:"方丈大师,守残真人也已不幸失手,下面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东海五圣中年龄最长的邓南医,徐徐道:"若老夫所见不差,那羽罗仁也负了不轻的内伤,恐怕一时半刻难有再战之力。
"倒是方才将他救下的那两位妇人不知是什么来历,身手不凡,倘若突然插手相助魔教,无异又让我六大剑派平添强敌。"
曲南辛冷哼道:"谁晓得她们是什么来历,既然和魔教余孽纠缠在一起,多半也是邪魔歪道。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拿到解药,要是等那些中毒弟子体内毒性发作,可就说什么都晚了。""
无涯方丈一醒,颔首赞同道:"曲施主说的正是,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
耿南天和葛南诗暗暗对视一眼,耿南天开口道:"既然除了云林禅寺与我东海平沙岛以外,其他各派都出过手了,这阵就由我平沙岛接下罢!"
无涯方丈稍一踌躇道:"耿掌门豪情公义,着实令贫僧钦佩。只是那羽小施主正如邓施主所言,已失去再战之能,我们若是再出阵与他对决,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葛南诗摇头微笑道:"方丈大师宅心仁厚,不愧是得道高僧。只是此战关系天陆千万苍生,绝不能留有半分犹豫。今日若不乘机铲平魔教余孽,待到他日又将是养虎为患。何况,杀害贵寺无为大师的真凶还没有着落,咱们更不能就此收手。不然如何对得起令师兄的在天之灵?"

无涯方丈心头一震,无为大师身中魔教绝学重击,惨死云梦大泽,是云林禅寺上下千多僧侣的奇耻大辱。葛南诗说到这点,他自然不好再反驳什么。
曲南辛见无涯方丈默许,当下说道:"耿师兄,这一战便让小妹为你代劳,替诸位中毒的弟子讨回解药!"
说来或许是因旧怨太深,曲南辛见着淡言真人的门下弟子,修行多年的灵台便气不打一处出。
先是盛年,害得东海平沙岛好不尴尬,自己更是赔上了苦心栽培十数载的爱徒墨晶。
后是丁原,当众辱骂嘲讽平沙岛不说,甚至变本加厉打伤耿照,让双方仇怨越结越深。
她本来就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性情老而弥辣,如此接二连三受辱于紫竹轩一脉,早憋了满腔的怒火。
只是以往碍于彼此正道连枝,看在翠霞派的面子上,一再忍让,才没有主动去找盛年等人的麻烦。
而今时过境迁,不仅是盛年、丁原被逐出师门,连阿牛也因身世不堪反成仇敌。
今日相逢,于公于私,曲南辛都要先出上一口恶气。
耿南天与她相处百多年,自然熟知这个师妹的脾气,晓得若是不答应,多半曲南辛要暗生上老半天的气。
好在一个强弩之末的阿牛纵然再厉害,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曲南辛的手中仙剑,于是顺水推舟道:"那就有劳师妹了。"
曲南辛走入场内,冲着对面的魔教阵营扬声道:"羽罗仁,你连败碧落、太清两家掌门,修为果然非同小可,称得上是年少有为。可惜,你不仅辜负了翠霞派苦心造就之功,更白白槽蹋了一身所学,投身魔教,为虎作怅。老身即便有意怜惜你,可也不能因私废公,忘了天陆正道与魔教千年血仇!"
"不过,看在你身受内伤的份上,老身也可网开一面。只要你能接住老身三剑,我平沙岛今日就再不为难魔教半分!"
她以气传音,话声虽然并不如何响亮,却清晰的传遍大殿的每个角落。
魔教阵营里顿时响起一片嘲笑喝骂,连不少六大剑派中的耿直之士也感觉耳热。
阿牛暂时口不能言,耳朵里却听得清清楚楚,眼见曲南辛出阵向自己挑战,他心中一急,体内真气立时出现紊乱,险些出了岔子。
幸得雍舆情在旁护法,以纯厚真元替他导引真气流转,在阿牛耳边低声喝道"不要分心,一切交给你雍姨和容姨处置。"
那边容雪枫在雍舆情劝慰阿牛时,已缓步迎上曲南辛。
她冷冷扫了对方两眼,不屑哼道:"我说是谁敢在我圣教阵前耀武扬威,大放厥词,却原来是你这老虔婆。东海平沙岛好歹也算是天陆正道的名门大派,什么时侯竟然沦落成趁火打劫之徒?"
曲南辛没激出阿牛,却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妇人,在众目睽睽底下一通冷嘲热讽,不禁怒火勃发,同样报之以一声冷哼道:"我东海平沙岛声誉如何,自有天下人众口评说,却也轮不到你这藏头露尾的妖孽指手画脚!
容雪枫嘿然道:"曲婆子,即便老身是藏头露尾之辈,也总好过如你这般道貌岸然、满肚机心的伪君子。你明知阿牛已经真元耗尽,无力再发一剑,却堂而皇之的出阵挑战,也就罢了。可偏偏还要故作正经,假惺惺的满口放屁,连老身也不由得要替你和平沙岛害噪!"
曲南辛弯眉一立就想发作,却听身后葛南诗提醒道:"曲师妹,别和她枉作口舌之争,先取了解药要紧!"
曲南辛一警,暗道:"若不是葛师兄出言提醒,我差点就中了这妖妇的拖延之计。个人荣辱事小,取回解药,围剿魔教余孽才是正事。我姑且再忍上一忍,不要乱了方寸,给这妖妇可乘之机。"
她当下扬声说道:"妖妇,老身没时间听你的胡言乱语。先让那羽罗仁出来跟我斗上三招,你我的事情等稍后解决也是不迟。"
容雪枫冷笑道:"想找阿牛的麻烦,先得瞧瞧阁下能否过得了我这一关。
曲南辛道:"怎么,难不成你也想插手进来?"
