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今存乎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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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桐被拉着一路狂奔,两人转来转去来到一处大庭院,木桐被黄衫女子带进一个房舍,里面数张桌子,几个食客,三两伙计,倒是标准的一幅饭庄的样子,黄衫女子把手中一个物件对着个伙计晃了晃,那人也不搭话,微躬了躬身转身一会捧了几样吃食摆到两人桌上
木桐这才知道宗门内有一个专给没有辟谷的聚气期弟子吃饭之所,只要每日持宗门令牌即可。待两人原路返回后,余下的时间那黄衫女子多半在修炼法术,而木桐则无所事事。这么过了两三天,一个王姓圆脸青年找上门来,把一只布袋交给木桐,交待了一些季云宗内的事项。这其中就包括聚气期的弟子不能随意下山等门规,木桐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回家无望了,而且按照门规也不能托人和家中互通消息。
木桐回房间打开布袋,虽然布袋里只寥寥几个物件,也让木桐激动不已。几本薄薄的书页,四块拳头大的玉石,三张手掌大小的纸物,外加一个黝黑的木牌。木桐先拿起木牌来仔细观看,牌子一面雕刻着青峰白云,只略瞧了几眼,牌中的云烟似乎慢慢地飘动起来,木桐忽然感到胸中一阵气血翻滚,恶心欲吐,他连忙不敢再看,而待他视线从木牌上移开,不适之感马上又消失了。木桐好奇心大起,把木牌翻过来,见另一面只规规矩矩地刻着数行小字,写的都是此牌的用途,季云宗的一些规矩等等,一个角落里刻着自己的名字,看了半天却是毫无异状。木桐又摸索了片刻,仔细地揣进怀里,才拿起一块玉石看起来,那玉石入手微热,晶莹剔透,仔细瞧去,里面竟飘动着几丝淡淡的红芒。木桐把四块玉石把玩个边,又拿起一张纸物观看,那纸面微黄毫不起眼,可上面画有一些似字非字弯弯曲曲的怪文却是青芒闪动,似乎要从纸面上飞将出来,木桐不敢轻动,小心放好,最后拿起那几本书页来看,心想这些书页想必是一些仙家修炼诀窍。
果不其然,先前的书页交待一些修仙界的常识,而后面的书页则是几门聚气期弟子修炼的基本功法,木桐看了后,知道自己终于接触到了“仙书仙法”,按照上面文字修炼,自己或许也有朝一日能修炼到那些仙人的本事,不由得心中着实兴奋一番。可后面的几门功法,木桐偏偏认得上面的每一个字,却实在不懂到底说的是什么。上面所说的“神识,紫府,灵台”等等,每一样都是玄而又玄。木桐就这样反反复复地琢磨了大半天,除了前面的入门常识熟知了后,对于那几门能让自己吞云吐雾的仙术却是不知所云,而那块木牌木桐知道是代表自己身份的本门令牌,可是怎么使用上面确实一点未提,那几块玉石,据他猜测似乎就是书中所说的能聚集灵气的仙石,可到底怎么使用也是不得要领,唯一值得兴奋之处就是知道那几张纸物却是叫做灵符的,是木桐目前唯一能够使用之物,那三张灵符分别是轻身符,隐身符,护盾符,只需要用力扯动就能够使用,大概是宗门交给新入门弟子的防身之物。
木桐收好灵符仙石,看着几张书页发愁,要知道修仙入门阶段都是要由师尊口传心授,不过几日的功夫则可,所以也不需落入文字,所以木桐看着这几样基本修炼功法却是不知所云。木桐的师傅七妙真人只是一时被形势所迫,不得已收木桐入门,而此以后就草草交待管事弟子,交给木桐一套入门者必备一些物品,然后就把这件事忘却脑后了。
木桐不知缘由,参悟了几日书页,一无所获,自以为自己资质蠢笨,知道凭自己领悟这些玄奥的文字是不可能了,而偏偏这几日那个黄衫女子却没有再来崖前修炼。木桐每日持令牌到那个叫斋堂的院子吃白食倒是能遇到不少的人,可木桐也知道没有冒冒失失地把东西示人的道理。
这一日,黄衫女子终于又来到崖前修炼,木桐急忙从房间取出那几本书页揣进怀里,准备向黄衫女子请教。待木桐回转到崖前,黄衫正盘膝坐下,手掐法决,双目微闭,木桐凑上前去,见此情景知道不便打扰,就走到不远处学样盘坐下来,只等黄衫女子闲暇下来,自己好好的请教一番。可黄衫女子这一行功,竟许久也不中断,木桐无聊地取出书页,自顾翻动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一声轻咦声从身边传来,木桐赶紧把书页揣进怀里站起身,只见一个少女单手掐腰站在自己身边,那少女上下打量木桐几眼,责问道:“喂,你是哪个,怎么跑这里来了。”
木桐见那少女虽然说的无礼,却在嘴角挂着一丝调笑之意,便也不当真,装作傻傻地样子,喏诺道:“我就住在这里啊。”
“你骗我啊,这里一直没有住人的。”说着少女双手一掐诀,一道眼中青光一闪。然后少女叫道:“你怎么身上一点法力我也看不到?难道你是金丹期的高人?”
木桐如今也知道金丹期乃是修仙者的高阶阶段,自己连门都没入,哪里是什么高人了,只被说得脸色发红,连连摇头。
少女笑道:“谅你到不了金丹期,既然我看不透你的修为,那只能说明你没有修为了。”少女似乎对自己的法术很有信心。自得的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哪天来的?”
“我叫木桐。”
“什么?你叫木头?天下竟有叫这个名字的?”