容雪枫道:"要不是这样,我又何必跟你这老虔婆说上半天废话?"
曲南辛嘿然道:"妖妇,你以为老身果真怕了你不成?只是,今日之战乃我六大剑派与魔教生死之争,与外人无关。况且依照方才的约定,只有魔教余孽方才有资格出战,那羽罗仁虽然身不在魔教,但他是羽翼浓之子。否则一场场的打下去,何时才算完了?这儿虽然热闹,可也没有阁下插手的份儿。"
容雪枫淡淡道:"曲婆子,你怎知我就不是圣教中人呢?"
曲南辛先是一怔,继而哈哈笑道:"妖妇,你想欺我正道无知么?何时听说过,魔教突然多出两位高人?倘若真是如此,为什么二十多年之前,婆罗山庄一战,却不见阁下二人的影踪?"
容雪枫微一犹豫,曲南辛还以为对方因被自己戳穿谎言一时语塞,得意道:"老身劝你还是躲到一旁为妙。魔教覆灭不过旦夕之事,你又何苦受奸人蛊惑来垫背领死?"
她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就听见大殿门口有人讥笑道:"是哪里来的乌鸦在这儿胡说八道,怎么没人把它轰出去?"
这话明显就是冲着曲南辛来的,六大剑派的弟子纷纷变色,怒冲冲望向门口。
无涯大师、耿南天、曲南辛、碧落六子等人却是同时神情一震,异口同声的惊讶道:"丁原!"
一恸、一执两大云林神僧闻声,也禁不住微抬白眉,深邃的眼神凝视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殿门外并肩走进两个人。
丁原还是那一身褚色旧衣裳,昂首阔步,神采飞扬。
在他身边一位高大魁梧、豪情迫人的大汉,分明是久违了的盛年。
人的名,树的影,数十日前丁原怒闯云林,力败一正大师之事,尽管云林禅寺众僧讳之草深,噤口不谈,可终究还是泄漏出来。
如今丁原在天陆的名头,直不亚于正魔十大高手之名,甚而有好事者封了他个"潜龙"的雅号。
更让众人心惊的是,地宫内外的机关埋伏虽说多半已被毁,可各处都留有不少六派弟子把守巡视,扫荡残存的魔教余孽。
丁原、盛年二人居然视若无物,一路闯进大殿,到现在也不见有一人前来报信。
六大派中其他人还则罢了,人群中的耿照却是面色突变,呆呆注视着盛年,脸上忽青忽紫,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起来。
曲南辛回转过头,目光里半是愤怒半是震惊,实在没有想到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上,不单单是丁原突然现身,连盛年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虽说今夜之战乃正魔对决,但是魔教一脉中与丁原交好的人不少,而那羽罗仁更与他有同门之谊,何况按丁原一贯的行事作风,又哪里会管有没有什么规矩加身。
丁原第一眼就瞧着了阿牛,心中顿时大喜过望,也不管有多少双眼睛正望着自己,大叫一声:"阿牛!"迈开大步,疾行过去。
他与盛年从两大阵营当中的空地上穿行而过,六大剑派这边竟没有一人出身拦阻,只是情不自禁的想道:"这两人一到,魔教无异如虎添翼,看来也只有云林禅寺的两大神僧才能制住丁原!
阿牛正在调息,猛听到丁原的声音,立刻睁开双眼朝门口望去,正见着丁原、盛年朝自己大步走来,他再顾不得什么身上的伤势,几乎是从地上跳了起来,兴奋无比的叫道:"丁小哥,盛师兄,你们怎么也来了?"
丁原嘿嘿笑道:"这么热闹的聚会,怎可少了我和盛师兄?"说话间,人已到近前。
阿牛脸上笑容突然凝固,眼圈却慢慢红了,低声道:"丁小哥、盛师兄,师父……师父他老人家为了救我,已经……"
盛年神情肃穆,徐徐领首道:"阿牛,你不必说了,我和丁师弟都已经知道了。"
阿牛喃喃道:"可是,师父他老人家,完全是为了我才会……"他情绪一激动,伤势又复,一口血哇的吐了出来。
盛年伸出大掌抵住阿牛背心,一道浑厚的翠微真气立时输入阿牛体内。
他有意化解阿牛的自责悲愤之,微笑道:"阿牛、丁师弟,真没有想到,我们师兄弟三个自天雷山庄一别,今日竟然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重新聚首!
一瞬间,三人心头不约而同升起了一道灼热的暖流,直通全身。
六道目光彼此交错,汇聚在一处,也不知是谁先伸出了第一只手,三人的手掌紧紧握在了一起,血脉相连,兄弟之间生死不渝的情义与热血,在三人胸中激荡!
他们三人,以盛年居长,阿牛次之,丁原最末,彼此的出身与经历大相通庭,性格更是各不相同,但因为紫竹轩,因为淡言真人,这三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铁血男儿,却被命运奇妙的连接起来。
而后,先是盛年,再是丁原,如今又轮到阿牛,莫不经历了人世间最无情沉重的打击,一个接一个的被逐出师门,零落天涯,游离四海。
可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伤痕如何心酸,岁月总也抹不去他们的豪情与意气,反在风雨洗礼中不断的成长,渐渐成长为一个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因他们的血是热的,因他们的手是暖的,更因他们出自同一门下,受过同一个老人身体力行的谆谆教诲,越挫越强,就如同茁壮的青松,终有一日会顶开压制在头上的岩石,挺拨高傲的屹立在群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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