木桐有心纠正一下,奈何对方扯住话头,好一番耻笑,竟不给木桐说话的机会,末了绕着木桐转了一圈,对木桐衣着打扮又好一番诋毁。木桐初来咋到不敢轻易得罪人,只任对方说去,末了见少女笑声渐平,似乎已经尽兴。木桐知道自己在这里无依无靠,也要多认识些人才好,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听了,不但不答,反而一手指向木桐,脸色一板,认真地训斥道:“什么你你的,我现在是筑基期的修为了,你是聚气期的弟子,应该叫我师姑才对。”
木桐见对方年纪似乎和自己一般大小,分明在和自己顽笑,所以也是不恼,他自小在父亲的杂货铺中玩大,来往皆是贪奸,话语皆有机锋,所以虽说不善言辞,但是也能察言观色,也知人心善恶。这时便装作认真地道:“敢问师姑尊姓大名?”
少女嗯了一声,说:“我叫程姗姗,你以后就叫我程师姑吧。哈哈”
程姗姗止了笑,又想起了木桐方才的举动,说道:“木头,你方才在看什么?”
木桐见对方提起自己的宝贝书页,便思虑着是否让对方看看,脸色犹豫起来。
程姗姗一声嗤笑,似乎不屑一顾,可一转身间,伸手一挥,手中却多了几本书页,正是木桐怀中的那些,不知道被程姗姗用什么手法拿到手中。程姗姗只略翻了翻,说道:“这些都是最寻常的入门功法而已,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宝贝呢。你就在修炼这个吗?”
木桐听对方的口气,似乎很瞧不起自己所得的功法,便诉苦道:“我还没有修炼呢,那些功法我也看不懂。”
“难道你师傅没教你的吗?”
木桐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果然程姗姗好强之心大动,把那几本书页好生解释了一番,并一再追问木桐有什么不解之处。那几本书页无非是一些打坐调息,牵引体内灵气之法,虽然就寥寥几页,可程姗姗讲解起来也是煞费了苦心,最后木桐才明白一些,知道所谓“紫府”乃是修仙者灵气聚集之所,在自身的下腹部,可具体如何做到“神游紫府,连绵不息,不急不切,若即若离,身处宁泰,心存喜乐”却是木桐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来做了,而程姗姗直说的口干舌燥,木桐却似懂非懂。要知道众妙之门,玄而又玄,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所能领悟,只待平日里自行摸索体会罢了,哪是言语所能尽述。
这时,一个圆脸青年走了过来,笑道:“姗姗,你在这里啊,让我好找。”原来正是给木桐送来物品那个王姓青年。那王姓青年叫王穆天,和程姗姗十分相熟,两人嘻嘻哈哈说了半天闲话,最后谈到法力修行上,那王姓青年明显口气渐弱,只有唯唯诺诺地份了,而程姗姗则是侃侃而谈,言下十分自傲。末了,王慕天略带些嫉妒之色道:“咱们季云宗数百年来,这么年轻就修炼到筑基期上的也就是程师姑你了,我修行了也有六七年了,才到聚气中期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到筑基期去。”
程姗姗被人当面称赞,收了自傲之色,谦虚了几句。王慕天见程姗姗没什么话说,又见木桐无甚修为也不想和木桐多谈,也就学着那黄衫女子自去打坐调息去了。程姗姗见了也掐诀盘坐不再言语。木桐听了程姗姗讲解,又在一旁听了两人在修炼上的一些心得,早就按捺不住,这时急忙从书页中挑选出一门纯木属性功法来,依上面所讲,盘膝掐诀,集中精力体会体内灵气。
估摸过了一炷香时间,木桐缓缓睁开双眼,翻动书页重新琢磨了起来,他方才冥想了许久非但没有感到一丝灵力波动,连自身体内也感应不到什么。木桐换过木属性功法,翻到另一门《幻火诀》,依照所述,重新盘坐,手中掐出对应法决,开始冥想起来。待到木桐再次睁开双眼之时,木桐失望之色更甚,看来这《幻火诀》依旧没丝毫感应。木桐一连把数种入门法决体会个够,没一样能够有所反应。木桐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资质不够起来,眼前正修炼的三人,脸色平静,这么长时间纹丝不动,看来已经入功已深,那黄衫女子更是全身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让木桐羡慕不已。
木桐强迫自己静下心神,重新选定一门《幻火诀》,耐下性子冥想起来,过了不一会,木桐非但没有有所进展,更是感到心烦气躁,再也坐不住了,要知道修炼冥想乃是大废心神之事,木桐还没有入门,神识有限,所以冥想一会便需休息一会。木桐满脸不甘地睁开双眼,却见黄衫女子已经收了功法,站了起来,正打量自己。
黄衫女子念诀道:“修仙之道,贵在坚持,不骄不躁,安之若泰,持之以恒,大道方成。”
木桐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的状况看在眼里,正指点自己,便点头称是,似乎自言自语道:“我冥想半天一丝反应也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感应到体内灵气流动?”
黄衫女子:“如非资质超常,你若能持之以恒,大概半年就能感应到灵气了。”
木桐听了,吓了一跳,但他小商人家庭出身,心有不甘:“有没有什么捷径啊?”
黄衫女子:“修炼之道最忌心性不稳,修炼之道哪有捷径。”想了片刻又道:“对了,你是新入门弟子,应该有几块仙石吧,修炼之时手握仙石便能马上体会到些灵气的。”
木桐:“多谢姐姐指点。”
黄衫女子:“我叫尤彩衣,按我目前修为,你应该叫我尤师姑,不是叫姐姐。”
木桐本来叫她姐姐只是亲近讨好之意,听了不由得脸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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